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欽天監！”

    車夫樂嗬嗬地趕著車奔馳起來，車子又快又穩。

    皇宮到欽天署也就二十幾公裏的路程，轉瞬，車輛就進入欽天署，來到了欽天監辦公樓大門口。

    格蘭特透過車窗一看，當時就傻了眼，辦公樓前竟有幾十人站在那裏，這些人還打出一個條幅，上寫：天道酬勤！恭賀格蘭特監正大人正式就任！！！

    我的天，不會吧！

    格蘭特被這陣仗嚇了一跳。

    馬車停下，格蘭特跳了下來，歡迎隊伍馬上迸發出非常熱烈地掌聲，那掌聲經久不衰。

    格蘭特仔細看了看歡迎自己的人，領頭兒的是個大個子中年人，他黑色長卷發，連鬢落腮胡子，正一臉熱情地帶頭鼓掌，是欽天監的歐文主簿。

    歐文右邊是一個男子，新麵孔，年紀跟自己相仿，黃色短發藍色眼睛，顴骨微高嘴唇略薄，雖不認識他，可這家夥也在賣力地鼓掌。

    歐文左邊是個小白胖子，黃發麻子臉，一臉平民相，是加文監候。

    再往後看是一些女人，有司曆也有監候，都打扮得漂亮婀娜，領頭的是監部的小美女凱西，她今天格外地漂亮。

    格蘭特發現，原監正艾伯特和那個總跟自己不合的鷹勾鼻子都沒在。

    嘿嘿，來不來一會都會見麵吧？格蘭特心中暗自盤算著，不知道宣讀任免聖諭時，艾伯特和亞倫是什麽表情呢？

    “格蘭特大人！”

    歐文魁梧的身材向前一湧，他身子微屈，努力地使自己看起來矮一些：“不！應該叫格蘭特監正了！監正大人，欽天監主簿歐文恭賀您的高升！”

    “對！恭賀您的高升！”後麵的人哄地一下叫了起來。

    “噓！小點聲。”格蘭特有些不適應，這個欽天署可不隻有他們欽天監這幾棟樓，這裏有上萬人，有若幹監部，讓人看到畢竟不好。

    氣氛馬上滯了下來，歐文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一道嬌聲響起：“監正大人，新晉官職理應慶賀，人之常情，讓我們表表心意吧！”格蘭特尋聲一看，果然是漂亮美女凱西。

    柔言暖心，女人的柔言是男人的壯語比不了，格蘭特聽了凱西的話，也有些認同了──自己辛苦“拚”來的官銜，犯不上這麽做賊般的低調。

    格蘭特微微點頭：“好吧，格蘭特在此謝謝大家。”

    眾人一看他情緒緩和，氣氛馬上又熱火朝天，所有人都上前東一句西一句地祝賀起來。歐文顯然成了這裏的老大，他給格蘭特介紹了新來的短發男子，這是新晉的主簿，名叫馬祖爾。加文這麻子臉也擠了上來，從眾人胳肢窩裏伸出頭，緊緊地握住了格蘭特的手。

    一行人眾星捧月般簇擁著格蘭特，步入欽天監辦公樓。

    “是麽？庭使官一大早就召集了全監庭官？”格蘭特邊走邊問向歐文。

    “正是，金衣的呢！三名！當場宣布了您的任免令，國王特薦！國王特薦啊！！！”接著歐文又對格蘭特耳語道：“宣布聖諭時艾伯特和亞倫都在，他們當時就跟傻掉了似的，現在他倆正在會議室……”

    “嗯……好的。”格蘭特點頭。

    事已至此，艾伯特也好，亞倫也罷，隻是土雞瓦狗，都是些過了時的貨色，現在話語權在格蘭特的手中。

    二樓會議室的大門敞開著，走廊的地板上映出了太陽的光影，格蘭特在眾人簇擁下，腳步越來越輕快，他毫無顧及，他好想快點見到艾伯特和亞倫的樣子。

    會議室裏的兩個人在眾人進入的瞬間站了起來，艾伯特和亞倫呆立當場，兩邊誰都沒說話，那光頭艾伯特頹然發愣：以前總是格蘭特叫自己監正大人的，現在，在自己反而要叫以前的下屬監正了……

    格蘭特也不先說話，他和善地看著艾伯特，眾人也都看著艾伯特。

    艾伯特腦門上的血管蹦了蹦，半晌，他向新晉的監正施了一個庭官禮：“格蘭特監正，請您多多關照……”

    格蘭特還不說話，隻是仔細端詳艾伯特，看膩了之後他才如夢初醒一樣地迎了上去，他用雙手緊握著艾伯特的雙手：“老師！您千萬不要這麽說，格蘭特永遠是您的學生，這次承國王陛下錯愛，學生才有升遷機會，格蘭特無德配位、寢食不安啊！這真是黃鍾毀棄，讒人高張，賢士無名。唉……不過，老師您放心，您的恩情永遠在，我們的情義永遠在！以後，監裏由我們共同管理！”

    “是嗎……”艾伯特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有些迷茫。

    嘿嘿，老家夥，忘了你以前怎麽玩我了嗎？好事一點都沒有我的，反倒像用驢馬一樣讓我輪值、培訓、公出！我忍了四五年了，終於算是出頭了！

    格蘭特看著艾伯特的樣子突然心情大好，他剛才就聽歐文說了，金衣庭使官剛才也宣讀了艾伯特的降職令，說他違反國律，顯然艾伯特挪用公款豪賭之事東窗事發了，艾伯特自己是最清楚的，他現在還能做監副而不是入獄，算是不錯的結果了。

    哼，早晚是被曆史淘汰的貨色，格蘭特暗道。

    “恭喜格蘭特大人。”鷹勾鼻也走了過來。

    格蘭特還是不動聲色，想端詳一下亞倫，可他馬上心頭猛地一驚──這亞倫外表雖然平靜，可眼角眉梢怎麽透出了銳利的殺氣？

    格蘭特愣了半天，謙然道：“亞倫主簿，請您也多多關照。”

    對這樣的小人，犯不上得罪，省著他狗急跳牆。格蘭特選擇了公事公辦，格式化的態度。

    ……

    欽天監的辦公樓裏，最頂層就是監正的辦公室，整個一層都是，沒有外人打擾。

    艾伯特很識趣地將格蘭特引到這本屬於自己的辦公室，他還邀請格蘭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但被格蘭特拒絕了。

    格蘭特環顧這間寬暢明亮的房間，隻見屬於艾伯特的物品還沒來得急清理，格蘭特笑道：“老師，不急著搬，有時間給我倒出來就可以，另外請您通知監內全體人員，明天下午三時召開全體大會。那我先回我的辦公室了，歐文和加文請來我辦公室一下。”

    言罷，格蘭特便告退了，歐文和加文屁顛地跟了上去，眼見幾人離開，艾伯特才整了整背帶褲啐了一句：無恥的混蛋們！

    “歐文！要他明天就搬出那間辦公室！”格蘭特剛回到辦公室，就關門大聲道。

    “是！監正大人！”歐文很爽快。

    格蘭特繞著自己的桌子一周，眼見自己辦公桌比樓上監正的小許多，不由心中來氣，他把一摞書重重地墩在桌上：“明天給我換一張大的辦公桌，要全新的，要比原來監正還要大！歐文你來辦！”

    “這……財權在亞倫主簿手中，我……無法調動資金啊。”歐文有些哆嗦地道，旁邊的加文也跟著哆嗦。

    “哦？”格蘭特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樣，自己好像有點太著急了，格蘭特慢慢地收拾著桌上的書籍，他心中已有了主意。

    “歐文師兄，學習一下財務知識吧。”格蘭特邊收拾邊道。

    “嗯？監正大人，這是……”

    格蘭特一皺眉，加文捅了一下歐文，歐文才恍然大悟，他驚喜若狂地道：“歐文一定奮力學習財務知識。”

    “嗯，去吧。”格蘭特揮手，歐文應聲離開。

    看歐文離去，屋裏隻剩下兩個人，加文才滿麵笑意地湊了上來，幫著格蘭特打掃房間，能這樣與監正獨處，對他這個監候來說是難得的機會。

    “加文，我離開之後可有什麽事情發生？”格蘭特對這個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死忠粉絲監候道。

    “嘿嘿，尊敬的監正大人，完全沒有什麽事呢，一切都很平靜，話說格蘭特大人你真的真的是我的偶像啊！我崇拜您！真心話，您才剛剛升任監副也就一個月，就又升遷為監正，您太厲害了，你就是一顆冉冉升起的官場新星啊，大人，請您以後多多關照我呢。”加文諂媚道。

    格蘭特眯起眼，看了看眼前這個黃毛白胖子，看了看他一臉的雀斑，嗅了嗅他身上重重的菜油味兒，心裏有些嫌惡。但是，格蘭特看在這家夥能說會道，業務精通又尊重自己的份上，還是和藹道：“如果有什麽事情的話，以後請直接來找我匯報。”

    加文回顧一下房間是緊閉的，探頭低聲道：“大人，其實我有一件事需要馬上向您匯報。”

    “說。”

    加文探頭低聲道：“格蘭特大人，我有一件事需要馬上向您匯報。”

    “說！”

    “您還記不記得，星相異變剛異變時，我就跟您說過亞倫主簿找過我，問了大人您發現星相異變的全過程？”

    “說下去。”格蘭特有些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