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五仙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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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紀手裏捏著一張巴掌大的黃表紙。
紙上歪歪扭扭幾個大字寫著:
“秦氏私房菜優惠券?”
底下還有一行小字:
“憑此券可以享受菜品八折,敬請期待”
“砰!”的一聲巨響。
馮紀重重的拍在花梨木的幾案上。
擺在幾案上的茶杯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碎了。
“你這是從哪裏弄來的?”馮紀大聲質問道。
馮小武弓著身子,小心的答道:“回公子,這是我從寬直巷這邊的黃牛手上收來的,花了一百文銅錢呢。”
“什麽狗屁東西,就這麽一張紙,居然能賣一百文錢?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馮小武委屈應道:“公子你這幾天沒出門,不知道現在外麵把這張優惠券都炒到什麽價格了。”
“都賣到二百文了!要不是我和黃牛交情好,隻怕還買不到呢。”
馮小武繼續說:“我一拿到這張優惠券,就馬上來向公子匯報了。”
馮紀疑惑的問道:“你確定,這個秦氏私房菜就是趙平這個家夥搞出來的?會不會是別家姓秦的?”
“我特意打探清楚了,確信是大澤村的趙平無疑。據說還是趙平親自到寬直巷派發的。”
“特麽的,這個趙平也太囂張了吧!”馮紀憤怒的在房間裏踱步。
自從那天陳班頭得罪趙平被他老丈人暴打一頓後,馮紀也被老丈人叫去問話了。
老丈人,主簿吳江路惱羞成怒,狠狠的責罰了他一頓,然後又給他下了禁足令,一個月內不得出門。
所以這段時間一直是狗腿子馮小武在外麵幫著打探消息。
可是現在馮小武打探到的情況,令他坐立不安。
吳江路說梁紅可能是趙平的後台,讓他以後不要再去惹趙平。
可是馮紀一直視趙平為奪妻之恨的仇人,這口氣豈能咽的下去。
仇人過的越來越滋潤,他的內心仿佛被烈火燒一般的難受。
“不行,我要去找老爺子。”馮紀再也坐不住,連忙令下人備車,急匆匆的趕到衙門,求見吳江路。
“爹,你看這個趙平,越來越囂張了哈。”馮紀一見到老丈人,就將那張優惠券遞過去。
“他一個漁戶,擺擺小食攤也就罷了。好,爹爹你仁義,讓小民休養生息。”
“但是現在呢,這小子得寸進尺,連酒樓都要開上了,這明顯不把國家法度放在眼裏了吧!”
“爹爹,這事你得管管。”馮紀義憤填膺道:
“非商戶,不得經營酒樓,這條在咱們大順朝法典中,白紙黑字寫的一清二楚,就算她梁紅是將軍,也不能貪贓枉法吧!”
吳江路捏著優惠券,臉上陰沉的能擠出水來。
“你還不知道吧,我剛剛接到朝廷的通報,九江府水師統帥梁紅,調任京師。”
“啊?真的!”馮紀聽到這個消息,差點蹦起來。
“這真是老天有眼啊!咱們再也不用怕她了,是吧?!”
“哼,梁紅斷了咱們的商路,你老子我恨不得她去死。”吳江路陰鷙的說。
“你說的很對,她現在遠在京城,就算是權力再大,也升不到咱們大澤縣了。”
“那,咱們是不是正好,拿這個趙平開刀?”馮紀掩飾不住的興奮。
一直壓在自己頭上的大山,突然搬走,馮紀感到整個人輕鬆無比,輕飄飄的。
吳江路點點頭:“之前我一直不讓你動趙平,就是擔心他們之間有什麽聯係,現在看來,是我太小心了。”
“不過,搞他歸搞他,不要出人命!要是被李縣令抓到把柄可就不好。”
“爹,你怕那個廢物縣令幹嘛”馮紀不以為意。在他看來,大澤縣大小事務,還不都是他老丈人說了算。
“我不是怕他。”吳江路緩緩說道:“要是倒退十年,天王老子我也不怕。可畢竟現在身後是一大家族人,小心駛得萬年船。”
馮紀躬身應道:“我明白了爹爹。你放心,我隻需要等他開張的時候告他一個非法經營之罪,就行了。到時候再關他到牢裏自生自滅,誰也說不了什麽不是。”
吳江路閉上眼睛,擺擺手:“去吧。”
馮紀弓著身子倒退著出了門,立刻挺直了腰杆。
現在有了老丈人的尚方寶劍,百無禁忌。
……
又過了三天,酒坊的劉義弘匆匆來到大澤村。
手裏端著一個小酒壇子,快步流星。
“趙掌櫃,快來看看我的蒸餾酒。”
“這是我蒸出的第二缸,我親自嚐過了,很烈很烈,比我嚐過的所有酒都要烈。”劉義弘臉上發紅,顯然是喝了很多。
趙平沒想到他三天就能搞出來,有些意外。
打開酒壇,一股濃烈的白酒香撲鼻。
有戲!
倒入碗內,這酒顏色透明光亮,略帶些微黃。
小抿一口,一股辛辣而甘洌的酒精入喉,芬芳馥鬱,回味甘甜爽利。
“好,就是這種感覺!”趙平重重的一拍桌子。
根據這酒的口感,估計在四十度左右,在這個隻能釀出二十度以下酒的大順朝,可謂是天下第一酒了。
“劉掌櫃,這酒的出酒率如何?”
“十斤桂花酒,能出酒一斤二兩。”劉義弘此時對趙平佩服的五體投地。
趙平滿意的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劉掌櫃,你就要發達了”
劉義弘被他這麽一拍,差點就要跪下來道謝:“趙掌櫃,我們一家的身家性命,就全仰仗你了。你說該怎麽做,我就怎麽做!”
“好說好說,不必太激動。”趙平扶他坐好。
“接下來,你家存貨的桂花酒,一半用來用來蒸餾,一半留著,供應給我。”
“為何不全部蒸餾出來?還留一半呢?”
“這叫差異化定價。開酒樓的,不能隻有一種酒。得讓顧客有所選擇。”
“那這種蒸餾酒,取個什麽名字呢?”
“就叫它,五仙液吧”趙平邪魅一笑說道:“廣告詞我也想好了,五種糧食仙法釀造,一醉解千愁。”
“五仙液!”
“嗯,好名字,”劉義弘牽強一笑,說道:“隻是這說法有些那個……”
“咱們這酒隻有穀子一種糧食所釀造啊。”
趙平嗬嗬一笑問道:“劉掌櫃,你釀酒的時候,會讓顧客進來看嗎?”
劉義弘搖搖頭:“各家酒坊都有獨特的釀造法,都是不會讓外人進來看的。”
“那不就行了,你就說是五種糧食,誰還能從酒裏看出什麽來不成?!”
劉義弘若有所思,要說是普通的酒,通過酒裏的醪糟勉強能分辨出用了什麽糧食,但是通過蒸餾提純之後,就什麽也看不到了。
“劉掌櫃,你也不用太糾結。等之後你再釀酒的時候,隨意添上些高粱、玉米、大米、糯米、小麥不就成了。咱們隻說的是五種糧食所釀,又沒說比例是多少,也不算是騙人拉。”
劉義弘恍然大悟,伸出大拇指。
趙平微微一笑,他這也是從後世的那些保健品營銷中學到的,也不能說是無恥,反正確實挺有效。
“而且,你也不能用這種壇子裝著賣。”趙平指了指酒壇,繼續給他普及營銷知識。
“要重新定做一批瓶子。”趙平環視一周,眼光落到桌上那盞琉璃罩子油燈上。
“有了,你去找人定做一批琉璃瓶子,不用太大,也不用太小,以能盛放八兩酒為宜。”
“啊,琉璃瓶子?那得要多貴啊,那咱們這五仙液,一瓶的價格還不得要高到天上去?”劉義弘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你還真說對了,咱們賣的就是一個字,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