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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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黃色的窗簾遮住了外麵刺眼的陽光,在這間單人宿舍的床上,藍格子紋路的被子中間凸起一團。

    在蠕動了好幾下後,像是終於放棄放棄了掙紮。一顆頭發亂糟糟的腦袋探了出來。

    月岡路人側著臉看著床頭櫃上的小黃鴨台燈,伸出手抽出放在枕頭底下的手機。上麵顯示著時間,早上七點。

    明明是該好好睡一大覺的日子,本來正有此意的月岡路人卻毫無睡意,他眨了眨有些幹澀的眼睛,認命的從床上爬起。

    穿衣,刷牙,洗臉,然後打理好這一腦袋各往各邊翹的頭發。

    月岡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他慢慢的把衣領往下拉。果不其然,看見黑色的裂紋從下麵開始蔓延上來。

    ‘不知不覺又到了該去做檢查的日子了。’

    整理好領口,確保不會有露出的地方。月岡路人對這鏡子裏麵的自己彎眼笑了笑,拿起鑰匙,關門離開。

    既然睡不著,不如出去好好逛逛。

    本來當初鬆田陣平他們在租房子的時候是有打算邀請月岡一起的,但被月岡路人以不想和黏糊糊的幼馴染組住一起為理由拒絕了。

    畢竟要是真的和他那兩個敏銳的同期住一起還得了,恐怕到時候家底都會被他們扒光。

    月岡揉了揉眉心,在他眼裏鬆田就像好奇心極重的貓咪,如果被他翻出自己瞞著的事,鬆田陣平也隻會理直氣壯地的問自己為什麽隱瞞,然後毫不客氣的插手進來。

    而作為鬆田幼馴染的萩原研二,雖然和人相處一直都會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感,特別是和朋友們相處,在該親近的時候親近,在某些事上也會尊重,選擇視而不見。

    但說到底著兩個家夥還是臭味相投,隻是表現出來的不一樣罷了。都會是讓主人頭疼的好奇貓貓。

    再說他是狗派啊!才不要和兩隻貓住在一起呢。

    走著走著,月岡突然想起在自己加班的那幾個星期連續收到的來自萩原和鬆田的放毒照,有些壞心眼的眯了眯眼。

    既然是那兩個家夥前不仁,就不要怪他不義了。在知道兩人每天中午都靠便利店便當解決午飯的後,月岡又怎麽會放過這個難道的機會?

    他要去買一份最豪華的刺身壽司,然後當著兩人的麵一口一口吃掉。

    僅僅的這樣想象著那兩個家夥的表情,月岡路人就忍不住的開心期待起來了。

    愉快的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在去找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之前的這段時間月岡決定先去商場一趟,一些日常用品也應該需要補充了。

    無論怎麽想都是鬆本順一的錯。

    月岡路人和一群人質蹲在一起,看著一邊拿著木倉的劫匪兩個劫匪,心裏再一次腹誹著鬆本順一的紅豆年糕湯。

    絕對不是因為看他不順眼才這樣想的。

    “新一,我有點害怕。”月岡旁邊一個穿著紫色連衣裙的小女孩緊緊的握著雙手,聲音帶著一點點哭腔。

    “不要怕。”蹲在小女孩身邊的背帶褲男孩輕輕的拍了拍女孩的手,“很快就會有警察來的。”

    月岡轉過頭看向那兩個孩子,在他們的麵孔上停留了片刻。

    這兩個小孩是畢業聚餐那次的那兩個?不是很想回憶起被小學生吐槽幼稚的月岡路人選擇把腦袋轉回去,但一旁的兩個小學生已經發現了他。

    “啊,是那一次的大哥哥!”小女孩眼睛瞪大,語氣帶著驚訝。

    月岡路人到是沒有預料到幾個月前的事情,這個小女孩竟然還記得他。當然也有可能當時的場麵留給他的印象比較深刻。

    “那個時候和另一個互扯兩頰的人!”在看到月岡的臉上小男孩迅速回憶起。

    月岡路人陷入沉默,然後他伸出手薅了一把男孩的頭發,“要叫哥哥知道嗎?”

    被薅了頭發的男孩捂著腦袋警惕的看著月岡,而後又想起什麽。男孩湊到月岡跟前,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周圍的劫匪,在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之後,才小聲的問:“大哥哥,你是警察吧?”

    月岡挑了挑眉,“你是怎麽猜出來的。”

    “根本不用猜。”男孩得意的笑了起來,“那一天,你們在店裏的談話的時候我聽到了。”

    “小鬼,可不要偷聽別人講話呀。”看著男孩的藍眼睛,月岡想起以前他和愛理以前一起養過的一條眼睛同樣顏色的邊境牧羊犬。

    每當有人和它玩扔飛盤遊戲時,接到飛盤的小牧羊犬也是這種帶有得意的小眼神。

    “我才不是小鬼。”男孩小聲的反駁道:“我叫工藤新一,以後會成為像福爾摩斯探一樣厲害的名偵探。”

    “好好好,名偵探。”月岡笑著點了點頭,現在的小孩還挺有誌氣的嘛。

    不過,月岡路人用同樣小聲的聲音回答道:“我認為江戶川亂步才是最厲害的名偵探。”

    “才不是。”忠實的福爾摩斯迷絕不會在這上麵讓步,“明明福爾摩斯才是最厲害的偵探。”

    深知‘超推理’厲害的月岡路人沒有說話,隻是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那個。”一邊的女孩捏著裙擺,有些害羞的看著月岡,“大哥哥你好,我叫毛利蘭。”

    “你好。”月岡摸了摸女孩的頭,柔聲道:“我是月岡,月岡路人。”

    真的會有父母給自家小孩取名叫路人嗎?工藤新一在心裏無聲吐槽,如果不是沒有必要,他都要以為這是一個胡亂編造的名字。

    “老大,那群警察已經把錢準備好了。”這時,一個劫匪從遠處跑來,臉上帶著對即將得手,大筆金錢的興奮。

    “我剛剛看到外麵的警察帶著一個大箱子,裏麵應該就是一億日元。”

    “好。”被叫做老大劫匪得意的笑了,“這群條子的速度還是挺快的,這麽快就準備好了一億現金。”

    “嘿嘿嘿。”劫匪小弟興奮的搓了搓手,“那我們現在是?”

    “讓那群條子們全部讓開,我們帶上一個人質走。”劫匪老大臉上露出一個凶狠的表情,“隻要還有人質在我們手裏,那群條子就不敢輕舉妄動。”

    “還是老大想的周全。”小弟很配合的拍著馬屁。

    劫匪老大的眼睛掃過人群,月岡見狀不留痕跡的把兩個小孩擋在身後。他垂著頭,縮起身子,盡量表現出一副很害怕被選中的舉動。

    果不其然,月岡勾起一個笑,不枉他努力地表演。

    “你過來。”劫匪老大用木倉指著月岡路人,其它人看見被選中的不是自己紛紛鬆了一口氣,被月岡擋在身後的毛利蘭擔心的扯了下月岡的一擺。

    月岡頓了下,朝她搖了搖頭,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後走向劫匪。

    “走快點。”劫匪用木倉抵著月岡的腦袋讓他走在前麵,月岡看見因為劫匪用人質性命的威脅,所有的警察都退到了五百米後。

    “老大,錢到手了。”小弟提著箱子回來,打開全部都是嶄新的鈔票,看來是剛從銀行取出來的。

    “安分點。”劫匪老大拽著月岡的胳膊把他來到了早就準備好的車邊,粗魯的把他塞進車的後排。

    “老大,這個人。”小弟瞄了眼後排的月岡路人,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用那麽急,讓小野去現場先把那群條子解決了來。”劫匪老大看來眼時間打開廣播。

    [今天早上九點左右警方接到了來自群眾的舉報,在米花公寓發現一枚炸彈,現在警方已派出爆物處理小組進行拆除工作”]

    “那群條子絕對想不到。”劫匪老大臉上表情猙獰,“停止的炸彈會重新跳動吧?”

    “小野那個家夥也就有這點作用了。”在劫匪老大還想喋喋不休的講什麽時候,被後排突然暴起的月岡一個手肘打暈了。另一個也用上了同樣的方式。

    關於炸彈的事月岡直接掏出手機打電話個鬆田。

    電話很快就通了,傳來鬆田陣平有些失真的聲音,“喂,月岡我現在沒有”

    “停止的炸彈會被重新按動。”

    “什麽?”鬆田陣平的聲音突然拔高,“你在哪?”

    “沒有時間講這麽多了。”月岡翻看著剛剛從主犯身上搜出的手機,在通訊錄備注為小野的名字上停下。

    “鬆田你聽著,我拿到了主犯的手機,我現在會個那個炸彈犯打電話。”月岡停頓了一下有繼續道:‘鬆田抓住那個電話響的家夥。’

    說完就立馬掛斷了電話。

    車還在行駛,劫匪被月岡擠到緊貼的玻璃窗,現在他的姿勢是一腳踩著油門保持速度,一手握緊方向盤不讓車偏離道路。

    如果他現在一但減速炸彈就會爆炸吧。

    剛剛車子啟動的時候他就聽見了,主座下傳來炸彈的聲音。

    月岡思索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炸彈的原理。

    炸彈被連接著這輛車,當車子的速度加到一定的程度炸彈就會被啟動。炸彈一但啟動,行駛中的車輛一但低於這個速度炸,彈就會立馬爆炸。

    所以,無論如何著兩個家夥都會被炸死,這恐怕是那個小野幹的吧,月岡皺緊眉。

    對於兩個劫匪的死活月岡路人可以說的上是完全不在意,他需要保護拯救的從來不是這些害蟲。但想著後續可能還用的上這兩人,月岡也沒有打算直接帶兩人去送死。

    車一直在開,這是一條直路。沒有任何給月岡開到偏僻的地方,然後跳車的機會。

    再往前開就是橋了,上橋的話人也隻會越多。月岡用另一隻手把車門打開,看著後麵沒有車的空檔期,一腳一個把劫匪踹了下去。沒有理會後麵的驚呼聲,月岡掀起主位上的坐墊,一枚感應炸彈出現在月岡眼前,已經進入最後十五秒的倒計時。

    15、14、13

    月岡加起擋,將油門踩到最低,這時的他突然想起了鬆田陣平的話。

    “在我的身上,本來就隻有油門。”

    “如果不知道當前應該怎麽辦的話,就全力踩下油門吧”

    真是抱歉了鬆田,把你的話用在這個時候。

    月岡露出一抹苦笑。如果不是不得已,他還真是不想用這個異能。

    8、7、6

    廣播裏麵現在正放著歌,聽到歌詞的月岡輕笑一聲,文字頭d還挺應景的。

    車輛像脫矢的箭,用盡全部的力氣撞出護欄衝向橋下的寬河。

    [燃燒著你的夢繼續著沒有盡頭的路

    走下去你是最閃亮的星]

    倒計時歸零,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