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劍與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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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停雲拿著白茶的符籙看了一番,&nbp;&nbp;在把言靈記住之後將其收好放在了儲物戒指裏。
“唔,目前就這麽多你先拿著,這幾日我再多寫點,&nbp;&nbp;到時候我們在無量之地也方便行事。”
白茶不像瀧如夜是天生的符修,&nbp;&nbp;沒辦法像他那樣一次性畫出符籙。
先前和翟星樓交手的時候那個“千軍萬馬”就是個例子,與其到時候碰上麻煩慌裏慌張畫符還不一定能成功還丟攆,&nbp;&nbp;還是事先準備好最為妥當。
看著白茶拿著靈筆運筆,&nbp;&nbp;有模有樣的,不知道的人單看她這嬌小的樣子倒還真會以為是個符修了。
風停雲思索了一會兒說道,“要不你入無量之地的時候幹脆就偽裝成符修得了,&nbp;&nbp;別人問起來你為什麽佩劍,你就說你劍符雙修。”
“畢竟一般組隊的兩人之中都會有個輔助型修者,&nbp;&nbp;這樣既能隱藏你的身份,還能在關鍵時候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雖然沈天昭收了徒弟這件事已經眾所周知了,可收的是誰,除了萬劍雲宗的人之外卻鮮少知曉。
修者行走於世,都會有一兩個仇家。沈天昭的尤其多,&nbp;&nbp;這對作為他徒弟的白茶很不利。
至少在沒有確定對方是友是敵前還是盡量不要暴露身份為好。
白茶也同意了。
“成,我到時候就裝作符修,不到緊要關頭我盡量少拔劍。”
風停雲和白茶達成了共識之後,&nbp;&nbp;天上已經有幾顆星掛上去了。
他禦劍離開之後白茶沒回屋休息,&nbp;&nbp;而是到了一旁的亭子,&nbp;&nbp;用言靈掌了一盞燈把剩下的符籙畫好。
正在白茶奮筆疾書的時候,一隻枯槁的大手出現在了她的視野。
緊接著是一遝符籙。
那是她之前跟著瀧如夜去聚靈地拿去賣的符籙。
白茶猛地抬頭看去,隻見卓不絕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亭子這邊,&nbp;&nbp;正捋著胡子笑眯眯注視著她。
“除了那張昏厥符用在你身上了之外,其他的我一張沒動。”
“算是物歸原主了。”
“……謝謝。”
這倒是省了她好些力氣畫符了。
她將那些符籙和剛才畫好的一並收好,&nbp;&nbp;看著卓不絕還站在一旁沒有離開的打算。
便知道他此時過來並不是單單為了還符那麽簡單。
“師叔可是還有事要交代?”
卓不絕笑了笑,正要順勢坐了下來。
石桌之上草紙紛亂,地上也灑了一地,白茶見了連忙收拾好騰出地方給他放手腳。
不想還沒等到她動手,老者衣袖一揮,所有紙張翩然飛舞,一眨眼的功夫便整齊疊好在了白茶手邊。
而後又變出了一桌茶水點心,這才坐下。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覺著你既已是那老家夥的徒弟了,有些事情得告訴你一聲。”
他一邊說著一邊給白茶倒了杯熱茶。
這畫麵,這開頭對話,越看越覺得熟悉。
好像當時她被謝九思帶著去淩霄主殿的時候淩霄也是這樣倒茶寒暄的。
不過這一次白茶沒那麽忐忑了。
她接過茶水喝了一口,隔著氤氳的水霧看向對方。
“師叔有什麽直說便是,晚輩洗耳恭聽。”
卓不絕原本還想要寒暄幾句再進入正題的,聽白茶這麽說了,他也沒再拐彎抹角。
“是這樣的,你師尊的心法既是心法亦是他的意識。當年他逆天而行,隕落之後被天道抹去了痕跡。如今他的心法被你破解,也便有了意識。”
天道抹去的痕跡在如今恢複如初,意識尚存,神魂猶在,也就意味著沈天昭再一次從天劫裏奪得了一線生機。
“你應當知道修者和凡人除了壽命長短不同之外,還有一點便是凡人死後隻要魂魄不滅便可投胎重生,但是修者卻不能入輪回。這也是為什麽我們會那麽執著於飛升。
修者壽命再綿長也終有命數將盡的時候,唯有飛升成仙才能與天地同壽。”
凡人撞仙緣求的是長生,修者求飛升也是如此。
卓不絕說到這裏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又似乎不是很想提起。
緩了一會兒,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而你師尊又和修者不同,他在五行之外,既不能入輪回,神魂一旦消散也不能像我們修者那般自行匯聚。”
準確來說不是沈天昭神魂不能自行匯聚,而是天在阻攔。
卓不絕在沈天昭隕落的這五百年裏曾多次入了他身魂幻化的秘境,想將他的神魂收回,然而每次他一旦碰觸到神魂便會被推送出去。
更甚者有一次還險些震碎金丹神魂俱滅。
在他以為沈天昭重聚神魂無望的時候,白茶的出現卻讓他重新看到了希望。
白茶解了沈天昭心法時候有一顆星子融入了她的體內,那是劍碑之上殘留的一縷神魂。
太虛巔峰修者的神魂,非天品靈寶無法承,否則稍一碰觸就會被焚燒殆盡。
但是白茶能夠做到以身承接,甚至還能使出他的神魂之力。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因為你和他一樣不在五行,所以法則於你無用。而他的神魂唯一能寄宿的地方便在你的身體,若是在別處也會再次消隕。”
白茶聽到這裏猛地站了起來,她摸了摸自己胸口位置,那是當時那顆星融進去的地方。
怪不得她突然能抵擋天雷了,原來是因為沈天昭的神魂在護著她的肉身。
“等等,師叔你的意思是說,師尊現在回複了意識,而且還,還在我身體裏?!”
雖然知道沈天昭不會對她做什麽,可是突然有人寄宿在自己身體裏,白茶還是有些慌亂。
“白茶,你先冷靜點,聽我把話說完。”
卓不絕料到了白茶會有這般反應,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用靈力安撫。
“你別擔心。他現在的意識是回複了,但是隻會在你使用他神魂之力的時候出現。並不會對你生活造成什麽困擾,更不會出現什麽暗中窺探你的情況。”
“而且仙門上下皆知,一旦破了他心法之人出現便意味著他找到了傳承道法之人。他的神魂入你身體,也是為了護你周全。”
得知沈天昭並不是無時無刻都在自己身體裏,白茶鬆了口氣,又坐了回去。
“……原來如此。”
她喝了口茶水,對於這個消息還是有些沒太消化得過來。
“所以師叔告知我此事是想要我去將師尊剩餘的神魂找回,重塑真身?”
半晌,白茶隱隱覺察到了什麽,試探著詢問。
卓不絕搖了搖頭“重塑真身恐難做到了,他當時肉身已毀,隻能勉強找回神魂讓他似靈體那般存活。不過饒是如此形態,在三千仙門中也無人能敵。”
“當年他太虛境巔峰大圓滿,一劍尚可斬天,為何會在臨門飛升之時出了變故,散盡修為?這一事唯有他能給出答案。這一劫如何渡,事關他,事關你,也事關蒼生。”
修真界上下都認定了五百年前神魔大戰是因沈天昭飛升渡劫而起,白茶和他境況相同,一朝被蛇咬,眾人不會輕易讓她渡那劫數。
天在阻攔,人也在阻攔。
沈天昭不在,白茶千夫所指,他在,三界也難動她分毫。
同樣的,當年的真相到底如何也是必須要弄清楚的。
若此事真和沈天昭無半點關係,那再出現了同樣的浩劫,沈天昭不在,這蒼生怕是真要毀於一旦。
白茶捧著茶盞的手不自覺收緊,指尖因為溫度而泛紅。
“……我自是也希望師尊可以重聚神魂。隻是他們既認定了那浩劫是因師尊而起,必然會百般阻攔我收集神魂。”
要是換作以往她在得了這麽一個肩負蒼生興亡的任務在身上,必然激動不已。可白茶已經過了那個可以憑借著一腔熱血橫衝直撞的年紀。
她更多的是不安。
“這個你不用擔心,他們並不知曉你能承天昭的神魂。”
卓不絕知道單是這麽說還是不能消除白茶的顧慮,他手腕一動,從儲物戒指裏取出了一個銀白細環。
“這是可以屏蔽神魂氣息的手環,名為九曲天環,雖然他的神魂唯有化虛境的大能能感知到,以防萬一你且隨身戴著。”
白茶接過,感知著上麵磅礴的靈力一驚。
這比起祝靈塵給她的那瓶秘藥靈力更加充盈,可見這靈器至少也在近天品。
“多謝師叔。”
“唉,該是老夫謝你才是,你才這般入道的年紀就受了這麽重的委托,難為你了。”
老者知道這事對於白茶來說很艱難,可天地之間唯她可為,他也是逼不得已。
低頭琢磨著這手環如何使用的白茶,聽到卓不絕這話眼睫微動。
她是個惜命的人,不然也不會承了沈天昭斬天的意誌也要與天爭命數。
拋去沈天昭和她如今是師徒的這層關係,他能否重聚神魂也和她日後如何渡那劫數有關,她不像他那樣為蒼生不為己。
這事頂多算是棘手,算不得什麽難為。
“對了,這靈寶不止是用來屏蔽氣息的,它是由混沌初開時的一塊神石鑄成,又被老夫以靈力養護近千年,其力可斷神兵。”
雖然以白茶的修為無法使用其十分之一的威力,不過若是由沈天昭的神魂之力催動,倒能使出個七八分。
在白茶以為對方是給了自己一個保命靈寶,心下一喜正要道謝。
下一秒便聽老者沉聲繼續說道。
“這一次擇劍一事,按天昭的意思你有你的道,凡是不必強求,不過那命劍若真與你無緣的話,便用這九曲天環——”
“毀了它。”
……
從亭子那邊回來之後白茶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如何也沒有睡著。
拿不到就毀掉,這是她沒想到的。
白茶看著手中素淨銀白的手環,腦子裏又不可避免想起了卓不絕所說的話。
【傲天,你說斷劍到底是師尊的意思,還是卓師叔的意思?】
【……我覺得可能是卓不絕的。】
白傲天和卓不絕沈天昭接觸得都不長久,對他們兩人並不是多了解。
唯有一點,這劍修對劍有多愛護眾所周知,尤其是命劍更是他們的命根子。
【劍是劍修的半身,無論沈天昭當時渡飛升劫數時候遇到了什麽失敗了,可他在最後關頭以身祭劍,可見他對他命劍的珍視程度。】
天雷劫數可毀神魂,斷一把神兵自然也是能做到的。
白茶支著頭,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說道。
一旁的風停雲剛從風停雪那裏厚著臉皮討了一瓶丹藥,見白茶已經有了便沒分給她。
他冷哼了一聲,對於她妄下結論很不滿。
少年歎了口氣,無奈聳肩。
先前沒覺得有什麽,如今白傲天這麽一說,白茶不自覺將那把神兵看成了白傲天。
白茶將手舉起,張開,而後再握緊。
隻是他們不會跟著入無量之地,而是在外麵等候。
待到它停至蓬山邊界,落下雲梯。
因為靈力運轉,光暈和日光一並折射出五彩的霞光,海市蜃樓一般縹緲夢幻。
“如今這劍也跟著他一並蘇醒了,可他難塑真身,這劍若是我取不了,與其落入他人手中倒不如毀了它。”
這倒是沒聽風停雲說過。
一念成仙一念入魔。
不過……
“這想明白了是一回事,怎麽做又是另一回事……”
“他們真的是師徒不是什麽仇家嗎?這下手也太狠了吧?”
“……”
白傲天順著白茶的話想了下,覺著也是這麽一回事。
白茶若是取不了,被人強行締結了劍契失了自由的話,倒不如毀了它。
“劍和蒼生我都要。”
說他會提出取不了劍就斷劍的要求白傲天是不相信的。
她沒那麽無私,既然無法取舍——
天道法則明令禁止過修者,一不是可輕易傷凡人性命,二是不可幹涉凡塵因果。
“……”
一師一徒大打出手,周圍人趕緊退開,生怕被殃及池魚。
不想剛走了一步,便聽到一旁有人說道。
而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被救的弟子會失去擇劍資格,五年之內再不能入境取劍。
收好丹藥,循聲掀了下眼皮看了過去。
沈天昭的神兵很特殊,聽卓不絕說那神兵不存於天地,是他自己以他肋骨所鑄,心頭血淬煉而成。
擇劍考核結束的第三日,從蓬萊的飛舟來到了蓬山邊界。
“這麽牛?”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
“我不這麽認為。你都知道的道理,卓師叔作為他的摯友也當明白才是……”
順著風來的方向看去,隻見雲海之上一方巨大的飛舟緩緩駛來。
這翟星樓倒好,兩條都占了。
誰?
白茶循著動靜看了過去,隻見一個白衣青年禦劍而上。
“就是因為還不知道會如何,所以才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啊。”
這還不是最讓人頭疼的,仙門弟子取走沒準可以拿回去讓宗門長輩壓製魔氣,淬煉劍氣,心性堅定,道心堅固者倒能驅使。
“不是,他師從淩霄宗主。不過聽小道消息又說,他原本也是得了沈劍仙認可的,而且還是全修真有史以來唯一一個雙天賦的修者。”
不是自願的?
“你這孽徒,看老夫今日不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麽是尊師重道!”
她手枕著腦袋,望著屋頂喃喃說道。
“我不是他。”
【那既然你都想明白了幹什麽問我?】
“那那個呢?”
“我覺得是那個玄衣少女,雖年歲尚輕,可氣息沉穩,這種氣質的多是使劍的好材料。不過那個白衣弟子也有可能。”
看著老者一刀把翟星樓砸下了懸崖,白茶下嚇了一跳。
“是啊,隻是可惜了,得了認可有什麽用?他還不是拒絕了?”
今年通過考核的弟子一共十人,其中劍修五人。
一旁的幾個弟子又開口說道。
“嘖,聽到了聽到了!不就是讓我戒驕戒躁,不要滋事生非嗎?你煩不煩啊老頭兒,你這一套說教從帶我入劍宗那一日開始每天都不下說個十遍,就你口舌說幹了?老子耳朵還早就聽起繭了呢!”
“什麽這個那個?你是哪個小宗門來的鄉巴佬?連謝九思謝師兄都不認識?”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謝九思。
最怕的就是落在邪道手中,魔劍配魔修,簡直就是如虎添翼。
自己聽自己的八卦這也太尷尬了。
【什麽是好什麽是壞?你怎麽知道斷劍對它而言就是壞?】
那劍受魔氣侵蝕太久,再不從無量之地出去會真正成為一把魔劍。
“我倒是認為是那個青衫弟子,我感知不到他的修為,應當至少在凝心期……”
飛舟周身呈為青白兩色,宛若泰山,遮雲蔽日。
【嘖,這都還沒入無量之地取劍呢,你怎麽認定你取不了?】
這些取劍的弟子並不是不知道這神兵的厲害,但為了追求至高的劍道也還是趨之如騖。
白茶心下一喜,朝著青年揮手打招呼。
怪不得白傲天情緒這麽激動,原來是和那把神兵共情了。
風停雲點了點頭“可不是?他不僅不願意,還隔三差五往都人界跑,不過都被逮了回來。”
白傲天最不喜歡的就是白茶事情未定之前就顧忌著顧忌那兒的,搞得他也焦慮了起來。
怪不得今日謝九思並沒有和鶴不群他們一起來送她,原是他也會跟來。
正在白茶還想要問什麽的時候,一陣颶風從天而來,將蓬山晨間的縈繞霧靄吹散殆盡。
白茶“所以他其實不願入道?”
如果是白茶得到了這劍倒還好,還可借沈天昭的神魂壓製魔性,若是旁人就不一定了。
“既然他塵緣未了,讓他回去斷了塵緣再回劍宗不就成了,為什麽還要阻攔他?”
沈天昭難塑真身,唯留魂魄。
到蓬山邊界的不單單隻有擇劍的弟子,還有一眾同門師兄弟前來相送。
如果有弟子遇上了危險,可以捏碎傳訊玉牌,屆時謝九思會入境救人。
“哪有那麽簡單?翟星樓的塵緣若是想和親人相見什麽的倒沒什麽,他的塵緣意在左右王朝更替。這少說也是事關上萬人的命運,他要是真回去繼續當他那亡國將軍去了,不用等人把他抓回來,他後腳就被天雷劈死了。”
白茶不問這個倒也算了,一聽這話白傲天更火大了。
萬一刀氣得胡子都在抖,也顧不上周遭有人,直接掄起大刀就砍了下去。
白茶不想引人注意,打算從一旁繞過去。
這倒是讓白茶有些意外,凡人拚了命入仙山為長生,翟星樓偏入了道還往人界跑。
也是屬於他身體的一部分。
白茶見狀也從所見飛舟的震撼中回過神來,連忙跟了上去。
沈天昭散盡修為神魂養天地,以身護命劍,即使在那般情況下他也沒想過讓他的命劍和他一並隕落。
“那神兵是他的骨血,他那般愛護,叫我如何下得去手?”
一時之間白茶不知該說他膽大包天,還是感慨他赤膽忠心了。
“臭小子,我跟你說了那麽多你到底聽沒聽進去?我這口舌都要說幹了你也不知道吱一聲,都要走了還存心氣我是不是?!”
……
【劍與劍修互為半身,沒準當年它的本心是跟著沈天昭一起赴死呢,留它在世才是最壞的結果。】
“當年在人間的時候他一腔熱血從軍殺敵,就為了複興故國。隻是他運氣不大好,剛上戰場沒多久就覺醒了天賦,人間沒靈力,他待著也就隻有油盡燈枯。恰好萬長老也缺個徒弟繼承衣缽,就把他給帶回宗門了。”
她想起來了,之前風停雲說過,無量之地太過凶險,每年宗門都會派一兩個修為高深的師兄師姐一並同行。
“……更牛了。”
“依我看師尊不舍這把命劍是真,斷劍也是真。以前他不知道自己還有重聚神魂的機會,所以在最後拚盡全力也要護住這把陪他出生入死的神兵,望他有朝一日能再擇良主。”
沈天昭寧可斷劍也不讓他人取走,是舍小愛為大愛,但是若放在白茶身上她沒辦法從白傲天和蒼生之間做取舍。
【因為我就是你的半身!你要是敢像沈天昭棄劍一樣那樣把我丟下,我,我創死你!】
翟星樓也通過了考核,隻是他在劍宗沒什麽人緣,來送他的隻有他的師尊萬一刀。
因為絕頂峰恰好就在蓬山邊界,和其他人一大早趕過來不同,她隻需要出個房門就到了集合地點。
那老者雖須發斑白,可身姿挺拔。不似卓不絕那般老態龍鍾,說話也中氣十足,精神抖擻。
眾弟子禦空踩著雲梯而上。
那把劍是他的骨血所鑄,他所不願亦是它所不願。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沈劍仙的徒弟?”
她剛上飛舟,正要去找風停雲。
按理說它應該是作為沈天昭神魂的最佳載體,偏因為封印在了無量之地受魔氣侵蝕太過嚴重。
它永遠等不到沈天昭取走它的那日。
“欸,那邊就是萬劍雲宗的弟子吧?我聽小道消息說今年擇劍沈天昭的弟子也在其中,你說會是他們其中哪個?”
這說的是祝靈塵和紀妙妙。
“一般的師徒還真做不到這種師慈徒孝的程度,主要是翟星樓並非自願入的劍宗。”
月光從指縫中透過又溜走,映照在她的眉眼,好似那一劍斬天落下的天光。
“我說的是那把劍,你幹什麽這麽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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