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詭纏身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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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哎,三小姐,你怎麽知道這個人叫孫量。哦,對了,上回你也在來著,當時他從將軍帳內出來,你在外麵看過他,就是隔得略遠。”
周梓襄記起來了,確實有這麽一回事兒,當時她剛跑馬回來,正吩咐人給馬喂草,就見一個白衣的男子從父親的帳內出來,她遠遠看了那麽一眼。
當時,她雖然隔得遠,但是也聽到了士兵和軍醫聊到孫量的事情,隻是不甚在意,所以她並未放到心上。
“這個孫量,因為字清遠,還給自己起了個清遠公子的諢名,真是白瞎了這個好名字了。”當時軍醫吐槽道。
清遠。
這不就是雪柔繡的荷包裏的那兩個字!
所以那個荷包是秀給孫量的,雪柔是什麽時候見到孫量的,居然,還給他繡荷包,她瘋了嗎,以孫量的德行,他拿到了荷包,定是會以此為要挾攀附而上。
周梓襄想起昨晚群香閣裏那兩名男子的話,他們居然還拿雪柔打賭。
“混蛋。”周梓襄口中罵道。
難道,她是意識到這個孫量故意接近雪柔,所以才會有昨夜的舉動。
可是,她怎麽意識到的呀。
周梓襄百思不得其解,就和她始終想不明白,她為何一直苛責庶妹,冷待兄長一樣,這一切都讓她莫名其妙。
但是如今看來,雖說昨日她言詞犀利,舉止也有些過分,卻也阻止了雪柔赴約,也教訓了孫量這個混蛋,結局倒是好的。
算是,算是好事吧。
周梓襄歎了歎氣,對自己的這般境遇百思不得其解,隻好發泄在練武上,在練武場揮刀舞劍,看的一眾士兵暗自羞愧,不由得也努力訓練起來。
周梓襄練起武來十分癡迷,腹中饑餓尚且不知,且周遭一切都混不在意,正當周梓襄揮刀一個斜劈的時候,迎麵一把□□衝著她的臉直直的刺過來,周梓襄反手一個挑刀,阻斷了□□的氣勢,轉瞬間,□□重刀又糾纏到了一起,周梓襄身材高挑纖細,使刀不靠蠻力而是靠快速的反應力和靈活的招式,意動而行動,甚至身體的本能快於決定,往往比對手更快的掌握主動權。而□□之人明顯是軍中好手,借助□□的優勢,紮刺纏點,銀光皪皪,且力量更強。
隻見周梓襄為了躲避直刺過來的□□,身子後彎到極致,重刀點地,一個借力腳踢槍身,刀卡槍頭,身子矯捷的探到那人身前,向著肩部出掌,對方槍身脫手也好不慌張,雙手握□□叉擋住掌風,與周梓襄近身搏鬥起來。
沒了兵器,周梓襄反而更靈活,又柔軟輕盈,對方雖然與周梓襄對戰,但是下半身紋絲不動,如同木樁一般穩如泰山,身形不變,隻有雙手或擋或攻。
兩人對打許久仍是分不出勝負,周梓襄已然覺得無聊,一個撤身,便不再對招。
周子堅看著自己的妹妹,傲然立在練武場的中央,汗水浸濕了她的秀發和衣襟,明明已經訓練了2個時辰,卻絲毫不見疲色,反而一雙眸子更加熠熠生輝。
周梓襄的一雙眸子在日光下細看,是灰色的眼瞳,而這雙眼眸,證明了他的妹妹注定就是與眾不同的。
隻可惜,周梓襄近些年,性格越來越孤傲,每每見到他都十分冷淡,周子堅本以為是因為他外形魁梧,不是妹妹喜歡的類型,可是二弟周子謙也不受妹妹待見的樣子,心理倒是平衡不少,看來不是看臉。
“梓襄武功長進不少。”周子堅用他最溫柔的聲音和表情讚道。
周梓襄聽到哥哥誇獎她,內心既歡喜又羞澀,大哥武功最好,軍中無人不服,因為刻苦且天生筋骨堅韌,所以習武比一般人更加堅實,功底紮實,自然事半功倍。
因此,雖然父親最愛二哥,但是大哥卻是全家乃至全族的驕傲,最難得的是,大哥的一顆赤子之心,為人良善又有擔當,在軍中頗有聲望,年輕的將領軍士,對大哥比對父親還親近。
周子堅能從自己妹妹眼中看到她對自己的崇拜和傾慕,他心中十分受用,正笑著走過去,隻見周梓襄雙手背在身後,微抬下巴,眨眼間,眼神中盡是淡漠,低聲道,“你退步了。”
周子堅步子僵在那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誰來告訴他,該怎麽辦啊。
周梓襄瞥了一眼周子堅,轉身離開了練武場,邊走,眼睛瞪得溜圓,咬著嘴唇欲哭無淚。
“大哥,不是這樣的,你乃軍中猛虎,人中龍鳳,武功深不可測,你是為了讓著我所以沒使出全力,為了給我喂招才連內力都沒用的。你別生我氣,我也不知道我為啥非要過嘴癮。”周梓襄心裏流著血,眼裏含著淚,滿滿的都是委屈。
“為什麽呀,到底為什麽呀,我怎麽開口說話就這麽欠揍啊,嗯啊——。”周梓襄對著一棵剛剛泛著綠芽的粗樹咆哮,發泄心中的不滿。
“噗嗤。”
周梓襄下意識看向聲音的方向,正在自己頭頂,一個黑色勁裝的少年立在樹枝上,側身靠在主幹,低頭小的雙下巴都露出來了。
“嚴途?”周梓襄眼睛紅紅的,嗓子略啞,輕聲念出嚴途的名字隱隱還有點兒撒嬌的意味。
“你記得我了!”嚴途聽到自己的名字,柔柔軟軟的從周梓襄的口中念出來,心中頓時柔情一片,立馬從樹上飄了下來。
“我記得你,小時候我救過你,你掉到荷花池裏,差點兒淹死。”周梓襄嘟囔著說道。
“額,你挺會挑重點記啊。”嚴途愣了一下,苦笑著說道,身子又歪到了樹上靠著。
這人就像是沒法站直溜一樣,不是蹲著就是靠著,再不就是飄著。
“你怎麽會在這兒,這裏是軍營管轄,你在這裏亂跑,被巡邏兵發現會當做探子的。”
嚴途笑了,“那萬一,我真是探子呢。”
周梓襄微微一愣,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內心深處,她就從來沒有把嚴途往壞了想,即使他現在看起來吊兒郎當的樣子。大概是小時候他掉進荷花池裏的印象太深刻了吧,總是給她一種弱者的感覺。
“那你這個探子也太不專業了,見到我不躲起來還直接現身。”
嚴途笑笑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