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下去了？但是現在那姑娘沒收到。”

    “你也說了她們懷疑是被人替換成了，肯定不會收到啊，不過能直接換掉學校發下去的錄取通知書，這事非同小可，我會給學校報告這件事，到時候學校會直接派人聯係臨縣教育局那邊。”

    “那你查到同一個高中有個叫徐婷的報考了你們學校嗎？”

    “沒有這個人。”陸珍說完，像是想到什麽，頓了一下才說：“雲章好像程家找回來的姑娘就叫徐婷，她好像也是在臨縣，不會這麽巧是同一個人吧？”陸珍聽到徐婷的覺得很熟悉，想了好久才想起似乎程維說過，因為程維說孩子接回來名字什麽都會改掉所以她也沒放在心上，要不是查成績這事她都忘記這個名字了。

    “不會是程家找人換了別人的成績吧？”陸雲章想也沒想直接問。

    “不可能，程家什麽人啊？做不出這樣的事情。”這件事上陸珍絕對相信程家，他們不可能做這種事。

    “那就奇怪了，不單單是分數變了，連錄取通知書都被截了，敢截你們學校的通知書，不知道是膽子大還是愚蠢。”

    陸珍看著侄兒，知道他見不慣這樣的事情，怕他一時衝動去找程家，忙叮囑道：“一切等學校聯係地方，他們接到通知自然會查清楚的，你別去程家說這事，你程爺爺身體不好，當年又被誣陷，好不容易平反了，你去問這事不是讓他難受嗎？”

    “小姑，我不是三歲孩子了，這事我能隨便說嗎？別的人我不知道，但程爺爺的為人我還是清楚的，隻是突然聽到這個消息我覺得意外而已。”他隻是奇怪為什麽不是別人偏偏就是程家的姑娘？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沒見過這個程家姑娘，可就聽到這事他就對這人提不起好印象，不管什麽原因，她家能做出替換別人成績的事情，就足以說明養大她的家庭不怎麽樣，這樣的家庭養大的孩子，希望還能保持程家的剛正不阿才是。

    陸雲章出了學校直接找了地方給俞年打電話，電話打到郵局的時候，郵局的人剛說要準備去叫人，俞年就衝過去了。

    “對……我是俞康的妹妹，陸大哥你好，你好，已經查到了嗎？蘇語考上了首都大學？錄取通知單已經發下來了？好我知道了，謝謝陸大哥。”

    陸雲章把學校的情況的都給俞年說，具體要怎麽做他不清楚學校怎麽安排，不過直接給俞年出了個主意，讓她們越級去省教育廳找人舉報，一切證據都可以聯係學校這邊，他會找人全力配合。

    高考恢複才兩年，國家正是用人才的時候，出這種事情本就影響大，隻要有人舉報這事就不會不解決。

    俞年道謝的話不知道說了多少遍，這才放下電話轉身激動的抱住蘇語說：“蘇語，你聽到了嗎？考上首都大學的是你，他們錄取通知單也是發給你的，根本沒有徐婷的名字。”

    “聽到了。”蘇語也是激動的，隻是她並未表現出來，既然學校已經確定名字是自己的，那現在就是教育局那裏出了問題，她抑製住心裏的激動，緊緊咬著後槽牙，這一次她不會放過換她成績的任何一個人。

    既然是縣裏出了問題，那她就直接把舉報信交到省裏，她不信有人能隻手遮天，隻是她不知道舉報信才剛被周勝送到省裏，省裏派出來的人已經坐到臨縣教育局了，原來不是所有人都會被包裝過的真相欺騙。

    徐菲本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沒想到這件事不知道怎麽就鬧到省裏了，聽說上麵的人非常重視這事，當時收她的錢那個人也不敢要她給的錢，把錢原封不動的還了回來，還說要去自首。

    她再也坐不住了，這件事要是查下來她和徐向東甚至徐婷都逃不了，也不顧不得那多，當天晚上就去找徐向東。

    徐向東看到徐菲趕緊把她帶到一個偏僻的小巷子問：“菲菲，你怎麽來了？”

    “向東哥，事情可能要被查出來了。”

    “怎麽回事？”不是說萬無一失嗎？怎麽就會查到了？這事誰查的，就蘇家那對鄉下父女倆？徐向東不相信。

    徐菲把知道的事情告訴了徐向東，特別是學校已經知道本來發給蘇語的通知單已經被人換了。

    “首都大學都知道了？那丫頭怎麽就聯係上了首都的學校，還有省裏怎麽會突然來查？”徐向東是了解蘇成安的，一個種地的農民，沒有什麽見識，就算蘇語有點聰明勁兒可怎麽就聯係上了首都的學校？難不成有人暗中幫忙？

    他突然想到程家，隨即又搖頭，不可能的，程家現在已經把小婷當成她們程家的女兒，肯定不會是程家，那是誰呢？

    徐菲搖著頭說：“這事一旦被查出來咱們都逃不掉。”

    她能順利換掉兩人的成績，不過是手裏捏著管事那個人的一些把柄，本來那人都不同意的，說風險冒的太大了，她又給了那人三千塊錢，還說這事不會有人查，被替換那個孩子沒有母親，就一個父親還是鄉裏種地的，家裏沒有任何背景，那個人才鬆口，本來這事基本是不會有意外，卻沒想到臨到頭上麵會突然派人下來查。

    “菲菲那怎麽辦？”

    “向東，學校信件你拆了嗎？”徐菲問。

    “拆了。”徐向東不明白徐菲這麽問是什麽原因難不成讓他回去撕了？也是既然他的小婷讀不成了，那臭丫頭也妄想去大學。

    哪知道徐菲根本不是這個想法，反而說：“那你明天把通知書拿上去教育局舉報我。”

    “菲菲，你要做什麽？”

    “向東，這件事我肯定是摘不掉了，但是你不能出事，現在我們要做好準備，一旦查出來你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一切都有我。”

    “不行菲菲，我不能讓你冒險，現在沒有人知道我們關係，我去頂罪，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還是幹幹淨淨的徐老師。”

    “向東，你聽我的，婷婷這麽多年都是你在照顧，要是你出了事，她以後怎麽辦？雖然她成了程家的女兒，可她年紀還小，要是身邊沒有個人替她出主意，程家那麽大的家庭，萬一被程家發現她是假的，該怎麽辦？”

    “可是菲菲……”徐向東不甘心，他做了這麽多，等了這麽多年，眼看一家人就要團聚，要開始過好日子，為什麽偏偏這個時候出問題。

    “向東，你別可是了，咱們就婷婷一個孩子，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現在程家還等著女兒，你和她不能出一點問題，不然程家肯定會有疑心，你聽我的。”

    “菲菲，那咱們現在怎麽辦？”一向有主意的徐向東現在也沒了主意，本來一切都安排好了，等婷婷去了首都，等時間到了，他和徐菲也搬過去，現在不但去不了首都，還麵臨坐牢，事情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徐菲湊進徐向東耳邊說著自己的計劃，徐向東越聽越凝重。

    蘇語想過查到這件事的很多可能，卻沒想到還沒出結果的時候徐向東去教育局舉報了有人替換他兩個女兒的成績。

    舉報的人正是那個多年前與徐家脫離關係的徐家養女徐菲，也是今年新到臨縣高中的徐老師。

    據徐向東說徐菲是他沒有血緣的妹妹，且從小就愛慕她，甚至是一心想要嫁給他，不過兩人從小就是兄妹，街坊領居都知道的，徐向東也隻把她當妹妹自然也不會同意，可徐菲就像瘋了一樣，非要嫁給徐向東。

    直到徐向東結婚她才終於消停了一點，可徐向東媳婦身體不好，一直懷不上孩子，徐菲又有想法了，還故意惹徐向東媳婦生氣，她本來身體就不好，氣得暈倒好幾次，徐向東沒辦法，一個是從小養大的妹妹，一個是親媳婦，隻能讓媳婦假裝懷孕，眼看就要到生產的日子，怕生不出孩子，徐菲更加變本加厲，幸虧老天幫忙讓他下鄉的時候撿到一個孩子。

    他把孩子抱回來打算說是媳婦生的，可孩子抱回來當晚媳婦就不行了，送到醫院也沒搶救回來。

    原來那天徐菲又來找他媳婦的不自在，身體本就虛弱，這麽一氣整個人就熬不下去了。

    徐向東沒了媳婦，又看著剛抱回來的孩子，徐菲以為是自己害嫂子早產，終於有些愧疚，他正好把這一切都怪在徐菲身上，說要不是她媳婦不會被氣死，孩子不會沒有媽。

    徐菲看著嫂子沒了，哥哥也不可能原諒自己，從那以後就再也沒回過徐家。

    本來這事就這樣一輩子了，可就在前不久徐菲知道了徐婷根本不是徐家的孩子，這才明白徐向東騙了自己，她氣不過就花錢找人把徐婷成績和蘇語成績換了。

    她的本意是想借此拿捏徐向東，讓他娶自己，不然就去舉報毀了他女兒的前途，徐菲知道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哥哥最心疼女兒，還說如果他安心娶自己，他女兒還能去首都讀大學，未來有大出息。

    徐向東聽完害怕了極了，原本以為女兒是真的考上了大學，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假的，他又怕徐菲是騙他的，收到信件後一直不敢拆開，忍了兩天，實在受不了良心的譴責，隻得打開了信件，發現錄取通知書真的是蘇語的名字。

    他本來想把錄取通知書還給蘇語，因為蘇語在他家住了一年多，他早就把她當成自己女兒，可想到杜月琴做的那些事又怕蘇語心生嫌隙，以為是自己要換她的成績，不得已才隻能拿著錄取通知書來教育局舉報。

    沒想到他來的時候省裏的稽查人員也在查這件事。

    徐向東的舉報和陳述稽查的人都仔細甄別，他們也是講證據的，不過據查這事還真是徐菲獨自一人完成，那個收錢辦事的人也不認識徐向東。

    就在徐向東以為斷尾求生成功的時候，蘇語也來了。

    “稽查同誌，我要舉報徐向東參與了替換我成績一事。”蘇語聽了周勝帶給自己消息，差點氣死，好在她也拿到了關於徐向東換自己成績的新證據，這一次她要親自看看他還有什麽本事顛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