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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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藥熬好後,他將藥倒進另一個陶瓶中,然後提著陶瓶走。
梅小芒看著他的影子,抿了下唇,小臉也沉下。
等她煮好飯,跟宮婢一道提著食匣進了殿宇。
今日隆慶帝也在,他是過來跟梁太炎商議鬼海國跟聖樹部族的事兒。
有政務要談,梅小芒理應回避,隻是梁太炎見她好像不開心,就叫她留下尋問發生了什麽事兒。
“也沒有啥,便是爺……險一些將四郎的娘給打死。”梅小芒低聲將經過說了下。
梁太炎“……”
隆慶帝“……”
梁太炎抬起手在桌上輕輕的敲了下,“你們家……怎樣盡出一些這樣的人?”
“真是應了那句話,窮山惡水出刁民。”梅小芒答。
“這話不妥,綠峰鎮這許多年風調雨順,但是大楚惟一一塊沒有受過天災的寶地。”梁太炎不讚成。
“是爺眼光太好,盡挑些極品入門。當年是想著要謀叛的,因此便想著挑些家境不如殷家的、容易掌控的入門,結果打從你沒有收了家產,個頂個全爆露本性了。”
梅小芒有些有氣無力的說。
“那便是她們的本性了。”隆慶帝說,“並且家教也不好,教導出的都是一些不知禮義廉恥的人。”
看看他梁家,嫡係的幾個小孩教導的都非常好。
他因為梁太炎的謹慎而中了惡魔花,但他依然沒法生出怪罪梁太炎的心思。
梁賀跟梁正倆小孩也從沒有過一句抱怨。
連命大事都可以全無怨言,可殷家的人為那一點家產便要鬧成這樣子。
“幸虧四郎不錯,如果未來你兩個有了小孩,那可要好好教導。”隆慶帝道。
梅小芒聽言扯了下唇角,“是。”
“行了,你既然無心呆在這兒,那便出宮去看看。”梁太炎叫她走。
梅小芒猶疑片刻,站起。
去看看,瞧年氏現在究竟是個啥情形。
年氏的情形非常不好,頭上的頭發幾近被全剃掉,整個頭顱被白布纏著,白布上血漬斑斑,瞧著有三分觸目驚心。
郎中每隔半時辰便要給年氏上一藥換一回白布,可不可以挺去,全看年氏自個了。
“我已然將藥喂給她了,也請護工過來照顧她,你要是沒事兒就先留在這兒照顧她,啥事都不用做,隻看著她就行。”殷四郎道。
他還有職責,必需的去城門邊守著。
梅小芒點頭,“爺呢?你去味極齋瞧瞧爺。”
“我這就去。”方才殷黑山也氣的狠了,他要去味極齋看一看。
等他趕到味極齋找到洪老板,獲知殷黑山已然去了之前租的小院,他又趕到院。
祖孫二人見麵,殷四郎低聲將年氏的狀況講了講,殷黑山聽完哼了聲,“多喂點仙泉水,千萬不要叫她死了。”
年氏死了他要受罰。
並且殷四郎梅小芒二人要守孝,守孝3年,不可以為官不可以生子,官當不當都行,但他等抱曾孫子呢!
“我給小芒說了。”殷四郎應道。
“想用這種辦法來強逼你就範,她打的好主意兒。”回想起方才年氏對著殷四郎下跪那幕,殷黑山不禁咬牙,“等確定她可以上路了,我立刻綁她走。”
“想在這京師待著,她想的美!”
殷四郎聽言沒有講話,緘默一會工夫,開口說,“爺,我的去城門邊了。”
“去吧,你等明天再過來看我。”殷黑山抬起手拍了下他的肩頭,寬慰說,“別氣,權當是沒有這對爹媽。”
殷四郎聽言苦笑了下,長長的歎氣,回身走了。
殷四郎走了,殷黑山想了下,出了屋去找傅大河。
這回傅大河親自送他來京他非常感激,可如今年氏一時走不了,他也走不了。
傅大河沒有必要跟他一塊呆在京師,他去跟傅大河說一聲。
發生這樣的事兒,傅大河非常理解,他的職責是守護農莊那1000畝田,不可以久待,跟殷黑山商量了下,第二天早晨他就帶人走了。
傅大河走了,殷黑山送他到城門邊,等大車消失不見,他抬腿去了味極齋。
味極齋這會剛開門,可裏邊的人卻是許多,有男有女,都是來聽《洪荒奇緣》的。
殷黑山坐大堂之中聽了一會工夫,然後隨著洪老板去了後宅。
後宅中,殷赤嶺來了。
兄弟兩個相見,愣愣無言,然後不約而同歎息。
去年一年發生太多事兒,多到二人不知該從哪兒說起。
最終還是殷黑山先開了口,“你手裏有沒那種吃了能叫人發瘋精神失常的藥?”
“恩?”殷赤嶺有些不解。
“喂給年氏吃,昨日可以給四郎下跪,明日說不定要動手徑直去砍小芒了,與其這般放任她瘋癲,不如真叫她瘋了。”
年氏還年輕,人生還有許多年,像之前那般關在屋中不合適。
年氏也決對不會容忍他關她許多年。
因此隻可以叫年氏真的瘋了。
成了真正的瘋子,他就有理由將她關起來了。
就算未來他過世了,梅小芒也有理由繼續關著她。
聽完了殷黑山這解釋,殷赤嶺歎息,“成,我轉頭給找找。”
這種陰私的藥最常用在後宅,他如今手裏沒。
“那元康呢?”殷赤嶺問。
“他?”殷黑山哼了聲,“我給他最終一個機會,要是不行的話,那我也喂他吃藥。”
殷元康是他兒子,並且這回的表現比年氏略微好一點,因此他再給殷元康一個機會。
以後殷元康要是再渾,那這兒子他不要了。
殷赤嶺對這回答並不意外,他抬起手搓了下額角,勸說,“你再勸勸他,著實不行的話,就給他錢,他不是想錢麽?我給他,隻需他以後不擾到四郎夫婦兩個,隨他去吧。”
“哥,你可是隻有他一個兒子,他本性不壞,便是性子急,先前也被沒有收家產一事打擊到。”
殷黑山聽了這話,又重重的哼了聲,忍不住抬起手拍桌,“他是沒有見過錢還是怎樣著?為那點錢就變作這樣子,都是我沒有將他教好!既然這樣子,幹脆將他搞瘋了,剩餘的許多年我請人照料他!”
“消消氣,消消氣。”殷赤嶺勸他,“該也不是那點錢的事兒,我估計著他是忽然沒有了奮鬥的目標,因此整個人頽了。”
“我便是這樣子,如今不搞謀叛了,我每天幫梁家處理處理雜務,日子過的真無趣。”
殷黑山“……”
他頓了下,遲疑說,“你該不會是……”
殷赤嶺坦然點頭,“我不甘心。我給你說說最近京師的局勢吧。”
說是局勢,實際上是講惡魔花跟榮強謀叛之事兒。
末了說,“既然娘親她有徒弟在世,並且還有啥神水,神通廣大,那咱何不去求這娘親之徒,叫她撫咱兄弟上位?”
“隻需除掉了梁家的嫡係一派,掌控禁衛軍,那咱們就可以奪的這天下了。”
殷黑山“……”
隆慶帝居然中了惡魔花!
這種東西沒解毒藥,那樣梁家整個嫡係當中隻剩下梁太炎梁賀梁燁仨人,要是殷四郎忽然出手,可以把梁太炎梁賀除掉的可能性……
他蹙了蹙眉,輕輕搖頭將這種想法從腦中甩出去。
即使是殺死了梁太炎梁賀,沒兵權,也不知梁家將火藥具體藏匿到哪兒,那他殷家也掌控不住政權。
殷家隻有殷四郎一人能頂事兒,剩餘的都靠不住。
梅小芒殷四郎二人做的很對,順著梁太炎的思路捏造出一個玉璃後代出,這樣子既能跟梁家打好關係,也可以帶給梁家震懾。
這倆人做了正確的決斷。
想到此,他歎息,“你這想法先放一放,等太皇真的去暗道取神水時,我也跟來去,瞧可不可以見到娘親的徒弟。”
“要是可以見到,我肯定求她。”
梅小芒空間的事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殷赤嶺目前還有謀叛的心思,這事不能跟他說。
先穩住殷赤嶺,等以後再說。
想想頭破血流生死不知的年氏,他忍不住又歎氣。
哎,這都啥事!
久未見麵兄弟二人在味極齋坐好久,將去年發生的事跟跟前的形勢及接下來計劃詳談,最後殷赤嶺說,“要不要去府上坐坐?”
“不必了。”
“便說四郎夫婦去年給味極齋掙了許多錢,因此想邀請他們入府。並且四郎目前的身份也不低,他管著整個京師的治安,隻聽從梁家那仨人的命令,可調動羽林衛兵,這樣的身份足夠入府跟我平起平坐。”
以前殷四郎殷黑山也進過相府,隻是都是悄悄摸摸的,除了殷赤嶺的倆兒子一個孫子,其它人一概不見。
分明是一家子,這些年來卻誰也不認識誰,這種狀況挺悲哀的。
“不了,不差這一會。”殷黑山依然搖頭,“梁太炎下了命令,叫咱們不可以有來往。真想認親,你先去征詢一下梁太炎的意見。”
殷赤嶺聽了,愣了一會兒,隨即長歎,“看,分明該是咱們聞家的天下,如今咱就算麵對麵也不敢認親,活的這樣憋屈,有什麽意趣?”
殷黑山聽言,唇角抽了下,“等梁太炎取神水時,我肯定跟著去,你且安心。”
“那你在京師停留多長時間?”殷赤嶺問。
“看年氏的傷勢。”
“成,我以味極齋的名義調派幾人保護你,再有幾天便要禦前考試了,等過了禦前考試咱再見麵。”殷赤嶺道。
榮強倒了,他身上的政務多了一倍,接下來沒有時間來味極齋了。
殷黑山應是,又坐了一會工夫,等殷赤嶺走了,他就來到前邊商鋪,找了個位置坐下聽書。
且說梅小芒。
殷四郎走了,她就搬了把椅坐年氏的病床前,每隔一刻鍾就喂給年氏些仙泉水,她心中是恨極了年氏,可就目前而言,年氏不能死,否則殷黑山便要受罰了。
為年氏而將殷黑山搭進去,這種賠本買賣不可以做。
連著喂了下午的仙泉水,傍晚時殷四郎來了,她回宮煮飯。
隆慶帝等人的毒癮全靠她的仙泉水壓著,她的頓頓下廚。
做好了晚餐,她又出宮來到醫堂,先喂年氏吃了藥,然後繼續喂仙泉水,等到半夜時,年氏腦袋上的血終究止住了。
上藥、綁布,血水沒再滲出。
血止住,這是個好消息,隻是據郎中來講,她非常有可能發高熱,隻有再挺過高熱才算是徹底沒事兒。
因此梅小芒一整夜沒有睡,好像白天那樣,每隔一刻鍾就喂年氏些仙泉水。
天快亮時,她又煮了一些白米粥熬了藥,交待護工好好照料年氏,她回了皇極宮。
做好早餐,她回寢殿睡了兒,下午又去了醫堂。
喂了下午仙泉水,年氏終究醒了。
沒有發熱,傷口也沒再流血,恢複的蠻好。
醫堂的郎中都驚異了,頭上多了幾根口子居然能這樣快醒過來。
並且還安然無事兒,居然沒發熱。
不,也不算安然無事兒,雖說血止住,年氏也醒了,但她叫嚷著自個兒跟前幽黑一片,什麽全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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