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校園暴力:娘.炮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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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時分,花重落起身看了眼熟睡中的柳宛晴和汪鳳芝,手腕一翻捏出一朵桃花來,輕輕放在了她們枕邊出去了。

    花重落敲響遲燎所在的房間門,等了一小會兒便見遲燎從裏麵躡手躡腳走出來。

    “神主出去了。”花重落到了樓下掀開窗簾往外看,對著紫墨色的天空歎息搖頭。

    遲燎同樣歎息一聲,勾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衣服上的宮鈴玩,沉默半晌出聲道:“神主有他自己的決定,隻希望神主不會遇到什麽危險了。”

    其實,他們並不知道俞中出去是為了幹什麽,可這心底隱隱有預知俞中會受傷。

    他們就這樣守在客廳,一守就到了早上。

    滿步起床的時候沒有看見俞中,眉頭緊鎖猜測他應該又出門去了,於是草草洗漱一番下了樓。

    他剛走到最後一階樓梯,俞中就慘白著一張臉推門而入,和樓梯口的滿步打了個照麵。

    “俞老板!”

    “俞中!”

    遲燎和花重落在看到俞中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昨晚去幹了什麽,慌慌張張跑過去扶住他,後者更是語氣凶狠怒斥他的行為。

    “為什麽要自己去?為什麽不叫上我?我同你一起來隻是看房子的?”花重落即便再怎麽生氣,也還是小心扶著他到沙發上坐下,倒了杯水扔進去幾片花瓣遞給俞中。

    俞中勉強笑了笑接過來一飲而盡,末了衝滿步招手示意他過來。

    “你怎麽”滿步看著他比第一次世界裏還要白的臉,不知道做什麽評價才好,眉宇間盡是擔憂。

    “我無事。”俞中咳嗽著擺擺手,指了指樓上對滿步說:“你去叫他們起床吧,打理好出門。”

    滿步深深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轉身往樓上走去。

    “神主!”遲燎怨恨地看著俞中,帶著哭腔說道:“您為何不叫上小仙陪您一同去?小仙就算法力低下也可以替您分擔一些,您為什麽?”

    遲燎說著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為什麽啊?為什麽不帶著他一起去?世界不受他掌控了,若是沒回答出來那“人”的問題世界就會混亂,這種混亂會造成每天都在死人。

    俞中之所以每晚都出門去,就是去替死,替死所受之痛為刮骨疼痛。

    像俞中這種強大的存在,做出違逆生死這種事所付出的代價會比一般神仙更大,所受之痛乃一般神仙的上千上萬倍。

    “遲燎,此世界為何而立,你我都清楚。這些被拉進來的無辜人,不該死,是我害了他們。”俞中伸手替遲燎抹去眼淚,溫聲道:“此事也同你無關,我不能連累你。”

    “世界是我做的,到頭來不受我控製就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就該付出代價!”

    俞中無奈歎息,搖搖頭沒去反駁遲燎。

    這孩子是他帶大的,性格他最清楚。強,強死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性格。

    “神主,小神不讚同你一個人受這種痛。”花重落沉著一張臉直視他,用不可拒絕的語氣道:“你要是出門,帶上小神,我就算不替你受痛,也可以用花枝替你分去一些。”

    俞中閉著眼呼出一口濁氣,拒絕了花重落的好意。

    “重落,你我也相識這麽久了,你是什麽人我最清楚。你口頭上說著用花枝替我分擔,實則你明白花枝擔去的那部分根本無關痛癢,你想的是以自己之力替我擔去這份痛,恕我不能答應。”

    花重落氣的直跺腳,扔下一句“你愛怎麽樣怎麽樣吧”,氣衝衝在一旁坐下了。

    三人氣氛僵硬著等到樓上的所有人下來,由滿步囑咐了他們幾句“別亂跑”一行人就出門去了。

    路過攤位時,柳宛晴和黎勇買了點吃食分下去,分到花重落和俞中時,被他倆一起拒絕了。

    “花姐姐,您是不喜歡吃嗎?”柳宛晴念著花重落答應她和母親一起住的恩,勸著花重落吃點東西。

    花重落拒絕無果,拿了塊桃花糕放進嘴裏慢慢咀嚼,一言不發跟在前頭的俞中和滿步後麵。

    這一次他們在一所學校站住了腳,而俞中則是眉頭緊鎖看著眼前的建築,心裏疑惑為什麽這裏的是怨氣,而不是惡氣。

    心底的懷疑他到底沒有說出來,先一步抬腳走了進去,場景如先前一樣發生了變化。

    “這是在放電影?”劉壯實踢了踢腳邊的花草,一肚子怒火沒地方發。

    早上他睡得正香呢,滿步就上來把他從被窩裏拉出來,他剛想罵人,看到滿步陰沉的臉就憋了回去。

    “不是。”黎勇瞥了眼劉壯實,解釋道:“這是場景再現,一些以前發生過的事兒。”

    劉壯實還想說些什麽,注意力被一聲“娘炮”吸引,抬頭看過去就見一群男生追著一個男生喊他“娘炮”。

    “小娘炮,你跑什麽啊?”男生用一根棍子攔住被喊娘炮的男生的去路,笑嘻嘻道:“怕什麽啊?我們又不會打女人,你幹嘛要跑?”

    男生縮在一旁耷拉著腦袋不說話,隻是肩膀微微抖動表現他的害怕。

    “喂,周科銘,是不是真的碰你一下就會被傳染成娘炮啊?”另一名男生同樣用棍子推搡著周科銘,還時不時衝他扮鬼臉。

    “不是,我不是娘炮。”

    周科銘聲音不響,甚至是有些小的,這聲音一出來就讓那群男生更猖狂了。

    “你還說你不是娘炮,不是娘炮說話聲音為什麽這麽小?你敢不敢大聲一點?”

    “我、我不是娘炮!”周科銘顫抖著身體衝他們大喊,臉上的小表情要多倔強多倔強。

    “喲喲喲,娘炮要哭嘍,娘炮要哭鼻子咯!”

    “我沒有!我才沒有要哭鼻子!”周科銘紅著眼睛撞開左邊的男生,拔腿就想跑。

    被他撞開的男生“臥槽”一聲追上他,把他拉了回來甩到地上。

    “呸!這死娘炮竟然撞我,惡心死我了!艸,我他媽不會染病吧?”男生說著唾了口唾沫在周科銘衣服上,臉上盡是嫌棄的表情。

    “媽的,這死娘炮還會撞人,瘦的隻剩骨頭給老子撞得疼死了!”男生越說越生氣,對著地上的周科銘踹了好幾腳。

    有一就有二,周圍的男生見狀也對周科銘拳打腳踢,一圈下來周科銘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嘴角腫了起來,嗚嗚抽泣著。

    “呸!哭你媽呢!”男生惡狠狠罵了一句,帶著其他的男生頭也不回走了。

    周科銘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周圍路過的同學小聲議論著他。

    “這好像是三班那個娘炮。”

    “是,我聽說他說話甕聲甕氣的,沒大聲說過話,而且他還穿裙子,我看過他買裙子。”

    “不是吧,我有一次看見他帶著一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女生去買裙子,而且我覺得他不娘吧,相反看起來挺溫柔的,長得也很溫柔啊。”

    “什麽狗屁長得溫柔,他那就是長得娘!哪個男生跟他一樣臉圓圓的,眼睛還那麽大,長得跟個女生似的,我第一次看他還以為就是個女生。”

    場景到此就結束了,看完這一場辱罵和毆打的眾人表情各有不同。

    有同情,有憤怒,有不屑,有讚同

    “切,長得娘們唧唧的,怪不得會被說。”劉壯實冷哼一聲對剛才的場景做出評價,末了看見好幾道投向他的目光,渾身抖了一下梗著脖子道:“難道我有說錯嗎?他難道長得不娘們?”

    柳宛晴被他氣的直呼氣,手指著劉壯實的鼻子罵道:“你眼睛不好就去治!”

    黎勇同樣沒有好臉色,看著劉壯實冷笑:“你在你們學校恐怕就是施虐者吧?告訴我,你哪個學校的,我找警察叔叔去你們學校給你好好上一堂課。”

    一直觀察著眾人的警官臉色冷了下來,附和黎勇的話道:“哪個學校的?同學之間要友好相處都不懂?不懂我來教你。”

    劉壯實沒想到自己一番話會引來這麽多反擊聲,支支吾吾半天不敢說話。

    “先回去吧。”滿步適時打斷了這凝重的氣氛,一隻手撐著俞中搖搖欲墜的身體,“俞先生不太舒服,我們先回去讓俞先生休息吧。”

    柳宛晴看俞中慘白的那張臉,眉頭緊鎖在一起擔心他,疾步上前和滿步一起扶著俞中往回走。

    “我其實,能自己走。”俞中無奈笑看旁邊兩人,心底湧上一股暖流。

    “你站在那都快倒了,還逞能。”說罷,不顧俞中反對抓著他的手往回走。

    別墅裏。

    滿步一回來就拉著俞中往房間走去,看也沒看其他人臉上的擔憂。

    “那孩子,不會有事吧?”汪鳳芝拉著女兒的手輕輕拍著,心裏擔心著俞中身體出狀況。

    “俞先生很厲害的,媽,別擔心。”柳宛晴反手握住汪鳳芝的手,輕聲安慰她。

    花重落看著滿步和俞中離去的背影,呼出一口氣倒了杯水丟進去幾片花瓣,然後遞到汪鳳芝麵前勉強擠出一抹笑:“汪女士,把這杯水喝下去吧。”

    汪鳳芝雖然不解,但還是接過杯子喝光了杯裏的水。

    喝完後,汪鳳芝驚訝著胸口處的變化。

    “這!”汪鳳芝捂著胸口,滿臉不可思議,“我這些天胸口總是覺得悶得慌,很不舒服,剛剛喝了杯水竟然覺得好了很多。”

    “你的心有問題,雖然我不能讓你痊愈違逆命運安排,但可以盡量替你減輕痛楚。”

    汪鳳芝和柳宛晴雖然不懂為什麽花重落要說不能違逆命運安排,但她們知道花重落是在幫她們,當即熱淚盈眶地給花重落道謝。

    花重落擺擺手說了句“不謝”,一顆心又在為俞中擔憂起來。

    回到房裏後,滿步二話不說把俞中往床上摁。

    他看到俞中虛弱的模樣就無厘頭生出一肚子火,此時此刻他拚命壓製著這股怒火,眉頭緊皺逼問俞中道:“你為什麽這幅樣子?在外麵看你好好的,到了這裏你就慘白著一張臉,你究竟去做了些什麽?”

    俞中悶聲咳嗽兩聲,用著有氣無力的聲音說:“我無事,不必擔心。”

    “沒事沒事,你就會說沒事!每次你都跟我說你沒事!俞中,你到底把我當什麽?”這話吼完,滿步愣住了。

    他明明和俞中認識沒多久,為什麽會說他每次都在說沒事,為什麽會下意識問他把自己當什麽?

    “滿步。”俞中伸手搭在他的頭頂,柔聲道:“我真的沒事,你不要太擔心了,乖。”

    “你要真不想讓我擔心,你就別這麽副模樣,別白著你那張臉,讓我看到”你搖搖欲墜的模樣。

    話還沒說完,滿步就感覺到那隻搭在他頭頂上的手移到了後腦勺,然後忽然發力,他們的唇瓣印在了一起。

    一觸即開。

    “乖,信我,我真沒事。”

    滿步卻不知道為什麽,瞬間紅了眼,眼淚縈繞在眼眶中。

    他伸手捧住俞中的臉,重新堵上了那張一直說自己沒事的嘴,帶著股怨氣啃咬著。

    咬著咬著他就從主動變成了被動,好半晌才低聲喘著氣把頭搭在俞中肩膀上。

    “俞中,我不知道為什麽對你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看你這樣我會很生氣,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我也看過你這樣。”

    俞中“嗯”一聲,閉著眼睛把臉埋進滿步的頸窩裏,啞著聲音道:“乖,讓我靠會兒,有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