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 1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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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母女二人被賀書源變相地囚禁了起來,除了還能通過網絡和外界聯係以外,基本上算是與世隔絕了。
而且,原本在別墅裏工作了多年的傭人和管家也都被賀書源給辭退了,母女二人幾乎是身邊沒有了一個能夠信任的人,而賀書源安排在別墅裏,負責她們生活起居的傭人和防止她們外出的保鏢,幾乎都是不會聽從她們的訴求的。
還是賀母無意中發現了給她們做飯的阿姨似乎是有一個欠了許多債的兒子,而這個阿姨微薄的薪水根本無法支持她兒子龐大的債務。
賀母將自己的首飾和包拿出來一半給了這個阿姨讓她去償還兒子欠下的債,這才算是買通了這個阿姨。
然而,即使是有人幫助她們調查,也幾乎是花了半年的時間才終於找到了雲勵寒,獲取了他的聯係方式,而即使如此的艱難,這個聯係方式還是雲勵寒有意識在他們調查的時候透露出去的。
“喂”
電話接通,傳過來一道清冷淡然的男聲。
這半年的時間,母女兩人是徹徹底底的體會了一把什麽叫做人情冷暖,世事炎涼。
賀書源不僅將他們關押在別墅裏不讓出門,更甚至是每天的吃穿用度全部都限時限量,曾經那種奢靡的生活,對她們來說仿佛已經成了上輩子的事情。
而家裏的那些傭人和保鏢們一個個的幾乎都鼻孔朝天,眼睛瞟到了天上去,絲毫沒有把她們當做主人來看待。
否則的話,隻是想讓人去找私家偵探幫她們調查一個人的信息而已,又怎會花費上大半年的時間。
在這半年痛苦的生活中,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後悔,幾乎要將賀母整個人都給淹沒,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隻能獨自一個人躲在房間裏默默流淚。
她恨不得穿越回十年前,打死當初那個心軟的自己。
她真的是想不明白,當初的自己怎麽就被豬油蒙了心,為了那麽一點點的麵子,完全不顧自己親生兒子的死活,把一個孽種當成自己的孩子寵了這麽多年。
到頭來卻是養了一隻白眼狼。
而今天電話對麵的那個青年,成了母女二人唯一的救命稻草,即使是說話的那個人如此的冷漠,卻依舊無法澆滅母女二人內心的激動。
賀母心狠狠地揪了下,她忐忑不安地清了清嗓子,才緩緩開口,“是雲雲嗎我是媽媽呀。”
“嘔”9527做嘔吐狀,他感覺自己肚子裏的膽汁都要被惡心的吐出來了,“這個女人是怎麽這麽大的臉她到底懂不懂得什麽叫做廉恥當初覺得趙三月那樣生長在農村,大字不識一個的孩子,不配當她的兒子,選擇了在她看來乖巧懂事聰明聽話的賀書源,現在被賀書源這個白眼狼傷透了心,就想到了原來被她拋棄的兒子了。”
“當真是臉大如盆太惡心了這個女人”
雲勵寒輕輕揉了揉9527的腦袋,“無礙。”
他從來都未曾期待過母愛,也根本不會被賀母前後截然不同的態度所傷。
反而是此刻,隻存在了濃濃的惡趣味。
雲勵寒慢條斯理地開口,“這位女士,還請你自重。”
“真的”賀母迫不及待地將她兒子被拐賣一事挑著對她有利的一麵告訴給了雲勵寒,她的聲音裏滿是愧疚,“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全部都是杜鵑那個壞女人幹的。”
“我們不知道賀書源他早早的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現在賀氏集團完全被他掌握在手裏,隻有你回來,我們才能把賀氏奪回來。”
雲勵寒輕輕笑出了聲,如今的賀世集團早已不是當年叱吒風雲的江城首富了,賀書源那個草包在一眾恭維的話語中早就迷失了自我,賀氏如今隻剩下一個空殼,隻等他吩咐下去,就可以宣告破產了。
但這樣讓人絕望的事情,又怎麽能夠從雲勵寒的嘴裏說出來呢,當然是要讓賀書源親口告訴她們母女才有好戲看。
雲勵寒勾了勾唇角,“想必你們也早已經探查到了我現在的身份,我想要把賀氏從賀書源的手裏奪回來當然是輕而易舉。”
“但你們不會覺得隻是嘴皮子上下一碰就讓我為你們賣力吧。”
賀母迫不及待地詢問出聲,“那你想讓我們做什麽”
雲勵寒眸光微閃,淡漠的嗓音透過聽筒傳了過來,“當然是要讓我看到你們的誠意。”
“比如說先將賀書源得罪個徹底。”
“否則的話,萬一我把賀氏拿回來了,你們出爾反爾又跟賀書源親相愛,我豈不是相當於替你們白打工”
“當然不會,”賀母急不可耐地反駁出聲。
雲勵寒聲音淡淡,“那麽就讓我看看你們接下來會怎麽做了,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你放心,”賀母回答的斬釘截鐵,“賀書源那個白眼狼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他,到時候還希望你能夠說話算數。”
雲勵寒輕輕笑出了聲,“當然。”
掛了電話,9527幸災樂禍的開口問道,“大佬,是不是到了該收網的時候了”
雲勵寒反問,“你說呢”
“嘿嘿嘿,”9527笑了笑,“我現在就給他們發郵件。”
於是,賀氏集團的高層和與賀氏業務重疊的企業高層人手一份郵件,隻有簡單的兩個字動手。
而發件人就是他們口中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雲先生。
在賀父中風之前,他們就收到了這個名為雲先生的人發來的郵件,郵件中包含了一係列能夠讓他們賺得大筆財富的方式,對方文字字字犀利,將他們手中項目所有的破綻以弊端全部都指了出來,甚至還附上了改進的方法。
一開始他們都是當做玩笑與惡作劇來看待的,但結果沒過多久,那郵件中指出來的弊端全部都成了事實。
他們開始下意識地按照郵件中的文字去改變項目的方式,不久以後,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的情況出現了按照雲先生所說的話,更改了的項目全部都大賺特賺,短短時間內,竟是獲取了他們企業近一年的盈利額。
這下這些企業家坐不住了,試圖想要扒出這個雲先生的身份,卻在行動的第二天就被郵件警告了。
商人都是既得利益者,沒有人願意頂著一個得罪聚寶盆的風險,去探查這個人背後的真實身份。
於是,他們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按照郵件上所說的話去做,商人都是重利,反正目前看不出這個雲先生對他們有任何的惡意,那又何懼一試呢。
於是,當他們賺得盆滿缽滿的時候,雲先生郵件中要求他們對賀家出手對賀書源進行捧殺,徹底的架空賀氏集團,也就是一個十分容易辦到的事情了。
於是,沉迷於彩虹屁當中徹底的迷失了自我的賀書源在這天來到公司後,卻發現公司裏所有的員工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他們的目光裏再也沒有了崇拜,也沒有了看待天才的敬仰。
反而是那種滿含鄙夷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什麽垃圾桶裏的臭蟲一樣。
享受了這麽久恭維話語的賀書源一下子就爆發了,“你們這是什麽眼神信不信我把你們全部都開除了”
然而,在賀書源看來是威脅人的話語落在賀氏員工的耳中,卻是他的無能狂怒。
無論賀書源是大聲的斥責,還是言語的威脅,他們始終都不為所動。
那種似有若無鄙視的眸光不斷地打量著他,甚至是種種奚落的話語,也不斷的落入了賀書源的耳朵裏。
“還真當他是個玩意兒了,隻不過是捧殺似的說了幾句好聽的話,他竟然當真了。”
“可不是嘛,就是活脫脫一個廢物,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麽經商天才呢”
“我的天,這種蠢笨如豬的人竟然還覺得自己能掌握一整個集團,真是太可笑了。”
刹那間,賀書源感覺一種莫名的恐慌籠罩了他的全身,他不太明白,為什麽員工的態度一夜之間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翻轉,而且他們絲毫不害怕被自己開除,他們為何會如此篤定自己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的傷害,他們難道是有恃無恐,可是他們依靠的是什麽呢
明明自己才是賀氏集團的當家主人。
副總緩步踏來,停在賀書源的眼前,他麵帶笑容,以一種老氣橫秋的聲音說道,“少年人,這商場啊,從未有你想象的那般簡單。”
他輕輕拍了拍賀書源的肩,臉上的笑容在賀書源看來是那般的諷刺,“你啊,還是太嫩了一些。”
難以名狀的恐懼湧上心頭,賀書源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這個在過去半年裏一直對他讚賞有加的長輩,“你你在說些什麽”
副總冷笑一聲,他揮了揮手,衝跟在賀書源身後的秘書說了句,“東西拿來,讓我們的小賀總好好看看。”
“小賀總,給你。”秘書將一張蓋了燙金印章的,強製解散公司的法院傳票拿到了賀書源的眼前。
副總好聲提議道,“小賀總,可是要看清楚了。”
一股涼意直衝天靈蓋,賀書源隻覺得自己仿若墜入了千年的寒冰之中,凍的他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發顫,“為為什麽”
“公司倒閉了,對你們又有什麽好處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呦”副總勾唇笑了笑,向賀書源投去了讚賞的目光,“倒也不至於太蠢。”
他頓了頓,神情莞爾,一字一句地說道,“當然是有足夠的利益促使我們這樣做咯。”
“是誰”賀書源近乎瘋魔,一雙眼眸充斥著血紅,陰翳與冰寒塞滿了他整個瞳孔,“到底是誰”
副總被賀書源猩紅的眸子嚇了一大跳,但他還是按照雲先生的要求,吐露出了這幾個字眼,“這還用問嗎你覺得除了賀夫人與賀小姐,還有誰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是她們”
“賤人”
賀書源眸子徹底地深沉下來,那是一種深入靈魂深處的寒冷。
怒火化作實質彌散在賀書源的周身,是如此的濃烈刻骨。
他抬眸憤恨的望了副總一眼,“你很好。”
隨後轉身大踏步離開。
這種感為了一些利益就背叛他的人,他一定會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你們賤女人還不給我滾出來”
賀書源還未踏進別墅的大門,滿口的汙言穢語就已經飆了出來。
賀聽琴母女二人急匆匆從樓上下來,半年未見的賀書源眸光中滿是陰冷,仿佛是看死人一般的看著她們。
母女二人被這個眼眸看得頭皮發麻,賀母強忍著恐懼緩緩開口,“書源啊,你這是怎麽了”
賀書源打算給他們最後一次機會,“是不是你們做的”
母女二人還以為賀書源問的是她們收買了傭人聯係雲勵寒一事,心情忐忑的開口,“那個我們”
“不要在那找借口”怒火在賀書源的眼眸中熊熊燃燒,“如果讓我知道你們說的是假話的話”
他揮了揮手,四名保鏢在他身後一字排開,帶著威脅的話語,咬牙切齒的開口,“這個後果我覺得你們是沒有辦法承擔的。”
賀聽琴被嚇得瑟瑟發抖,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起來,“哥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
“啪”
賀聽琴接下來的話還沒有說出來,賀書源帶著淩厲掌風的巴掌就狠狠的打了上去,“賤人賤人”
“還真的是你們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幹了什麽”
賀書源臉色陣陣發黑,鬢角青筋振動,他苟延殘喘,戰戰兢兢地在賀家生活了這麽久,才剛剛掌權不過半年的時間,就這麽被這母子二人給徹底的毀了
這是他完全無法忍受的事情。
刹那間,賀書源怒從心起,惡向膽邊生,他仿佛是瘋了一般,對著母女二人連打帶踹,揮舞著鐵拳,劈頭蓋臉地砸向了母女二人,“我殺了你們”
然而,賀聽琴與賀母終究不是小孩子,麵對發瘋的賀書源並不會就這樣任由他毆打,在她們劇烈的掙紮和躲避之下,賀書源大部分的拳頭都撲了空。
突然,賀書源轉過去,對那四個保鏢說道,“給我按住她們。”
“是。”保鏢動作迅速,很快就抓住了母女二人,鉗製著她們的手臂,跪在了賀書源的麵前。
於是,赤紅著眼眸的賀書源抓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一步一步地向母女二人靠近,他麵容扭曲,瘋狂的惡意不斷的從眼中湧出,“今天,我一定要殺了你們”
母女二人幾乎是肝膽欲裂,絕望貫穿了她們的四肢百骸,賀聽琴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快要停止跳動了,她瘋狂的搖著頭,“哥你是我哥哥啊”
賀母也是膽戰心驚,賀書源如此瘋狂的狀態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眶,語氣近乎哀求,“書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先把刀放下,殺人是犯法的”
然而,賀書源隻是冷冷一笑,淡漠的神情仿佛是在看兩個苟延殘喘的螻蟻,“你當我是蠢嗎我現在才不過十七歲,還沒有成年,即使我把你們兩個全部都殺了,也不會被判處死刑。”
他的右手緩緩的揚了起來,手中的水果刀散發著陣陣寒光,眼看那鋒利的刀刃就要次上母女二人的皮膚。
“住手”
卻突然,一道硬朗的男聲響起,賀書源下意識回頭,就看到一隊穿著製服的警察正站在院子裏。
為首的紀庚手中拿著柄小巧精致的手木倉,那漆黑的木倉口直勾勾地指向了他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