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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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難以言說的震驚從書生心中湧起,&nbp;&nbp;不知道為何,他從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眸中,仿佛看到了無限可能的未來。

    書生眨了眨眼,&nbp;&nbp;心胸豁然開朗,帶著一種不知從何而起的自豪之感,恭敬的跪在了地上。

    “學生傅青楓,&nbp;&nbp;見過陛下。”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緩緩拖起他的胳膊,“不必行此大禮,起來罷。”

    傅青楓借勢起身,&nbp;&nbp;定定的站起來,便見那年輕的帝王,正麵帶微笑的注視著自己。

    ——

    大楚四年,暮春之時。

    第一次科舉考試結束,共選拔出進士三百人,其中,寒門子弟多達兩百三十多人。

    更有一從西疆而來的書生傅青楓,&nbp;&nbp;力壓建康城一眾學子,文采斐然,所寫策論讓一眾監考官讚不絕口,&nbp;&nbp;更是被皇帝親點為狀元郎。

    打馬遊街之時,&nbp;&nbp;一身錦衣華服,&nbp;&nbp;頭戴官帽,&nbp;&nbp;端坐在高頭大馬上,&nbp;&nbp;成了不少建康城深閨少女的夢中情郎。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驚才絕豔的賢才,&nbp;&nbp;此刻卻跪在勤政殿的大殿之中,&nbp;&nbp;拒絕了雲勵寒所安排的職位,&nbp;&nbp;自請去西疆任職。

    雲勵寒坐於案幾之後,手中拿著傅青楓寫的奏疏,雙眼並沒有看傅青楓,隻一種淡淡的疏離讓傅青楓心下有些忐忑,“傅愛卿執意如此?”

    傅青楓緩緩抬起頭,隻能看到雲勵寒的半個側臉,那劍眉星目雖是收起了淩厲,卻依舊帶有一絲壓迫之感。

    傅青楓眼眸閃了閃,眼前仿佛浮現出了那茫茫的大漠,那漫天的黃沙,還有那一雙雙近乎絕望的眼眸。

    晶亮的眼眸帶上了些許的濕潤,一顆漂泊的心徹底的堅定下來。

    傅青楓再次叩首,“還請陛下贖罪,微臣心意已決,大戎虎視眈眈,西疆是微臣的家,微臣不能放任不管。”

    雲勵寒輕輕衝他點了點頭,清朗的嗓音中帶著一抹讚賞,“有誌氣。”

    “哎?”

    傅青楓下意識抬頭,年輕的帝王麵帶微笑,他詢問道,“愛卿如何看待大戎?”

    傅青楓眼底浮現一抹恨意,“微臣父母親族皆被大戎所殺,理當對大戎恨之入骨!”

    “好!”

    雲勵寒讚歎一聲,雙手還輕輕鼓起了掌,“這才是我大楚男兒應有的血性。”

    傅青楓驚訝於雲勵寒的誇讚,微微紅了臉,竟是有些害羞。

    雲勵寒話鋒一轉,“既然如此,朕便給你三年時間,讓賀遼帶兵與你同去,”

    說到這裏,雲勵寒緩身走到傅青楓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傅愛卿,西疆,朕可是交給你了。”

    傅青楓重重的磕了一個頭,炯炯有神的眼眸中滿是堅毅,“陛下放心,三年之內,倘若微臣不能收複大戎,提頭來見!”

    傅青楓離開建康城去西疆上任的這一天,晴空萬裏無雲,似乎老天都在為他開路。

    雲勵寒一身玄色蟒袍立於建康城的城樓之上,目送著那身披鎧甲,騎在戰馬上漸漸遠去的士兵。

    微風中,雲勵寒已經站了許久,他的發絲與衣袍都好似染上了清風的味道,鴉羽般卷翹濃密的睫毛在臉頰下投下一大片陰影。

    目之所及,是遙遙的遠山,是洶湧的河流,是天下之大,是世間萬物。

    傅青楓一手抓著韁繩,視線緊緊的盯著腳下的路。

    賀遼快行幾步,緩緩和他並排,“傅大人,你似乎,心情不太好?”

    傅青楓猛地抬頭,與賀遼黝黑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愁眉苦臉的樣子,他伸手揉了揉僵硬的臉頰,衝賀遼笑了笑,“沒有不開心。”

    賀遼無奈搖了搖頭,“傅大人,說謊可是不對的。”

    傅青楓微微蹙起了眉頭,“這麽明顯?”

    賀遼輕笑一聲,“就差把“我不開心”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傅青楓歎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麽,感覺這一走,心中不甚有些空落落的。”

    賀遼大笑一聲,“那傅大人你定是有什麽留在了建康城讓你舍不得罷?”

    傅青楓心頭猛地一顫,他突然回過了頭,隔著三軍將士和幾乎遮蔽了天空的旌旗,遙遙的看到了那抹傲然獨立的身影。

    那人筆直的立在城樓之上,整個人好似與微風融為一體,飄飄灑灑,化為天地間的一抹氣息。

    傅青楓突然就釋然了,他高高的揚起馬鞭,抽於馬背,“駕!”

    那原本慢騰騰挪動的駿馬頃刻間邁開四蹄狂奔起來。

    人影絕塵而去,激起滿地塵土,一騎千裏。

    直到再也看不見,9527從雲勵寒識海中飄了出來,滿心滿眼都是疑惑,“大佬,既然來送他們了,為何又不見呢?”

    還偏偏要跑到城樓上來吹風,而且隔的這麽遠,人家傅青楓可能都不知道大佬來送他了。

    雲勵寒沒有回答,小係統這麽笨,便不要告訴他自己知道傅青楓看到了,且如此做隻不過是讓傅青楓這個工具人更加賣力的為自己打工了罷。

    他伸手輕輕的捏住了閃著五彩光芒的圓球,放於眼下仔細探查了一番,薄唇輕啟,“你怎麽還這麽胖?”

    就吞了一個係統,消化了大半年,還是一個胖乎乎的球。

    9527有點委屈,“那……那是一個中級係統啊,哪裏是這麽好消化的,我現在肚子還撐的難受。”

    雲勵寒笑了笑,骨節分明的手指彈了彈他的腦袋,“有沒有感覺變聰明一點?”

    9527五彩的光芒停滯了一瞬,隨即又快速閃爍起來,在糾結了半天以後,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沒有感覺到變聰明,但是我好像知道主神是怎麽把從小世界掠奪來的能量轉化成自身的了。”

    雲勵寒揉了揉他圓滾滾的腦袋,“不錯。”

    聽了這話,9527五彩的光芒閃爍的更加快速。

    大佬竟然誇他了,真的好不容易。

    然而下一秒,9527就笑不出來了,雲勵寒清朗的聲音在他聽來卻宛若一個魔鬼,“以後抓了係統,還給你吞。”

    9527:“……”

    想拒絕,但不敢……

    就是慫。

    ——

    大楚十年,天下大治,空前盛世。

    自第一次科舉考試的推行開始,雲勵寒持續頒布了一係列的律令。

    大楚境內,凡是有貪汙的官員,百姓皆可檢舉,一經查實,輕則抄家,重則砍頭,而檢舉有功的百姓,則會按照情節嚴重與否論功行賞。

    自律令頒發六年以來,建康城菜市口的監斬台上,已經斬殺了數十名官員。

    而在擁有一個為民請命的好官的基礎上,各個州郡的經濟生產高速發展,百姓人人都能吃飽飯穿暖衣。

    因此百姓有更多的空閑時間來讀書寫字,也為朝廷造就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才。

    江山社稷,君為輕,民為本。

    天下百姓生生不息,大楚皇室便可綿延萬世。

    在國家蓬勃發展的六年間,整個大楚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土豆,紅薯,花生,雜交水稻……的出現,讓百姓在吃飽的同時,手裏有了餘下的糧食。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飲飽思冷暖,有了餘錢的百姓開始活躍起腦子,各種手工業,商業也隨之發展起來。

    西邊開辟絲綢之路,大楚的絲織品,刺繡,陶瓷等跨過茫茫的沙漠和戈壁,穿過崇山峻嶺,運到了藍眼睛黃頭發的洋人那裏。

    南邊開放水上絲綢之路,建立水師,官方的艦隊甚至一路走去發現了遙遠的海域外的新大陸。

    水陸兩條絲綢之路終於讓整個世界的其他國家見識到了這個古代神秘的東方大國的力量。

    每年絡繹不絕的建康城街道上,多了許多說著蹩腳大楚話的奇奇怪怪的洋人。

    對內書院遍地開花,諸子百家,爭奇鬥豔,各個學派不同思想的碰撞,將整個大楚百姓的認知推向了空前的。

    而女子學院的興起更是給予原本隻把眼光放於後宅的女子們一個平台。

    讓她們認識到了自己並不比男兒差,她們也可以活出精彩,為國效力。

    葉清歌所寫下來的後世的醫療更是給了雲勵寒一個大大的驚喜。

    經過太醫院幾年的研究,成功造出了“麻沸散”,研製出了針對“天花”病毒的“牛痘”,大大小小上百種治療瘟疫的方子,以及各種外科手術,戰場上下來的士兵們,再也不會因為受傷嚴重就失去生命,災後重建再也沒有了那恐怖到令人窒息的死亡數字。

    天下的繁榮昌盛,帶來的是人心所向,是眾望所歸。

    雲勵寒立在城樓上,極目遠眺大楚的江山,絲絲縷縷金色的信仰之力乘著風,駕著雲,從四麵八方匯集到了雲勵寒的身上。

    頭頂的烈日炎炎,散發著一圈又一圈光輝,蕩漾的金光彌漫在烈日周圍,編織成一張細密的大網,將整個大楚都籠罩其中。

    9527飄在雲勵寒身旁,看著雲勵寒周身會聚著的金色光芒,心中升起濃濃的自豪之感,“大佬,這便是主神不擇手段也要得到的信仰之力。”

    而雲勵寒所吸收的這些,隻不過是回饋了天道後其餘的十分之一罷了。

    主神忙忙碌碌,費盡心機,不顧一個位麵生靈的死活,打壓天道,到最後,所得到的,不過此間信仰之力的千分之一。

    雲勵寒緩緩伸出右手,手指並起如劍一般,飛速向前斬去,他麵前的空氣便有了一瞬間的扭曲。

    無形的勁氣四散開來,竟是開辟出了一片真空地帶,連風也不曾探入。

    9527高興的轉著圈圈,毫不吝嗇他的誇讚,“大佬,你真厲害!”

    雲勵寒微微頷首,收回了手掌,視線向著不遠處的方向看去。

    那裏,在風中獵獵作響的旗幟仿佛遮蔽了天日,淩冽的鎧甲在陽光下散發著幽幽寒光,濃重的血腥味隨著風漸漸彌漫開來。

    帶頭的二人一魁梧,一精瘦,均騎在高頭大馬上,麵容上布滿了風霜,但那黝黑的眼眸卻格外清亮。

    雲勵寒眸子垂了垂,從城樓上一躍而下。

    嚇的身旁的小鄧子尖叫出聲,“我的陛下呦!”

    一道清脆的女聲在同時響起,“父皇——”

    雲勵寒飄飄然然的落下來,靜靜的立在城門口,身姿挺拔宛若鬆柏。

    小鄧子帶著小女孩急速狂奔,跑過來時已經氣喘籲籲,“陛下,您這也太嚇人了。”

    一言不合就跳樓算是個什麽事啊,雖然陛下武功高強,但這多來幾次,小鄧子覺得自己非得下出心髒病來不可。

    雲勵寒微微搖了搖頭,“無礙。”

    小女孩白嫩的小手突然抓住了雲勵寒的衣袖,他回身望去,看到了一雙滿是擔憂的眼眸。

    女孩的臉上似乎還帶著一絲責備,小小的人兒,說起話來卻一絲不苟,“父皇,是您告訴華清,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楚華清,楚穆策的第二個孩子,是他所有孩子中最聰慧,也是最能理解雲勵寒理念的一個孩子。

    如今四歲半,養在雲勵寒身邊兩年,卻已經是一個小大人了。

    雲勵寒眉毛挑了挑,“父皇何曾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楚華清義正言辭的說道,“父皇一言不合就跳樓,雖說華清知道,父皇有武功,不太可能會受傷,但是,萬一呢,萬一受傷了,父皇讓華清怎麽辦,父皇讓這大楚的百姓怎麽辦?”

    雲勵寒笑了笑,一把顛著楚華清的腰將她抱在了懷裏,隨即捏了捏她還有點肉嘟嘟的臉蛋,“是父皇讓你操心了。”

    楚華清皺著的一張小臉這才舒展開來,“那華清就原諒父皇了,以後可不許了。”

    父女二人又說笑了一陣,那凱旋的王師便已然到了城門口。

    傅青楓與賀遼翻身下馬,動作利落,齊齊跪在雲勵寒麵前,“微臣,幸不辱命!”

    雲勵寒平靜的眸子緩緩低下,與傅青楓目光相對。

    傅青楓下意識就挺起了胸膛,就像是一個等候著父母誇獎的小孩。

    雲勵寒衝他點點頭,“做的不錯,”

    突兀的,傅青楓周身的空氣都似乎染上了愉悅,變得歡快起來。

    他站起身來,緩步走到雲勵寒身邊,完全不像是一個久經沙場的軍師,更像是一個久不歸家的孩子,興致勃勃的像雲勵寒訴說著這六年所發生的點點滴滴。

    隨著傅青楓的訴說,在雲勵寒懷裏的楚華清眼眸越來越亮,終於,在傅青楓說的口幹舌燥的時候,她抬頭看向了她最最崇拜的父皇,

    “父皇,總有一天,我也要像傅大人一樣,指揮千軍萬馬,上陣殺敵。”

    話音剛落,傅青楓和賀遼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震驚。

    軍權可不是什麽人能能指染。

    然而,出乎二人意料的是,雲勵寒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了,“好。”

    這位帝王,似乎從未貪戀過任何權勢。

    隻要是有野心,他便會為他匹敵相應的能力。

    似乎世間萬物都不曾被他放在眼中,一切權勢也隻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大戎與南粵都已收複,當屬論功行賞。

    在文武百官震驚的目光中,雲勵寒將整個大楚百萬雄獅盡數交到了賀遼的手中。

    這一舉動,讓賀遼本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整個大楚所有的兵權盡歸一人之手,隻要他想,便可以隨時推翻大楚,自立為皇!

    然而那年輕的帝王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便這樣托付了兵權。

    一時間,賀遼眼尾微微染上了水色,他有點擔心,自己會愧對雲勵寒的信任。

    然而,那位年輕的帝王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天下之大,隻要你能打,朕便永遠為你在後方保駕護航。”

    而作為軍師的傅青楓,連躍三級,被雲勵寒一手提拔為丞相。

    在傅青楓激動的目光中,雲勵寒展眸一笑,“傅愛卿,這大楚的天下,朕便要靠你了啊。”

    傅青楓跪的筆挺,麵容滿是堅毅,“陛下放心,微臣願肝腦塗地,隻為陛下分憂。”

    然而,令二人想不到的是,為了這一次的封賞,他們一奮鬥,就是一輩子。

    當他們滿心滿眼的想要為陛下分憂,每天忙的腳不沾地,隻不過三四十歲的年紀,便已兩鬢生了華發,看到那明明比他們二人年紀還大,卻依舊滿頭青絲的的皇帝,終於意識到了哪裏不太對勁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每天隻處理兩個時辰政務,每天不斷壓榨工具人,閑來沒事就逗逗9527的雲勵寒,表示這才應該是真正反派的生活。

    假的反派:人人喊打,受盡屈辱和折磨,費盡心機卻隻能為主角做嫁衣,到頭來一無所獲,還要成為主角揚名立萬的踏腳石。

    真的反派:將主角踩進泥坑裏,隨心所欲,為所欲為,以壓榨工具人為樂,到頭來卻收獲無數誇讚,是所有人眼中的好人。

    ——

    大楚二十年,疆域版圖擴大到原來的五倍,國家空前發展,稱為世界之最。

    真正做到了,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為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天下大同。

    同年秋天,興帝禪位,帶著丞相傅青楓與司馬大將軍賀遼,僅一太監小鄧子陪伴在側,四人乘風歸去,遊曆名川大河,始終未歸。

    女帝繼位,承接興帝治國方針,上行下效,繼續盛世王朝。

    ————————————————

    番外——

    公元兩千二零年,西京大學的曆史課課堂上,一女生猛地發出一道慘叫。

    她身邊的女生輕輕晃了晃她的胳膊,滿臉的擔憂,“清歌,你怎麽了,沒事吧?這可是滅絕師太的課,你當心一點。”

    葉清歌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晃了晃腦袋,努力將眼睛睜到最大,掃視了一周,眼淚就這般落了下來。

    葉清歌伸手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臉,那絲絲縷縷的疼痛之感順著神經傳遞到她的大腦,她才確定,這不是做夢。

    她終於回來了,被折磨了整整十六年,她終於回來了!

    十六年的時間,她都被關押在建康城的大牢裏,沒日沒夜的回憶她在二十一世紀的所見所聞。

    然而,隻是一個普通大學生的她,又能有多少的見識呢?

    不過幾年的時間,她腦子裏的東西就已經被榨幹,然而,那個魔鬼卻並沒有就此放過她。

    那些根據她提出來的設想研製出來的東西,無論是藥物還是吃食,全部都在她身上實驗了一番。

    整整十六年,她早就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最後還是女帝登基以後,大赦天下,她才被放了出來。

    但這個時候,葉清歌卻發現,她早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了。

    一無所長的她,隻能依靠官府的施舍度日。

    在一個寒冷的冬夜裏,她染了風寒,等別人發現她的時候,她的身體都已經變的僵硬冰冷。

    本以為會就此死去的葉清歌,沒想到她竟然又穿了回來,心中巨大的驚喜讓她不由得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那嗚嗚的抽泣聲在安靜的教室裏格外刺耳。

    猛的,一個黑板擦重重的砸在了葉清歌的腦袋上,一道帶著怒火的女聲傳進了葉清歌的耳朵,“葉清歌!你給我站起來!”

    葉清歌緩緩起身,便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正對她怒目而視。

    見識過渾身煞氣的雲勵寒,此刻的葉清歌麵對老師的怒火竟是提不起一絲的恐懼。

    “老師您叫我?”

    那女老師重重的敲了一下講台,滿臉的不耐,“你來給我說說,咱們剛才講的楚興帝,他都有哪些政績?”

    “楚興帝”三個字讓葉清歌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但轉而,她又發現,如今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那個魔鬼總不能到現在還活著。

    葉清歌深吸了一口氣,緩和了一下神色,娓娓道來,“第一個提出了科舉製度,任用人才,選賢舉能,建立第一所女子書院,讓女子也能同男子一樣……”

    那女教授原本凶神惡煞的臉龐在葉清歌的話語中漸漸緩和了下來,到最後,竟是直接點明,“以後你就當我的課代表吧!”

    下了課,葉清歌身邊的女生衝她豎起大拇指,“你可真厲害,滅絕師太都被你折服了。”

    葉清歌笑了笑,從書包裏掏出那本剛剛看完的,將它撕成了碎片扔進了垃圾桶,正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不遠處兩個同學的爭吵引起了她的注意。

    “我覺得啊,這楚興帝說不定是有什麽斷袖之癖,龍陽之好,要不然,他為什麽娶了皇後又把人家給廢了,後來一輩子都沒有娶妻,也沒有生孩子,還是從他哥哥那裏過繼了一個孩子養在身邊的。”

    “我覺得你說的對,我總覺得他那麽放心把百萬雄獅全部都交付給賀遼這件事哪裏都透露著詭異之處,正常的帝王怎麽可能不會猜忌臣子,他們之間肯定有奸情。”

    “不僅是賀遼,我感覺他和傅青楓也有一腿,一個最落後的地方出來的寒門子弟,竟然能一路位極人臣,你要說這當中沒有鬼,鬼都不信。”

    “就是就是……”

    “就是個屁!”葉清歌大喝一聲,氣勢洶洶的衝過去,對下那兩個男生的腦袋就是每人一個巴掌。

    “你們再胡說八道,看我不讓他砍了你們……”

    話到嘴邊,葉清歌才意識到這已經不是大楚。

    那兩個男生莫名其妙被一頓揍,對著葉清歌也沒有了好臉色,“你怎麽知道他們不是,說的好像你很了解一樣!”

    葉清歌撇撇嘴,“我當然了解!我親眼見過。”

    那麽一個魔鬼,除了壓榨別人,怎麽可能會去喜歡上一個人,他根本就沒有心!

    此刻亢奮的葉清歌還不知道,她心裏那個魔鬼一般的人,用不了多久,又要和她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