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小芒恩了聲，將那滴神水裝到先前裝神水的小瓶中，然後將小瓶取出。

    瓶一取出，沁人的香味立刻充盈整個屋。

    殷四郎臉一變，忙說，“收回！”

    不用檢查了，便是這味兒，跟當時他吃的那滴一模一樣。

    並且拿出的情形也一樣，隻是揭開瓶口，整個屋都是香味。

    這兒可不是芒園他們夫婦兩個的臥房，這兒是皇極宮的寢殿！

    要是叫梁太炎聞到這味兒，那他跟梅小芒可便說不清了。

    梅小芒明顯也想到這一層，她匆忙將瓶子放回空間，然後開始用力的嗅，“快將這仙氣吸到鼻子中！”

    吸一口仙氣決對抵的上吃一月仙泉水，還可以消滅證據。

    可不敢開窗子散味兒，萬一被梁太炎聞到那可就糟。

    因此接下來夫婦二人好像二傻瓜一樣用力吸氣，殷四郎仗著有輕功，這兒吸一口那兒吸一口，專門吸食角落中的。

    一通折騰後，屋中的氣味沒有那樣濃鬱了，倆人又換了衣裳，惟恐身上也沾染味。

    換了衣裳後，倆人去灶房做晚餐。

    神水有了著落，倆人心中壓著的大石放下，梅小芒走路時連步伐都輕快起。

    第二天，殷四郎又出宮，去味極齋找洪老板給殷黑山捎信。

    神水已然拿到，那原先那封信就該燒掉，計劃取消。

    好快到啟程回大關莊這日，梅小芒提早一天收拾好了致禮，這幾月裏梁太炎賞賜給她許多東西，上回已然叫人送回去些了，這回依然收拾出了幾大車。

    這回取神水，隻梁太炎梁正去，隆慶帝跟梁賀留在京師。

    一切預備完畢，車出發。

    梅小芒難的的交了娜木鍾這樣一個好朋友，相處沒有多長時間便要分別，下回再見麵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因此這回前往大關莊她特地將娜木鍾叫上了。

    左右梁太炎梁正會回京師，屆時叫他們將娜木鍾帶走就成。

    京師到綠峰鎮的這條黑磚路由京師開始修，他們入京時隻修一小段，如今幾月去，這條道基本竣工，據前麵傳回來的消息，工程隊距離綠峰鎮已然不足百裏了，再有幾天就可以修好。

    大車行走到平穩的黑磚路上，顛簸感大大減少，並且速度也提高了許多。

    娜木鍾跟梅小芒同乘坐1輛大車，瞧著這平穩寬敞的黑磚大道，臉上是掩蓋不住的訝異，“大楚，果真稱的上是個大字。”

    聖樹部族雖為部族，可家雀兒雖小五子髒俱全，也有城鎮宮殿，也有平坦大道。

    但他們的平坦大道跟大楚的比較起來，那便差遠了。

    天朝上國，盛齊無忌，這氣派這胸襟，真不是隨便說說的。

    梅小芒看著娜木鍾臉上的驚歎，眼珠轉了下，心中忽然湧現一個想法。

    娜木鍾長的挺漂亮，肌膚不是棕黃色，而是小芒色，跟大楚那些白潤的小娘子比不了，可也有一種別樣的美。

    左右聖樹部族已然滅了，娜木鍾何不嫁到大楚？

    等未來梁太炎出兵把鬼海國滅了，聖樹部族的族人回歸自由，屆時娜木鍾帶族人和地盤並入大楚，這也非常好嘛。

    就是，心中雖這般想，但她可不敢說出。

    這想法等於用另一種形式叫聖樹部族滅絕了，這樣子想想就非常對不住娜木鍾了。

    黑磚路平穩，梁太炎又急著趕路，一天一夜後，車隊來到綠峰鎮。

    梁太炎毫不停留，直奔大關莊而去，明天便是約定的三月之期，他今天晚上要呆在暗道了。

    他要呆在暗道等這玉璃後代。

    打從那年一別，他再沒有見過玉璃。

    他心中有好多的話要說，他心中也有好多困惑想問。

    如今終究有個活人可以給他解惑了。

    梁太炎毫不停歇直奔暗道而去，得到這消息，梅小芒犯愁了。

    她之前以為梁太炎會在農莊停留一夜，屆時可以叫殷四郎悄悄的將神水放進暗道。

    可如今梁太炎要徑直去暗道，她怎樣將神水拿出來？

    她跟殷四郎怎樣裝神搞鬼？

    殷四郎也想到這一層了，他現在作為梁太炎的貼身護衛，一直跟梁太炎呆在同1輛大車中，他勸說，“太皇，你還是先歇息一下吧，暗道我親自帶人去守著，你且安心，決對不會錯過曾奶奶後代的。”

    “不用了，我這身體還撐的住，真撐不住了再歇息。”梁太炎擺手。

    他雖說一天比一天老，但這些天精神卻是一天天變好。

    殷四郎“……”

    仙泉水用多了，九旬老年人的精神趕的上他。

    梁太炎不停，因此車隊就徑直去了大關莊。

    因為怕驚擾了玉璃後代，因此梁太炎沒派先鋒探路，一直來到鳳凰嶺山跟底下，他才叫任鍾帶人上山檢查暗道。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隻叫任鍾去，沒有叫殷四郎去。

    梁太炎沒有叫殷四郎前去檢查暗道，留殷四郎在身旁當貼身護衛。

    任鍾帶人上去，暗道口生長著許多雜草，這兒人煙稀少，大關莊的平頭百姓不踏足，綠峰鎮的人過了新鮮勁也不再來，沒有人來，這兒就行了野草的地盤。

    任鍾先帶人清理雜草，然後舉著火將進暗道。暗道裏非常長，裏邊雖沒有長草，卻有著許多動物糞便。

    對山中的動物而言，這是個不避風港，凡下雨都往這兒躲，因此乎一年下來糞便滿地。

    用這樣的場地來迎接玉璃的後代，大不敬。

    任鍾倉促下，向梁太炎稟告這狀況，請求支援人手將暗道好好清掃一便。

    暗道綿延10多中，這可是個大工程，梁太炎想了下，命人去叫殷黑山，叫殷黑山阻擋大關莊的村人上山去打掃。

    他依然沒叫殷四郎，而是叫旁的人去。

    殷黑山聽了這事兒，當即敲響村頭的洪鍾，叫人拿著笤帚上山去。這會是下午，村莊中的壯勞力千餘人全上了山，有這千人當勞力，等到晚間時暗道已然煥然一新，裏邊插滿了火將，把裏邊照的猶如白晝。

    梁太炎的了稟告，滿意了，這時廚工已然就地壘灶預備晚餐了。

    等大家吃過晚餐，他才乘坐著小轎上山。

    暗道口任鍾已然預備好了座椅茶，梁太炎上了山，拉著梁正在暗道口坐下，預備徹夜不眠等待玉璃後代的出現。

    逐漸的夜深了，月亮升起，越臨近午夜，梁太炎越精神。倒是梁正，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已然撐不下去了。

    梁太炎命人拿來一個睡榻，叫梁正躺睡榻上，他對殷四郎勾了下手指，“你說，她會在過了午夜時前來麽？”

    殷四郎搖頭，低聲說，“不知道。隻是太皇，你想一直等下去麽？等午夜過後，要是她沒有來，那你還是歇息一下吧。”

    “不急。”梁太炎說著輕輕呼氣。

    一刻鍾後，啥都沒。

    “倒點茶來。”梁太炎對殷四郎道。

    殷四郎應是，親自去泡茶。

    把茶端來，他又輕聲勸說，“太皇，要不你歇歇？這大晚間的，不適合出行，也許曾奶奶的後代白天才出現。”

    依照正常的邏輯，要見麵定是白天嘛。

    梁太炎輕輕搖頭，“上回她留下苞米便是在晚間。”

    殷四郎聽言抿了下唇，“呃……太皇，實際上我有個揣測。”

    “你不必說，我知道你在揣測啥。”

    殷四郎還可以猜啥，隻是是玉璃後代不想現身唄。

    要是真想現身，那肯定會光明正大地入宮，親手將苞米交給他。

    選擇在夜深時悄咪咪將苞米放到他宮殿的門邊，原因隻有個：她不想出現於大家跟前。

    因此他才會抓緊趕路，非要連夜在這暗道口等。

    她不想出現，但是他想見她，他有好多話想問。

    因此這會他不想聽殷四郎開口，一個叫他紮心的事實，他心中清楚就行了，殷四郎不必口述出來刺激他。

    殷四郎摸了下鼻子，不出聲了。

    因此大家就這樣大眼瞠小眼的繼續等。

    梅小芒跟娜木鍾二人搬著小矮凳坐距離梁太炎不遠的地方，倆人也不開口，瞧瞧發頂幽黑的天空，瞧瞧腳底下的泥土地，一聲不吭。

    殷黑山也在，他作為裏長，又是玉璃的繼子，他有足夠的理由也呆在此處。除了梁正以外，沒一人敢打瞌睡。

    夜深，山風吹過，梅小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時安福海翻出了個披風，向前想給梁太炎披上。

    梁太炎這樣的年齡，要是病了，說不定會出啥問題。

    梁太炎接過披風，他沒披，而是蓋到梁正身上。

    他心中的不安不安心急越發的濃，這叫他有些坐臥難安。

    他已然盡可能控製住不往最壞的方向想，但是眼下的情形在這擺著，他不得不想。

    要是玉璃後代到最終沒有出現，那……

    他站起身來，眼睛看向了天空。

    天空黑幽幽的，月亮也快要消失，這夜快要過去了。

    “太皇，我撫著你來回走走吧。”殷四郎向前一步。

    梁太炎恩了聲，在暗道口的空地麵上來回度步。

    慢慢的，天亮了。

    太陽躍出地平線，光線照在樹林當中，瞧著非常漂亮。

    梁太炎抬起手搓了把臉，轉頭看向了梅小芒，“小芒丫頭，去搞點粥。”

    他神態還好，聲音中也聽不出啥情緒來，梅小芒應了聲，站起身煮粥去了。

    梁太炎要粥，她就隻煮了白米粥。

    將白米粥端去，梁太炎隨口吃了幾口，然後倒在睡榻上便睡。

    他興奮幾日了，又熬了一整夜，以他的年齡而言，撐不住了。

    梁太炎睡了，大家各自吃了早餐，解決了生理問題，然後也互相倚靠著打瞌睡。

    一天好快去，傍晚到。

    這一天再有仨時辰便要去，梁太炎醒了。

    睡了一整日，梁太炎精神恢複過來了，他叫人砍斷幾棵樹做了桌，然後叫上殷四郎梅小芒打麻將。

    他放棄了之前的緊張不安，他選擇聽天由命。

    若玉璃後代真沒如約前來，那也沒有啥大不了的。

    不便是惡魔花，左右隆慶帝幾人毒癮沒有發作過，該是他們攝入太少，即使發作，隻靠意誌力也可以扛過。

    抱著這樣的想法，這麻將一直玩到淩晨。

    梁太炎站起身來，“大家收拾東西，去農莊。”

    殷四郎聽言，忙開口說，“不等？”

    “不等，以她的能耐，定能知道咱的行蹤，去農莊吧。”梁太炎神態跟語調都非常安靜。

    他下了命令，大家開始收拾東西撤離。護衛們進入暗道，預備將火將一點點的收起來。

    暗道挺長，護衛拉著小車進去，一車一車的將火將運送出。

    這活兒需要許多時間，梁太炎可不想等，他跟梁正坐上小轎預備下山。

    就在此刻，暗道裏傳來了任鍾的叫叫聲，“太皇，太皇留步……”

    “停。”梁太炎看向了暗道口。

    任鍾的影子出現於暗道口，他氣喘呼呼滿頭大汗，臉漲的通紅，“回稟太皇，屬下在暗道的終點大廳中發現了這！”

    他幾步來到梁太炎跟前，把手裏的小瓶子跟紙張遞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