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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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和貞坐在角落裏發著呆,尋思著為什麽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不是說殺了人後會進監獄嗎,為什麽自己反倒是被送進了少年院。
就因為自己是未成年嘛
那當初媽媽為什麽要替她攬下罪行自己那個時候可是比現在還小,如果是自己承擔了全部責任的話媽媽也不會進監獄了,而自己也隻會被關幾年就會被放出來。
到那時她和媽媽還會永遠在一起幸福地生活著,因為人渣老爸已經下地獄了。
可是事到如今……
梅和貞突然覺得這全都是她自己的錯,要是當時沒有聽媽媽的話,跟警察說是自己殺了爸爸,說不定一切都會變好起來。
她忍不住撞了下牆,當感受到腦門傳來的劇烈疼痛時,她意外地感覺到了情緒發泄的快樂。
正當她還要繼續撞牆時,忽然瞥見門縫下遞進來一片麵包。
黃裏透白的,看起來很美味的樣子。
肚子適時地響了起來。
她猶豫了幾秒鍾,走了過去撿起了麵包,靠著門坐下吃了起來。
味道一般,但是肚子不叫了。
“誰啊”她邊吃邊問。
門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猜。”
“……”她翻了個白眼,“有水嗎光吃幹的很容易噎著的。”
“喂,好心好意給你送吃的來就不錯了,奢求那麽多幹嘛,連句謝謝也沒有。”
這道聲音可是更熟悉啊。
梅和貞咬牙切齒道:“是你啊,笨蛋君。”
灰穀龍膽:
“那是我對你的稱呼啊!你才是笨蛋!”
“噓,小聲點龍膽,現在是熄燈時間了。”
“哥我們快回去吧,這家夥煩得很。”
聽到門外傳來的陣陣聲響,梅和貞確認了有兩個人,她已經吃完了麵包,正在舔手指。
“我想看一眼你們。”她趴下來,將臉往門縫裏懟,“畢竟給我送了吃的,出去後好報恩啊。”
灰穀龍膽本來想嘲諷幾句,結果沒想到哥哥真的就趴了下來,對準門縫。
你被那個家夥傳染了笨蛋病毒嗎哥哥!而且這麽小個縫隙能看到什麽啊!能把麵包遞進去就不錯了啊!
梅和貞的眼中映入了一隻麻花辮。
雖然是黃色的,但她還是怔愣住了。
記憶中的媽媽也是這樣的。
她伸手,將手指探進那黃色的發絲中,然後將那串辮子逮住。
門外的灰穀蘭沒想到自己的麻花辮被門內的人抓住了,他想扯回它,結果這家夥好像使了很大的力氣,他越扯,她就越要往裏麵拉。
“放手。”他忍不住皺起眉頭。
“才不要啊,就讓我這麽拿著吧,我喜歡你的辮子。”
灰穀蘭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圍觀了半天的灰穀龍膽直接怒了。
“你這家夥果然腦子有毛病吧!快放開我哥哥啊!”
灰穀龍膽蹲了下來,逮住還留在門外的自家哥哥的半截麻花辮就往外扯。
灰穀蘭本就感覺有些疼,現在更加疼了。
因為弟弟和門內的那個家夥就像是在拔河一樣對待他的頭發啊!
有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啊!
“鬆手啊混蛋!”
“你在教我做事啊笨蛋君”
“去死吧你!”
灰穀蘭看著自己感覺正在崩斷的邊緣來回試探的麻花辮,思考著要不要以後換個發型。
而且,因為這兩人的動作,他已經不止一次頭撞到門了。
“你們……”現在換成他咬牙切齒了,“都給我放開啊!”
最終,灰穀兄弟二人被巡夜路過的管理員給逮住了。
現在他們也被關了小黑屋。
原本是要關到隔壁的,但是梅和貞一直抓著灰穀蘭的麻花辮不放手,管理員也懶得計較太多,為了灰穀蘭的頭發著想,他們兄弟兩個就跟梅和貞待在了同一間小黑屋。
灰穀蘭和灰穀龍膽挨著牆壁坐著,在灰穀蘭的左邊也坐著梅和貞,她手中還抓著他的麻花辮,仿佛就要抓一整夜。
三人無聲地用視線交流著。
尤其是灰穀龍膽,要是眼神可以殺人的話眼前這個神經病早就死了無數次了。
半晌。
梅和貞開口說道:“所以,你們叫什麽名字來著?”
“你去死吧!!!”
真的夠了,來之前他就應該阻止哥哥的,這個混蛋根本不配吃那片麵包啊,還害得他們也被關了禁閉,這混蛋是故意的吧!
絕對是故意讓他們進來陪她的吧!
灰穀龍膽氣得差點蹦起來去掐那個該死的女人的脖子。
誰想睡在這種地方啊!
灰穀蘭也很無語,旁邊這個家夥一直逮著他的辮子不放,他動一下她就動一下。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真的不考慮鬆開嗎?”他無奈地問。
真是,當時為什麽要突發奇想偷偷溜過來給她送吃的啊
梅和貞:“不放。”
話音剛落,灰穀龍膽直接撲過來一個擒抱抱住了她的腰肢。
“哥哥!快打她!”
真的太欠扁了忍不住了!
梅和貞感受到了被緊緊禁錮住的窒息感,麵前的麻花辮少年動了動,似乎想要伸手。
“可以……”她鬆開了辮子,“也給我編一個嗎”
灰穀蘭頓住了。
灰穀龍膽:“哥你還愣著幹什麽啊!”
但是灰穀蘭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梅和貞,她白皙清秀的臉龐因為逐漸缺氧而浮現出淡淡的不正常的紅暈,飽滿紅潤的嘴唇微張,似乎是在努力尋求著呼吸空氣。
那雙湛藍清澈的眼眸就那樣看著他,如同彌漫了未知的霧氣,仿佛下一秒就會變得濕潤起來。
他不知怎的,答應了。
“好。”
灰穀龍膽:
哥哥
於是場麵就這樣變成了灰穀蘭盤腿坐在梅和貞的身後,抓著她的頭發漫不經心地編著辮子,而灰穀龍膽則是坐在邊上,右手撐著臉頰,憋著一肚子火看著他倆。
哥哥絕對是被這個女人傳染了笨蛋病毒!
為什麽要答應她啊,太奇怪了吧!
這根本不像是哥哥平時的作風……
可是灰穀龍膽忽然愣住了。
因為他看見,那個已經被自己貼上神經病標簽的黑發少女,眼眶泛紅流下了眼淚。
少女皺著鼻子,咬住下唇,似乎在忍著不想哭泣。
但淚水卻是越流越多。
就連她背後的灰穀蘭也有所察覺,那隱忍哭腔的細微聲響和身體的顫抖實在太顯眼了。
灰穀蘭放下編了一半的辮子,把人轉了過來。
少女不算好看的哭臉映入眼簾。
“嗚……幹嘛……”她略顯幹澀的聲音帶著哭腔,“……你……你繼續嗚嗚……”
灰穀蘭:“……”
灰穀龍膽:“……”
繼續個毛啊。
其實梅和貞隻是想媽媽了。
曾經她的媽媽也是這樣,溫柔地給她編辮子,因為她也想要跟媽媽一樣紮著好看的麻花辮。
所以當灰穀蘭也這麽對待她的時候,她終究還是破防了。
是媽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