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讚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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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臧無垢的任命就定下,瞧著有些草率,但這也是梁太炎深思熟慮的結果。

    殷四郎回寢殿跟梅小芒說起這事兒,梅小芒還非常詫異,“考中狀元公,最終隻給了個縣官?”

    “預備給駙馬的,他不要。”殷四郎道。

    梅小芒挑了下眉,“你是不是跟他說了那兩個公主的性情相貌?”

    “自然告知,他是我朋友,我不可以坑他。”

    實際上兩個公主都是美人,可性情方麵並不出眾,跟一樣的高門千金一樣,接受傳統的思想教育,會七琴六藝針黹女工,可臧無垢顯然喜歡梅小芒這般可以做實事的小娘子,對那些七琴六藝並不怎樣感興趣。

    因此與其亂做媒,不如將所有條件都給坦白說開。

    免得屆時臧無垢不開心,公主也不高興。

    “你這臧兄也是口味清奇。”梅小芒說,“是那些儒生當中的泥石流。”

    儒生,多少都會有些些毛病,梅守謹便是典型的例子,出身農家卻瞧不起農家,費盡心思向上爬。

    可臧無垢沒,出身農家,想找個情投意合的,儒生那些臭毛病他一個都沒。

    “因此我敬他是條男人。”殷四郎道。

    梅小芒聽言挑了下眉,口中問,“那些藩國的使節都來的差不多?”

    “7天之後就是太皇的壽誕,壽誕之後咱就可以離開京師了。”說到離開京師4個字,殷四郎顯然的鬆了口氣。

    京師這地界,未來幾年他都不想再來了。

    真心的,在京師的這一些時間過的比他過去17年的人生加一塊還累。

    “太皇今天跟我說,要我想些慶賀時的點子,我倒是有一些子,可是不敢說啊。”

    這時祝壽,一般都是唱戲,梁太炎不是一般人,除了唱戲以外還會搞些雜耍,可也僅止於此了。

    古時候娛樂活動貧乏,來去隻有這幾樣。

    她有心將前世春晚那套搬來,可是她在京師裏已然夠出風頭了,因此這些還是悄咪咪藏肚兒中,往後要是有機會再拿出。

    日子似流水,梁太炎的壽誕終究到。

    壽誕這日,京師裏熱鬧極了,梁太炎依照習俗,在天亮時登上城門接受平頭百姓的跪拜。

    城門邊偌大的空地麵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平頭百姓,足足有十餘萬人,10萬人一塊跪地說著祈福詞語,音量直衝雲霄,梁太炎站城樓上,兩手背負在背後,臉上掛著溫藹的笑。

    這場麵是平頭百姓自發的,祝壽詞人人都會,並且因為場地有限,好多人被羽林衛兵擋在了城中,不準向前。

    本年梁太炎抄了榮強的家,皇庫充盈,因而這回大方一回,他命齋宮做了好多的乳糖,平頭百姓講完祝壽詞後回京,他叫人守著城門邊發放乳糖,每人半斤。

    前來恭賀的都是平頭百姓,不管是牛乳還是白綿糖對他們來講都是珍稀東西,因而得到這一份禮品時個頂個都笑的合不上嘴。

    梁太炎站城樓上,把平頭百姓們那些笑臉看在眼中,不禁感慨,“要是我可以擺上幾日的流水席就好了。”

    殷四郎站一邊,聽到這話忙說,“這些乳糖價值不菲,抵的上一頓飯了。”

    這時的釀糖水平低下,白綿糖出產量非常低,因而價昂貴。

    比白綿糖更貴的是牛奶,耕牛都做不到每家一頭,更況且是奶牛。

    這回梁太炎壽誕,草原上的也來了人,他們帶來了1000頭奶牛,1000隻山羊,這些東西稱的上是一份厚禮,梁太炎的了這多奶牛,才想起來製作乳糖。

    一下做了幾萬斤乳糖,成本並不比擺流水席少。並且這些花費都是掏的梁太炎的腰包,沒有動用皇庫的錢。

    梁太炎聽言斜了他眼,勾唇笑說,“總的而言,還是要比擺流水酒宴省錢。你們夫婦好好掙錢,叫我也跟著沾沾光。”

    殷四郎“……”

    一國的太皇居然哭窮。

    梁太炎要是窮,這天底下沒有富人了。

    說到底,還是摳,不舍的擺。

    就是這話殷四郎隻敢在心中想想,他臉上露出為難的笑,沒有開口。

    梁太炎伸手指點了下他的腦袋,抬腿下了城樓。

    文武朝臣還在宮中等向他賀壽,今日的行程非常滿。

    回到紫禁城,文武朝臣跟外國使節都聚在紫禁城前的空地麵上,接下來的程序非常冗長,官員跟使節先是叩拜,然後個頂個的向前來送上賀禮。

    100多個人,個頂個的向前送禮,等所有人走一趟,已然快午時了。

    梁太炎賜宴,齋宮已然預備好了飯食,等午餐過後就是看節目了。

    準確而言,是看戲,一直從晌午唱到晚間。

    梅小芒對傳統戲劇沒有啥鑒賞能耐,她今日的工作跟往常一樣,負責梁太炎隆慶帝幾人的飯食,然後給辣子苞米撒點仙泉水,剩餘的便是她自個的時間。

    就是上午她也跟著去紫禁城朝拜了,穿著嶄新的襖裙,腦袋上戴著殷四郎特地給買的頭麵,混在後宮的妃嬪裏邊,三跪九叩行大禮。

    殷四郎是梁太炎的貼身護衛,要一整日都站梁太炎身旁,他自幼受這兒戲曲的熏陶,不覺的戲曲難聽,聽津津有味。

    中途,有人站起身。

    這並非啥稀奇事兒,要坐上一天,有些官員內急需要起身,這非常正常。

    就是此人卻不是內急,他站起身來,沒向外走,而是衝著上首坐著的梁太炎拱了下手,口中說,“太皇,貴國的戲曲好雖好,但我作為外邦人,聽不懂。”

    此人身形高壯,膚色棕黃,身穿絲緞,頭戴寶石,非常吸睛。

    梁太炎聽到這話,抬頭看去,他挑了下眉,“讚布世子,那不知你想看點啥?”

    此人是夜瀛國的世子,夜瀛國跟鬼海國捱著,都是大楚南邊的小國。

    讚布聽了這話,又衝著梁太炎拱了下手,開口說,“回太皇的話,我國此次向你賀壽,送上了珍稀的賀禮,我有個不情之請。”

    “啥不情之請?”梁太炎問。

    “方才我見到個美人,我想請你將那個美人賜予我當世子妃。”讚布道。

    這話一出,梁太炎在心中蹙起了眉,蠻夷便是蠻夷,居然提這樣無理的要求,方才出現的女人,都是後宮之人。

    心中不快,但他麵上沒透露絲毫,隻問,“哪一位美人?”

    “她上身穿著白短襦,下身穿著正紅色褶裙,頭戴玉釵,我對她一見鍾情,想娶她為世子妃。”讚布說著噗通一聲跪下,對著梁太炎說,“太皇,不知她是哪位公主,我願用我夜瀛國最高的禮節迎娶她。”

    梁太炎,“……她不是公主,她隻是一介進士娘子。她已然婚配,讚布世子要是想聯姻,還是換一人選吧。”

    “啥?”

    梁太炎這話出,讚布世子吃驚的睜大了眼,一對三角眼睜的遛圓。

    “她居然已然嫁人了!”

    “嫁人了。”梁太炎點頭。

    “不知她嫁的是什麽人?”讚布世子追問。

    “不管嫁的什麽人,我大楚都沒拆散旁人夫婦隻為聯姻的規矩。”梁太炎道,他這話將讚布世子接下來可能要說的話都給堵死了。

    就是,讚布世子並不死心,又說,“太皇,瞧在我國一貫臣服且剛送了貴重賀禮的狀況下,你可以否給我一個機會?”

    夜瀛國這回送了條一米多長的玉龍,栩栩如生,梁太炎隻看了眼便喜歡上。

    看出了梁太炎的喜歡,因此這會讚布一直提起。

    梁太炎臉上的神態並沒變,問,“啥機會?”

    “在我夜瀛國有個規矩,要是個勇者看上了個有夫君的婦女,可以向這婦女的夫君提出挑戰,要是贏了這婦女的夫君,那這婦女便是這勇者的了。”

    梁太炎,“……還有這種規矩?”

    “男歡女愛,這本來就出於自願。”

    “那要是你口中的這進士娘子不樂意呢?這規矩是不是就能作廢了?”梁太炎問。

    “要是我贏了這美人的夫君,沒準這美人樂意和我走,我是一國世子,做我的世子妃,未來就是我夜瀛國的王後。”讚布道。

    梁太炎勾了下唇角,正要回絕。

    墨竹站起身來,衝著梁太炎拱了下手,口中說,“太皇,何不給讚布世子一個機會?就算是敗了,那他也輸的心服口服。”

    “這多人看著,我是怕傷了讚布世子的臉,到底是一國的世子。”梁太炎勾起的唇角放回,他輕輕扭了轉頭,對背後的殷四郎說,“去吧,別見血。”

    殷四郎點頭。

    在這啥讚布世子說出第一句時他便摁捺不住了。

    居然敢窺覬梅小芒,還扯啥挑戰的規矩。

    讚布世子聽到梁太炎的話,臉變的有些差,隻是看到殷四郎,他又開心起,“居然是你的護衛?護衛哪兒比的上世子身份尊貴。”

    “先打了再說。”梁太炎抬起手指了下戲台子,叫唱戲的人下去騰位置。

    等清場後,殷四郎足尖輕輕一點,身體猶如飛燕一般落在了數十米開外的戲台上。

    他對著台下的讚布世子勾了下手。

    讚布世子也會輕功,見殷四郎居然對他做出勾手指這樣的挑釁舉止,譏誚,飛身上戲台。

    紫禁城之中不準攜帶武器,讚布世子哪隻怕外族世子也沒有這殊榮,因此倆人是赤手空拳比劃。

    他大喝,兩手緊攥成拳,大力衝著殷四郎的臉揮去。

    殷四郎不躲不避,站原地,抬手迎接讚布世子的拳。

    下一幕,殷四郎的身體徑直飛起!

    如果不是他反應快,當即調動內功身體一轉回到戲台上麵,那他可是一招便沒有接住就輸掉。

    “咦?”看到這幕,梁太炎有些詫異的挑了下眉。

    殷四郎下盤之穩平生罕見,他乏味時也叫大宮人衛去試過殷四郎的工夫,殷四郎年齡雖小,可工夫擔的起獨步天下這4個字。

    起碼,他活了這樣大年齡,殷四郎是他所見過的工夫最高的人。

    可如今這讚布世子居然一拳將殷四郎給打飛出。

    嗬,有意思。

    他轉頭低聲對安福海吩咐說,“去將小芒那妮子給叫過來。”

    安福海應聲而去。

    台上,殷四郎一著不慎險一些輸掉,他站穩身體,收起輕視,揮掌衝著讚布世子拍去。

    這一掌他使出八分氣力,梁太炎說了不能見血,他不敢出手太重。<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