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不同於前世，前世想做啥，在網絡上搜索一下便行了。

    這兒的人有了啥秘方，一個比一個捂的緊，想當作傳家寶世代傳下去，惟恐旁人學會。

    就譬如造紙跟印刷，這兩項技術都掌握在那幾個世族手裏，連梁家都沒有份。

    梁家都沾染不得，更況且是他。

    因此這會問他怎樣造紙怎樣印刷，他真不知道……

    “我看八成便是這樣的。”梅小芒深深的點了下頭。

    “明日去書館問問吧。”殷四郎開口。

    即使是要研究啥活字印刷術，那也要去書館做做模樣，隻有遇到困難，才會生出改變的想法。

    這般憑空地拿出秘方，太引人懷疑。

    “行！”梅小芒點頭。

    第二天，殷四郎梅小芒二人坐上大車去了鎮子上。

    鎮子上隻有一家書館，賣的大多數是科考考試所用的書，另還有少量野史話本啥的，殷四郎進去隨便翻看了下，拿了疊廁用綿紙，然後問起了老板，“我寫了點東西，想刊印成書，這價怎樣算？”

    綠峰鎮的人便沒不認識殷四郎的，老板聽見這話，笑嗬嗬的問，“殷進士，是啥樣的東西呢？”

    “普通的話本。”

    “呀，這有兩種形式，一種是你將賣給我們書館，我們書館買斷，往後不管售賣多少是賠是掙，都由我們書館負責，跟你再沒關係了。”

    “另一種便是我們先***如說一本定價是5兩銀，那你得1兩，我們賣多少本，你就的多少兩銀。”

    老板解釋完，殷四郎轉頭看向梅小芒。

    梅小芒開口了，“第二種的話，便是我們起先1厘錢也的不到，你們賣出去了，我們才有錢可拿？”

    “是的。”老板點頭。

    “為啥不能先給我們點錢？四郎他寫也是非常辛苦的。”

    老板聽言，臉上擺出了無奈的神態，“梅小娘子，殷進士寫的，我們的先刻出，這當中要花費好多人力跟物力，這等因此我們先將本錢給墊付出。”

    “我說萬一賣不出，那我們成本非常高呀。”

    紙張非常貴，這點毋庸置疑。

    雕刻是先選木板，然後叫匠人比照著字跡將字個頂個的刻上，這不好像用鉛筆在紙上寫字寫錯了還可以用橡皮擦一擦，這要是刻錯一個，那這整張木板都白費。

    就算是最熟練的匠人，也不敢拍著胸保證一字都不錯。

    有多少字，就要刻多少木版。

    木板刻完後，再向上刷墨，再將紙覆上，這樣子一頁書才算印好。

    這套流程下，是個繁瑣精細的活兒，前期費時間又費人力。

    要是這書賣不出去，那這一些刻好的木板都廢。

    自然了，這具體的操作細節他不可以跟梅小芒殷四郎講，他想了下，又說，“殷進士，可以先看一看你寫的麽？”

    要是寫的好，一看便是可以大賣的那種，那書館看在殷四郎梅小芒這二人的身份兒上，可以先給點錢。

    殷四郎沒有開口，梅小芒一笑，開口說，“他還沒有寫好呢，今日過來隻是問一問，瞧這究竟可不可以掙錢。既然這樣麻煩，那我們兩個先回去了。”

    “這一些綿紙多少錢？”梅小芒說著指了下殷四郎手裏拿著的紙張。

    老板聽言，有一些遺憾的說，“那等殷進士寫好後，要是還想出書的話，盡管來找我們。這一些綿紙共2兩銀。”

    梅小芒笑嘻嘻的應好，付了賬之後就拉著殷四郎出去了。

    坐大車上，梅小芒哎呀呀感慨個不停，“還真是坑人。”

    “要是依照你所說的那樣，也不算是坑人。”殷四郎開口，印刷的這套流程，光是想想都覺的麻煩。

    “拉倒拉倒，咱自個搞。”梅小芒擺了下手，示意殷四郎趕著大車往回走。

    “昨天你說要用到膠泥？那是啥東西？”殷四郎問。

    “便是摻了膠的泥，咱們這裏沒有膠，用陶泥試下。”梅小芒道。

    “成。”殷四郎點頭，“要不要去味極齋瞧瞧？”

    “不去了，沒有什麽可買的。”

    “那便……”殷四郎言語忽然頓住。

    大車跟前又站著一人，這人不是周老板，而是榮光。

    他心裏忽然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榮公子好。”他停住大車，從大車上跳下來致禮問好。

    榮光笑盈盈的跟他打招呼，“殷進士、梅小娘子，好久不見，兩個可好？”

    “托公子的福，我們夫婦兩個非常好。”梅小芒也從大車上跳下。

    “哪兒是托我的福，之前給你們夫婦兩個造成了困擾，我非常抱歉。”榮光俊朗的麵龐上出現了一點歉意，“你們兩個可有空？要是有空的話，可隨我到逸仙居一坐？”

    殷四郎跟梅小芒對看眼，隨即點頭。

    周老板被調回京師，綠峰鎮逸仙居老板之位，由榮光接任麽……

    這也太大材小用了。

    這可是跟梁賀一道在百靈府賑過災的，現在叫他來經營一個小飯莊，太屈才。

    梅小芒跟殷四郎都覺的榮光過來是屈才，可榮光並不這般想，味極齋在這冬季將逸仙居壓地抬不起頭來，這已然危及到榮家的壓根了。

    榮家也做了許多買賣，可最盈利規模最大的是逸仙居，如今逸仙居被味極齋壓的死死的，他自然要親自來管理。

    就周老板之前攔大車的事兒，他真心的向殷四郎跟梅小芒賠不是，期盼殷四郎梅小芒不要因為周老板一人而對整個逸仙居有偏見。

    榮光態度誠懇，梅小芒抿了下唇，開口說，“榮公子，我跟四郎對逸仙居沒偏見，隻是之前跟味極齋簽了協約，往後有了啥新鮮東西，都會放到味極齋售賣。”

    榮光聽言，麵上顯出了困惑，“兩個為什麽要做這樣的決定呢？要是由逸仙居跟味極齋公平競價，那你們的利潤肯定比隻選擇一家要高。”

    想到某種可能，他問，“恩……味極齋叫利了？”

    梅小芒點頭，“我們夫婦在味極齋售賣的東西，味極齋拿三成，我們兩個拿七成。這冬季我們為味極齋掙了許多錢，左丞相說為表現他的誠意，協約改為二八、未來乃至可以改成一九。”

    “7、3分成，那時對我們夫婦兩個來講是個非常迷惑的條件，因此沒有做考量就簽了。”

    榮光是個好人，可榮相不是，榮家本年就可能完蛋。

    她一時也想不出好主意兒來搪塞榮光，榮光主動叫叫利這方麵猜，那她順著胡謅。

    實際上也不算是胡謅，往後在味極齋售賣的東西，所的利潤可是要全歸她。

    梅小芒這話出口，榮光呆了呆，“一九？”

    “是。”梅小芒點頭點的毫不猶疑。

    榮光濃眉瞬時蹙成了一團。

    味極齋居然隻拿一成利潤。

    就是就算隻有一成利潤，那數字也非常可觀，靠著此辦法味極齋已然將逸仙居給打壓地抬不起頭了。

    逸仙居客流量驟減，流失的客人全去了味極齋，味極齋以後一家獨大，所掙的決對不會少。

    味極齋用這招，可以搞垮逸仙居呀……

    要是牽扯到這層麵上，那狀況就不在他的掌控之內，他隻可以將這狀況上報給他爹爹，請他爹爹去跟左丞相交涉。

    這樣想著，榮精麵上露出恍然，“原來這樣。今日又打攪到兩個，非常抱歉。”

    “沒事兒沒事兒，我兩個不忙。”梅小芒擺手。

    榮光聽言一笑，轉了話題，“我看兩個剛才是從書館出的？”

    “是。”

    “可是要買啥書籍？我這回過來帶了許多孤本，殷進士要是考禦前考試，沒準能用的上。”

    “不是買書，我們兩個是去買綿紙的。”梅小芒指了下自個簍中的那一遝淡黃色的綿紙。

    “這般呀。”榮光一笑，“那殷進士禦前考試預備的怎樣了？”

    “一般吧，以我的身份，可以有進士的功名已然非常滿意了，禦前考試隨緣，不強求。”殷四郎開口。

    榮光聽言，勸說，“還是要用心預備，可以走多遠便走多遠。”

    “這倒也是。”殷四郎笑著點了下頭。

    因此本來並不熟悉的仨人尬談了幾句，殷四郎站起身來要告辭，榮光也不留他們夫婦，把他們送到逸仙居門邊，並相約有時間再聚。

    從逸仙居出，殷四郎坐大車門邊趕車，梅小芒坐大車裏邊，無力趴他背上，“最怕尬談了，並且還是在咱有心隱瞞的狀況下。”

    “這事回去寫信告訴皇太子殿下。”殷四郎道。

    “梁賀也不可以給他說啥，這種分明是兄弟結果卻必定要死一個的劇情太虐了，不忍看。”梅小芒說著抬起手捂住了眼。

    “榮公子該不會有命危險。”

    “榮家保不住，他肯定淪落成平頭百姓，跟梁賀友誼的小船要徹底沉沒有了。”

    殷四郎聽言，抿了下唇，然後輕輕的呼了口氣，“投胎到某個家裏，認誰做爹爹，這真不是自個能決定的。”

    “他之前既然享受作為榮家人應有的種種便利，那榮家的困苦，他也要承擔。”

    “嘖，你這樣一說，我更可憐他。”梅小芒又感慨。

    “有那心思，還是想想印刷術的事吧。”殷四郎說著，用沒有拿韁繩的右手拍了下她，“其它男人，不要想。”

    梅小芒，“……你這是吃醋？”

    “左右你腦中的男人隻可以有我。”殷四郎口吻霸說，“你看，我便從不想旁的小娘子。”

    梅小芒聽言，抬起手啪的一下拍到他的背上，“你可是村草，不知道有多少小娘子窺覬你呢。”

    “18年來，我腦中的小娘子，始終隻有你一個。”

    梅小芒聽的這話，唇角控製不住的上翹。

    她前世談過戀愛，可殷四郎隻有她一個。

    真是讓人愉悅的事實！(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