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女扮男裝少將軍vs白切黑病弱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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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中燭火搖曳。
秦越麵色沉沉,鳳眸陰鷙,回憶起往事,怒上心頭,提劍而起,對著燭火看著劍中倒影,又想起了一年半前收到的密信。
探子查到楚樂允身邊的青書原是二皇子的暗信,潛伏了數年,當日寺廟中就是故意提起秦越,好刺探二人關係。秦越知道青書遲早會背叛楚樂允,卻引而不發,等著那小騙子上當落難。
卻不料安排去保護楚樂允的兩個廢物如此無用,竟然讓楚樂允中毒昏迷。禍事來得突然,連秦越也沒有預料到,三月前得知此事,秦越摔碎了一屋子擺設。
當年負氣離京,秦越想著絕不會再管楚樂允半分,可又查到當年皇上欲派秦家出兵邊塞,又不願秦家與皇子扯上關係,便在秦越與楚樂允的決裂中添上一把火,派人故意透露給楚樂允皇上看不得臣子與皇子勾結,忌憚臣子的消息。
而楚樂允無奈之下,隻能演上一出決裂戲份給有心人看,不料秦越的告白更是讓楚樂允方寸大亂,種種刺激下,楚樂允不敢再與秦越聯係,兩人竟真如皇上所願斷了關係。
離間計使得高明,竟讓楚樂允三年不曾向邊關寄去一封信,秦越在邊關吹了三年寒風,一腔愛意卻不曾湮滅半分,每當想起暗信中楚樂允曾為皇上的離間計哭泣多日,心就軟上一分。
其實秦越已經原諒了楚樂允,數年感情如何說斷就斷,隻是惱怒楚樂允那日說話實在絕情,秦越的自尊不允許她率先低頭,於是隻派人守在楚樂允身邊,不再過多關注。
秦越細細琢磨這幾日自己的行為,鳳眸閃過一抹羞惱,抬手捂住臉頰,又想到白日楚樂允如受驚兔子的樣子,低低的笑聲從指縫中溢出。
白皙的手臂自寬大的袖子中滑出,撫摸上精致的鎖骨,最後輕輕搭在額際,秦越側躺在床榻上,身軀拋去了平常的偽裝竟是意外地玲瓏有致,昏黃地燈光下似有暗香浮動。
夜深了,秦越揮滅燭火,鳳眸半闔,往日冷酷的臉龐顯出兩分溫柔,平日裏將士們隻覺得少將軍是個冷麵殺神,卻不想如今的秦越也不過堪堪十九歲
卸下偽裝後的秦越是個明豔大氣的女子,略英氣的眉毛更是為她添色不少,若不是身份使然,這恰是女子風華最好的時候。
……
讓秦越又愛又恨一夜的罪魁禍首也無心睡眠,楚樂允輾轉反側一夜,隻覺得新營帳處處不好,心裏空落落的,不似昨夜好眠,想著想著,委屈地咬住下唇,恍惚間想起秦越的冷臉。
眼淚迅速落了下來,楚樂允感到腮邊濕潤,咬著牙用力擦去淚珠,憤憤地小聲嘟囔。
“小氣師兄,小氣師兄。”
“明日本殿一定要拿出氣勢,秦越憑什麽如此欺負本殿。”
……
“嗚,本殿一定會帶師兄殺回京城。”
楚樂允低聲說著,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隻是夢中還在憤憤不平念叨秦越的名字。
……
第二日,楚樂允本以為秦越必然會來尋自己,便矜持地等在營帳,不料不說今日,竟一連數日連秦越的影子也沒有見到。楚樂允失神地坐在榻上,心中忐忑不安,心髒更是一陣陣緊縮。
思索片刻,楚樂允穩下心神,端起郡王的風範,走出營帳,帶著青墨穿行在軍營中,靈動的眼睛不住地打量著軍營上下,隻見軍中井然有序,軍紀森嚴,士兵看到楚樂允一個陌生麵孔穿行其中,具是眼含警惕,麵色冷冷,不時有人告誡青墨此處不可行。
青墨氣得跳腳,怒喝:“放肆,我家主子是郡王殿下,奉旨監察此軍,哪裏有我家主子不可去的地方?”楚樂允麵色淡淡,麵對士兵的打量始終不急不怒,麵上清風朗月,甚至低聲訓斥青墨:“禁言,軍中自有軍中規矩,你豈可魯莽。”
士兵看楚樂允一身氣派不似常人,又言辭禮待,立刻朗聲告罪:“不知是貴人來訪,還請貴人恕罪,不過軍中有幾處地方不得少將軍允許,任何人皆不可進入。我等具是奉命行事。”
楚樂允彎彎眉眼,一派少年元氣,好似好奇地問道:“少將軍,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啊?”士兵麵色露激動,滿是崇敬地說:“少將軍武功蓋世,帶領我們打了好多次勝仗,雖然整日冷冰冰的,但是很關心底下的士兵,少將軍最是麵冷心軟的人。”
楚樂允僵笑一下,圓溜溜的眼睛疑惑地轉了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猶豫著又問道:“你可知少將軍現在在何處?本王有事尋少將軍。”最後帶上了一絲威壓。
士兵拱手指向一處營帳,恭敬道:“少將軍不久前被軍師請去了。”楚樂允淡淡點頭,帶著青墨緩緩走了過去,士兵看著楚樂允的背影,暗歎一聲京中貴人真是氣度不凡。
……
“啪”一子落下。
秦越看著愈發錯綜複雜的棋局,麵色不改地快速落下一子,耿軍師笑著端起茶盞,慢慢悠悠喝了一口茶,隨即下下一子。
棋局中黑子已被白子圍住半壁,如籠中之虎,淺灘蛟龍,已是瀕死之局。
秦越沉思片刻,抬眸看向樂嗬嗬的耿軍師,斂下眼中光彩,低聲說:“夫子,應該不是隻想和越下一盤死棋吧,夫子擺出一局敗棋叫越來破,可是在故意刁難越。”
耿軍師被拆穿了也不覺尷尬,神色異樣興奮,暗含期待地看著秦越道:“夫子觀天下以創此局,尋四方能人,卻隻有阿越你能走到此步,這天下之局唯有阿越你能破。”秦越沉默片刻。
一把放下手中棋子,起身告罪:“越連日奔波前方戰場與主營之間,今日已疲憊不堪,夫子的棋局,越心力不足,隻能辜負夫子的期望了。”
耿軍師如被冷水潑過,往後靠去,頹然地說:“無妨,你且去休息,左右這一局一時半會解不開,你已經拒絕為師兩次了。”說罷低著頭擺擺手示意秦越出去。
秦越正欲轉身,卻聽到門口士兵通報楚樂允來了。
耿軍師舒展了麵色,連忙高聲喚道:“樂兒進來,為師也有數年未見我徒兒了。”邊起身欲迎。
秦越眼皮一跳,止住耿軍師動作,走去親自掀開了門簾,
楚樂允聽到了耿軍師的聲音,瞬間放下了心頭憂慮,蒼白的臉上掛上了輕快的笑意,簾子拉開的瞬間,圓眸與秦越的鳳眸正好對上,秦越看著眼前笑得開心的少年,舌頭輕輕抵了下口中軟肉,眼神暗沉著輕輕拉起愣住的楚樂允手腕,走向內室。
“樂兒啊,師父兩年前來了軍中擔任軍師,現在你來了可太好了,師父看秦越這小子都看累了。”耿軍師看著楚樂允露出了一個慈愛的笑容,親手倒了一杯清茶遞了過去。
楚樂允看到耿軍師頓覺得心中安定不少,頗為促狹地看了秦越一眼,接過茶水,軟軟地謝過,竟開口調笑道:“可是師兄頑劣惹惱了師父?師父隻管教訓便是,師兄又不敢反抗師父。”
耿軍師聽完哈哈大笑起來,瞥見秦越黑透的臉色,更是忍俊不禁,又擔心秦越急了對小徒弟動手,連忙止住,正色道:“樂兒可猜錯了,你師兄學去了為師一身所學,如今是軍中少將,智謀無雙,怎可以頑劣形容。”
秦越聽到耿軍師的誇讚,輕哼一聲,不甚讚同,轉而狠狠地瞪了一眼笑不可支的楚樂允,被秦越狠狠一瞪的楚樂允怯怯地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伸手偷偷地拉了拉秦越的衣袖,卻不想被秦越反手握住,楚樂允一僵,求饒般看向秦越。
秦越捏了捏手中指骨分明的玉手,沒有一點分開的意思,楚樂允無法,隻能小心靠近了一點秦越,好隱藏起兩人交握的手。
耿軍師沒有看兩人之間的暗湧,真以為師兄弟二人相處融洽,欣慰地笑笑,注意到楚樂允異常蒼白的臉頰,心下不安地問道:“我觀樂兒麵色,似是身體不適,可是哪裏不舒服?”
楚樂允聽到耿軍師的關心之語,鼻子一酸險些落淚,自宮廷傾軋多年,秦越與耿軍師都遠走邊塞,他已經許久沒有聽到親近之人的關心。
細小的鼻音被秦越察覺,秦越輕輕攥緊了袖下楚樂允的手,給予無聲的安慰,轉頭看到楚樂允糾結的眼神,猜到了他不願將真相告訴耿軍師,不想讓耿軍師擔心。
於是輕聲替楚樂允解釋:“夫子不必擔心,阿允從京城奔波而來,身體一時吃不消,略有虧空,我之前聽聞夫子有一位神醫摯友,不知現在可否聯係上?”秦越眼中暗含擔心,她大概是唯一知道楚樂允身中奇毒的人,一想到自己小心捧著的少年卻被皇族欺淩,就克製不住地戾氣橫生。
耿軍師一聽,嚴肅地點點頭:“我馬上修書一封,樂兒的身體要緊,且等兩日,我那摯友離此地也不遠。”
楚樂允看著耿軍師為自己憂心的樣子,手中傳來秦越炙熱的溫度,悄悄紅了眼睛,不禁低下了頭。
秦越看見他輕輕顫抖著,輕歎一聲,小心拭去他眼角的淚珠,和耿軍師輕聲告退,半摟住楚樂允出了營帳。
耿軍師看著秦越不知柔和了多少的麵容,憂慮又欣慰地笑了。
楚樂允乖乖靠著秦越懷裏,一直到回到營帳,才紅著臉逃離了秦越,眼睛東看看西看看,就是不看秦越。
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逗笑了秦越,抬手捂住了綻開笑意的紅唇,盈盈鳳眸蕩漾著情波,看得楚樂允一愣,本就通紅的臉更是紅得滴血,盯著秦越的含情鳳眸也傻笑了起來。
忽然一隻手落在了楚樂允的發上,重重地揉了下去,秦越柔聲說:“阿允,我們都放下吧,師兄和師父會一直保護你。”
楚樂允含著眼淚看向秦越溫柔的臉,用力點點頭撲進了秦越懷中,好似回到了兩人決裂之前,還是親密無比的時候。
秦越眸色變得溫柔至極,仿佛抱住了此生珍寶,兩人之間脈脈溫情流露,隻是沉浸在喜悅中的秦越看不見懷中的楚樂允的表情。
楚樂允麵色感動,眼睛微腫,隻是唇畔卻掛著一抹得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