第169章 享福
字數:6656 加入書籤
毛秋是聞家軍的一員,是當年那個小隊中最小的成員,隻有10多歲。
如果說目前這世間誰最了解玉璃,那必然是他的師父毛秋。
“你不必知道。”毛秋開口。
殷四郎抿了下唇,又說,“那眼下珍寶藏憑空消失,這事太叫人費解了。”
“人活一世,哪可以事事都知道。”
殷四郎聽言,暗自歎氣。
好吧,看起來毛秋是知道玉璃的秘密卻不願說了。
“那師父樂意下山麽?”他問。
“不用了,我住在這兒蠻好,等我哪天真地走不動了,再和你下山。”毛秋把看向遠處的目光收回,看向了他,“你不是要狩獵麽?去吧。”
殷四郎跟他對視片刻,無奈說,“那我走了,師父再見。”
這話講完,他從樹上躍下,找了個方向,狩獵去了。
毛秋看著他的影子,臉上罕見的出現了疲累。
他看向東邊那剛冒出的紅日,喃喃說,“太太,事態不受控製了,珍寶藏,居然不見了……你所看中的梁太炎,60年了,他沒可以把世族拔起。”
“我什麽時候才能了無牽掛的去追隨你……我老了呀……”
殷四郎手拿長劍,在山林中轉悠了個時辰,等出來時,他手裏的草繩上綁滿了大大小小的野貨。
大的有豪豬、狼跟鹿,小的有山雞等,總而言之凡是眼所看見的野貨,通通沒有逃過他手裏的長劍。
他提著一大串野貨上了鳳凰嶺,梅小芒在約好的地點等他。
看見他拖著的野貨串,忍不住對他豎起了拇指,“厲害。”
殷四郎一笑,眼睛亮亮的,“有沒看中的?”
“沒,你全拉到鎮子上去賣了。來,吃早餐。”
她之所以進山等,便是為給他送早餐。
吃過早餐,倆人下山,殷四郎拖著野貨歸家,梅小芒也歸家,待會二人一起去鎮子上。
殷四郎到家時,殷家人正在吃早餐。
殷四郎有一些訝異,如今已然快到巳時,這時吃早餐,太晚了吧……
見著他回來,侯淑芳立刻從餐桌上站起身來,眼放光地看著他背後,“唉呦三弟可真可以幹,打了這多東西回來。”
殷黑山也看過,“過來吃飯吧。”
“不用,吃過了,如今便將這一些東西拉到鎮子上賣了。”殷四郎道。
“吃過了?吃的啥?”年氏問。
“烤了個野兔。”殷四郎不想將梅小芒說出。
結果他這話音落,侯淑芳立刻怪叫了聲,“自己開小灶呀?四郎,不是我說你,眼下咱們家是啥狀況你也知道,以後可是精麵都吃不上了,一個兔子能換許多銅錢呢。”
“他打的兔子,他還不能吃了?”殷黑山聽言,臉沉下。
“不是不可以吃,可眼下咱們家這條件,10畝田可是要100兩銀呢。”侯淑芳重重強調了100兩這龐大的數字。
肉,放從前殷家的餐桌上是不缺的。
包含如今,前兩天買的肉還沒有吃完。
可侯淑芳打小家境貧窮,對吃的比較在乎,就算嫁入殷家好幾年,這習慣也沒有改。
如今餐桌上是有肉,可以後呢?
有兔肉,要麽不吃,要麽大家一塊吃才對嘛。
殷黑山懶的再搭理她,隻顧自對殷四郎說,“你將大車牽出,去鎮子上吧。”
殷四郎應聲,把野貨放下,去牛棚裏牽牛。
年氏見此,開口說,“要不留兩個山雞。”
雖然侯淑芳擠兌殷四郎叫她不滿,可侯淑芳的意思也沒有錯,眼下家裏這條件,肉,好快就吃不起了。
殷黑山聽言,臉沉沉的在大家臉上掃過,“四郎,這野貨賣了後,你去縣裏買地,能買多少買多少,再買點地瓜苗回來,明日一起下地種地瓜。”
原本吧,昨日他對家裏人挺內疚。
可如今,他已然轉變了下法。
今早晨,他在新宅那邊喂了各種牲畜之後回老宅,本當早餐早做好了,結果居然冷鍋冷灶。
薄氏說頭疼,歪在床上起不來。
年氏昨天晚上睡的晚,這會還在床上睡,壓根沒有醒。
侯淑芳說肚兒疼,也沒有下床。
殷大郎的媳婦趙婉要帶小孩,沒有空。
總而言之,家裏4個女人,都沒有法進灶房。
殷元康本來也在睡,被殷黑山叫醒了,聽了事的原委,當即使將年氏踢醒了,叫她滾去煮飯。
年氏昨天晚上因為憂心未來的日子,輾轉到天亮才入睡,好容易睡著了又做惡夢,心情正糟糕著,被踢一腳。
做惡夢被踢醒,那心情自然是糟透了,當即跟殷元康吵起。
相比較殷黑山的冷硬嚴肅,殷元康對年氏的態度更簡單粗爆,幾個巴掌甩過去,年氏老實了。
隻是年氏現在也是做奶的人了,見侯淑芳跟趙婉倆兒媳婦兒沒事兒人一樣,當即使將悶氣發到這二人身上,一人一耳刮子,趕著這二人去灶房煮飯。
因此向來跟樂融融的殷家一大早的便出現了兩次動手事件,殷黑山冷眼看著,心底的內疚一點點消散了。
他的做事風格一貫是剛硬冷肅的,掰開了搓碎了耐心用心的勸解寬慰,這種事從沒有在他身上出現過。
因此說,昨天晚上那種溫言對他來說實屬難的了。
可跟前這幫人呢?
分毫沒體諒過他的難處。
一想到這幫人曾險些被他連累到,他心中也滿是內疚。
他知道他做的不對,他做錯了。
但他昨天晚上已然好言好語的解釋了,過了一夜,心中的氣該散了下兒吧?
算是沒消失,怨氣依然滿滿,那也行,到底這樣大的事,誰一時都消化不了。
可互相推諉罷工連飯都不想做了。
他會叫這幫人認清真正的農人過的究竟是啥日子。
以前梅小芒家過成那種憋屈樣子都照常忍下,眼下他家這坎兒壓根不算啥。
殷四郎聽了殷黑山的吩咐,應聲說,“好。”
侯淑芳見此,忍不住叫起,“爺,四郎這樣能幹,這樣會狩獵,叫他多多狩獵,咱再在鎮子上買個院兒繼續開鋪子才是正理兒啊。”
種啥地?
開鋪子做買賣才掙錢。
“我看你們是忘本了,真以為以前的日子是理所應當?通通種地去。”殷黑山黑臉道。
“覺的以前被騙了?你們以為還可以找到比殷家更好的人家?享過福了這會覺的被騙了不開心了,當過去許多年10多年幾年的好日子是假的?”
因為自家要謀叛,因此殷黑山不找高門,薄氏、年氏、侯淑芳、趙婉的家境都不如殷家。
這會覺的被騙了,過了這樣久的好日子覺的被騙了,當真以為能找個比殷家更好的人家?
叫他看,要是可以從新選一回,這幫人都還會再選擇殷家。
“還沒有落魄到梅守禮之前那種境地呢,個個藏著體幾錢腰包都鼓鼓的,結果這會鬧上了,鬧啥鬧?我看便是好日子過習慣了皮癢了”
“我昨天晚上便說了,過去的好日子是我給你們的,以後想過好日子,自個兒去掙!不想掙就滾,想回母家回母家,想分家分家!”
回母家,分家。
這5個字甩出,再加上邊才那等於剝去衣裳直刺內心的話。
在場的女人臉都難看起。
特別是薄氏跟年氏,這二人昨天晚上還在想是早知道這般那她們當時就不嫁了,結果這會殷黑山和會讀心術一樣的將這種心思給挖出來而且斥責了通。
二人臉在青跟白當中來回轉換。
能找到比殷家更好的人家麽?
答案是顯然的,找不到。
像其它的婦女那樣,嫁了人一邊侍候公婆一邊忙家務還要下地幹活,每日累的半死年齡輕輕就成了黃臉婆,這種日子她們願過麽?
因此,要是真的重來一回,那她們……
也會選殷家。
殷黑山的話一句都沒有錯,腰包鼓鼓的,體幾錢比旁的人家一生的積蓄都多。
以前過慣了的日子,如今說沒有便沒有,她們不開心!
這一些年是享福了,可也生兒育女了呀!
她們也沒有真正的什麽活都不幹,她們也忙家務呀!
這樣赤果果的說話,太出格了!
侯淑芳跟趙婉臉上的神態也不大好,她們倒是沒薄氏年氏那般早知道這樣就不嫁了的想法,但她們心中也都怨氣的。
殷家如今沒有分家,可分家是遲早的嘛。
醋坊一直是殷大郎趙婉在管,因而他們將醋坊當作自個兒的私產了。
算是分家,作為長孫,這醋坊定是他們的。
結果,店被封,被趕回村莊了。
這股怨氣,非話語能形容,獨獨還是小輩兒,鬧吧,不敢,因此這氣就憋在心中出不去。
侯淑芳吧,她沒有管醋坊,但她一直知道這醋坊有她跟殷三郎的一份。
並且因為幹什麽什麽不會,因此醋坊跟地的產出對她跟殷三郎來說便是全部。
結果一夕當中,全沒有了。
這種狀況之下躺床上不想動非常正常吧?
計較一個兔子非常正常吧?
至於說的這樣難聽麽!
殷大郎跟殷三郎臉也不好看。
他們二人也怨,因此就放任自個兒的婆娘罷工了,但他們可沒有想過分家。(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