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查？”周勝問。

    “我們一直都把心思放在學校和教育局了，但是我們都忘記了考試之後考試中心收集了試卷，出了成績一邊下放到當地一邊也會往咱們報考的學校上報的，如果試卷無法更換，除非更換成績的人一手遮天，不然不可能上下成績一樣，我們可以聯係我報考的學校，看看到底招生辦那邊有沒有我的名字。”

    “對呀，我也是急糊塗。”周勝狠狠拍了一下腦門，說：“我這就去給學校發電報。”

    “周校長，蘇語先別發電報，我們直接打電話。”

    “俞年怎麽打電話？學校的電話你有？”

    俞年搖頭又點頭，說：“我哥……有，也不是就是我哥那個朋友是首都的。”

    “你哥的朋友是首都大學的？”周勝問。

    “不是。”

    “不是怎麽查？俞年別搗亂了。”周勝有些嚴肅的說。

    “我沒搗亂，周校長我早就給我哥打電話了，他給了我一個他朋友的電話，他說他那個朋友說成績存疑，我們可以直接聯係報考的學校招生辦的，錄取通知單都從他們手裏發出來的，隻要不是卷子被換掉了，不管從哪個環節出錯，他們那裏都不會出錯，需要幫忙他可以去幫我們問問。”

    俞年對俞康朋友不是很相信，就沒放在心上，自己也就忘記了，剛才聽蘇語那麽說，猛然想起俞康說的話，而且他當時還給了自己一個號碼，說是如果需要可以直接聯係他那個朋友。

    “咱們去打電話吧，發電報是郵局那邊的人幫我們發，萬一我是說萬一他和換蘇語成績的人是一夥的，給我們亂發怎麽辦？”不怪俞年想法多，現在她覺得誰都不太敢相信了。

    “蘇語，咱們是發電報還是直接聯係俞年說的那個人？”周勝其實是有一點擔心的，他們與俞年說的那個人都不認識，他隻是俞康的朋友，到底能不能幫忙去查還是未知數。

    “打電話。”俞年的擔心也是蘇語的擔心，她記得以前聽過一個故事，男主給女主發電報，結果被男主欽慕的人知道了，偷偷花錢篡改了電報內容，致使他們兩人因為誤會分開大半輩子。

    俞康蘇語是見過的，他以前是軍人，做事也穩重，既然他的朋友想必更值得相信一些。

    陸雲章接到俞年的電話後，俞年還沒說話他就說事情俞康已經和他說了，正準備去學校問這事。

    求人辦事俞年也不敢多問，隻問大概多久能問到，她們等著他電話。

    那邊倒是沒有推脫，隻說還要要學校那邊消息，最早也要明天中午左右才能回電話。

    俞年還想催促對方快點，不過被蘇語阻止了。

    蘇語報了自己的資料，對方公事公辦的說已經記下來就掛了電話。

    “蘇語怎麽辦？”

    “回家等著。”蘇語心裏也慌，但現在辦事就是這樣，急也沒用，信息滯後的年代，她們現在已經算是用了最快的方法了。

    ————

    陸雲章掛了電話收起資料就準備出去，剛開門就看到母親和小妹正好回家。

    “哥，你看我的新裙子好看嗎？”陸雲禾攔住自家三哥問。

    “好看。”陸雲章餘光都沒放在她身上敷衍的答道。

    陸雲禾當然知道自己哥哥的敷衍立馬不高興了，嘴巴撅得老高轉頭就給母親告狀。

    章惠怕兄妹倆又吵起來，趕緊問兒子：“你這才剛回家又要去哪裏？”

    “出去辦點事，晚上不回家吃飯。”

    “你……”

    章惠話還沒說完，陸雲章就走了出去，甚至還開走了停在院子裏的車。

    吃了一嘴灰的章惠氣得直歎氣，家裏三個兒子，一個女兒，老大老二都十分省心，唯獨老三是個特例，成天跟家裏不對付，氣得老陸把他送到了西北極寒的地方，以為他肯定忍不了會改掉那個臭脾氣，求家裏讓他回家，沒想到他過去後愣是沒聯係過家裏，這一去就是好幾年，有一次出任務差點連命都丟在那邊，急的家裏的人團團轉，好不容易用老太太施壓，這才讓老陸把調回來，結果回家沒幾天，天天不著家，還說不得，稍微說兩句他又要去西北，氣得章惠吐血。

    陸雲章有個小姑正是首都大學的老師，最近事情比較多，陸雲章過來的時候她正好還沒下班。

    “雲章，是你找我？”陸珍已經好幾年沒見過自己這個侄兒了，上一次他回來自己正好去外省開會，這次聽說他已經調回首都了，不過回來好幾天都在忙著工作，沒想到今天他竟來學校找自己。

    “想小姑了，小姑不讓我來看您啊？”陸雲章見到陸珍倒是沒有在家的冷漠，難得掛著笑。

    陸珍看著高大帥氣的侄兒說“貧嘴，你和你爹一樣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可不信你是想我了，你要想我去部隊幾年從不聯係我？”話裏雖然是責怪，可誰都聽出來了寵溺。

    “哎小姑你可冤枉我了，我那是工作特殊，我連奶奶都沒聯係過。”陸雲章趕緊解釋。

    “是是是，我們雲章是了不起的人，哎幾年沒見黑了也瘦了，吃了不少苦吧？”陸珍看著侄兒有些心疼，明明可以留在首都，她那大哥非要把他往那極寒地方送，說起來就讓人心疼。

    “小姑，和先輩比起來我這算什麽，小姑今天我真有點事找你。”陸雲章收起笑意有些嚴肅的說。

    “什麽事？”陸珍一點不驚訝，侄兒算是她幫著帶大的，比了解自己兒子還了解的人，剛才的笑估計都是怕自己不幫忙故意裝的，裝又裝不了多久。

    陸雲章把俞康告訴自己的事情給陸珍說了，陸珍聽完眉頭緊緊皺著。

    “小姑姑你幫忙看看吧，那人是我救命恩人的妹妹，別人小姑娘努力那麽久要真被人替換了，這輩子命運可能就要改變了，作為教書育人的老師你肯定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吧？”

    陸珍盯著侄兒，明明年紀不大，說話卻老氣橫秋的，斜了他一眼說：“這事要是真的，就算不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也會去查的，說得你小姑是那種冷漠無情的人似的。”

    “那小姑什麽時候才能查到？”俞康妹妹在電話那頭雖然沒說是十萬火急，急促的呼吸卻讓人知道這事肯定很著急。

    陸雲章性子也急，恨不得立刻就知道結果。

    陸珍沒好氣的白了一眼說：“你看看現在都下班了，再怎麽也要等到明早上班我才能去問啊，你這小子都過了二十歲了，怎麽還這麽沉不住氣？”

    “小姑姑你知道的我們以前是接到命令就立刻執行，一時還沒習慣。”陸雲章趕緊討好的說道。

    “對了你回來去過你程叔叔家嗎？”陸珍真是怕了和他說正事，趕緊找了別的話題。

    “還沒去，他們家怎麽了？程叔叔不是在香港嗎？他回來了？”

    “不僅他回來了，連程家奶奶也回來了，我還聽說他們找到秀妍姐的女兒，過幾天就要接回來，你的小媳婦兒可要回來了，開不開心？”

    “什麽小媳婦兒？”

    陸珍笑著給陸雲章解釋說：“你還不知道吧，當年你秀妍阿姨剛懷孕，你那會兒才三四歲，去程家玩程家奶奶就說秀妍要是生了女兒就給你做媳婦，你可開心了，回來逢人就說自己有媳婦兒了，不過後來你秀妍阿姨不是出來意外嗎，連孩子都一同沒了，這事就沒人提起，沒想到他們現在找到你秀妍阿姨的女兒了，不是你小媳婦兒嗎？”她還真有點期待侄兒找女朋友的樣子，不知道他這樣老氣橫秋的樣子，別人那程家姑娘瞧不瞧得上。

    “有這回事？”陸雲章是知道程家阿姨出事的事情，不是說屍骨都沒找到嗎？

    “那秀妍阿姨呢？”女兒找到了，母親沒找到嗎？

    “我不清楚，聽程維說孩子是被人撿到的，他們也是兩年前才找到。”這不是自家的事情，陸珍知道的也不多。

    “撿到孩子那家會沒見到秀妍阿姨？那怎麽就確定孩子是秀妍阿姨的？”陸雲章可不是和陸珍拉家常，像審問似的，一連串的問題。

    “聽說帶了信物，還有你秀妍阿姨寫的字條。”陸珍看著侄兒一臉不信的樣子說：“程家那麽多人肯定都查清楚了才帶回來，你還不放心了？”

    “我沒不放心。”陸雲章頓了一下，心想關他什麽事。

    陸珍像是看出他的想法說：“你別不放在心上，你爸爸和你媽媽可都去過程家了，看了那姑娘照片，很滿意，立刻就拍板你們倆的婚事。”

    陸雲章當即皺眉了，不悅的冷冷道：“現在已經是新社會了，不興包辦婚姻那套。”

    陸珍笑笑沒說話。

    她這樣讓陸雲章眉頭皺得更深了，說：“小姑姑你不會和他們一個想法吧？”難怪家裏那老首長強製要求自己回來，該不會是為了這事吧？

    “我不會，首先咱們都沒見過那姑娘，但你爸那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你秀妍阿姨當年那事你爸多少有點自責，現在她女兒找到了，你自求多福吧？”陸珍說著搖了搖頭，自己大哥那牛脾氣誰都勸不住。

    陸雲章：“……”看來這家不能回了。

    昨晚聽了陸珍的話，陸雲章還真的連家都沒回，章惠昨晚還來她家找過，陸珍還以為侄兒被嚇跑了，結果自己才剛上班沒多久他又來了。

    “小姑姑查到了嗎？”

    “你真是催命鬼似的。”陸珍看到陸雲章假裝沉著臉說。

    “還沒查到？”

    “查到了查到了，還真有你說的那個叫蘇語的名字和資料，不過錄取通知單早就發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