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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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色慘白的青年,就這般如若無骨一樣躺在花草間,無端的惹人憐惜。
那張俊朗到過分的容顏,帶著一絲別樣的殘破美,無端的讓人忍不住想要蹂躪。
卻突然,那個衣衫染血,麵色近乎透明,隻剩下一口氣的青年,唇角微微顫了顫,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容。
幽深的眸子斜斜的探過去,透過那晴空萬裏,直直的探進了蒼穹裏。
他冷嗤一聲,清冷的嗓音帶著一抹沙啞,卻無端的引人發寒,“天道,你到底在隱瞞什麽”
無論如何,月喻之一個元嬰期的修士,就算是遭了暗算,即使是被困於陣法,隻要他沒死,就不可能認不出要害他的人是誰。
明明自己穿過來時,這具身體還有最後一口氣,但他的記憶卻是如此的模糊,看不清要害他之人的麵容,就連此前二十多年的記憶也是淩亂不堪,斷斷續續。
況且,作為元嬰期的修士,就算心髒被吞吃殆盡,神魂亦可逃脫,隻要神魂不滅,修士便不會死。
而原主,卻被一隻一階,也就是相當於人類練氣期的妖獸,給吃的神魂俱滅。
這也未免太可笑了一些。
而能篡改9527獲取的記憶,除了此世界的天道,雲勵寒想不出其他的人。
他染著血的唇微微顫抖,聲音也近乎呢喃,但說出來的話,卻讓這蒼穹猛的暗了一瞬。
“天道,你是想要保護誰”
9527一時之間感覺自己的三觀都受到了衝擊,“大大佬,你的意思是,我剛才獲取的記憶全部都是假的”
9527差點“汪”的一聲哭出來,他已經如此沒用了,根本幫不上雲勵寒什麽忙,唯一可以獲取的原主的記憶竟然也出現了偏差。
這讓9527的心情有些難受。
他周身的光芒暗了暗,“大佬,我我還能做些什麽啊”
機械的聲音剛剛落下,雲勵寒唇角剛剛動了動,還沒有發出聲音,那原本的晴天萬裏無雲,卻突兀的,響起了陣陣驚雷,震耳欲聾的雷鳴聲在雲勵寒耳邊炸開。
晴朗的天空一瞬間變的漆黑,濃鬱到近乎像海綿一樣的黑雲烏泱泱的壓了下來,整個天地都黯然失色,視線中隻剩下大片大片不停閃爍著的雷光。
夕陽融化在了濃霧裏,雲勵寒四周一棵棵高聳入雲的參天古木在一瞬間盡數化為了焦土,遠處的山巒呈現出一種晦暗不明的色澤,像是小孩子的塗鴉一般沒有任何的畫麵可言。
蔥鬱的森林消失不見,雲勵寒所處之地片刻間變成了一片荒蕪,寒風呼嘯而過,帶來濃稠的腐朽氣息,潰爛,墮落,凋零,沒有一絲一毫的人味。
漆黑到令人作嘔的血液噴灑而出,整個世界都好似陷入了虛無。
在極度扭曲的半空中,那一道道刺眼的驚雷,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從蒼穹中急射而下,眼看就要盡數劈在雲勵寒身上。
卻突然,一顆在漫天雷光中,閃著微弱五彩光芒的圓球擋在了雲勵寒的身前,對比那席卷天地的雷光,圓球那一點微不足道的光芒隻仿佛是螢火與皓月,都不用動一根手指,就能將之碾得粉碎。
卻偏偏,那圓球渾身散發出了有史以來最盛的光芒,紫金色的天道信仰之力從圓球的五彩光芒中徐徐滲出,漸漸的在他身後,在雲勵寒之前,化作了一塊半透明的屏障。
雲勵寒微微眯了眯眼,唇瓣微微蠕動,幾乎是呢喃,“這個傻係統”
突兀的,一道深紅色的身影從滿身鮮血的青年身上浮現,似一道利箭一般疾馳入蒼穹。
隻一道背影,卻給人一種深入靈魂的恐懼,那浩瀚無垠的神識威壓盡數散開,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扭曲了這一片昏黑,震的那驚雷都停滯了一瞬。
那抹修長的人影就這般靜靜的立在蒼穹之中,右手緩緩伸出,對著虛空隨意的一抓,唇瓣輕輕啟動,冷淡的語調沒有半分情緒,卻無端的讓人顫栗,“給我出來”
詭異的黑霧中,隨著雲勵寒的手指抓出來的,是一個麵容扭曲,整個身體上長滿了膿包,宛若怪物一樣的不能稱之為人的東西。
那個怪物在雲勵寒手裏瑟瑟發抖,嘶啞著嗓音,幾乎要凸出眼眶的眼球中充滿著恐懼,他深深的埋下了腦袋,“求你放過我。”
卻突然,那個怪物猛地又抬起了頭,麵目更加的猙獰恐怖,他好像是產生了畸變的喪屍一般,身體以一種常人無法做到的詭異姿態扭曲著。
一雙眸子瞪的宛若一隻不知道工作了多久的燈泡,猩紅充斥著他的整個眼眸,嘴巴以一種極為可怕的程度張開,絲絲縷縷的鮮血順著舌頭淌出來,盡數沾在他早就破敗不堪的衣擺上。
喉嚨裏發出一陣類似野獸一般的嘶吼,雙手上滿是詭異扭曲的黑色線條,密密麻麻,擠擠挨挨的爬滿了皮膚,看起來惡心又恐怖。
喑啞的嗓音帶著一種金屬摩擦黑板的刺耳感覺,“我要殺了你給我殺”
9527被這一變故嚇的話都要說不出來了,“大大佬,這是什麽鬼東西”
雲勵寒眼眸中閃過一抹嫌棄,他隨意的從空中揪過一片黑雲,包裹住手掌,隨即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那個怪物的頭上,“給我醒過來”
那怪物的脖子像木偶一般直愣愣的斷了一瞬,隨即發出一道“哢嚓,哢嚓”的聲音,眼皮微微抬了抬,一抹恐懼從眼底浮現。
片刻後,身上的膿包和黑線盡數收了回去,猩紅的眸子也變為了漆黑。
雲勵寒神識化作一柄寒意凜凜的長劍,緩緩的架在了那如今可以稱之為人的脖子上,冰冷的語氣不帶有一絲情感,“清醒了嗎,天道”
“嗬嗬”
似乎是太久沒有說過話,天道試探著開了開口,卻隻能發出一陣近乎嗚咽的不成曲調的聲音。
9527繞著這個渾身髒兮兮,幾乎都看不清長相的人看了一圈,周身五彩的光芒都被震驚的停滯了下來,“大佬,你沒認錯吧,這個竟然是這個世界的天道”
9527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怪不得我在捕捉天道求助信息的時候,發現這個世界的天道萬分急迫,他都被主神迫害成這個樣子了啊”
雲勵寒緩緩搖了搖頭,“這個天道,衍生出了第二個人格。”
“什麽”9527感覺他的硬盤完全不夠用了,“天道還能有第二個人格”
雲勵寒淡淡暼了他一眼,“有何不可”
9527“”
見識到了,是他目光短淺了。
雲勵寒指尖並起,兩指貼在了天道的額間,一縷頭發絲般粗細的紫金色光芒緩緩的沒入了天道的眉心。
片刻後,那天道渾濁的眼眸逐漸開始變的清澈起來,他眼眸閃了閃,猛地抬頭看向雲勵寒,雙眼中迸發出一道亮眼的精光。
雲勵寒犀利的眼神掃過去,嚇的那天道身體一顫,“沒有了,要還的。”
天道急忙彎了腰,“多謝上尊。”
雲勵寒淡淡的視線掃視著他,冰冷的眼眸中沒有一絲色彩,“可還控製的住”
這個世界在主神的掃蕩下,幾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天道沒有任何的辦法,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希望。
在這種近乎絕望,崩潰,毀滅的種種情緒下,原本因為無欲無求,公正無私的天道心理開始變的變態扭曲。
求生的本能讓天道發出了無助的求救信號,那他心裏的瘋狂因子卻沒有因此而衰減一絲一毫,反而是猶如放虎歸山,蛟龍入水,越發不可控製。
天道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他拚盡全力將心裏的負麵情緒全部都給逼了出來,他以為如此就可以保全自己,卻不曾想,分化而出的負麵情緒不僅沒有就此消散,反而是成了另外一個天道。
他們共同的掌握著同一個位麵,但卻是擁有極端不同的兩種情緒,就如同精神分裂出了第二個人格一般。
這也是雲勵寒剛到位麵,發現原主記憶完全不對勁的原因。
如今已經給了他一絲天道信仰力,倘若還控製不住內心的負麵情緒的話。
雲勵寒眼眸閃了閃,這個天道,不要也罷。
幹脆抹殺,反正用不了多久,位麵還會誕生出新的天道,隻不過會讓這個高等的位麵,變回低等級位麵罷了。
天道感覺一股涼意從心底升起,逐漸的爬滿了他的全身,凍的他頭皮都開始發麻,無端的,他從雲勵寒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比位麵崩潰還讓他恐懼的氣息。
他哆哆嗦嗦的開口,“能能控製的住。”
就算不能控製也必須控製的住。
雲勵寒微微抬眸,“現在,世界劇情傳給我。”
天道低著頭異常恭敬,“好的,馬上。”
天空中的濃霧漸漸散開,大片大片的漆黑退去,袒露出原本的花香鳥語。
雲勵寒飛身而下,透明的神魂再次附在了月喻之的身體裏。
世界劇情大體的格局倒是沒有變,依舊是一宗兩派一穀。
月喻之的師尊月澈所在的淩雲峰,加上月雪這個月澈的親生女兒,一共也隻有三個弟子。
淩雲峰峰主月澈兼任玄冥宗的掌門,平常管理著宗門裏的大小事務,非常的繁忙,除了在月喻之小時候,是月澈親自教導他以外,平日裏基本上就是給月喻之一本功法,讓他自己練習。
月喻之除了自己努力修煉以外,還兼職老媽子,一個人照顧著小師妹月雪,和小師弟蒼明旭。
三個人幾乎是青梅竹馬形影不離,月雪對於長的好看修為又高的大師兄是近乎癲狂的崇拜,而蒼明旭對月喻之卻總是神色淡淡。
月喻之活了二十年,一共也沒有見過多少人,況且淩雲峰又都是劍修,月喻之修煉的更是無情道,宗門裏其他的師兄弟對他也是恭敬有餘親近不足,他便也不覺得蒼明旭的冷淡有什麽怪異的地方。
諾大一個玄滄大陸,若說隻有月喻之一個天才,那也不見得如此。
蒼穹派太上長老的孫子燕陽也是元嬰期修為,鑄劍派掌門的親傳弟子竺宏伯,是金丹後期的修為,而隻有女弟子的百花穀,也出了一個牡丹仙子,那長的是一個花容月貌,人比花嬌,雖是女弟子,天賦比不上月喻之,但也是達到了金丹中期的修為。
四大宗門的年輕弟子,幾乎都敗在了白牡丹的石榴裙下,卻唯有月喻之一人,心中歡喜的隻有他的本命靈劍,對白牡丹的示好置若罔聞。
半年前,蒼穹派的燕陽修為到了元嬰初期,前來玄冥宗找月喻之挑戰,自以為可以和月喻之一戰,向來低調行事的月喻之晉升元嬰中期的事情除了月澈知道以外,並沒有對外聲張。
燕陽拚盡全力的一擊,被月喻之不費吹灰之力的擋下,那淩厲的劍芒甚至將燕陽擊飛出去近十裏地。
濃濃的不甘和羞辱,讓燕陽當場走火入魔,修為潰散。
還是月喻之將神誌不清的燕陽給救了回來,悉心照料。
燕陽就這樣在淩雲峰住了半年。
半年的時間裏,一向喜歡纏著自己的月雪似乎來的沒有那麽的勤快了,本就對他冷淡的蒼明旭更加冷淡了,以前那個風風火火毛毛躁躁,恨不得每天和月喻之打數百次架的燕陽也消失不見了。
但向來對庶物不上心的月喻之絲毫沒有察覺到不對勁,隻以為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更加一心一意的修煉。
他完全不知道,被他帶回來,再次睜開眼的燕陽,早已經換成了一個被一塊玉佩從異世帶來的靈魂。
在他看來,原本的燕陽之所以會走火入魔而死,就是月喻之的故意羞辱。
燕陽在穿越之前就是一個普通的社畜,他平時最討厭的,就是那些不僅天賦出眾還有權有勢的人生贏家,他最最惡心的,就是那些天才們將一切都不放在眼裏的高高在上的樣子。
而月喻之,剛好占了個全。
燕陽的玉佩空間中具有無數上古時期的功法和陣法,以及種種早就已經失傳了的丹藥配方。
但被放在閣樓的最高層,被精致保護著的一個名字叫做玄滄訣的功法,卻必須要天生劍骨才能修煉。
而這個最讓他討厭的月喻之,卻偏偏身具天生劍骨,自己所占據的這具身體,隻是單一的金靈根。
燕陽腦子一轉,在陣法圖中找到了能夠生抽天生劍骨的辦法。
於是,在淩雲峰半年的時間,燕陽憑借花言巧語,哄騙了月雪,利用現代人人平等的思想,成功獲得了蒼明旭的崇拜。
在他的慫恿下,月雪寫下一封信離開,由蒼明旭引著月喻之前往暗黑森林。
然而,燕陽卻擔憂他們幾個修為不如月喻之的人沒有辦法用一個陣法困住他,畢竟,這些上古陣法沒有一個人用過。
就在此時,蒼明旭提出了一個無比惡毒的想法,在月喻之滿懷著對月雪的擔憂,和對蒼明旭的信任,月喻之獨自一人來到黑暗森林的時候。
蒼明旭借口兩個人分頭去找月雪,雖然月喻之下意識的察覺了有些不太對勁,可還是在蒼明旭的忽悠下相信了他。
不過片刻的時間,月喻之聽到了一聲蒼明旭的慘叫,等他循著聲音過去,看到的,便是嘴唇發紫,昏迷不醒的月雪,和冷汗直冒,正在將月雪身上的毒往自己身上引的蒼明旭。
一股濃濃的愧疚從月喻之心底升起,倘若不是他最近沉迷修煉,忽視了師弟師妹們,月雪也不會想到要離家出走來引起他的重視,月雪就不會身中劇毒,蒼明旭也不會選擇如此笨拙的方式。
是的,月雪留信出走,寫的她要去暗黑森林曆練的原因,竟是她覺得月喻之最近太過於忽視她,讓她心裏不舒服了。
如此緊急的情況下,月喻之急忙封住了二人的修為,防止毒素蔓延,並試圖帶他們回玄冥宗解毒。
然而,燕陽從玉佩空間中拿出來的毒,又豈是那麽好解的。
眼看著月雪的生命力越來越弱,蒼明旭也近乎要暈厥,月喻之無可奈何,隻能耗費修為來為二人解毒。
毒解了,月喻之的修為盡失,他狼狽的坐在地上,拿出月澈送的飛舟,想要讓蒼明旭帶已經力竭的自己和月雪回玄冥宗。
然而,蒼明旭卻冷嗤了一聲,轉身就是一劍刺進了月喻之的胸膛。
在月喻之震驚的目光中,月雪也幽幽轉醒,月喻之以為蒼明旭叛變,擔心他會傷害月雪,拖著精疲力盡的身體擋在了月雪身前。
然而,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月雪手指化爪,生生的掏進了月喻之的丹田,將他的元嬰絞的稀碎。
“為什麽”月喻之除了身體的疼痛,更多的是心痛,他真的沒有辦法理解,為什麽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師弟師妹會如此的對待他。
月雪隻是衝他冷冷的開口,“大師兄,我們不可能會讓你有機會重新修煉回去的。”
隨即,她笑容淺淺,衝著月喻之的背後喊了一聲,“阿陽”
那聲音中帶著濃濃的眷戀和愛意。
月喻之轉頭,看到了一身白衣的燕陽。
他唇邊掛著笑,“月喻之啊月喻之,你也有今天。”
在燕陽嗤笑的眼眸中,月雪和蒼明旭真氣化刀,硬生生割開了月喻之的脊柱,將依附在上麵的天生劍骨活生生的扒了下來。
隨後,便是龍傲天逆襲爽文慣有的套路。
燕陽將月喻之的天生劍骨按進了自己的身體裏,修煉了玄滄訣,修為一路高升,打臉各個天才,收小弟,玩美人,最後修複了通往上界的天梯,成功飛升。
月喻之肉身死去,被妖獸吞吃入腹,神魂在世間飄散多年,卻一直沒有辦法靠近玄冥宗。
他嚐試了無數種想要重新修煉的辦法,卻始終無能為力,在燕陽飛身上界的那一天,天空電閃雷鳴,對於其他修士來說是可以提高修為的雷霆粹體,但不知道為何,那雷光卻成了月喻之的奪命彎刀。
一道雷光劈下,神智都已經有些不清楚的月喻之,徹底的消散在了人世間
“太賤了太賤了太賤了”
看完了世界劇情,9527氣的直接爆了粗口,“大佬,我們現在就打回玄冥宗去,把月雪和蒼明旭那兩個白眼狼的腦袋砍下來當球踢”
就算是燕陽想要對付月喻之,他都能忍的了,但是,月雪和蒼明旭完全就是月喻之既當爹又當娘的帶大的。
他們竟然親手將月喻之的元嬰攪碎,將他的天生劍骨給挖了出來。
那得有多疼啊
“大佬,我一定要把這兩個白眼狼挫骨揚灰”9527的語氣十分激動,身上五彩的光芒閃的劈裏啪啦。
雲勵寒此刻靜靜的躺在地上,一身血衣,滿身殺氣。
雖是滿臉蒼白,虛弱無比,可那幾乎要凝結成實質的殺氣讓路過這裏的妖獸全部都躲著走。
他淡淡的眼眸盯著一旁瑟瑟發抖的天道,薄唇輕啟,語調冰涼,“你說,該怎麽辦”
天道抖的更厲害了,內心非常的慌張,雖然這個人實力高的嚇人,天道信仰力比他這個天道還多,他恨不得躲的遠遠的,永遠都不要見到他。
但是這個人卻也是唯一能夠救他的人,天道嘴唇顫了顫,聲音仍舊哆嗦著,學著9527的稱呼,“大大佬,您說怎麽辦就怎麽辦,我完全沒有意見。”
別問,問就是慫,天道也會怕死
雲勵寒視線緩緩的下移,最後停留在腹部那碗口大的洞上,緩緩對天道說道,“你覺得,我如今這個樣子,還能做什麽”
天道心裏猛地一驚,有點想哭,你那麽強的實力,直接用本體就可以把這個位麵的所有人都幹翻了,幹嘛還非要附身到一個沒有了神魂的屍體上
然而,說實話是不敢說實話的,天道隻能哭哭啼啼的開口,“要不我解了大佬您的限製”
畢竟,為了位麵不會崩,穿越過來的人無論他本體具有多大的能量,都會被天道壓製下來,限製在一個合理的範圍內。
之前他被雲勵寒徒手抓出來的地方,是在位麵外的虛空,不然,他們那麽大的動靜,這個本就千瘡百孔的位麵早就崩潰了。
雲勵寒吐出一口濁氣,神色冷淡,“不用,恢複原主的修為即可。”
萬一不小心吧位麵弄崩潰了,他可是還要擔因果的。
那天道眼皮跳了跳,手指快速掐了一個訣,“好了。”
話音剛落,雲勵寒便覺得周身寒冷的感覺消失,一股暖意自丹田處緩緩傳出,身上的劇痛都減緩了許多。
修為逐漸的從練氣期開始節節高升,最後在元嬰中期停了下來。
這個位麵的修真體係與雲勵寒所出生的位麵並無差別。
雲勵寒感受了一下體內的靈力,身姿利落的起身,手指平平探出,指尖處一縷靈氣帶著濃濃的劍意化做一道弧線,帶著鋪天蓋地的殺意急射而出。
紛紛揚揚的樹葉被切成無數條細線,深深的紮進了泥土裏。
雲勵寒周身半裏的地方,樹木急速的枯萎,形成了一片虛無。
天道眼眸閃了閃,心中暗暗升起了一抹慶幸,隻是元嬰中期就可以做到這個程度,方才抓他出來的時候,明顯是手下留情了。
雲勵寒垂眸淡淡的掃了一眼指尖,依舊麵無表情。
9527像一個捧場王一般,圍著雲勵寒轉著圈,“大佬,你終於恢複你的實力啦我們是不是現在就可以殺上玄冥宗了”
9527此刻信心滿滿,就算那個什麽燕陽擁有玉佩空間,大佬可是一人一劍宰了一個位麵的人,才不怕這種辣雞男主。
天道試探著開口,“那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他也太難了,身體裏還有一個怪物在叫囂著要出來,他實在是不想再麵對一個魔鬼了。
雲勵寒輕輕點了點頭,“嗯。”
那天道得到首肯,好似屁股後麵著了火一般,一溜煙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9527神情依舊興奮,“大佬,我們什麽殺上玄冥宗”
雲勵寒勾唇一笑,微微垂下眸,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投射出一道朦朧的陰影。
平淡的眸子中,似乎閃過了一抹極為銳利的劍芒,“很快”
玄冥宗,淩雲峰。
“你說什麽”
一道尖銳的嗓音帶著濃烈的不可思議從大殿中響起,驚飛了侯在殿外的白鶴。
月澈一雙眸子瞪的似銅鈴一般,死死的盯著滿身汙血的月雪和蒼明旭,“你在說一遍。”
月雪“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淚水糊了她滿臉,“爹,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大師兄會死”
月澈渾身都在顫抖,他哆哆嗦嗦的從主位上走下來,提起了月雪的衣襟,一雙充斥著猩紅的眸子中帶著滿滿的不可置信,一字一頓的從牙縫裏擠出來,“你在說一遍”
月雪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般,身體劇烈的顫抖,她心裏是真的害怕,她從來沒有看到自己的父親如此的瘋狂過,那死死盯著她的眼眸看的她心打顫。
月雪哆嗦著抓著月澈的手,“爹,我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再次聽到月雪的話,月澈腦海中緊繃的那根弦徹底的斷了,猩紅的眸子漸漸染上了一抹痛苦。
月喻之是月澈養的第一個孩子,也是他的第一個弟子,從隻會牙牙學語的嬰兒,長到如今的模樣,月澈不僅僅是對月喻之寄予厚望,同時也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兒子。
甚至可以說,他對月喻之的疼愛,絲毫不亞於月雪。
“你你”
月澈的手掌高高的揚起,帶著元嬰期的修為,狠狠的打在了月雪的臉上,“你太讓為父失望了”
月雪的側臉瞬間腫的像一個發麵饅頭一樣,她猛地抬頭,看著月澈的眸子裏全是恨意,她想到了燕陽告訴她的話,曾經她以為那些話都是假的,可如今這一巴掌,真正的讓她認清了現實。
月雪梗著脖子,“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你就隻疼愛月喻之,你心裏隻有你的玄冥宗,根本就沒有我和娘,我恨你”
月澈氣的發抖,“原來你就是這麽看待我的”
“是”月雪通紅著眼眸,“你就根本不配做一個父親。”
“月雪”月澈怒喝一聲,他無法想象,他千嬌百寵長大的女兒,竟然會對他是這種想法,帶著靈力的巴掌再次高高舉起
月雪用力將頭揚了過去,“你打,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打死我為月喻之報仇啊”
月澈的巴掌僵硬在空中,他看向月雪的眸子裏是濃濃的失望,“你怎麽,成了這個樣子”
“我什麽樣子我現在的樣子才是最真實的我,我恨你”
月澈再也忍不住,巴掌狠狠的揮下去。
蒼明旭猛撲上去護住月雪,攔下了月澈的巴掌,“師尊,師姐的修為,經受不住您的第二巴掌啊”
原本滿腔怒火無處發泄的月澈,見蒼明旭竟然在這個時候湊上來,眸子一閃,徑直一腳狠狠的踹向了蒼明旭的腹部。
這一腳帶了月澈近乎五成的靈力,直踹的蒼明旭倒飛出去十幾米,身體重重的撞在大殿的牆壁之上。
蒼明旭猛地吐出一口血,臉色瞬間變的蒼白,“師尊”
月澈雙眸充斥著怒意,“我沒有你這樣的弟子,你給我滾”
“不可以”月雪死死抓著月澈的手,“你不能趕走蒼師弟。”
月澈幾乎要被氣的背過氣去,他手指狠狠的掐上了月雪的脖子,指尖不住的顫抖,“月雪,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麽啊”
“月澈你個殺千刀的”白柳在一名小弟子的攙扶下直直的衝過來,她一把推開月澈,將被掐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的月雪抱在懷裏。
她一雙美眸死死的瞪著月澈,“雪兒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麽下的去手”
月澈無論人前是怎樣的威嚴,人後終歸還是有些怕老婆,白柳的話也將月澈從暴怒的情緒中拉了出來。
雖然依舊很生氣,但他終究不會殺了月雪,“你不知道,她她害死了喻之啊”
白柳猛地抬頭,定定的看進月澈的眼眸裏,她一字一頓的說著,“我知道,但是,雪兒絕對不是故意的。”
月雪和蒼明旭回到玄冥宗以後,才察覺到了害怕,畢竟,月喻之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
他們在白柳那裏躲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月澈發現月喻之的命燈滅了。
月澈猛地後退一步,他努力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認識麵前的妻子和女兒,身體劇烈的顫抖,幾乎要站立不住。
“你早就知道”
白柳毫無顧忌的迎上月澈的眼眸,“是,我早就知道,一個月喻之,就是一個克己克親的天煞孤星而已,值得你如此對待”
“如果你不想見到我和雪兒的話,我可以立馬帶著她回百花穀,永遠不再出現在你麵前。”
月澈臉色沉下來,“你在威脅我”
白柳抬眸,正準備說話。
被她吩咐守在門口的那名弟子被人用劍鋒打進了大殿裏,遙遙的摔在白柳身邊,一口汙血吐了她滿身。
眾人下意識回頭。
大殿門口,滿身鮮血染紅的青年迎風而立,手中一柄寒意凜冽的長劍,周身滾動的殺意幾乎凝結成了實質。
青年麵無表情的開口,語調中沒有一絲一毫的色彩,“我來,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