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岩在寢宮裏，急得團團轉，“這都什麽時候了？顧希怎麽還不回宮？”

    翁翁道，“皇上，您別著急！老奴已經派人去問了，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果真，不一會兒小順子在門外報，“稟皇上！派去顧家的人回來了！”

    翁翁道，“快讓他進來！”

    上官岩焦急地對回來的人問，“怎麽樣？公子什麽時候回來？”

    “回皇上，奴才去府上問了。公子說，今晚家中有事，就不回來了。明天一定回來。”

    上官岩氣得轉過身去，深出一口氣，“你先下去！”

    那名小太監剛下去，上官岩就把茶案上的東西，一股腦都掃到地上。“這都幾日了！他還不回宮！他讓朕跟他的妻妾一起輪！這些朕都姑且忍下了。他還不按時回來！三催四請，都遲遲不回！朕寵著他，慣著他，他越發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上官岩想起這段時間的事，自己所受的恥辱，實在按捺不住，對翁翁喊道，“翁翁，你讓忠義帶人把他押回來！”

    “是！”

    顧希沒回來前，上官岩就立在窗前，黑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靖希宮’的氣氛很緊張，連翁翁都提心吊膽的，不敢上前勸。

    顧希被侍衛押回來，進了‘靖希宮’大門，侍衛便讓顧希自己進去。

    翁翁遠遠看到顧希進了大門，驚喜道，“公子回來了！”

    顧希一進寢宮就感覺屋裏的氣氛不對，連忙跪下。“皇上，我……”

    顧希剛要說什麽，上官岩便怒不可竭地打斷他，“你還舍得回來呀？翁翁，你先出去！”

    翁翁有些擔心地看了看顧希，便退下了。“老奴告退。”

    上官岩轉過臉怒視著他，用手一指旁邊不遠的茶桌，“你脫光了衣服，趴那裏等著我！”

    顧希不可思議地望著他，見他眼神裏有不容置疑的決絕，便痛苦地搖著頭，“不！我不！皇上，我……”

    上官岩怒吼，“朕說話你沒聽見嗎？脫光了，趴那兒！”

    顧希嚇得哭出來，“不！我不……”

    “你敢忤逆朕！你脫不脫？”上官岩見他不動，上前一腳把他踢翻。

    顧希趴著地上，委屈地哭著。

    “怎麽？還得朕親自給你脫？”

    顧希搖頭，隻得自己慢慢地把一件件衣服脫下。他磨磨蹭蹭地終於脫完了。他抱著衣服低聲地哭。

    上官岩吼道，“去那邊趴著！”

    他爬到了茶案旁跪趴著，眼淚不停地往下滴。

    顧希的臉漲得通紅。整個人哭得渾身顫抖……

    上官岩蹲下身子打量著他，然後咬著牙說道，“你現在還知道自己是誰嗎？要擺正自己的位置！你說的沒錯，你就是朕的一個玩物！一個發泄□□的工具！以後朕讓你回去你才能回去！朕不跟她們輪！沒有朕的首肯，你敢回去，就打斷你的腿！”

    顧希閉上眼睛，任眼淚無聲地流下。

    接下來，上官岩狠狠地上了他。整個過程，顧希沒有發出聲音，隻是默默地忍受……

    事後，上官岩依然不解氣，尤其是看到他不聲不響，默默抽泣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就知道哭！哭什麽哭！別在這兒煩朕，滾出去，到殿外跪著去！”

    顧希想去抓地上的衣服，被上官岩一腳踢開。“不許穿衣服，就這樣去跪著！你還知道羞恥？以後沒有我允許，你就這麽光著！說你是賤人，你還不承認！偷完男人偷女人，還天天在外麵勾三搭四的！你不是賤人是什麽？滾出去！”

    顧希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他跌跌撞撞地逃出了大殿，蜷縮著身子跪著外麵，捂著嘴哭得泣不成聲。

    翁翁見此情形，連忙進屋勸道，“皇上，您怎麽可以讓公子如此呢？”

    上官岩大口喘著氣，“翁翁，你說最近幾個月他是不是太過分了？天天尋死覓活的，還背著朕偷人，跟別人曖昧不清，還有……”關於他救顧永文的事，上官岩說不出口。那是他心頭的一根刺。“朕都原諒他了，他還得寸進尺，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都要騎到朕的頭上了。”

    “皇上您之前對公子真可謂仁至義盡了。他犯了那麽大的錯，不但不打不罰，還又賞又賜的。連老奴都覺得實在對他太縱容了。但今天實在有點突然，漫說公子受不了，老奴也覺得有些過了……”翁翁苦口婆心地勸道。

    上官岩依然怒不可遏，“朕忍他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他一心求死，朕怕他有個好歹，拿他沒辦法。如今他一家子都在京城，朕不再有顧忌，就不信治不了他了！”

    “啊？！”翁翁恍然大悟，皇上這是在報以前的仇啊！“原來皇上是因為這個！公子現在有把柄在皇上手裏，以後不怕他不乖乖聽話。但是您讓公子赤身露體的跪在外麵，雖是這院裏也沒別人，但這也太傷自尊了！您這是打算要棄了和公子的情分嗎？”

    上官岩被翁翁說的有些心虛，“棄了？怎麽可能？朕就是想給他點教訓，讓他長個記性，朕也可以出口氣。”

    “給點教訓是可以的，但皇上這麽做未免太傷人了，您與公子以後怎麽相處？”

    上官岩想了想，低聲道，“你讓他進來吧！”

    翁翁拿了件鬥篷，裹著顧希的身體，把他帶進屋裏。

    顧希哭得人已經恍惚了，被翁翁扶上床，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第二日清早，翁翁喊顧希起來吃飯。

    顧希裹著被子，在床上畏縮著，依然抽泣不止，“我…可以穿上衣服了嗎？”

    “啊？為什麽不穿衣服？”翁翁奇怪地問。

    “皇上…不讓。”

    “那就先不穿。我把早飯拿進寢殿。”

    “翁翁，我……”顧希話沒說完，忍不住又哭起來。

    “別哭了，你想穿衣服是嗎？”

    顧希努力克製著情緒，咬著嘴唇點點頭。

    “行，老奴就做主讓你穿上衣服。不過你要好好吃飯。”

    翁翁看著顧希吃飯，整個人都快瘋了，忍不住抱怨道，“公子，你別哭了！你這麽一直哭，根本咽不下飯菜。這一邊吃一邊吐，得吃到什麽時候？皇上可讓老奴看著您吃完了，您一頓飯吃了一個多時辰了。老奴伺候了那麽多主子，沒見過一個像你這麽難伺候的！”

    顧希努力忍著，依然哽咽不止，“翁翁……對不起……我……控製不住……”

    翁翁看到他的樣子心又軟了，“好了。老奴不怪你，你慢慢吃……”

    上官岩一上午心裏都不踏實，便抽空就回來寢宮。

    翁翁迎出來，“皇上，您回來了？”

    上官岩往裏探頭，見顧希坐在桌前吃飯，心下稍安。故意裝腔作勢地問翁翁道，“誰讓他穿衣服的？”

    顧希哽咽著低下頭，不敢動。

    “是老奴。大白天的他赤身的被人看到，對皇上影響不好。”

    “算了，飯吃得怎麽樣？”

    翁翁低聲道，“一直吐。哭得昏天暗地的，可不是受了大委屈。”

    上官岩想讓他心裏好受點，故意提高了聲音說道，“他還委屈？朕還沒委屈呢？朕現在跟他的妻妾有什麽區別？天天盼著他回來，等著他來寵幸。”上官岩又輕聲對翁翁說，“朕有事先走了。你留下來照顧他，不用勉強他。”

    轉眼又兩天過去了，上官岩不無擔心地問翁翁，“最近兩日他吃飯怎麽樣？”

    顧希搖搖頭，“吃得很不好，都是一邊吃一邊吐，老奴都懷疑一點食物都沒吃進肚子。”

    “還吐呢？怎麽著？朕教訓了他一次，他就跟朕玩絕食，想把自己餓死！這脾氣也太大了！”上官岩說著火氣又上來了。

    翁翁連忙勸道，“皇上，老奴要說句公道話，您這次做的實在有些……過分了。你們倆這才好了幾天？又鬧成這樣！看來您想重新挽回公子的心怕是要費些周折。”

    上官岩仍嘴硬道，“怎麽？還得朕上趕著他不成？”

    翁翁笑笑沒說話。

    上官岩語氣緩和了些，嘟囔道，“他也是，知道朕生著氣，也不知道說幾句好聽的，求個饒、撒撒嬌什麽的，朕自然慢慢就消氣了。他倒好，一句話都不說，都不解釋一句，除了擺個臉色，就是哭，豈不是火上澆油？”

    “皇上，您這麽說可冤枉公子了！你那可是雷霆之怒，哪裏容得其他人解釋？什麽人都禁不住呀？何況公子。這次，公子可真被嚇得不輕。”

    上官岩有些動容了，“是呀，這兩天晚上他老做噩夢。平時除了哭，幾乎不跟朕說一句話，你問他話不是點頭就是搖頭。快把朕給憋壞了。”

    “可不說呢，前段時間咱們宮裏的氣氛多好呀？公子一開心，這個宮裏都感覺豁亮了。而這些日子，整個‘靖希宮’裏淒淒哀哀的，沉悶得透不過氣來。”

    這日，顧希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問，“皇上，我進宮…已經好幾天了，我可以…回去了嗎？”

    上官岩看著他可憐巴巴又驚恐的表情，心裏有些愧疚，想著他幾日沒怎麽吃飯。人都虛脫了，回家養養也好。便道，“行，你今晚就回去吧。”

    “謝皇上。”顧希伏在地上，心裏長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