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字數:12976 加入書籤
【彈幕:啊啊啊,&nbp;&nbp;說服主要npc了!】
【彈幕:這個推理能力也太強了吧?】
【彈幕;我就知道小弟弟可以的,淚目淚目,這次終於可以坐等通關了吧!】
畫麵中,&nbp;&nbp;林隱幾人也露出十分驚喜的表情。
沒想到阿吉和阿祥的態度會轉變的這麽快,更沒想到瑪利亞竟然還和他們的先人有著這樣的故事。
但一細想,思路又是通順的——畢竟瑪利亞的愛人每年都會來到城堡,&nbp;&nbp;很有可能就是吟遊詩人的前輩。隻是沒想到數百年前的一段故事,竟然可以重新喚起人們心中的情感。
而能夠發現這一切的人……
林隱神色複雜地看了喻越一眼。想不出在當時那樣危急的情況下,&nbp;&nbp;喻越是怎樣注意到這個小小的銀飾,&nbp;&nbp;並同時和美好的故事聯係在一起的。
難道他不害怕、不恐懼嗎?不會把事情往陰暗的方麵想嗎?
正被林隱注視著的喻越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特殊之處,這時鬆了一口氣,露出一個笑容:“那就太好了!”
阿吉說到做到,&nbp;&nbp;當下就叫來幾個得力的小夥子,&nbp;&nbp;讓他們分散帶著喻越、約書亞和卡爾幾個人四下走訪鎮民,&nbp;&nbp;要盡可能多的收集信息,&nbp;&nbp;自己和阿祥則準備找幾個熟悉的廚子,&nbp;&nbp;先將伯爵可能喜愛的、宴會可能用到的食物準備好。
一切看起來無比順利,&nbp;&nbp;就連一直都沒敢說話的阿小都露出了靦腆的微笑,&nbp;&nbp;而苟柱也終於開始喜氣洋洋。
然而,&nbp;&nbp;等他們走出教堂,&nbp;&nbp;看到夕陽如血,落在雲絮間,&nbp;&nbp;立刻意識到天色不早了。
林隱搖搖頭,&nbp;&nbp;低聲道:“怕是來不及走遍小鎮。”
“不礙事,”領著他們的青年大喇喇道,&nbp;&nbp;“你們就先去卡爾阿媽家,&nbp;&nbp;我讓他們誰有線索的,&nbp;&nbp;都上卡爾阿媽家找你們!”
這個主意好,幾個人於是都來到卡爾阿媽的小屋。
小屋中十分淩亂,唯一一張木床上被褥被擠到一邊,桌上還擺著一碗喝了一半的藥,椅子上還散落著一些蘇西亞的衣物。
原本是十分令人痛苦的畫麵,而今因為蘇西亞再度“醒來”、前往城堡的緣故,讓那種壓抑和痛苦一掃而空,整個房間都顯得亮堂了不少。
卡爾先是請喻越幾人坐到床上和椅子上,而後自己在這亂糟糟的屋子裏東找西找,好不容易從一個木箱底下翻出幾卷泛黃的羊皮紙,眯起藍色玻璃珠似的眼睛通讀一遍,又從不知道哪兒取出幾樣小物件,這才在房間中央的小木紮上坐下,將自己知道的故事更詳細地說了一遍。
最先拿出來的是一枚古舊的銅幣,上麵刻著一位俊美的青年。這枚銅幣打製得極為完美,底版光滑平整,人像生動傳神、栩栩如生,盡管此時已泛銅綠,畫中人的眼睛卻仍像是活的一樣。
幾個人將銅幣拿在手中傳看,一致認為那年輕人和伯爵十分相似。
“傳聞中,伯爵很年輕的時候就統治這片領地,”卡爾阿媽緩緩講述道,“當時的他還是個心氣很高的青年,這小鎮則是個十分荒涼的小鎮。這位主人非常挑剔,見不得路上有一根雜草,見不得人好吃懶做,也見不得有果樹荒蕪。總之,是他帶著鎮裏的人們將這一切都建設起來。這枚銅幣是我們傳述故事的人家祖上傳下來的,代表著他為我們帶來富饒。”
從卡爾阿媽的話語中,幾個人的確像是看到了伯爵的影子,都全神貫注地聽。
卡爾阿媽又取出一隻破舊的紅舞鞋和一隻破舊的黑皮鞋。
“從那時起,大家再也不用為生計發愁,受到寒冷和窮困的威脅,都過得十分幸福又快樂。為了將這種快樂分享給其他人,鎮上開始有了集會和舉辦晚宴、舞會的傳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平日看起來十分傲慢的伯爵,竟然非常喜歡熱鬧的舞會——當時,鎮上有不少姑娘愛慕他,別說是姑娘了,就連小夥子們都恨不得天天見到他。但大家很快發現,伯爵從不輕易答應別人的邀約,當時鎮上最美麗的姑娘和最英俊小夥,都在他麵前將嶄新的舞鞋跳舊,也沒能與他共舞。”
這件事未必是真的,物證也未必是真的——誰能把兩隻鞋子傳下來幾千年呢?
但事實就是如此奇怪,當看到這兩隻鞋子時,所有聽這故事的人,都認為它是真的。
喻越和林隱幾個人,都聽得入了神。
卡爾阿媽看著他們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東西,聲音卻低落下來。
“再後來,伯爵開始定期地在城堡舉辦晚宴,可某一天,負責準備吟唱的歌者沒有出現,原來是她那個做管家的父親死去了。那時候每個人都很善良,大家都為她感到傷心。那一天,沒有音樂、沒有歡聲笑語,也沒有舞步。”
“這種情緒破壞了伯爵精心準備的晚宴,伯爵或許是生氣了,或許也感到難過,總之中斷了宴會——因為死亡是不可避免的,可能為了避免同樣的事情一再發生,從那以後,他似乎就不再熱衷於宴會,也不再走出城堡。”
“再也沒走出城堡?”喻越忍不住問。他想不到故事會就這樣戛然而止。
“是的,再也沒有。伯爵就在大家的生活中消失了,但人們還是依舊按照伯爵的要求,建設著這個小鎮。又是數年過去,那位在宴會上痛哭的姑娘也老去了,忽然有一天,有人說看到姑娘的父親在夜裏回來,將已經老死的姑娘帶回了城堡。有人說他也見到了更為成熟俊美、風度翩翩、沒有老去的伯爵。同一天晚上,大家都聽到了城堡內舉辦舞會的熱鬧的聲音,這才有了這個傳說。”
卡爾說到這裏,停下來休息,約書亞若有所思,手指撥弄著手風琴。
【彈幕:這真的是恐怖故事嗎?】
【彈幕:伯爵真的是恐怖副本bo??我的天,小弟弟這是開出了怎麽樣一條故事線啊。】
【彈幕:可的確死人了啊!明明聽到這裏都還挺溫馨的,後麵發生了什麽?】
“那後來呢?”畫麵中,喻越也輕聲問。
“後來的故事就比較多樣,從那個時候開始,鎮上就總有人會悄然消失——那些失足掉進水裏的孩子們,病死的老人,經常不見。我曾和你們說過的伯爵會將忠心勤勞的臣民帶回城堡,就是其中一種說法。還有一些說法,則是傳言伯爵為了避免自己的死亡,會在宴會上挑選美貌的少女和漂亮的少年作為食物,來延續他自己的生命。”卡爾說道。
很顯然,她選擇了其中比較好的一種,講給蘇西亞聽。
“蘇西亞就是因為這個特別崇拜伯爵嗎?”喻越想起之前蘇西亞死活都要給伯爵準備禮物的事,問道。
說到這事,卡爾露出些疑惑的表情,搖搖頭:“這倒不是。當時這孩子生著病,有時候會忽然昏倒,為了讓他不要擔心受怕,我就把伯爵的故事告訴了他。從那之後,他就將這件事當做念想,好幾次說在夢中夢到我父親對他講的故事——抱歉,我父親已經去世很久,我無從得知他和這孩子說過什麽。蘇西亞也不肯和我說得詳細,隻是越來越崇拜伯爵。我把這一切歸咎於這孩子對於死亡的恐懼,而忽略了去尋找背後的原因。”
“那蘇西亞會不會知道更多的事?”阿小忍不住插話問。
卡爾再次搖搖頭:“那孩子一直迷迷糊糊的。在他姥爺還在時,因為夜晚總是出現的那些怪物,其實已經有許多人非常懼怕伯爵,沒幾個人願意聽他姥爺講述伯爵的故事了……我父親可能感到十分挫敗,才會一直抓著蘇西亞一個小孩講這些事。”
幾個人又陷入沉默,喻越身邊,林隱一直在皺眉思索,這時抬起頭:“還是存在疑點。”
眾人都看向她,她道:“你們認定晚上的怪物和伯爵有關係,這方麵有什麽依據嗎?”
卡爾還沒回答,這時房間的大門卻被人粗魯地敲響了。
一個大漢探頭進來看了一眼,對門外的人道:“就在這裏,誰能提供有用的線索,開春就能多領一袋種子。線索不能重複,明白嗎?”
門外傳來一陣歡呼,接著黑壓壓的人頭就擠了進來。
這陣勢非常嚇人,屋內正坐著的眾人紛紛都站了起來。
“坐,坐,”帶頭的大漢道,“你們都是阿吉的朋友,他們也是,那麽大家就都是朋友了——他們說幾句話就走。”
大漢說著讓開身子,身後高矮胖瘦的鎮民們紛紛開口,生怕自己的信息先被其他人搶先說了。
“哎呀,我就知道你們是真的小管家!你們比我之前見到的管家們都要麵善。我告訴你們,之前那些管家們也都不是好東西,一個個看著賊眉鼠眼的,騙走我們好些東西呢。”
“最過分的是去年來的管家,將阿吉的父親帶走之後,再也沒有回來。我們還抓到過他們,但是他們厲害得很,繩子綁不住,房間關不住,第二天連人影都沒了。”
“噓,別提阿吉父親的事兒……”
鎮民七嘴八舌,將近些年的怪事都抖了出來。
這麽一聽,幾個人也就明白了——前幾批進入這個副本的玩家,都把吟遊詩人、樂師和作詞的好手給帶走了,而且好多都是杳無音訊,弄得大家心裏都很害怕。
那就說得通順了,玩家們作為伯爵的管家出現,結果卻將鎮子裏的人們都拐走,這無怪乎會讓鎮民們覺得伯爵和晚上到處抓人的怪物是一夥的。
可是玩家們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呢?
“血月?”林隱用口型暗示喻越。
喻越點點頭,他曾被血月威脅過,也猜測是血月從中作梗。但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麽那些玩家都甘願聽從血月的話:“肯定是血月讓大家產生了這個誤會。”
“誤會?”一旁正聽著的苟柱幾乎喊叫起來,而後立刻意識到什麽,壓低聲音道,“你們不會聽到現在還覺得伯爵沒有問題吧?就算血月是道、是那個玩意兒,但是狼人的習性和吸血鬼的習性完全一致,你們是怎麽篤定伯爵就不吃人?這是都忘了咱們也差點被吸幹的事了?”
“沒有,”喻越一皺眉,“瑪利亞小姐很好,伯爵也很好,大家都很禮貌。你完全沒有自己的判斷力嗎?”
【彈幕:槽哈哈哈哈神尼瑪判斷力,你們雖然在同一個副本,但完全不在一個世界。小弟弟看到的都是好的,苟子看到的都是差的。】
【彈幕:你們不在一個世界&nbp;&nbp;1。】
【彈幕:什麽樣的人就看到什麽樣的世界!】
【彈幕:伯爵,伯爵你聽到了嗎?這麽乖的小弟弟還不給通關?】
【彈幕:不是吧?等等?你們也信了?我從前麵看到現在就覺得不可思議,這世上真能有這麽善良的bo嗎?】
畫麵中,苟柱被喻越噎了一下,很不服氣地問阿小和林隱:“你們聽聽他這說的,完全美化了bo……伯爵,這合理嗎?”
苟柱指望這兩個人支持他一下,畢竟林隱看起來是個老玩家,而阿小看上去則被副本bo嚇得不行——這倆人總應該知道bo的可怕吧?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隻見林隱推理道:“假使最初的傳聞是真的,當年是伯爵帶領這個小鎮繁榮起來,我認為他不會想把這裏的人們當成食物。”
阿小則毫無判斷力,隻是訥訥插話道:“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城堡裏的那個女吸血鬼,她救了我哥哥,所以我覺得他們是好人!”
苟柱:“……”
苟柱:“???”
他完全不能理解這群人的腦回路,正要再說,卻聽見一旁一個鎮民插話道:“哎呀,說到救人,有一天夜裏我正幹活,忽然覺得頭暈,一下子栽到泥地裏,結果隻聽耳邊‘嗖’的一聲,接著我腦門就撞到了自家的房門上——我一直以為是自己做夢,現在想來,該不會也是位貴族來救我的吧?”
“還有我的女兒,”一個頭上包著布巾的女人小聲道,“我的女兒不小心掉在湖裏淹死了,怎麽都沒找到她的屍體。那段日子我天天哭泣,後來鎮上鬧怪物,我心灰意冷也不躲避,心裏說讓怪物把我吃掉算了。偏偏也是那個晚上,我就在窗戶外看到我女兒的身影,幫我守了一整夜呢。但大家都說是我糊塗了。你們說,會不會真的是伯爵把我的女兒帶走,讓她也活了下來?”
人就是這樣一種神奇的生物,總是會跟著上一個人的話頭聯想下一件事情,壞頭帶來壞事,好頭帶來好事。眼下,有了林隱和阿小的開的好頭,以及另外兩位鎮民的線索,其他人一下子就也想到了很多同類事情。
鎮民們又開始七嘴八舌,這回說的都是夜裏突然出現的好人,甚至還添油加醋,增加了很多浪漫色彩。從蘆葦蕩邊的美麗倩影,到窗戶外魁梧的守護者,他們無不擁有幽綠或是深紅的眼睛,讓人迷醉。
“都記下來了。”當大漢將呶呶不休的鎮民都請走之後,約書亞收起蘆葦管和莎草紙,“我想出了一首很適合這神秘夜色的曲子。鎮子上消失的人們,夜裏的神秘房客,守護著鎮民的紳士與淑女,這是很好的題材!”
幾個人往窗外一看,這時,天色已經完全暗沉下來,這意味著他們馬上就要重新回到城堡,向大管家交付答案了。
“走吧,”林隱第一個站起身,“等回到城堡,還要和蘇西亞再確認一下應當如何講述這個故事。”
“就用這個版本嗎?”阿小有些忐忑。
唯一完全不相信這個故事的苟柱,幹脆不發表意見了,反正對他而言,隻要團隊不把他丟下,不讓他單獨行動,做任何事他都沒多大想法。
【彈幕:真的能通關嗎?這個故事聽起來有點兒太美好了。】
【彈幕:這個沒得選擇吧,當著人麵你總得說好話啊。就算伯爵是個吸血大魔頭,你當著他的麵也隻能誇他吧?難道你要當著伯爵的麵說,這世上有一位伯爵,專騙少男少女?】
【彈幕:哈哈哈哈前條你要把人笑死嗎?】
【彈幕:但是我總有種他們這次過於順利、過於風平浪靜的感覺……】
【彈幕:???不要烏鴉嘴啊!】
或許是直播觀眾作為旁觀者的預感比較準確,隻見畫麵中,幾個人一出門,迎麵便撞上了急匆匆走來的阿吉。
阿吉身後跟著幾個年輕人,手裏提著竹編的籃子,裏麵有烹飪好的美味食物。
而最後一位青年,手裏則牽著一隻雪白如雲的小羊羔。
“熟食、生食都有,”阿吉對幾個人道,目光落在喻越臉上,“就算是要新鮮的血液,我們也準備好了小羔羊,可以用小羊羔的血。今天晚上,我們所有人仍然會留在教堂裏,帶著火和武器。”
這已經是阿吉能夠給予的最大程度的幫助。
如果沒有這位一直守護著小鎮的青年,他們今天可能就聽不到這樣完整的故事了。
喻越認真躬身道謝,接著低聲問:“我可不可以,在走之前見一見您的父親?”
在副本世界中,最讓人恐懼的無非就是死亡,一般人都避之唯恐不及。他提的這個“見死人”的要求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林隱驚訝地看過來,苟柱滿臉不可思議,重新露出了像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看著喻越。
就連阿吉也沒有料到,表情出現一絲裂痕,轉頭盯視著他。
“我答應過你,要替你查明真相。”喻越解釋道。
阿吉沉默片刻,深深呼吸。半晌後,才點了點頭:“好,跟我來吧。”
林隱幾人和一眾青年留在原地等待。喻越跟著阿吉穿過小鎮北麵的小道,來到一處偏僻的空地。
這裏,正擺放著數具幹枯的身體,不遠處還有鎮民將新找到的屍體運送過來。他們的動作非常小心,像是在掩人耳目。當他們見到阿吉和喻越時,都禮貌地招呼。
“最好不要讓太多鎮民知道這件事。”阿吉向喻越解釋道。
喻越立刻就理解了。目前果園裏發生的事隻有少數人知道,阿吉將這件事隱藏起來,有效地避免了全鎮範圍的恐慌。想來,在過去的這麽多年裏,他始終都是這樣做的——既沒有放棄美好的傳說,卻在暗中替出事的鎮民處理後事。
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他既隱忍,又忠誠。
阿吉帶著喻越在空地上穿梭,不過片刻就走到一個仰麵躺倒在地上的男人身旁。他的父親看起來並不十分年老,頭發和他一樣泛著金棕色,雙目緊閉,雙唇也緊閉。
阿吉的父親身著得體的服飾,唇角甚至帶著笑意。
“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的手心裏還捏著一枚幹枯的葉片。這能成為線索嗎?”
阿吉說著,彎下腰擺弄父親的手掌,果然在那裏看到一片枯黃的葉片。他的聲音壓得很低,盡管十分克製,其中還是有難以掩蓋的痛苦。
光憑一片枯黃的樹葉,自然不可能成為什麽線索。
但喻越想了想便道:“可以把這片葉子交給我嗎?”
一片葉子而已,也不是什麽寶貝,阿吉沒怎麽深思,就將它遞給喻越。他本身就對查明真相不抱太大希望,但見到喻越始終記得這件事,態度也好了一些:“這段夜路不安全,你們自己注意。”
喻越將枯葉放進身側的小包裹。這動作驚動了裏頭躺著的崽崽,崽崽起身,將葉片嫌棄地拿起來,又放下。喻越伸手將葉片擺好,抬起頭,抿唇對阿吉道:“放心吧!”
阿吉愣了一下,竟有一瞬間覺得這件事是有希望的。
可這能有什麽希望呢?太荒謬了。
他搖搖頭,沉默著在前麵引路,將喻越帶回到了小鎮入口。
林隱他們已經等得有些焦急,因為夜色已經如幕布一般沉沉降落,將整個小鎮都籠罩住了。周圍顯得非常安靜。
見到喻越走過來,他們連連招手,喻越卻抬頭看了一眼天上。
隻見烏雲散去,深藍色的夜空如同沉靜的海洋,嵌著點點繁星——沒有恐怖的血色月亮。
【彈幕:沒有紅色的月亮!】
【彈幕:完完全全鬆了一口氣嗚嗚嗚,也就是說今晚沒有狼人了嗎?】
【彈幕:那接下去就看他們能不能通過晚上這一關了。】
畫麵中,阿吉和幾個青年也抬頭看到了許久不曾見到的美麗星空,他們重重揮手,送著穿月白衣衫的少年遠去。
“伯爵會喜歡我們找到的食物嗎?”眾人走出一段路後,阿小在靜謐的夜色中,壓低聲音問。
“難說,”林隱回頭看了一眼,見瞧不到鎮民的身影,才說,“按照我們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吸血鬼在餓極了的時候,最需要的仍然是鮮血。”
“那你剛才還說什麽伯爵不會把人當做食物!”苟柱揪住林隱的話頭,一下子跳了起來。
“對我們來說,隻要能完成任務,順利舉辦宴會,就可以通關。你剛才當著這麽多鎮民說這句話,容易激起他們的恐懼心態,我當然要反駁你。”林隱麵無表情。
一旁,正扶著卡爾阿媽的約書亞輕哼道:“原來如此,你們竟然不相信伯爵?”
苟柱一聽更加炸毛,卻被林隱用眼神製止。
他轉過頭,登時麵色發白。
隻見他們再次經過了白天見到過的那片果園,此時果園內布條舞動,顯得鬼影重重。
喻越也轉頭看著果園,隻不過他的臉色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恐懼,甚至開口道:“你們稍等我一下,我進去看看。”
苟柱的炸毛雖遲但到:“你瘋了?這裏麵多可怕啊!”
當然,他的意見對喻越沒有產生任何影響,林隱雖然擔心,卻也覺得有必要探索這個區域。最後幾人決定由阿小和苟柱守在外麵,林隱和喻越進入果園。
沒了那些奇怪的白霧,果園雖然荒涼,卻比之前多了些清新,地麵上的枯葉被踩碎之後,發出清脆的聲響。
越往裏走,高大的樹木越多,喻越停下腳步,仔細觀察地上的落葉。
是的,這種高大樹木的葉片,和此時躺在崽崽身邊的枯葉長得一模一樣。
“你覺得這裏的果樹有問題?”林隱低聲問。
喻越點點頭,卻沒有說出原因。
崽崽看起來很喜歡這片果園裏的果子。按照崽崽的習性和吸血鬼習性的相似度來看,吸血鬼們大概率也會喜歡這種果子。可是……
喻越摘下一隻很大,但已腐爛的果子,捏在手裏看了看。果子軟軟的,有很多汁水。
躺在口袋裏的崽崽似乎被這味道吸引,興奮地探出頭,看見一隻爛果子,又百無聊賴地躺回去。
光從那小動作上都能看出它的失望。
看樣子,吸血鬼絕不會喜歡腐爛的果子。
“我找找看還有沒有新鮮的果子,”喻越頓了頓,不方便提及崽崽,隻是試圖用“玩家”常用的推理說法來解釋他關注這片果園的原因,“這片果園看起來很可疑,阿吉的父親也來過這裏,或許和吸血鬼有什麽關聯。”
林隱聽見他這麽說,不由訝異地看了他一眼。要知道,這還是喻越第一次用這種方式分析副本,在那之前,他看起來都是憑借直覺來進行選擇的。
喻越到底還是成長了。林隱有些欣慰道:“是的,血月道具選擇這裏作為根據點,一定有什麽原因。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果子才是正確答案,這裏已經不剩下多少新鮮的果子了。萬一真是這樣,我們還是無法通關。”
【彈幕:!!這麽一說還真有可能!】
【彈幕:那怎麽整?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嗎?】
“是有這個可能,”喻越遲疑了一下,已經從一堆腐爛的果子裏挑出一顆僅是有點幹癟的,這一次,崽崽一下子就搶了過去,“但是……”
林隱也開始幫忙找果子:“但是?”
“我們在城堡裏見到的每幅畫裏都有紅色的絲線,如果那些絲線代表……伯爵的鮮血,是不是說明吸血鬼們和伯爵之間有所聯係?而城堡裏的貴族又都聽伯爵指令……”喻越努力地踮起腳尖,又從枝頭找到一隻小得可憐的好果子。
“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隻需要把伯爵喂飽就可以了?”
“嗚耶!”
崽崽萬分興奮,再次將喻越手中的果子搶了過來。
就像是在回答他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