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我要和你在一起(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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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這兩個月實憋得有點狠,&nbp;&nbp;江慎從沒有見過比他家小狐狸更沒骨氣的受刑者。他還沒用出多少手段,剛『逼』問了兩句,這人就嚶嚶嗚嗚地說實話了。
仿佛方才坐在江慎懷放狠話的是另一個人。
“忍。”
到來,&nbp;&nbp;還要讓江慎這個刑訊者提醒他,&nbp;&nbp;省得這場審訊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你方才說過無論我怎麽對你,&nbp;&nbp;你都不會說的。忍好了,不許說。”
黎阮聽言,擒淚哽咽:“我不說,不說……”
還抬起一隻手捂住嘴,&nbp;&nbp;把哽咽和低『吟』都堵了回去,再發不出一點音。
但出本也是一種發泄渠道,&nbp;&nbp;遏止之後,&nbp;&nbp;黎阮哭得更加厲害,&nbp;&nbp;渾身上下每一寸都泛起紅。
江慎這兩個月也憋狠了,&nbp;&nbp;今天又意外得了失憶的真相,心帶點氣,&nbp;&nbp;剛開始時也險些沒能控製得住自己。
幸好後來『摸』到了對方微微隆起的小腹,&nbp;&nbp;才勉強找回一點理智。
於是,&nbp;&nbp;他托小狐狸的腹部,&nbp;&nbp;先安撫地『摸』了『摸』,小心護住,&nbp;&nbp;開始細細磨他。
讓這場審訊從午後一直持續到日落。
到後來,兩人都幾乎快忘了這場審訊的初衷。
日落時分,夕陽茂密的樹梢切割為細碎的光柱,&nbp;&nbp;散落在山穀之中。江慎抱黎阮,往樹林走。
時隔兩個月,黎阮終於又會到了累得要暈過去的感覺,&nbp;&nbp;一結束就窩在江慎懷睡了,怎麽叫也叫不醒。
江慎隻能抱他去沐浴。
——在他的記憶,這樹林深處應當有一處泉眼。
江慎循記憶,很快找到了那處泉眼。泉水周圍水汽蒸騰,江慎俯身試了試水溫,溫度不高不低,極為適宜。
他抱黎阮入了水。
少年今日他折騰狠了,水一激都在微微發顫,無意識地往他懷鑽。
“我不會說的。”口中竟然還在小嘟囔,“我絕對不說……”
江慎失笑。
他把人摟進懷,輕輕摩挲對方肩的一小片紅痕。少年的皮膚很薄,稍用力掐住或啃咬親吻,都很容易紅起來。
這種紅痕他現在渾身上下到處都是。
不過妖族的修複能力超群,江慎在他身上留下的所有痕跡都消得極快,不出一兩個時辰,就能褪去得幹幹淨淨。
江慎撫『摸』那塊已經淡了許多的紅痕,低下去,在同一位置輕輕啃咬。
少年在睡夢中嗚咽一,把埋得更深了。
明明就這麽黏他。
江慎在心,可為什麽要抹去他的記憶呢?
不是人妖不得相戀那種沒有道理的緣由,也沒有旁人的從中幹涉阻攔,小狐狸到底還有什麽理由要抹去他的記憶?
——“我們頂的天空之上,九重天高的地方,是仙界。”
——“可是凡間的人和妖,不能輕易踏足仙界,上去隻有一個辦法,就是劫雲和天雷……”
——“九九八十道天雷,扛過去了,便能洗髓筋骨,褪去凡身,飛升仙界。”
——“……所才要靠你幫我恢複法力嘛。”
江慎猝然睜開眼。
昔日小狐狸說過的話,毫無征兆地湧現在他腦中。那些原本很零散、很細碎的片段,一幕一幕,如拚圖碎片般飛快拚湊完整。
江慎記憶消失時實沒什麽感覺,他甚至不道自己是時失去的記憶。可如今,那三個月的記憶一瞬間湧入腦中,江慎隻覺腦中傳來尖銳刺痛,就連耳畔都在翁鳴作響。
但他的思維,卻在這份疼痛中越來越清晰。
——“我必須特別喜歡你,你才願意和我雙修嗎?”
——“那從今天開始,我努力每天都多喜歡你一點。”
小狐狸是為了飛升。
與他親近,隻是為了吸取他的精元,恢複自己的修為。
所在他修為恢複,而江慎恰好又不得不離開長鳴山時,他才會抹去他的記憶。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保證江慎不會再回來,不會再……擾他修行。
懷中的少年無意識地發出一低哼,江慎這才從自己繁『亂』的思緒中抽離出來。
他方才不自覺收攏了抓在少年手臂上的手,把少年捏得有點疼了。
江慎鬆開手,手指覆蓋的那小片肌膚飛快泛起紅痕,但江慎道,顏『色』再深的紅痕,至多不過兩個時辰便會消失。
他隻是個凡人,他沒法在小狐狸身上留下任東。
凡人永遠不可能將妖族掌控在手,就像小狐狸要推開他的時候,他沒有任反抗的餘地,甚至……他都不會道自己失去了什麽。
如果小狐狸不回來找他,他也許這一生都不會起來。
江慎這段時間讀了這麽多人妖相戀的虐戀故,麵講述了多少因為人與妖的差距,而帶來的無盡遺憾和痛苦。可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又如此刻骨地會到這份痛苦。
他曾經……差一點就要失去他了……
這一認讓江慎眼眶紅起來,眼底閃過一絲往日不曾見過的戾氣。
在江慎這短暫的一生中,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那麽恐懼和後怕,又那麽不甘和憤怒,在那一瞬間,他心甚至浮現出一絲見不得光的念。他很去查一查,查查這世上到底有沒有什麽法子能將妖族永遠留在身邊。
是古刹的高僧,雲遊四方的道士,還是域方術……
他是當朝太子,日後將是一國之君,這世上怎麽會有他無法掌控之物,怎麽能有他無法掌控之人——
江慎恍然清醒過來。
他在什麽?
他怎麽能有這種念?
這一切本就是他自己勉強得來的。
小狐狸原本就不懂情愛,他救下江慎的『性』命,作為交換,希望江慎能幫他恢複修為。
這原本是一件很公平的買賣。
是江慎貪心不足,偏要將他從這與世隔絕的山嶺拉去凡間,偏要讓他學,教他懂。
一切分明都是他執意強求。
江慎閉了閉眼。
或許是察覺到了江慎的情緒波,黎阮在他懷輕輕了,『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他今天真的很累,累得眼睛都有點睜不開。但他感覺到江慎好像有點不開心,還是勉強撐精神,抬在江慎冰涼濕潤的唇瓣上吻了一下。
“你別生氣嘛……”黎阮的嗓音還有點低啞,他不愛彈,就這麽貼江慎的唇瓣,含含糊糊說話,“我會告訴你的,你別生氣。”
“可是我太困了,你等我先睡一覺好不好?睡醒之後就把情都告訴你。”
“你乖啊,我真的要睡了。”
黎阮這些話仿佛都是在睡夢中循本能說出來的,因為幾乎是話音剛落,他的腦袋又啪嗒一下垂下去,沉沉睡了。
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全然不道江慎方才曾過多麽卑劣,又多麽見不得人的心思。
江慎長長舒了口氣,把小狐狸按進懷。
少年又在他懷了。
他仍然在睡夢當中,側身窩在江慎懷,閉眼將江慎攬在他腰間的手拉過來,放到了腹部。
要他『摸』。
掌心直接觸到那細膩柔軟的肌理,隆起的弧度隨小狐狸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是肚子那個小生命在回應江慎。
江慎順那輪廓慢慢撫『摸』,心緒終於漸漸平複下來。
他們能有今日,還要多虧了這小狐狸崽子。
如果不是有這孩子,江慎現在大概還在苦苦尋找那些遺失的記憶,而小狐狸,多半也還在洞府專心修煉。
江慎道,小狐狸懷孕的消息雖然民間大多還不情,但在宮中早已經不脛而走。許多宮人都在暗地議論過,說太子一心獨寵那位黎公子,上天不忍大恒就此絕後,才破例賜予了這個孩子,此延續皇室血脈。
他先前對這說法一笑而過,可現在,他真有點願意相信這孩子是上天賜予的了。
不過不是為了什麽血脈,而是為了不讓他們就此走陌路。
可用一個孩子困住小狐狸,這同樣不是江慎要的。
他輕輕歎了口氣,低吻去黎阮臉頰上一滴水珠:“那麽……你現在到底喜不喜歡我呢?”
黎阮這一覺睡了很長時間,醒過來時都有點不今夕是夕。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一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江慎。
也正低看他。
江慎的模樣生很好看,在外人麵前時,哪怕是微笑,都顯得有點冷,不太好接近的模樣。可他在黎阮麵前從來不會這樣,就算他不笑,隻是這樣靜靜地看他,都能感覺到從他眼底傾瀉而出的溫柔。
無論時地,無論這張臉已經看得多麽熟悉,隻要看見他,仍然會讓黎阮覺得從心底開心起來。
他高高興興抬起,在他唇邊親了親,才問:“你看我做什麽呀?”
江慎笑而不答。
黎阮這才注意到他們沒有在洞府。
周遭沒什麽光亮,天上還能隱隱約約看見一點繁星,月亮懸掛在天邊,升得不高。但黎阮很快反應過來,那不是升得不高,那時已經快要落下了。
這會兒不是傍晚,而是破曉將至。
黎阮抬朝周遭看去,這甚至不在那山穀。
而是山巔。
“這是……”黎阮眨了眨眼,從江慎懷起身,“你怎麽帶我來這啦?”
日出前的山巔風很大,江慎跟他起身,攏了攏披在黎阮身上的鬥篷,低道:“你帶我來過這。”
這,是長鳴山最高處,也是他們離別那日,黎阮曾帶江慎來過的地方。
“我當然記得呀,可是……”黎阮忽然愣了下,抬詫異地看江慎,“你記憶恢複了?”
“嗯。”江慎點點,“全都起來了。”
“那……”黎阮猶豫一下,問,“你沒有生我的氣吧?”
“挺生氣的。”江慎幫他攏衣領,站在身前幫他擋去迎麵吹來的冷風,“氣到差點去一根鏈子,把你這隻沒心沒肺的小狐狸拴起來。”
“我不要鏈子。”黎阮小道,“我又不是小狗。”
“你當然不是小狗。”
江慎低哼一:“小狗養熟了都不會離開主人的,哪像你,養不熟的小狐狸。把我騙心騙身,用完就一腳踹開,哪有你這樣的?”
黎阮視線躲閃:“對不起嘛……”
他這小模樣瞧又有點可憐,叫人狠不下心說他。
不過,江慎本來也沒算再責怪他。
他無地歎了口氣,道:“你現在是怎麽的,告訴我好不好?”
江慎這一夜都沒合眼,在心反複思索很多。
現在看來,小狐狸留在他身邊,隻是為了能順利把孩子生下來。可孩子順利出生後呢,他又會不會再次離開他?
如果真有那一天,他該不該留他,又該如留他?
人與妖的壽數本就相差很多,小狐狸又一心隻為了飛升,他這樣強行留他在人間到底是好還是壞?
他在心反複思索,又反複自問,始終得不出一個答案。
不,應該說,他心中早有答案,但他不道這個答案對還是不對,他也不道,這個答案對小狐狸來說是不是太過自私。
他不出,隻能討個巧,把問題拋給小狐狸。
江慎彎下腰,注視小狐狸那雙清透漂亮的眼眸,認真道:“小狐狸,你之前問過我,如果你再也離不開我了該怎麽辦。現在……你出來該怎麽辦了嗎?”
黎阮與他對視片刻,又心虛地別開視線:“如果我說,這兩個月我都忘了……”
江慎:“……”
江慎落在黎阮肩上的手略微收緊,閉了閉眼,有點他氣得說不出話。
這麽多問題擺在他們麵前,他居然能忘了……
這笨狐狸。
“你別生氣嘛!”黎阮看出江慎一副馬上就要氣的模樣,連忙道,“我不是故意不的,是真的不出來。你既然恢複記憶了,應該也道我的腦子雷劈壞了,這麽難的問題我真的不到。”
為了哄他別生氣,居然都願意承認自己腦子劈壞了。
江慎稍稍冷靜了點,又聽黎阮繼續道:“我之前不告訴你,就是因為不讓你跟我一起煩惱。這狐狸崽子還要懷好幾個月呢,幹嘛要這麽早就開始煩惱這些。”
江慎:“……”
竟然還有一些道理。
黎阮道:“你們凡人好像總喜歡到很久很久後的,每做一件,都要為了未來算。可是,你們的未來也至多不過百年而已,幹嘛要都得這麽清楚呢?”
“當下怎麽做,去做就好啦。早早為後的煩惱,如果後出現什麽變數,那不就白煩惱了?”
江慎聽出了他這番話背後的意思:“那你當下最做的是……”
“我要和你在一起呀。”黎阮開心道,“一起驗凡間的生活,一起到處玩,一起看風景,一起等小狐狸崽崽出生。有好多好多可做呢。”
江慎心跳莫名有些加快,音都變得低啞:“你與我在一起?”
“嗯。”黎阮重重點,又有些猶豫,“等等,我忽然起來,當下做什麽就去做什麽,好像也不太對的。我之前隻要飛升,所把你的記憶抹掉了,結果害得你這麽難過。”
他低下,也『露』出點難過的樣子:“我不能這樣的,我不能讓你再難過第二次了。”
“……我現在就,你等我一下。”
少年眉宇緊緊蹙,好像當真開始認真思索起來。
比先前看上去更傻了。
江慎抬起手,輕輕撫平他緊蹙的眉心,有點無奈:“不出來就別了。”
是他之前太過執於未來,而他們之間身份的懸殊,又讓他忍不住內心不安,胡思『亂』。
他的小狐狸哪有這麽複雜的心思。
隻不過是按他所說,當下要做什麽,便去做了。
江慎偏看已經漸漸明亮的天邊,半晌,輕輕問:“小狐狸,你道今天在民間是什麽日子嗎?”
黎阮問:“什麽?”
“民間將今日叫做春盡日,也叫立夏。”江慎回過來看他,眼底帶起一點笑意,“意思是從今日開始,春天便結束了,正式步入了夏季。”
黎阮沒聽明白他為什麽忽然提起這件,抬看他。
江慎道:“我離開長鳴山那日,尚未到立春,你在這將整個長鳴山逆轉天時,變為春天。”他頓了頓,又道,“可是今天,春天結束了。”
“所,在春天發生的一切離別、痛苦、煩惱,日出之後,也該結束了。”
黎阮還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
“我不『逼』你在今天得出結論。”江慎道,“你說得對,凡人的一生不過百年,如果不能做什麽就做什麽,還有什麽樂趣?至少現在,我們是開心的。”
這句話黎阮聽懂了,他點點:“嗯,你能這麽就太好啦。我也不會讓你等太久的,我盡快,一能出來。”
江慎笑了笑:“我都說了不『逼』你,你不必太急。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黎阮:“什麽?”
江慎在他額前輕輕敲了下,嚴肅道:“後不許隨便抹去我的記憶,還有他『亂』七八糟的法術,都不許用在我身上。要是再我發現一次……”
黎阮抬眼看他。
江慎話音一滯,把餘下威脅的話默默收了回去。
險些忘了,他那點招數,根本威脅不到這隻滿腦子汙穢之物的小狐狸。
他要真那樣威脅,小狐狸心多半開心呢。
江慎了,用上了更加凶狠的語氣,惡狠狠道:“要是再我發現一次,你就再也別上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