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佛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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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太炎見此,神態一凝,胳膊有些抖動的伸出。

    準確而言,是抖動的厲害,他伸出手去拿任鍾手心的小瓶時,居然沒可以拿起來。

    這一個動作爆露了他此刻的狀況。

    之前所有的淡然都是裝出的,這會看到小瓶子跟信,他周身的氣力完都被抽空。

    大悲大喜,這樣起落,以他的身體已經扛不住。

    殷四郎就站小轎的邊上,見此抬起手把任鍾手上的紙張拿起,展開給梁太炎看,“太皇,你先看信。”

    梁太炎目光轉到信紙上,熟悉的字跡入目,他咬牙,一字一句的讀下。

    信紙上的內容非常簡單,隻有寥寥數語,眼就可以看完。

    可梁太炎硬是看了有一刻鍾,一刻鍾後,他伸手把殷四郎手裏的紙張接去。

    信上說,叫他別再尋她,不必探究過往。

    小瓶中裝著的就是神水,把神水放進水中化開,給隆慶帝梁正幾人吃下去就可以解毒。

    “她確實不願出現於大家跟前。”梁太炎低下眼睛,把信紙用心折好,然後放進懷中。

    他看向了任鍾手心的小瓶子,伸出手接過。“走吧,不去農莊了,直接回京。”這話講完,他放下了轎簾,把大家的目光隔絕在外。

    有這道徑直回京的命令在,大家下山後沿著原路返回。

    等來到綠峰鎮子上,一直跟在轎邊的殷四郎忍不住開口了,“太皇,我跟小芒……”

    “你們夫婦暫且留下來吧,隻是,隨時等奉昭入京。”梁太炎的聲音從轎中傳出。

    這話一出,殷四郎跟梅小芒都是大喜。倆人忙謝恩。

    梅小芒還乘機拉著娜木鍾說了一會話,她原本是想叫娜木鍾留下住些時間的,可娜木鍾堅持要跟著梁太炎返京,她隻可以給娜木鍾口腦袋上的祈福。

    站路口看著梁太炎的車隊遠去,殷四郎轉頭對梅小芒說,“快,上大車,咱歸家去!”他滿麵喜色,口吻裏是掩蓋不住的雀躍。

    從二月初離開這兒,在外奔波幾月,他跟梅小芒終究回來了!

    梅小芒也同樣興奮,上了大車,催著殷四郎快回去。

    走在熟悉的鄉間小路上,殷四郎講話的聲音都大了一些許,左右這會是晚間,路上除了他們一人影都沒。

    “咱還是先去看一看師尊吧?”之前殷黑山來幫忙時,梅小芒乘著煮飯時悄悄將信紙跟小瓶子塞了給他。

    而後他乘著上廁所的機會將信紙跟小瓶子交給了毛秋。

    依照殷黑山本來的計劃,是想叫毛秋將信紙跟小瓶子裝入一個袋中,然後將袋用弓弩射到暗道口。

    天黑,周圍黑乎乎的,毛秋工夫非常好,乘著熟悉地形走脫完全沒問題。

    因此之前殷四郎跟梅小芒一直在等毛秋射來一支叫梁太炎放心的救命箭矢。

    誰知等一夜一天,毛秋不見蹤影。

    梅小芒跟殷四郎心中都著急起,這時梁太炎下令啟程,諸位護衛要進暗道收火將,殷四郎瞅個機會叫任鍾也進去。

    任鍾作為梁太炎的貼身護衛隊的隊長,本來便管著一眾護衛,如今眾護衛進暗道幹活,他理應去檢查一通。

    這一檢查,還真將信紙跟神水給檢查出來了。

    “師尊他該是走的我屋的暗道。”他屋中的暗道也通向山中這條暗道,梁太炎隻在暗道中放了火將,並沒派遣人看守,毛秋通過他屋的暗道將信紙跟神水放進暗道終點,這非常輕鬆。

    “拉倒,咱說歸家,便歸家,等以後你瞅個機會再去看師尊。這會黑乎乎的,什麽也看不見。”梅小芒不讚成。

    “那也成,咱就先回農莊。”殷四郎說著甩了下手裏的馬鞭,皮鞭發出響亮的動靜,殷四郎忍不住笑起,“終究回到咱們自家的地盤上了,不用再被太皇使喚來使喚去了。”

    雖說梁太炎說了隨時等奉詔入京,可以後的事以後說,回到家鄉的愉悅叫他將這話拋到腦後。

    啥太皇啥隆慶帝,啥惡魔花啥入禁衛軍試煉,暫且都見鬼去吧!京師的一切事務跟他無關!

    “便是,我聞著這兒的空氣都比宮中的好。”梅小芒說著掀開了大車拉簾,跟殷四郎捱著坐下,她伸胳膊抱著殷四郎的手臂,笑說,“如果沒大車,我肯定叫你用輕功飛回去。”

    殷四郎聽言,將手裏的馬鞭放下,一手環住她的肩頭,對著她的小臉親下。

    在宮中束縛太多,還是在鄉下自在!

    梅小芒心中也樂開了花,伸出兩手環上了他的脖子,加深這吻。

    半夜,放飛自我的二人險一些擦槍走火。

    沒辦法,自打去年入冬殷四郎就再沒有跟梅小芒親近過,血氣方剛的小夥兒忽然戒葷半年,他真要忍不住了。

    幸好梅小芒好保持著三分理性,沒有做到最終一步。

    他們倆待會可是要歸家的,這事還是關起門來悄咪咪地進行。

    殷四郎忍下衝動,隻抱緊了她,倆人在夜幕中快速衝著農莊奔去。

    等踏上農莊那根熟悉的小路,倆人都興奮起,梅小芒更是撫著殷四郎站起,兩手放嘴邊當喇叭,大聲的叫起:“我跟四郎回來了!”

    梅小芒這一聲叫叫,驚動了正在巡邏的護衛們。

    傅大河是知道梁太炎又駕臨大關莊的,因而這會護衛所居住的院燈火通明,他也在等,以防梁太炎有事找他。

    此刻聽見梅小芒的叫叫聲,立刻從院中跑出。

    他身型高壯,在夜幕裏異常顯眼,梅小芒一眼就看到他,趕快揮手,“傅叔!”

    殷四郎看到熟悉的影子,也不禁叫了聲,“傅叔!”

    “還真是你們,回來了呀!”傅大河哈哈笑起,當即轉頭吩咐身旁的人,“去把守禮老哥叫起來。”

    之前梅小芒殷四郎剛回來時有人將他們兩個的東西送回來了,梅守禮也知道他們兩個人回來的事兒,但這會梅守禮已然歇下了。

    待梅小芒殷四郎來到近前,他走向前去,問,“太皇呢?”

    “他老人家趕回京師了。”

    “走的這樣急?”

    “是,急的很呢。”梅小芒說著跳下大車,“傅叔,還有沒吃的?”

    “有呢,預備的夜宵。”傅大河忙側了側身體,“走,到灶房吃點,你們兩個個也勞碌壞了吧。”

    “可不是。”梅小芒說著抬起手摸了下肚兒。

    梁太炎不開心,誰也都不敢敞開肚兒吃,都是倉促吃兩口,縮著身體盡可能的減少存在感,再說這會是半夜,距離上一頓晚餐已然過了仨時辰,肚兒餓了!

    護衛們的夥食蠻好,他們時不時的上山狩獵,葷腥沒有斷過,夜宵是紅燜兔子肉,豬瘦肉粉絲煮白菜,傅大河給二人盛了飯,又拿出一罐子酒。

    他算是看出,梅小芒殷四郎二人這會和撒歡的兔子一樣,開心地走路都恨不能又蹦又跳,既然這樣,那他便拿酒出來助興!

    “已然派遣人去叫你爹爹了,他該好快就過來。”傅大河將酒給殷四郎倒上,“話說,你們兩個怎樣給我一種蹲了大獄剛出的感覺?”

    這話一出,梅小芒濮嗤一聲笑起,險一些將口中的粉絲給噴出。

    吃了幾口水將嗓子中的不適壓下去,她才開口,“可不是,這一趟京師之行,和蹲大獄沒有什麽區別了。”

    “那你們說說都發生了什麽事?”傅大河好奇起。

    他駐紮在這兒,消息閉塞,雖然京師的大事一個接一個,可沒有人主動給他傳消息,他不知情。

    “這說起來便話長了,就從我兩個到達京師開始吧。”梅小芒巴拉巴拉講起。

    城門邊遇到白蔻,動手,直接入宮,在紫禁城住下,然後發現了惡魔花,紫禁城戒嚴去搜甄定的家,之後又假扮玉璃後代,這事好容易消停,結果年氏殷元康去京師了。

    再而後就是榮強動手謀叛,暴炸聲,慘叫聲,血水飛濺!

    滅了榮強,梁太炎將逸仙居收了,害的她擔憂好幾日。

    緊接著墨竹墨荷娜木鍾來了,然後年氏給殷四郎下跪輩殷黑山打瞎了眼,再而後梁太炎壽辰那個啥讚布世子。

    之後殷四郎被迫學書法,她每日都在煮飯,一天三頓不能少,毫沒人身自由。

    總而言之,這趟京師之行和坐牢沒有什麽區別!

    梅守禮是在梅小芒說到年氏殷四郎梅蒜兒仨人入京時趕來的。

    見著日思夜想的閨女姑爺,他眼圈通紅,還流了幾滴水珠,隻是梅小芒大大咧咧的,口述不停,他的思路好快跟著梅小芒口中所提的事走了。

    等梅小芒講完,他不禁拍了下大腿,“太皇這是重用你們夫婦呢!”

    傅大河也點頭,“便是,這可是別人求不來的榮幸。”

    “我寧肯不要這榮幸。”殷四郎道,他飯已然吃完,這會正端著一小碗酒慢慢品著,“我的曾爺爺可是聞天龍,太皇也是心大,居然想叫我領兵。”

    “太皇他這是用人不疑,多少人想求這一份信任還求不到呢。”傅大河搖了下頭。

    “我不想建功立業,這會我身上已有爵位,這一生就窩在這山溝溝中過吧。”殷四郎言語間非常瀟灑。

    傅大河“……”

    就是人各有誌,他不是殷四郎,人安知魚之樂?

    想到此,他拍了下大腿,開口說,“這種事不勉強,隻是要是真要打仗了,太皇昭你,你可要盡心。大楚要是沒有了,咱這幫人的日子也不好過。”

    殷四郎恩了聲,打仗?

    以後的事以後說吧!

    酒足飯飽,此刻距離天亮也沒有多長時間了,梅小芒殷四郎梅守禮回了農莊。

    踏入農莊的大門,梅小芒忍不住伸開了胳膊,果真還是自個的地盤好,覺的連毛孔都舒展了!

    “你們兩個個洗洗睡吧,這幾月也辛苦你們了,有啥事等明日再說。你們兩個的屋我叫念弟來弟隔兩天就打掃下,裏邊一幹二淨的。”梅守禮開口說。

    “成,爹爹,你也去睡一會工夫,我跟四郎估計著要睡到明日晚間了。”梅小芒話講完,扯著殷四郎往芒園走。

    她還真的又蹦又跳起,口中還哼起了小曲兒。

    “我從沒有對我的地盤我作主這幾個字認識這樣深刻過。”她口中道。

    殷四郎聽言,忍不住勾唇一笑,伸出另一個胳膊環住她的腰,然後身體飛起,“用輕功!”

    身體猛的飛起,梅小芒抬起手拍了他一把,然後笑起。

    待回到芒園,倆人滾到床上。

    戒葷了這樣久,方才也蠢蠢欲動,這會到熟悉的地盤,自然要瘋一把。

    並且殷四郎心中還藏著一事:他想知道同房之後他身體還虛不虛了。

    想知道梅小芒有沒有身孕的可能。

    “咱睡個幾日都沒有問題的,爹爹不會過問的。”殷四郎道。

    他們可以盡情的沒法無天。

    梅小芒回應的他的是長吻。

    夜。

    倆人一直鬧到快晌午才歇下,也沒有沐浴,直接抱著睡。

    他們這幾日也蠻累,這會是真的扛不住了。

    這一睡就徑直睡到次日早晨,差不多睡了10個時辰。

    二人醒來,殷四郎神采奕奕,之前那種全身無力的情形消失了。

    而梅小芒卻不如以前恢複的好,以往總容光煥發的她這會有些昏沉,一種還可以再睡的模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