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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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人修妖族方才退出那陣法的屏障,還沒來得及逃離天華峰,一道充滿淒厲,哀嚎,痛苦,絕望的慘叫聲在整個山頭回蕩。
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歇斯底裏,是彌漫在神魂深處的顫栗。
一瞬間,巨大的恐慌席卷到了所有人的心裏,在那道悠長的慘叫聲後,在場的所有人都徹底的失去了試圖繼續去搶奪舍利子的勇氣。
其餘人修麵麵相覷,“這是”
“不知道哪個倒黴蛋竟是又惹了那個煞神。”
“我們還是快點走吧,別一不小心就把命留在這裏了。”
周圍的議論紛紛,卻並沒有打消狐佞心底的念頭。
從燕朔和雲勵寒兩個人的打鬥來看,雖說燕朔是不敵雲勵寒,自己也是修為不夠。
但在這途中,狐佞卻發現了一個問題雲勵寒此人,似乎是太過於剛直,說報仇便報仇,說殺人便殺人。
從來都不懂得什麽叫做迂回。
如此之人,若手底下都是聽話的,那便還好,但隻要有一個人叛變,那便會陷入要萬劫不複的境地。
狐佞是如此想的,便也如此做了。
雖然明麵上看不出來雲勵寒是否在和燕朔的交手中受了傷,但他一個人力戰整個滄玄大陸排得上名號的人修,還重創了燕朔這種活了七萬多年,利用秘法吸食了弟子精血的老怪物,縱使他修為再過於高深,那也不可能一點傷都不受。
更有甚者,方才的那驚天一劍已經是耗費了他所有的靈力。
否則,他為何不殺這些修士,卻偏偏要放走他們
越想越覺得可疑,狐佞幹脆停下了離開的腳步。
暗中給玄燁傳音,在他過去的認知中,玄燁是和他一般的人,都想要振興自己的種族,斷然不會心甘情願就此屈服於一個人族。
此刻,趁雲勵寒虛弱之際,他與玄燁聯手,正好可以從雲勵寒手裏將舍利子搶過來
玄燁手裏拿著那雖然滾燙,卻又不會真的傷到他的小瓷瓶,正準備將還昏迷不醒的薑牧之喚醒將小瓷瓶給他保管時。
一道沙啞的嗓音傳進了他的耳朵,“魔尊,本王乃是狐佞,”
來人自爆身份,“本王知道,你並不是心甘情願臣服於這樣一個人族,本王欲與你合作,我們一起搶奪這舍利子,事成之後,你我妖魔二族,便可稱霸這滄玄大陸”
玄燁“”
不,我沒有,我不是,你別瞎說,我看你是在想屁吃
玄燁立刻將薑牧之喚醒,把那裝著燕朔神魂的小瓷瓶丟進了他懷裏,“裏麵裝的是滅你滿門的幕後主使,你且帶在身邊,日日看他受盡折磨。”
薑牧之慎重的點了點頭,“謝謝。”那一聲一聲絕望的哀鳴時刻刺激薑牧之的神經,他會帶著族人的期待,好好的活下去,也會一直一直,看著這罪魁禍首,是受到怎樣的懲罰。
隨即玄燁找到還沒想好怎麽處理燕陽的雲勵寒,想也不想的就賣了狐佞,“方才,妖王給屬下傳音,想要奪取舍利子。”
雲勵寒微微抬眸,隨手扔下了隻剩下一雙眼皮能動的燕陽,他望了望眾人離開的方向,聲音呢喃,帶著一抹近乎於死寂的平淡,“妖王啊狐佞。”
下一瞬,漫天飄飄揚揚的落葉被狂風拂開,一抹赤紅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立在了狐佞的麵前。
青年身姿頎長,唇邊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衣擺隨風飄揚,嗓音輕鬆明快,仿佛是哪個世家大族出門遊曆的小公子一般。
“聽說你還在打舍利子的主意”
清朗的聲音宛如驚天炸雷一般在狐佞的耳邊響起,青年周身氣勢收攏,他看不到一丁點的靈力波動,但無端的,讓他感到恐懼。
狐佞仿佛是一個木頭人偶一般,十分僵硬的抬起了頭,隨即,他撞進了一雙滿含笑意的眸子。
幽深,平靜,淡漠,卻又夾雜著一抹看戲的笑意,就仿佛是將他整個人的心髒都直白的剖開了來,攤在雲勵寒的眼前,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狐佞整個人如同被千萬伏的高壓電猛然電擊了一般,身體劇烈的抖動了一下,神情竟是有些渾渾噩噩。
一股刺骨的涼意將他包圍,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將他整個人都給淹沒,在滅頂的窒息感中,狐佞恨不得將這所有發生的一切都當做是一場夢。
玄燁踏著輕快的步伐姍姍來遲,在一旁煽風點火,他最是看不慣狐佞這副張狂的樣子,以前仗著和人族交好,沒少給他們魔族使絆子。
“上尊,可不能如此輕易的饒了妖王,今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上尊,如果就此輕易的放他走,日後那些人還不是源源不斷的來給上尊製造麻煩”
雲勵寒的嗓音幽幽的響起,“是嗎”
帶著一陣尾音的語調,頓時讓玄燁如墜冰窖,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爬滿了他全聲,素日以來雲勵寒對他的寬鬆,竟是讓他有些得意忘形了。
猛然,“咚”的一聲,玄燁的膝蓋重重的磕在了地麵上,“是屬下逾矩了。”
趁此機會,狐佞驟然調動起周身的靈力,幻化成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邁開四條腿像一個炮仗一般直直的飛射出去。
狐佞心中有預感,倘若此次他不逃的話,可能就真的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然而,縱使他恢複獸身,發揮出十成十的能力,卻還是被雲勵寒給抓了回來。
半空中,一隻雪白的狐狸在雲層中奔騰,倒弄的雲霧聚散,漫天雨絲從天際墜落。
卻突然,狐佞感覺有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後腿,狐佞瞳孔驟縮,猛然間兩條後腿急速的向那隻手蹬去,同時露出鋒利的指甲。
果不其然,在狐佞的這一動作下,那抓著他後腿的手鬆將開來。
但是,還不等他稍微鬆一口氣,眼前的一切在他眼裏突然翻轉,狐佞整隻狐狸倒吊著懸浮在半空中。
卻原來,他剩下的四條尾巴,被雲勵寒抓在了手中。
那仿佛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修羅一般的聲音,讓狐佞感覺頭皮發麻,“看來,這剩餘的尾巴,是真的不想要了。”
“不”狐嘴裏發出一道淒厲的哀鳴,一雙狐狸眼瞪的老大,充滿著絕望。
“不要我求你”巨大的恐懼仿佛一雙看不見的大手,死死的捏著狐佞的心髒,他似乎已經成了一隻被毒蛇盯上了的獵物,無論如何都逃脫不掉。
感受到手中狐狸的顫抖,雲勵寒一聲輕笑,“本座說話,向來算數。”
話音方落,三條毛茸茸的狐狸尾巴被齊根斬落,鮮紅的血噴濺在雪白的毛發上,冰冷,粘稠
狐狸的修為越高,尾巴越多,狐佞的八條狐尾隻剩下了一條還被雲勵寒抓在手中。
無邊的絕望徹底的將狐佞埋沒,他從來沒有如此為自己的貪欲感到後悔過。
如今,即使他還能活著回去,僅剩一條尾巴的他,再也不會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妖王,更何況,他在妖族樹敵良多
然而,狐佞此刻的這些擔憂全部都是多餘的,雲勵寒並沒有打算讓他活著回去。
滿身沾滿血跡的狐狸被毫不留情的扔在地麵上,濺起了一地的塵土。
玄燁立在一旁瑟瑟發抖,在心裏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敢自作聰明了,實在是狐佞如今的下場太過於悲慘。
雲勵寒踹了一腳狐佞,將他徑直踹到了燕陽的身邊,他略微勾起唇角,問玄燁,“你說,本座該怎麽處理他們兩個”
玄燁誠惶誠恐的開口,“屬下不知。”
就算是知道也不敢說啊。
雲勵寒略一思索,視線掃向燕陽,“弄醒。”
玄燁急忙掏出丹藥喂給了燕陽,順帶接開了他的經脈。
“咳咳咳”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後,燕陽緩緩睜開了眼睛,在看到雲勵寒的第一眼,燕陽的心髒就劇烈的顫動了一下。
眼前這個人完全就是一個魔鬼
此刻的燕陽,身上再也沒有了穿越男主那種狂妄自大,他所遭遇的一切,讓他徹底的認清了現實。
燕陽身體蜷縮著,他沒有了修為,內傷加外傷讓他苦不堪言,卻不敢痛呼出聲,隻是用近乎呢喃的語氣說道,“你要殺了我嗎”
雲勵寒莞爾一笑,“為何要殺你”
燕陽僵著臉垂下頭,“那你還想怎麽折磨我”
他都已經成了這樣,難道還不夠嗎,他對曾經的月喻之所做的一切,不都已經全部返還到了自己身上嗎
突然,一道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響起,之前那柄被月雪抓著挖了燕陽體內劍骨的匕首,閃著森寒的光芒,被雲勵寒扔到了燕陽的麵前。
雲勵寒指著躺在燕陽身邊的狐佞,清朗的嗓音好似在說著今天天氣不錯這種隨意的話語,“這狐狸皮不錯,挺適合做圍脖的,你將他扒下來。”
燕陽抓著匕首的手不停的發抖,那狐狸嘴裏的叫罵時刻的刺激著他。
然而,卻不敢不從
狐佞周身的靈力被鎖,此刻的他,就是身體稍微強壯了一些,與其他那些沒有神智的畜牲一般無二。
狐佞牙齒打顫,他的身體被粗暴的按住,巨大的狐狸眼中,那閃著寒光的匕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最後,匕首鋒利的刀刃抵在了他的頭上,一陣劇痛過後,傳來一道令人牙酸的聲音。
狐佞隻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栗,他清楚的感覺到,那匕首在他的頭上將那層狐皮劃開。
還帶著溫度的手指微微的顫抖著,伸進了他頭上縫隙,隻用力一拉。
整張狐皮便被完整的剝了下來。
地麵上一隻白花花的,看不清樣貌的東西不斷的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
燕陽牙齒在嘴裏打顫,神經緊緊的崩了起來,唯恐如今的狐佞的下場就是下一個自己。
燕陽顫顫巍巍的舉著狐皮,口齒都有些不清晰,“我我剝下來了”
雲勵寒隨手打過一道靈力,伴隨著一道絕望嘶吼,狐佞整個人徹底的消散在天地間。
雲勵寒並沒有接過燕陽手裏的狐皮,反而是淡漠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他,盯的燕陽頭皮發麻。
燕陽的神經幾乎是到了崩潰的邊緣,那雙手死死的抓著狐皮,喉嚨中發出一道慘叫,麵容逐漸的扭曲,“你不要折磨我了殺了我有本事你殺了我啊”
雲勵寒眼眸一閃,劍芒刺目,轉瞬間,燕陽的雙腿接被砍斷。
劇烈的疼痛讓炸裂的青筋爬了燕陽滿臉,冷汗似河流一般從他額間冒出。
燕陽無力的爬在地上,苟延殘喘
雲勵寒隻垂眸輕輕的撇了他一眼,“本座要你永久的活著。”
隨即,他轉身離開,清冷的嗓音傳進玄燁的耳朵,同時也讓燕陽聽了個清晰,“狐皮給他裹著,扔進凡人界。”
蒼穹渺遠,連綿的遠山起起伏伏,緋色的雲霞照亮了半個天際。
狐佞死去,妖族內部各個大妖大打出手,都想要坐上妖王的位置。
如今是鷹王掌管妖族,但因為經曆了一番內亂,妖族死傷慘重,活下來的妖族不過曾經的十之六七。
燕朔被永遠的困在小瓷瓶內,接受冥火的灼燒,薑牧之帶著他,力圖尋遍戚氏的遺址,讓那些守護了這麽多年的前輩安息。
燕遲自廢修為,獨自一個人離開去了凡人界,再也沒有了消息。
蒼穹派燕氏一族遭受了重創,雖是在雲勵寒殺了燕朔後精血返還,卻終究還是於修行有礙。
掌管了蒼穹派七萬多年的燕氏一族,徹底成為了過去。
修為僅次於燕遲的一名長老擔任了蒼穹派的宗主之位,但如今的蒼穹派,卻無論如何也不再是那個製霸滄玄大陸的大宗門了。
玄冥宗弟子雖是沒有太多出事的,但宗主月澈自行請辭,將白柳送回百花穀後,帶著廢了修為的月雪去了凡人界,修為盡無的父女兩人,將在那裏迎接壽命的終結。
百花穀白牡丹在短暫的喜歡了一下燕陽後,被玄女刺激的徹底放棄了他,如今與鑄劍派的竺宏伯喜結連理。
鑄劍派似乎成了這個大會以後唯一的贏家,因著諸興修與竺宏伯和雲勵寒交好,鑄劍派幾乎沒有任何的損失。
在蒼穹派和玄冥宗式微後,一躍成為了滄玄大陸最大的宗門。
諸興修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體會到躺贏的樂趣。
玄冥河中冥火被雲勵寒收走,河水不再沸騰,沒有了吞噬萬物的洶湧,魔族越過玄冥河,正式的出現在人族的視線中。
玄燁帶著一眾魔族重新找到了七萬年前魔族祖輩所遺留下來的東西,激動的淚流滿麵。
人族,妖族,魔族,三族之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和諧。
細碎的陽光穿透雲層斜斜的散落下來,溢散了連日的陰冷。
漫天飄零的雪花飛飛揚楊,遮蓋了所有的荒蕪,放眼望去,天地之間一片潔白。
幾朵調皮的臘梅抖落了幾層白雪,展露出她特有的芬芳。
滿目銀輝中,突然一道驚雷炸響,那聲音仿佛是從九天之上的蒼穹中席卷而來,滾滾推開,回蕩在所有人的耳畔。
無論是人是妖,還是魔,在這巨大的轟鳴聲後,全部都抬頭望向了天際。
茫茫白雪中,黑色的雲霧奔騰著,翻滾著,黑壓壓的一片彌散了整個天空,霎那間,整個天地都充斥著一種極度恐懼的威壓。
翻滾的雲層中,亮眼的閃電帶著陣陣雷鳴照亮了整片天際,那紫色的雷光仿佛是一條條狂躁的巨龍,從蒼穹直直咆哮著攻掠下來,帶著一種毀天滅地的氣勢。
洶湧的雷霆像是要將天都給劈成兩半。
一抹赤紅的身影淩空而立,對比那翻湧的雷海,那人顯的極度的渺小。
看到這樣一幕,所有人大驚失色,還以為這是上天帶來的懲罰。
“那是月喻之”
“他瘋了是想死嗎”
“或許有沒有一種可能,這雷霆就是他招來的”
一瞬間,方才還緊張害怕的人呆立在當場,嘴巴蠕動了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諸興修抬頭望著那抹頎長的身影,微微一笑,“薑小友哦不,月小友他,應當是找到修複天梯的辦法了吧。”
那孩子啊,雖是性格直白了一些,睚眥必報了一些,心狠手辣了一些,目中無人了一些,也沒有什麽缺點了嘛,這麽好的孩子,要修複天梯什麽的,他並不感到意外。
倘若此刻有人能夠聽到諸興修的心聲的話,一定會恨不得抓著他的肩膀用力的搖晃,勢必要把他腦子裏的水給晃出來。
順便還要瘋狂大喊,“就問你他還有什麽優點”
諸興修拍了拍身旁竺宏伯的肩膀,“徒兒啊,你可要多向月小友看齊。”
竺宏伯回答的不假思索,眼眸中還有一抹驕傲閃過,“那當然。”
兩個被雲勵寒的外表迷惑了的傻子,徹底的沒救了
雷霆重重滾落,在滔天的威壓之下,雲勵寒手持長劍,絢爛的劍光衝天而起,竟是蓋過了那雷霆的光芒。
漫天劍光似翻湧的江海,飄飄茫茫,直接迎上了那雷霆。
雲勵寒一雙幽深的眼眸毫無情緒,手腕翻飛間,好似散落了漫天星辰。
狂暴的雷霆滾滾而落,雲勵寒長劍直指蒼天。
眾人隻覺得眼前一片白光閃過,隨即便是“轟”的一聲巨響,仿佛是有什麽龐然大物轟然坍塌。
刺目的光芒讓所有人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眸。
再睜開,狂風歸於平靜,劍光徹底消散,雷霆不見蹤影。
天地間,一片寂靜,隻有那抹赤紅的身影依舊半懸在空中。
片片潔白的雪花落了雲勵寒滿肩,滿頭青絲隨風飄舞,他冷眸看向天際,嗓音清冷無比,“還不降下來”
“轟隆”
一道巨大的聲響,竟是比方才那驚雷之聲還要狂暴。
眾人心頭一顫,以為即將會有更大的雷霆倒來。
卻突然,天光乍顯,水霧在空中彌漫,漫天的雪花飄飄灑灑,一束刺目的金光從天際落下。
金光之中,一截潔白的階梯緩緩浮現在空中,散發出道道聖潔的光芒。
“天梯是天梯”
“天梯被修複了飛升有望啦”
人人奔走相告,幾乎是喜極而泣,七萬年,整整七萬年啊他們終於有飛升的機會了。
在一片沸騰的狂歡中,那麽赤紅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從天際落下,逐漸遠離了人群。
9527驚喜的聲音傳出來,“大佬,我們是不是該去下一個世界”
雲勵寒微微搖了搖頭,“先不急。”
“哎”9527的聲音越發的驚喜,“大佬你是想要在這個世界養老嗎”
“不是。”
在9527詫異的目光中,雲勵寒拿出那十八顆舍利子,目光悠然,“天梯斷裂,是兩個世界間的空間通道被毀,這舍利子,究竟有何作用”
“嗨呀,”9527說的毫不在意,“管他呢,反正咱們任務完成了,不離開的話,我們去凡人界玩啊,聽說那裏可熱鬧了。”
9527沒有聽到回答,他閃著五彩的光芒轉過身,就發現雲勵寒竟是將那十八顆舍利子全部融合在了一起。
他驚叫出聲,“大佬,你在幹什麽”
“哎”
9527話未說完,便見那十八顆舍利子竟是融合成了一顆,更加的黝黑,光芒也更甚。
突然,一道幾近透明的人影緩緩從那舍利子中顯現出來,一身白衣飄飄,長著一張和雲勵寒這具身體一模一樣的臉。
9527聲音都開始結巴起來,“你你是誰啊”
那人影沒有理會他,反而是對著雲勵寒行了一禮,“多謝上尊。”
雲勵寒表情不變,沒有絲毫的詫異,就仿佛是見了一個昨日才見過的朋友一般,“你是神子。”
那人微微一笑,眼眸中似染上了星子,看起來格外的爽朗。
雖是一樣的臉,卻做出了和雲勵寒完全不同的表情。
“我是神子,但我更是月喻之。”
七萬年前,神子身死,最後一抹魂魄被舍利子吸收。
佛陀舍利,本就有供養神魂之效,經曆了七萬年的供養,神魂終於補全。
神子投身轉世,成了月喻之。
隻不過,轉世的神子失去了曾經的記憶,還不等他長大成人,恢複曾經的修為,那一支的戚氏子弟,就已經被燕朔給滅了門。
月喻之被月澈救下,抱回去收養。
在被挖嬰剔骨的那一日,月喻之神魂在消散之際,又被舍利子吸收。
在恢複的時候,月喻之想起了此前重重,但因太過於虛弱,無法現身。
在雲勵寒將所有舍利子全部融合之後,暴漲的供養之力勉強可以讓他出來。
“如此,身體便還你。”
一抹赤紅的身影從這具身體之中浮出,那抹純白的透明身影被安了進去。
重回身體的月喻之正準備好好的感謝一下雲勵寒,他卻猛然將舍利子塞進了月喻之的手裏,“這個,應當對你有用。”
“上尊我”
雲勵寒衝他搖了搖頭,“無礙,這輩子,無需承擔太多,做你自己便是。”
月喻之心頭一暖,蒼白的臉色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喻之知道了。”
遲日江山麗,微風花草香。
又是一年春來到,和煦的春風夾雜著絲絲的甜蜜。
凡人界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小商販們各自賣力的吆喝,那一個個的攤位前,竟是停留著許多一身仙氣飄飄的修士,露出毛發耳朵尾巴的妖族,更甚至是紫眸長角的魔族。
而這一切怪異的妖和魔,竟是安然的在街道上閑逛。
一名一身白衣的青年手中牽著一名小女孩從街道上走過,那女孩一雙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攤販手裏的糖葫蘆,眼巴巴的看著青年,“師尊,我想吃。”
望著那和他記憶中的某個青年十分相似的眼眸,青年無奈的搖了搖頭,“貪吃鬼。”
話雖如此說,但那糖葫蘆還是到了小女孩的手中,她咬下一顆,腮幫子鼓鼓的,“師尊,糖葫蘆真好吃。”
月喻之輕笑一聲,“你喜歡就好。”
月喻之轉身離開,眸光不經意間暼過不遠處牆角裏斷了一雙腿,大小便失禁,蓬頭垢麵,似瘋子一般的男人,微微歎了一口氣,便不再停留。
燕陽躺在地上,滿身的髒汙遮蓋,早已看不清原本的麵容。
幾名小孩玩笑著跑過,其中一名撞到了燕陽差點摔倒,那小孩爬起來狠狠的踹了他一腳,“臭乞丐真髒”
燕陽沒有任何的反應,那陽光也永遠照不到他的身上。
他將繼續活著,卻也隻能是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