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互相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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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國、江城。
喧鬧的江城街市,寧亦獨自一人走著。他來到袁英匯報過的那家雞湯抄手店,看到那個寫著“晚晚推薦”的菜牌,不禁揚起嘴角。
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晚晚,會把“薦”寫成“薦”。
正當他準備嚐一嚐這家抄手的味道時,忽然一名身著仙霞派弟子服的女子從他身旁走過。
他猛然間發現,那女子頭上竟然戴著那支朱雀金簪。
寧亦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發現那女子走到一家首飾攤位前,將金簪拿下,問老板:“請問你們這裏收簪子嗎?”
老板低頭看了一眼那簪子:“這是中原女子的簪子,太貴重了,我收了也賣不掉。”
寧亦上前一把抓住那名仙霞派弟子的胳膊,怒道:“這簪子你從哪裏得來的?!”
那女子嚇了一跳,她本就心虛,看到眼中盡是殺氣的寧亦,直接嚇得腿都軟了:“我……我……我在山路上撿的……”
寧亦從她手中一把拿過簪子,預感不妙,轉身就像仙霞派方向奔去。
……
蜀國,錦城,空川寺。
每個國家每個地域,總有不同植物,北方的崢嶸,南方的嬌麗,都有各自的美。秦晚喜歡觀察不同地方的植物,這讓她能夠聯想到這裏的天氣、溫度、季節更替……
比如說空川寺廟裏到處都是竹子,雖說竹子並非屬地獨有,但這一片片的竹海確實震撼人心。
秦晚一夜沒睡,帶著濃重的黑眼圈,靜靜地坐在輪椅上,欣賞著空川寺的竹海。
因為沒有侍女梳頭,而她又行動不便,索性就讓烏黑的長發隨意散落著,好在季言願意幫她梳頭,才沒有像瘋子一般亂糟糟的。
季言在給她梳頭時不知沾了什麽藥水,頭發此時又順又美,還帶著陣陣芙蓉花的香氣,讓她覺得心曠神怡。
人們說竹子的一聲隻開一次花,秦晚一邊玩兒著她的頭發,一邊在想,這麽一大片的竹林若是全都開了花,那該有多好看。當年武則天下令整個洛陽的花一夜綻放,唯有牡丹不聽話。秦晚在想,武媚娘還是不夠厲害,有本事她讓這竹海一夜開了花,那才叫真霸氣。
想到這兒,秦晚勾起嘴角,怪不得醫生說人不能亂吃藥,吃錯了藥精神好像都有些不大正常了。
而偏偏季言喜歡讓她吃藥,各種各樣的藥丸藥湯和飯一起送來,有的飯前吃,有的飯後吃,他安排地明明白白,秦晚對這些藥來著不拒。
從空川寺的僧侶的話中聽到,那位可以遙算天機的主持正在閉關,大約十日才能出來。
於是她不得不無聊地在這寺廟裏等上十日。
季言無時無刻不在擺弄著他的藥草和藥瓶,秦晚閑的實在沒事做,就管他要來小石臼幫他磨藥。看到石臼裏的藥材被磨成細粉,秦晚拿手指蘸了蘸就要往嘴裏送,卻被季言一下子抓住了手。
“秦晚,你怎麽什麽都敢吃。”
秦晚靠近他的臉,勾起嘴角:“做飯的時候我總嚐嚐味道,這磨藥不也是一個道理?”
季言一聽,將她懷中的小石臼直接拿走,放到了她夠不到的位置。
“季言,我太無聊了,給我準備紙筆,我要練字。”秦晚命令道。
“秦晚,你是我的俘虜,不是我的主子,我不會滿足你所有的要求。”季言道。
秦晚一聽,轉身推著輪椅到了一邊,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把切藥的小刀,在裙子上擦了擦後,用左手拿著,然後攤開自己的右手心,開始用刀子一點一點地切下手心裏的繭子,鮮血瞬間就流出掌心,她卻毫不在意。
“你幹什麽?!”季言衝過來抓住她的手腕,驚訝地看向秦晚。
“我無聊啊,看著手裏的繭子不好看,就想全切了它們,反正你有藥,再給我擦藥就好了,就像你教我練劍的時候,幫我擦藥那般。”秦晚說著,就還要衝自己下手。
季言奪下她手裏的刀,一甩就扔到了草叢裏,轉身就去拿止血的藥盒和幹淨的紗布,然後開始幫她處理手心裏的傷口。
看著季言,秦晚勾起嘴角:“季言,我要紙筆,我要練字……”
季言蹙眉,恨恨地盯著秦晚的眼睛。
他覺得一定是自己給她吃的某種藥產生了某種特殊的作用,讓秦晚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有些奇怪。於是他暗自琢磨,必須要給她調整一下藥量。
看著季言幫自己鋪紙,拿筆,秦晚歪著頭滿意地笑了笑:“季言,幫我磨墨。”
“秦晚,”季言走到秦晚麵前,單手繞過她耳畔扶著輪椅背道,靠在她的耳畔道,“不要得寸進尺。”
“好啊,你說的!”秦晚抬起手臂拿起桌邊裝著毛筆的平焰瓷筆筒,毫無顧忌地直接砸到了牆上,毛筆和筆筒“刷拉拉”地碎了一地。
季言被她這一舉動徹底惹怒了,他逼視秦晚:“你要幹什麽?!”
秦晚聳了聳肩膀:“你不給我磨墨,我就不寫了。”
季言怒極:“你……!”
秦晚則聳肩笑笑:“季言,快點給我磨墨,不然一會兒你就會看見這裏不會再有什麽完好的東西。”
“你信不信我將你綁起來?!”
“我現在什麽都不怕,你要是敢綁我,我就咬掉自己的舌頭給你看!”秦晚眼神裏帶著威脅,“我就一個小小的要求,磨墨而已,季言,你幫我我就乖乖的。反正你不能讓我死了對不對,我在你的計劃裏十分重要,而且你不是還要把我送給蜀王當禮物?那你可要好好照顧我,別讓我有個三長兩短的。”
季言看向秦晚一臉無辜且得意的表情,無奈地露出笑容。他此時有些分辨不清,到底是藥物讓秦晚變得不太正常,還是她本來就是這般模樣。
季言重新幫秦晚準備好紙筆,又幫她將墨磨好,再推著她坐到桌邊,隨後又打掃了剛剛被她砸碎的筆筒。
秦晚用剛剛包紮好右手捏起毛筆,幸好傷口在掌心不在指尖,倒是不耽誤她練字。
“季言……”她又喚道。
季言深吸一口氣看向秦晚:“又怎麽了?”
秦晚:“教我寫字。”
季言:“……”
秦晚抬頭看向他,挑著眉毛命令道:“我要你教我寫字,就像你那時教我練劍一樣。”
季言無奈,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背,低聲問道:“你想寫什麽?”
“不如就寫‘既來之,則安之’如何啊?”秦晚笑道。
季言低頭看向秦晚:“這是你現在的心態嗎?”
“不,”秦晚抬頭看著他的眼睛,“這應該是你此時的心態,季言。昨晚我想到了一個非常有趣的主意來打發這幾日無聊的時光,你有興趣聽聽嗎?”
“什麽?”季言問。
秦晚捋了捋自己的頭發,將發絲別在耳後,緩緩說道:“我們就這樣互相折磨,看看最後誰先崩潰,如何?”
“……”季言看到秦晚認真的表情,覺得她的提議確實有趣,“好啊,咱們就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