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連旁觀都覺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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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婚吧”王冉冉站在一個男人麵前,把一份離婚協議書放在了茶幾上。

    “冉冉,冉冉我錯了,我不該打你,再原諒我一次吧”男人猛地站起身,狂暴的扇著自己耳光。

    “我已經原諒你很多次了,放過我吧”王冉冉麵無表情的後退了幾步,對於這樣的戲碼她早已經麻木了。

    “不同意”男人停止了動作,臉上立馬籠罩上了一層陰冷的黑氣,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鏡,瞪著麵前的人,雙眼通紅。

    “如果你這樣,我隻能報警了”

    “報警”男人冷笑了一聲。

    他伸手抓起了王冉冉的頭發,把她狠狠的摔在沙發上。

    “啊”她痛苦的捂著磕在桌角上的小腿。

    男人再次衝過來,惡狠狠的掐著她的脖子,一陣窒息的痛感從咽喉傳遍整個胸腔,王冉冉拚命的抓著男人的手,雙腳胡亂的踢著。

    終於,男人鬆開了手。

    她貪婪的呼吸著空氣,隻感覺頭很暈,她嗚咽著往身後的沙發撤去,肩膀不停的顫抖著。

    “結束吧結束吧”她幾近崩潰的嘶吼道。

    “你算什麽東西,可以來命令我”男人失控的一腳踹開擋在麵前的桌子,一塊玻璃板直接飛了出去,他俯身扯著王冉冉的頭發向著臥室的方向走。

    一路上,隻感覺撞上了很多東西,但一時間,又分不清那鑽心的疼痛到底來自身體的哪一個部位。

    她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像一堆破舊的垃圾一樣。

    巨大的關門聲後,臥室的門再次被人從外麵反鎖了,男人摔摔打打的在門外走來走去,像一隻暴躁的猛獸。

    王冉冉此時卻安靜的縮在床尾的地板上,咬緊牙關,悄悄的在心裏計劃著什麽。

    終於,門外的人罵罵咧咧的走進了衛生間。

    王冉冉像是隻突然驚醒的兔子,快速的站起身,翻出自己提前配好的鑰匙,小聲的開門小跑了出去。

    走到客廳沙發後麵的時候,衛生間的門哢的打開了。

    她慌張的躲在了沙發和牆壁的一個狹窄的縫隙中,臉直直的撞在了那塊剛才被踢翻的玻璃桌麵上,一圈木質邊框上,支離破碎的粘連著些玻璃碎片,倒映出王冉冉痛苦的臉。

    破碎的玻璃一點點的紮進她的皮膚,鮮血像是決堤般從玻璃與皮膚的縫隙中流出。眼淚和鮮紅的血液一起順著脖子浸濕了她的領口,她猛烈的顫抖著,臉色已經刷白,細密的汗珠布滿額頭。

    她不能被發現,這次她必須逃出去,她不想再等了。

    顫抖著用雙手狠狠的掐著自己的大腿,好轉移些臉上的疼痛,她閉著眼睛無視那刺的更深的玻璃碎片,繼續往前挪了挪身體,把自己藏得更深。

    男人終於發現了臥室虛掩的門,咒罵著推門走了進去。

    就是現在!

    王冉冉不顧一切的開門衝出了門外,雙腿卻不聽使喚的有些發軟,連滾帶爬的跑出了樓道,她使出渾身的力氣,向著前麵拚命的跑,秋天的雨水無情的拍打在她的臉上。

    “王冉冉”一聲怒吼從樓道口傳來。

    她不敢回頭,就這麽奮力的向前跑著,冰涼的雨水洗刷掉了她臉上的血跡,已經打濕的頭發無法遮蓋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疤。

    “跑快點跑快點”她帶著哭腔,小聲的鼓勵著自己。

    像這樣的陰雨天,基本很少有人出門,更何況此時的天色已經開始漸漸昏暗,雨依舊是下個不停。

    王冉冉伸手攔截著偶爾路過的車輛,卻沒有一輛願意為她停下來,突然,響亮的刹車聲劃破了這雨夜獨特的寧靜。

    她回頭看去,一個男人衝了過來,還沒來得及穿過眼前的雨簾看清來人的臉,一個巴掌狠狠的落在了臉上,那道剛剛開始結痂的傷疤再次撕裂,溫熱的血暫時的衝散了皮膚的一小塊冰涼。

    “跑什麽啊你,你以為你跑得了嗎?”男人惡狠狠的說道。

    王冉冉摸了把自己的右臉,疼痛的感覺從五指瞬間蔓延到了心髒的位置,揪的她生疼。

    男人大跨步來到王冉冉麵前,無情的把她推倒在被雨水浸濕的地板上。

    一副眼鏡直接被甩飛在了王冉冉臉上,她害怕的一點點後退,被眼前的這個幾乎癲狂的男人嚇傻了。

    她絕望的抱著自己,像這樣的掙紮她已經做過很多次了,但每次都以各種各樣的原因草草收尾,盡管今天她已經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準備,但還是不可以嗎?這場可怕的噩夢還是不能徹底結束嗎?

    嚓嘭

    一輛車從王冉冉的麵前飛了過去,卷起的風幾乎快要將她的整個身體掀起來一樣,她的腦袋嗡嗡的響

    眼前一片混亂的光亮後,是刺耳的刹車和猛烈的撞擊聲,時間仿佛靜止了般,安靜的隻有王冉冉急促的呼吸。

    她強撐著自己站起身來,一個趔趄又半跪在了馬路上,膝蓋好似裂開般發出哢吧的一聲,她的身體依舊是顫抖著,伸出一隻手支撐在自己的大腿上,看著前麵的一片混亂。

    她甩甩頭讓自己清醒一點,隱約可以看到那個躺在地上血水裏的人,那一刻,她仿佛突然就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倒在了雨水中不省人事了。

    路白和女人站在遠處的馬路上,親眼目睹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得知自己的噩夢徹底結束了,那個萬惡的男人被一輛酒駕的貨車撞死了”女人淡淡的開口。

    “嗬”女人的突然冷笑一聲,繼續說道:“她以為自己終於擺脫了那場不幸,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但萬萬沒有想到,前麵等著她的,是另一個讓人絕望的修羅場”。

    “當她再次站上舞台的時候,迎來的就是那些莫須有的指責和謾罵,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女人的聲音越來越亢奮。

    “我們壓根沒有資格讓她忘記過去”路白絕望的看著遠處暈倒在雨水中的王冉冉。

    “連旁觀都覺的難過吧”女人小聲的說著,語氣間流露出滿滿的心疼。

    “走吧”路白突然站起身,舉起一隻胳膊在女人麵前。

    “幹什麽?”女人疑惑的看了看他的胳膊。

    “先去看看王冉冉吧,就算不能忘記過去,也依舊可以重新開始”路白解釋道。

    “怎麽去?昨天從舞台上摔下來,她還”女人地下了頭,身上的羽毛低垂著收緊了些。

    “我們試試,我不相信命運對王冉冉這麽不公平”路白伸出了胳膊,繼續說道:“試著感應下王冉冉此刻的位置,然後運用體內的能量”

    果不其然,在一陣紫色的光芒中,他們來到了一家醫院,順利的找到了王冉冉。雖然流了很多血,但隻是磕破了後腦勺,醫生給她做了簡單的包紮處理。

    他們站在病房外,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方式走進去,就算親眼目睹了她的經曆,他們依然不知道此時該說些什麽來安慰她。

    “我們帶她去個地方吧”看著拉攏著腦袋靠在門上的女人,路白開口道。

    “哪裏?”女人沒有抬頭,隻是透過門縫看著裏麵病床上還在昏睡的人。

    “未來,既然她那麽熱愛舞台,那她一定暢想過她美好的未來,隻是在多重的打擊中徹底失去了對未來的希望,既然你可以穿越關於她的任何地方,那也一定能去未來看看,哪怕隻是她幻想的未來”路白繼續說道。

    昏睡地王冉冉從睡夢中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站在了一個偌大的劇場中,牆壁貼滿了關於一個女人的海報,此時的座位裏麵黑壓壓的坐滿了人,好幾家媒體圍在舞台下麵,手舉相機做好了準備。

    第一排的座位裏坐著王冉冉的父母朋友,還有那些她教過的孩子們,還有,她的丈夫。

    “冉姐,你怎麽在這啊?大家都等你呢”一個女人跑過來,順勢拽著王冉冉的胳膊就往後台走。

    來到後台,幾個人就著急的圍上來,手忙腳亂的對著王冉冉一通忙活。站在鏡子前,萬冉冉看到了那個久違的自己,美麗動人,眼裏有著像星辰般閃亮的光芒。

    “快去吧冉姐,今天可是國際性質的一場演出,所有業內知名的大師都在下麵看你的表演呢,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舞台嘛,加油”那個小姑娘是一直跟隨王冉冉的助理。

    王冉冉心動了,這是她幻想無數次的場景,反正這是在夢裏,像以往無數次的夢境裏一樣,她昂首闊步自信的走上了舞台。

    她優雅的舞動著,滿臉幸福的微笑,那一刻,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在電視上看到別人跳舞時許下的心願,想起了自己在排練室無數次倔強摔倒的日子,而那些傷痛的記憶突然就變得那麽的微不足道了。

    一陣炫目的光芒中,王冉冉坐在了醫院的病床上,沒顧上理會站在旁邊的路白,沒顧上對剛才的經曆提出疑問,她自顧自的嚎啕大哭了起來,哭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聲蓋過一聲。

    剛才那個真切的夢境,徹底的喚醒了她麻木的內心,那些被她壓抑已久的委屈與失望,瞬間被釋放,好好哭出來吧,下次她不會再被這些無關緊要的聲音所打倒了,為了那個她執著的舞台。

    路白輕輕的關門出去了,來到醫院的應急通道裏,他看著那個渾身羽毛的女人,她已經開始消散了。她的身體一點點的變成金色的粉末,溜出窗戶的縫隙飄向了遠處的天空。

    “她會沒事的吧?”女人問道。

    “是的,這回她會重新好起來的,會重新站上舞台”路白回了一個堅定的眼神。

    女人滿意的笑了,漸漸的徹底消失在了空氣中。

    “嗬,原來這些能量除了照亮外還有這樣的作用呢”路白靠在身後的牆壁上,伸出手掌,看著上麵不停轉換的幾團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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