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我家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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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南梔見霍謹年沒說話,收起托著腮的手,想要坐直身體。
可下一秒,原本要撐著車座的手掌,按在了男人結實的大腿上。
許南梔低垂著視線,臉頰瞬是微微一紅,睫毛撲閃,並沒有急著收回手掌。
接著,她低聲旖旎,“不過,你說什麽我都愛聽。”
霍謹年幽暗的雙眸神秘莫測,看不出任何情緒,他伸手,擋住了女孩兒過界的手。
聲音平淡,警告的意味卻非常重:“許南梔。”
女孩兒不著痕跡收回小手,語氣嬌軟:“生氣了?我不是故意的。”
“坐好!”
許南梔這次不再說話,勾了勾唇,往車窗的方向挪了挪身子,頭搭在玻璃上,看著窗外發呆。
車輛停在了萊茵河畔小區門口。
許南梔剛推開車門。
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叫人下來接你。”
看得出,她身上醉意還沒完全散去。
許南梔回眸,“擔心我的話,可以送我上去。”
霍謹年:“”
許南梔湊近了些,女孩兒溫熱的呼吸帶著薄薄的酒精味靠得很近。
她睫毛撲閃,眼中含著零落星光,“我家沒人。”
男人眼底掠過一絲波瀾,他的表情似是比之前更加嚴肅了一些。
許南梔迅速抽離,下車,回頭彎身,臉上掠過一抹俏皮,“我開玩笑的。”
說罷,她走進了小區。
腳步輕盈,暖黃色的路燈將她原本就瘦弱的倩影拉得更加纖長。
直至,清麗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霍謹年才緩緩開口,“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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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時,客廳的燈還是亮著的。
剛換好鞋,蔡思嘉便已神色匆匆地迎了上來,“可把你等回來了!電話怎麽關機了?”
許南梔打開手包,按了按手機,屏幕沒亮,她回,“沒電了。”
走進客廳,隨手插上充電器。
她坐在沙發上,揉了揉因為穿高跟鞋而有些紅腫的腳跟,抬眼問,“怎麽了?這麽著急找我?”
“能不急嗎?我剛剛接到了y國那邊的電話,有人去學校查你了!”蔡思嘉跟著坐了過來。
許南梔的手頓了頓,腳放回拖鞋裏,神色有些僵,“然後呢?”
“好在你在學校的朋友不多,他們找上了橙橙,問了你的事。”
蔡思嘉說的橙橙,是她們在y國的另一位好友。
許南梔鬆了口氣,“那還好。”
橙橙嘴嚴,斷然不會把她的事說出來。”
“哪裏好了?!我找人查過了,去查你的是霍謹年的人!這次是問的橙橙,沒查出什麽東西來。
但如果他堅持查下去,你半年前進醫院的事很快就會被翻出來。
到時候他再順藤摸瓜,你跟蘇泓深的事遲早會被發現!”
許南梔的手明顯抖了抖。
蔡思嘉很是焦急,“南梔,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他生性多疑,你刻意接近他,他一定會找人調查你的。
趁現在他還沒有找到什麽實質性的線索,你趕緊收手吧!”
許南梔的臉色白得跟死人一樣,她努力穩住心神,搖搖頭,“現在不能收手。”
“為什麽?!”
“我跟霍謹年好不容易有些進展,絕對不能輕易放手。
而且你也說了,查我的人是霍謹年,他既然開始下手查我了,就代表他的心思已經在動搖了。”
許南梔知道,若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他連查恐怕都懶得查。
“如果他真的查到了蘇泓深跟你的過往,以他多疑的性子,不可能不懷疑你的目的!”
“我知道。”
蔡思嘉滿眼著急,道,“你知道就收手吧!有什麽比你的性命更重要?!”
“你覺得,我收手了,就一定能安全了嗎?”
許南梔麵色逐漸平靜,繼續悠悠開口,“蘇泓深是什麽樣的人,你知道的。”
“再可怕也可怕不過霍謹年!”
“思嘉。”許南梔原本粉紅色的嬌唇沒了一點血色,她笑得蒼白,“這條路走了,就沒有回頭路了。”
蔡思嘉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她一向不是個愛流淚的人。
可眼下,她實在太心疼許南梔。
許南梔拍了拍她的肩,輕輕抱住她,“放心,醫院的事你不是早就幫我打點過嗎?而且蘇泓深那麽謹慎,當初在y國用的也是假身份,沒那麽容易被人查到我跟他的關係的。”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蔡思嘉擦了擦眼淚,打起精神來。
許南梔輕輕歎了口氣,“等等吧,先等等霍謹年的反應。”
回想起今天跟霍謹年的種種,她猜,霍謹年應是還沒查到什麽線索。
否則,他應該會試探自己。
既然如此,那不如,再等等看。
洗完澡,許南梔爬上床,手機已經充好了電。
點開微信。
是霍謹年添加好友的驗證信息。
她手指輕輕點了通過。
頭像是一片黑。
點開朋友圈,上一條還是一個多月前,他轉發的關於財經方麵的新聞鏈接。
拉到頭,也沒有看見一張照片。
關掉屏幕,她倚靠著床頭。
已是淩晨,許南梔卻沒有什麽睡意。
手機忽然來了一條消息。
薑芹發的,兩個字,抱歉。
許南梔掀了掀嘴角。
遲來的道歉比草都要輕賤。
她沒回,關掉手機,微閉著雙眸。
恍惚間,她腦子裏又出現了自己躺在有些髒亂的病房裏的畫麵。
麵前的手術燈亮得紮眼,她想抬手擋住光線,卻根本動彈不得。
許南梔驀然睜開雙眼,腰間的疼痛變得異常強烈,萬箭穿心般,讓她幾乎快要窒息。
她緊緊抓著身上的薄被,手指用力地微微發白。
全身因強忍著的疼意也開始劇烈發抖,眼眶發紅,淚珠毫無預兆地傾瀉而出。
此時,蔡思嘉剛好推開門溜進了許南梔的床上,“睡不著,聊聊天吧。”
下一秒,她便感覺到了女孩兒異常。
抬頭,便看見了許南梔的淚流滿麵,焦急問,“怎麽了?抖得這麽厲害?還哭了?”
許南梔用盡力氣蹦出一個字,“疼。”
蔡思嘉手忙腳亂地跳下床,拉開抽屜拿著止疼藥和水衝過來,“快吞下去!”
止疼藥很快將痛感壓了下去。
許南梔的額頭還滲著絲絲細汗,眼角是未擦幹的淚痕。
蔡思嘉這才鬆了口氣,擰眉道,“之前醫生明明說了不會再疼的,你還是經常疼,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過兩天等你休假了,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許南梔無力地擺擺手,“吃藥就好。”
“這次必須聽我的,止疼藥本來就已經沒剩多少了,總得去看看先!”
蔡思嘉語氣少有的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