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今日做飯了嗎(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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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至穹峰準備放棄了?”
“當真?他們剛勢如破竹啊!”
“嗯,我認識他們隔壁峰頭的弟子的朋友,他說的,至穹峰午間砰砰聲不斷,應該是在整理峰頭物資,準備搬離現在住的三等峰了。”
“咦,下午是誰對戰他們?這麽沒信心?”
日頭正旺,各個峰頭的弟子們休息完畢,都朝比鬥塔禦劍飛行。
但正交頭接耳之際時,幾個弟子就被一道戾氣錘風險些擦傷。
“小心,快讓開!”
“是鐵罡峰!”
眾人回頭,就見一行十人肩寬膀圓,以一個背負雙錘的高大男子為首,疾速降落比鬥三層。
背負雙錘的男子一腳踏上擂台,將大錘砸向地麵。
這背負雙錘的男子,囂張無比,但很快麵朝早已到了擂台的裁決長老,恭敬請示,“長老,我們挑戰至穹峰,要在擂台布陣,不算違規吧?”
布陣?
圍觀弟子們嘩然。
打坐中的裁決長老,眉眼未動,“不是違禁邪法,均可。”
雙錘男子哈哈一笑,“長老放心,待會還要請長老守護,不要傷及擂台下的無辜。”
裁決長老猛然睜眼。
“擂台本就有防禦陣,還要長老額外護法?”
“這麽說至少是三等陣法……鐵罡峰這是有備而來啊!”
“難怪這麽囂張,三等陣法,一般金丹都無法輕易脫陣,任至穹峰有什麽法寶也無用啊。”
弟子們麵麵相覷。
陳書辛踏入比鬥塔時,不由俊容含笑。
若贏了,與他結盟的鐵罡峰、雲霧峰,至少有一座能踏入三等峰。
“我依舊去本峰擂台坐鎮,你繼續盯著。一有消息,就回稟我。”陳書辛叮囑師弟。
說罷,就麵有得色走上木梯。
未時還未到,整個比鬥三層已然靜寂一片。
鐵罡峰五人殺氣十足,為首的季拓更是麵目不善,看向塔外。
圍觀弟子,修為略低的,都不敢直視他們。
半餉,才有一股由淡轉濃的油爆辛辣香味,從塔外幽幽飄來。
“嗯?”
“這又是什麽味道?”
“嘶——好香,幸虧早上被至穹峰勾得……這次我帶辟穀丹出來了哈哈!”
“可惡,明明是大比日子,怎麽還有人在外餐食,別讓我找到是誰,否則——我想知道是哪家山下酒家捎來的下酒菜!”
眾人表情複雜,都有些饑腸轆轆地看向塔外。
他們修為最低的也已經煉氣,早已不為菜香所動。
可這道油爆香味卻跟普通下酒菜不同,竟是勾得他們丹田處感到一陣空蕩蕩,辛辣氣味刺激得渾身血脈都感到一陣饑餓,無法凝神靜氣,就很想將這氣味源頭吞食下腹。
一種來自識海的潛意識湧現——想吃它。
但塔外紛湧而來的弟子太多了,源源不斷,根本無法定位到是哪個家夥攜帶吃食。
而沒一會兒,一條紅綾在雲霧間飄蕩顯現,就見至穹峰一席人,遙遙禦空而來。
眾弟子體內饑餓,都化為震撼。
“又是他們!”
“果然,早晨肘子肉香也一定是他們法器散出的氣味記!”
“怎麽會這樣?這煉器大師到底是什麽怪癖啊?”
“噤聲,煉器師也是我們能議論的嗎?沒看見至穹峰有了法寶,築基都能拿下金丹?惹怒了他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我錯了,煉器師千萬別生氣啊。”
弟子們一陣熱鬧,都好奇看向至穹峰。
今日至穹峰的表現,已讓他們不敢隨意輕視。
無金丹,可有抗衡金丹的利器!
金丹之下,又算什麽?
“至穹峰真要棄賽嗎?”
“真想看看他們還有什麽法寶啊。”
眾人議論紛紛,但很快讓開去路。
為首的蘇漁一身薑黃衣裙,從容地走下飄蕩紅綾,脊背挺直,麵色如常地步入她的峰主看座。
衛釗、杭婉兒緊隨其後,一行人步履極快。
而等他們進入比鬥塔後,那股勾人肺腑的油爆香氣,更濃鬱了幾分。
圍觀弟子中修為低的,剛因為鐵罡峰殺氣壓迫而感到不適,此刻聞著這垂涎香氣,竟覺得一陣毛孔鬆快。
不知為何,似乎被殺氣波及的悶煩與戰栗都鬆快了許多。
而還不等他們思考,很快就發現至穹峰弟子都有些異常。
仔細看,幾個築基的額頭都有些薄汗。
而二十餘個煉氣弟子,更是麵容疲憊,身上衣袍幾乎大汗淋漓,全部沾濕,有的還腳步虛浮。
這是怎麽回事?
眾人正訝異,一道調笑響徹三層。
“至穹峰莫非晌午急著收拾行囊,給我們讓位?怎麽各個萎靡,哈哈哈哈!”擂台上背著雙錘的鐵罡峰季拓,大笑看向他們。
“知道必敗,直接認輸,還算聰明,我可以饒過你們,否則——”
話音一轉,季拓就止住了笑,橫眉舉起雙錘,猙獰指向衛釗。
“待會都這般殘廢了,別怪我下手狠辣!”
“可惡!”杭婉兒臉色難看,就要衝上擂台,卻被衛釗攔住。
蘇漁慢條斯理地掏出妖獸圖譜,“都原地休息一番。”
她一說話,杭婉兒頓時深吸口氣,坐下調息。
其餘弟子都是如此。
季拓輕蔑掃了眼隻有煉氣的蘇漁,嗤笑,“如今蕭牧歌不在,至穹峰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就憑你們,也配站在三等守擂的地方!”
至穹峰眾人頓時瞪向他。
但沒有蘇漁發話,他們都不敢違背她的意思站起來對峙。一個個很快閉眼調息,視鐵罡峰為無物。
季拓惱怒,“好的很。希望待會你們也這麽有骨氣,千萬別求饒!十年前蕭牧歌將我擊下擂台,奪走我鐵罡峰三等階位的仇,我今日十倍歸還!”
“看來季師弟不通門派規矩。”一聲歎息伴著金丹巔峰的威壓,從塔外響起。
錢清秋冷麵踏入塔內,“在大比故意殘殺同門弟子,是要承受三百鞭撻,趕出內門的。”
季拓轉頭就嗤笑,“我就想為何他們這麽多法寶,原來是抱住了玉瓊峰的大腿。”
錢清秋麵色古怪。
他看了眼蘇漁,就見她注意力又在妖獸圖譜上,嘴角微抽,“有裁決長老坐鎮,季師弟待會切勿忘了規矩。”
季拓冷哼一聲。
錢清秋說罷,就走到圍觀席位。
“務必小心,記不敵及時認輸,向裁決長老求助,不要逞一時之能。”他低聲,憂心提醒衛釗、蘇漁。
衛釗忙抱拳謝過。
“未時已到。”
裁決長老站起。
“雙方準備。”
擂台上,隻見鐵罡峰五人以季拓為首,分別從芥子袋拿出一麵血紅旗杆。
頓時整個三層的天地靈氣都被攪動,形成一道碩大渦旋,浮於半空。
杭婉兒臉色難看,但還是回頭朝蘇漁跟衛釗頷首,“二師姐,三師兄,我們去了。”
“嗯。”蘇漁淡定翻過一頁妖獸圖譜,“表現好的,加貢獻點,之後可用於兌換峰內靈寶。”一個後廚,獎賞分明,必須計算績效。
杭婉兒頓時雙眼一亮。
可以兌換更多寶貝?
她當即重重點頭,“好!”
一瞬甩出紅綾,卷著其餘四人,熱血衝上擂台。
閻琰:“……”
鬱東:“……”
“布陣!”
季拓一聲號令,五麵三寸血紅小旗,刹那飛入擂台五個固定方位,他自己手持一個圓形沙盤,拋入五旗中央!
刹那擂台上黃沙四起,仿若千軍萬馬的廝殺聲響徹。
“竟然是三品將殺陣!”
“難怪季拓這麽張狂,這殺陣根本沒幾座三等峰扛得住!”
圍觀弟子紛紛驚恐。
轉眼,不知哪來的一隻飛蛾不小心卷入擂台邊緣,噗嗤一聲,當場就被殺陣剿成了灰。
眾人全後退半步。
台上的裁決長老,向來眯著眼,雙手插於袖中,此時也歎息一聲。
看向至穹峰已被卷入殺陣的五人道,“若是認輸,老夫會立刻救你們出來。”
季拓得意揚起雙錘,湧入靈力,催動殺陣。
“此陣花了不少功夫才尋得,至穹峰,你們輸的不冤!”
“殺陣能滅金丹初期,再加我五人攻擊,金丹中期也擋不住,你們區區築基——”
擂台的殺陣中,馬蹄聲洶湧如潮,他雙錘不斷轟擊向陣內,其他四個鐵罡峰弟子也各自禦劍、禦刀,五人修行的全是殺傷性極大的法訣,在殺陣之下,各個以一當十。
“不知道他們能撐過幾息?”林振不由向錢清秋低語。
錢清秋閉眼,“昨日我們購置的傷藥,你待會給他們送去。”
朱鶯一雙美眸也擔憂地望向擂台上。
此刻方寸擂台,黃沙彌漫,根本已經捕捉不到至穹五人的身影。
她金丹初期,用靈力探查台上情況,很快臉色一變。
“師兄,我感覺不到他們的氣息了!”她急急看向錢清秋,手中星盤都快捏碎了。
“至穹峰怎麽氣息越來越弱了!”
“煉氣的氣息全無,怎麽三個築基也這麽快沒了靈力波動?都死了還是變成廢人了?”
圍觀的人不少都察覺到了。
擂台上裁決長老,驟然站起,元嬰神識掃過陣內。
“至穹峰,認輸嗎?”
季拓站在殺陣外,得意地眯起了眼,探查一番,感覺到五人在陣內的方位,已經動靜全無,心裏就一喜。
他又看了眼裁決長老的失色麵容,強忍住笑。
“及時認輸,我就收起殺陣。”
他說話間看向陣內。
但顯然,五人若重傷昏迷,不可能記有人回答他。
季拓嘴角揚了揚。
“師兄,若他們真有事,門派會不會責罰我們?”季拓身後的師弟有些擔憂地看了眼似乎隨時要暴起的裁決長老。
“對啊,師兄,我們見好就收吧。”旁邊的師妹也有點怕了,“他們還有煉氣期,恐怕撐不住。”
季拓哼一聲,“慌什麽!”
雖說如此,但他還是伸手收起了布陣沙盤,將他扔下的殺陣主旗一同收入芥子袋。
鐵罡峰其他弟子立刻鬆了口氣,紛紛照做。
他們隻是想贏,不想真的殺害同門,被長老責罰。
五麵血紅小旗收起,漫天遮蓋的黃沙漸漸消散。
可哪怕陣法不在,擂台上依舊沒有至穹峰的絲毫氣息跟靈力波動。
“師兄,傷藥給我!”看座上的朱鶯再也忍不住,搶過玉瓶,就朝擂台衝去。
“不會真死了吧?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裁決長老沒出手,應該隻是昏迷。”
“時間再長些可就不一定了,不死也重創。”
“鐵罡峰太狠了。”
台下議論,讓鐵罡峰五人都麵色得意又緊張。
然而,就在一瞬,他們嘴邊獲勝的笑意僵住。
為了鬱東衝過去的朱鶯,也腳步停滯。
擂台上迷霧黃沙盡散之後,慢慢顯現出五個分開站立的人影……不,準確地說,是泛著珍珠色澤的蚌,卵圓形,兩片蚌殼正緊緊閉合,沒有一絲縫隙。
蚌殼上點點猩紅的寶光隱隱閃爍,表麵沒有任何刀劍斬出的印痕。
竟是完好無損。
鐵罡峰:“!”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