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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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畜牲算計自個兒子,活著不如去死!”殷黑山最終狠狠地抽他下,吭哧吭哧喘粗氣看向殷四郎,“四郎,將他綁起來丟到大車上。”

    殷四郎沒有講話,轉頭看向屋外。

    屋門正對著大門,大門邊出現白蔻的影子,方才他出手打王府護衛,這些護衛乘著殷黑山教訓殷元康的空隙去請白蔻了。

    白蔻進門,正好聽見殷黑山這話,她寒聲說,“有我在,誰敢綁他!”

    殷四郎麵無神情地看著她,口吻淡淡的開口,“太皇下過禦旨,並且我爺也是太皇下令叫來的,你雖為縣主,可能越地過太皇他老人家麽?”

    白蔻聽言,譏誚,“這殷元康是我買賣的合夥人,我有權利保護他的人身安全。”

    “何苦呢,你是縣主,你的眼界該更高一些。”殷四郎知道她在想啥,有些頭疼。

    這是梁燁惹下的情債,結果這會卻要他跟梅小芒來償還。

    這白蔻有能耐找梁燁鬧騰去呀,找他跟梅小芒的麻煩算啥能耐!

    白蔻聽了這話,俏臉上的陰沉更重了點,“惹了本縣主還想周身而退?天底下哪裏有這樣的好事兒。”

    她說著抽出腰際的皮鞭,猛的衝著殷四郎打去。

    她仗著殷四郎不敢真地拿她怎樣,因此出手肆無忌憚。

    就是殷四郎工夫高出她太多,殷四郎身型不動,敏捷地抬起手抓住鞭捎,手裏稍微使勁,直接把皮鞭奪過,“縣主,我奉有太皇他老人家的禦旨,你要是再胡攪蠻纏,那便不要怪我不客氣。”

    “何況這是我殷家的家事兒,縣主你一個未出嫁的小娘子,這樣子摻和到旁人的家事當中,這傳出去那你的聲譽可是要受影響的。”

    白蔻俏臉這會已然鐵青,殷四郎抬抬起手就把她手裏的皮鞭給搶走了,並且還諷刺她聲譽不好?

    她深吸氣,勾起唇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教訓本縣主?你算老幾?年氏!”

    年氏方才一直縮在院的角落中,殷元康見了殷黑山都要蔫,更況且是她。

    她恨不可以在地麵上找個縫鑽進去好減少存在感。

    就是這會白蔻叫她,她眼珠轉了下,然後從角落站出來。

    幾步來到屋跟前,她噗通一聲對著殷四郎跪下,“四郎!求求你放過我跟你爹爹吧,求求你了,娘給你叩頭了。”

    她說著還真給殷四郎嗑起頭來。

    她上回撞牆的傷還沒有好,她這會又是傾情演出為錢不畏疼,因此咚咚兩下後她腦門上的網布又顯出了血漬。

    疼叫她眼中湧出眼淚,她邊哭邊求,“四郎,求求你了,給你爹爹我兩個一條生路吧,我兩個不想再回村莊被關著了,我跟你爹爹還年輕,不可以一生被關在屋中呀……”

    “求你給你爹爹我兩個生路吧,娘養你這樣大,求你……”

    殷四郎“……”

    他黑眼猛的睜的老大,整個身體都僵硬住了,大腦空白。

    他的娘親,給他下跪?

    他的娘親,邊哭邊給他叩頭?

    他嘴唇抖了幾下,想開口,嗓子卻好像被人掐住一樣,一個字都吐不出。

    他表情有些空,眼圈卻是發熱。

    眼眶一紅,他終究顫著聲音開口,“娘親,你……”

    為留在京師,為跟白蔻這恨他入骨的人同流合汙,居然給他下跪了!

    曾幾什麽時候他指著梅守謹的鼻子諷刺,說梅守謹不孝沒有心沒有肝,為自個的前程逼的方氏去給梅小芒下跪。

    可如今他也碰到同樣的狀況,他的長輩兒,他的親媽給他下跪了。

    不同的是,方氏下跪是為梅守謹,他娘下跪卻是為那些亂糟糟的目的。

    在這點而言,他娘比不上方氏。

    方氏再一無是處,對著梅守謹也有一枚慈母心。

    他也不如梅守謹。

    梅守謹這人再無恥再卑鄙,也有親媽無條件的支持。

    他殷四郎,混的居然連梅守謹都比不上了。

    “噗通”,他也直挺挺跪下,說,“娘親,你究竟有多恨我……”

    “跪啥跪!不要臉的畜牲!”殷黑山這會也從驚呆中回神,他幾步衝去,提起手裏的鐵尺劈頭蓋臉的衝著年氏打下,“長能耐了呀,長能耐了呀,居然敢跟著方氏學那一套,我打死你!”

    殷黑山氣的狠了,手裏的鐵尺落的又快又密,年氏現在在實施苦肉計,她硬捱了幾下沒有躲,因此頭上纏著的網布瞬時被血漬染紅了。

    劇烈的疼叫她大腦有些昏沉,乃至連目光都模糊起,她口中發出疼的叫聲,跟前一紅,立刻暈去。

    年氏暈了,殷黑山猶覺的不解氣,手裏舉著鐵尺繼續劈頭蓋臉的打。

    年氏頭上的血漬越發的多,白蔻站到一邊,瞧的心驚,“不要打了,再打你便要殺人了!”

    這話一出,把殷四郎從呆呆中拉回神。

    他定睛看了眼年氏,身體立刻躍起去阻攔已然氣紅眼的殷黑山,“爺,不要打了!”

    他不期盼年氏死。

    更愛吃殷黑山因為年氏受到牽連。

    他奪過殷黑山手裏的鐵尺,轉頭對著院外大叫說,“傅叔,你過來送爺去味極齋,我帶我娘去找郎中!”

    傅大河親自送殷黑山來京,一行人在城門邊碰到殷四郎,沒有耽誤就徑直來找殷元康年氏了。

    不想最終的結果居然是這樣的。

    因為是殷家的家事兒,傅大河不便摻和就站院外等候,這會聽到殷四郎的叫聲,立刻倉促地進了院。

    等他進院時,隻看見殷四郎抱著年氏消失的身影,他目光在屋門邊那一灘血漬上掃了掃,然後來到殷黑山跟前,“殷叔,咱聽四郎的,去味極齋吧。”

    殷黑山方才打紅了眼,這會不見年氏,他隻覺的胸悶氣短,跟前發黑。

    聽見傅大河這話,他深吸氣,想點頭。

    結果動作還沒有來的及做,跟前一黑,他身體不受控製的倒下。

    他也昏過去了。

    殷黑山暈了,傅大河嚇一大跳,屈身扛起他便向外跑。

    他不知道味極齋跟殷家的真實關係,可殷四郎梅小芒研製出的東西都放到味極齋售賣,這兩家算是綁到一塊,因而這會殷四郎叫他送殷黑山去味極齋,他心中一點懷疑都沒。

    白蔻看著傅大河的影子,蹙了蹙秀眉,沒有去阻攔。

    就目前來講,她之所以會找上殷元康年氏合夥做買賣,純粹是想用一個正在的方式將這倆人留下。

    上回跟朱芳陽的計劃失敗,目前她還沒有想出新招式,但她不管怎樣是不願放殷元康跟年氏走的。

    仇敵的親爹親媽主動撞著她手上,送上門的人質,她除非頭被驢踹了才會放這對夫婦走。

    但這回貌似鬧騰的有些大,年氏腦袋流那樣多血……

    要是沒有死,這一回的傾情演出,她得給1000兩的安扶費呀。

    心中尋思著,她抬腿進了屋。

    屋中殷元康癱瘓到床上,背上也帶血漬。

    方才外邊的動靜他聽到,隻是也嚇的半傻了,這會躺床上動也不動。

    白蔻鄙夷地看了他幾眼,回身出了屋,交待院中的丫環請郎中,她倉促出了小院。

    私房菜那裏的買賣火暴,好多事都需要她處理,沒有空閑時間在這裏多待。

    味極齋。

    傅大河帶殷黑山趕到味極齋,報上殷四郎的名,洪老板親自出來迎接。

    看到殷黑山暈了,他嚇一大跳,趕快命人去請郎中。

    殷黑山無非是心氣不順,身體並沒大礙,好快便醒過。

    洪老板見此鬆了口氣,忙說,“殷老哥,之前給四郎夫婦兩個租的小院還空著,裏邊所有東西都置辦了,你跟傅大人可以先去哪兒歇息。”

    梅小芒殷四郎二人來京之前就托味極齋租賃了個小院,結果倆人剛入京就入宮,那個小院如今還空著。

    “那麻煩老板了,要是四郎來找,還望你轉告他我落腳處。”殷黑山道謝。

    “肯定肯定。”洪老板應聲。

    目送著傅大河殷黑山幾人離去,洪老板立刻去找殷赤嶺傳消息了。

    殷黑山來京,險一些將年氏打死,這可是個大事兒。

    且說殷四郎。

    他這些天在京師巡邏,已然熟悉了京師的地形,他抱著血流不止的年氏好快出現於京師最大的醫堂中,叫裏邊的郎中為年氏診治。

    年氏主要就是傷在腦袋,腦袋這地方挺脆弱,上回撞牆的傷還沒有好,這會又捱了鐵尺的重擊,郎中們大約查看了下年氏的傷口,然後叫殷四郎將人帶走。

    頭上好幾個口,一直流血,他們不敢保證肯定能治好。

    這話一出,殷四郎懵了,但他隻懵了一瞬,等回過神,立刻叫郎中不要有顧忌,盡管去治療。

    年氏要是死了,那殷黑山便是殺人。

    即使是過失殺人,那餘生也要在大獄裏度過。

    何況年氏是他娘親,生恩在前,他從沒想過叫年氏死。

    得了殷四郎“就算出事也決對不追究”的保證,郎中們開始上手給年氏治傷。

    先將傷口附近的頭發給剃了,然後清理上藥。

    這兒可沒有啥縫合技術,身上出了口子,那便隻可以上藥包紮,可不可以活,這地看天意。

    醫堂裏有屋,殷四郎叫年氏住在醫堂中,他倉促回了宮。

    進了皇極宮,梅小芒正在灶房預備午餐。

    他將狀況說了,然後清洗陶瓶開始煎藥。

    梅小芒的仙泉水比不上神水,可卻是他惟一的希望了,用仙泉水煮藥,可願年氏能安然無事兒。

    梅小芒聽了殷四郎一通話,被嚇住。

    殷黑山來了。

    將殷元康狠狠打了頓,還將年氏打的頭破血流險一些死亡?

    “你母親沒事兒吧?”她忙問。

    “不清楚。”殷四郎搖頭,“隻可以期盼這仙泉水有用了。”

    梅小芒聽言,將意識沉入到空間中,想取出那滴水滴狀的神水。

    跟從前一樣,任由她怎樣努力這神水自巋然不動。

    她抿了下唇,不講話了,繼續做未完成的飯食。

    殷四郎坐灶屋門邊的矮凳上,專心煎藥。<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