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四章:清冷孤傲長公主vs囂張跋扈真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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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的,我”樂允無力極了,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垂下眸子,不再爭辯,等待著秦越出聲驅趕。
心裏仿佛有猛獸的怒吼,若不是在秦越麵前,樂允早去與村民罵戰了,即使內心痛苦,也能狠狠堵回村民的嘴。
可現在,在清冷似月的秦越麵前,樂允一點也施展不開,不想暴露出自己粗鄙無禮的一麵,即使,自己本身就是個災星,混人,有著非常不堪的一麵。
自卑使樂允重新低下了頭,咬著嘴唇,眼淚不斷在眼眶打轉,暗罵自己自以為是,居然指望騙過越姐姐。
“你覺得,災星是什麽?”秦越放下書卷,慢慢靠近樂允,伸出瑩白的手指,輕輕抬起了樂允的下巴。
看著少年通紅的眼眶,倔強不語的樣子,秦越麵色變得冷漠。
就在樂允快要堅持不住,羞憤下車的時候,秦越又開口了。
“我不覺得這世上有什麽災星一說,不過是人們推卸責任的一種方式。”
這句話又喚醒了樂允,羞憤的眼神變得迷茫,樂允怔愣一會,艱難的說道:“可,我家裏人,都是因為我才一個個生病離開,是我害死了他們,村子好多怪事,還有幹旱,他們,都說是我命格不好。”
“生死有命,事在人謀,幹旱是自然環境決定,這些與你有什麽關係。”秦越丟給樂允一個嫌棄的眼神。
“若你有如此大用,朝堂也無需武將了,在不吉利的日子生孩子丟去蠻夷,豈不是能不費一兵一卒取勝。”
樂允一哽,悲傷的氣氛瞬間一掃而空,呐呐地看著秦越,眼神卻重新煥發了光彩,緊緊追隨著秦越的動作。
馬車咕嚕咕嚕,穿過了整個村子,在較遠的村西邊停下了,此處離其他村民屋舍較遠,偏僻荒涼,秦越不待碧色扶持,自己掀起了車簾下車。
麵紗重新戴回臉上,清淩淩的鳳眸看過緊張的樂允,打量著眼前小小的,卻又幹淨整潔的院落。
院落不大,一間正屋,左右三間耳房,廚房另砌,四麵籬笆圍起,藤曼植被附著在上,倒有一番勃勃生機的野趣。
正是秦越不曾見過的鄉野農家景象,含笑的鳳眸落到樂允臉上,碧色看出了秦越甚為滿意此處,連忙問道:“樂公子,我們可否在你家暫呆些日子?”
樂允被秦越看的不自在,沒聽清碧色的話,愣愣的點了點頭,待反應過來,又擔心的看著秦越:“越姐姐,我,那些人可能還會來此,我可能會連累你。”
秦越鳳眸劃過一絲冰冷,轉身走向院中,丟下一句“不必擔心。”
碧色輕輕推推樂允,笑道:“不必擔心,我家小姐還有我呢,我有武功。”
看著好似弱不禁風的主仆兩人,樂允掛上了一抹勉強的笑意,看著小小院落,頗為頭疼,想起了那莊子上的事情,清澈的眸子變得幽深,呢喃道:“父親”
秦越坐在院中飲茶,看著碧色和樂允上上下下忙活,微風拂過,籬笆上的枝蔓搖曳,鳳眸微眯看向天空:“要變天了啊。”
起身回屋,折騰了一日才到達樂家村,三人隨意吃過晚飯就睡下了。
半夜突然狂風大作,暴雨傾盆而下,雷鳴轟轟,幸好樂允家房屋結實,隻是院中狼藉一片,不如其他村民家損失慘重,屋舍倒塌。
離此地五十裏處,一座巍峨山間,山腰上一座華美的莊子已修了大半,數個勞工看著暴雨突至,不顧修到一半的莊子,瘋了一般跑向後山。
“不好了,不好了,暴雨來了,快逃啊,快出來!”一人大喊著,眼裏滿是絕望之色。
雷聲轟轟,地麵突然傳來一陣顫動,石子都震蕩起來,轟隆隆的聲音響起,一個洞窟突然坍塌,淹沒了一道道呼喊聲。
數個勞工愣愣的看著這一切,在暴雨的衝刷下,雨水流過洞窟流到勞工腳下,在夜色中隱隱帶著血色。
“爹!”其中一個勞工瘋了一般撲到洞窟的碎石上,徒手挖了起來,撕心裂肺地哭喊驚醒了另外幾個人,一起拚命挖起碎石。
接連不斷的聲音引來監工,看著麵前這一幕,監工也傻了,連滾帶爬跑去找主事人。
暴雨不停,冰冷的雨水爬上一襲錦袍,男子眼中滿是不虞,嫌惡的看著哭喊著的民工,低聲問道:“東五他們呢?”
“二少爺,那人昨日來了,好像看到了些東西,東五他們遵著老爺的吩咐追了上去,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還沒回來。”打傘的侍從回道。
“真是好運,嗬,待天亮把屍體挖出來些,送回去,給些銀子,看看那人是死是活,再挑動挑動村民,你們知道的。”陳二少看著眼前破敗的一幕,笑得不懷好意。
毫不留情地轉身,也不準備立刻救援,開口就是如何處理屍體,冷酷無情的樣子格外的陰森,不甚端正的臉在雨幕下愈發扭曲。
“龍又如何,現在就是一條可憐蟲,哈哈哈。”陳二少嘲弄的話久久飄在空中。
樂家村經曆一夜風雨的洗禮,清晨雨停,村裏滿是哀嚎之聲,不少村民都哭了起來,怨聲載道著。
樂允一早起來,修整了院落,聽著隱隱約約的聲音,心裏突然有些不安,呆呆坐在灶前看著火苗燃起,思緒卻飄遠了。
偌大的莊子隻有寥寥幾個村民在修建,樂允悄悄進入,這莊子好似來了什麽大人物,沒幾個看顧的監工。
樂允溜了進去,尋找著父親,卻不想誤打誤撞走進後山,敲敲打打的聲音,沉重的推車聲,還有,火藥開山的聲音。
這不可能隻是簡簡單單修莊子,樂允暗道不好,連忙準備離開,卻被一行侍衛看到,顧不得那麽多,樂允馬上逃走。
可還是被追上,在林子裏遇到了秦越,竟然意外逃生。樂允漫不經心的添柴,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告訴秦越實情,隻是這事太大了,樂允麵上不由得帶上了憂慮。
“怎麽了?一早就這麽不開心,火大了些。”淡藍色的衣擺飄過,秦越拿起木勺輕輕攪動鍋中白粥。
樂允一愣,迅速回神,看著灶中過大的火,連忙掏出些木柴,手忙腳亂之間,白淨的臉上沾染上了炭灰,黑一塊白一塊的,頗為滑稽。
碧色走過來接過秦越手中的木勺,看著樂允狼狽的樣子,捂住嘴笑起來,眼裏滿是打趣。
連秦越也側了側頭,忍俊不禁,卻還是給了樂允些麵子,沒有笑出聲。
“想笑就笑嘛,又不攔著你們。”樂允嘀咕著,羞惱地跑開,洗臉去了。
恰巧有村民經過,看見院中的樂允,低聲罵了一句:“災星!一回來就沒有好事。”
“王大娘,聲音可以再大點啊,等會我就去你家轉轉。”樂允臉色一黑,隨口懟了一句。
王大娘一驚,怒罵道:“小兔崽子你敢!老娘大掃把打死你。”
“嘿,我晚上去就是了,去你家,你田裏,去你祖墳那轉轉,我災死你。”樂允惱了,忘記了秦越還在家中,小嘴叭叭著,氣的王大娘捂著胸口大喘氣。
碧色眸露詫異,對樂允的印象又加上一條能言善辯。
看著樂允不懼自己災星的名頭,反而利用起來反駁村民,秦越鳳眸含笑,孤苦的少年若是不強硬一些,怕是會被欺負死。
待王大娘氣呼呼的離開,樂允突然想起身後的人,僵硬著身體,不敢回頭,方才耀武揚威地少年沒了鬥勝的神采,反而像是落敗的狗狗般可憐,背影都露出了失落的味道。
淡藍色裙擺微動,樂允聞到一陣淡淡的香味,身體更加僵硬,直到秦越的手落在肩頭,耳畔響起一句話。
“做的好,不必一味自苦自悲,你真正麵對起來時,便不覺得有多難以接受,待你走得遠些,回首再看更不覺得這些事可以放在心上。”
樂允壓下眼中淚意,用力點點頭。
“你家人,都不在了嗎?”碧色走上前來,有些疑惑地問道。
樂允沉默不語,不知該如何開口,秦越鳳眸微眯:“你不妨說出來,說不定真的有些蹊蹺。”
還是沉默,樂允轉身走去灶台,見粥已經好了,端出準備好的小菜,擺好在桌上,低聲喚道:“吃飯了。”
秦越無奈,也不再強逼,三人慢慢用起早飯。
“我的母親,是病死的,突然就病倒了,家裏盡力去治了,可還是沒救回來,母親去世的時候身上滿是黑色紋路,不知道是什麽怪病。”語氣哽咽,樂允恍惚著收拾碗筷。
遞給碧色一個眼神,秦越拉住了樂允的手,讓碧色收拾。
“黑色紋路?你母親可還有什麽症狀。”秦越心下思索,隱隱覺得有些古怪。
樂允坐在凳子上,回憶起一年前的那一夜,顫抖著聲音:“母親身上臉上都是黑色的紋路,村裏人說是中了邪,母親一開始經常乏力,後來站不起身,慢慢的開始吐血。”
語不成調,樂允說不出話來,故作的堅強盡數崩塌,眼眶通紅看著秦越:“是我,就是我,如果不是我,母親怎麽會的怪病。”
“這病,不是病,是中毒。”秦越拭去樂允的眼淚,沉下聲音:“你們可是得罪了什麽人?”
樂允悲傷的神情變得憤怒,思來想去,痛苦地搖搖頭:“沒有,我們一直在村裏,沒有和外界有什麽交流,不可能得罪什麽人。”
秦越安慰地拍拍樂允的肩膀,鳳眸幽深,看著痛苦的樂允,心裏也有些悶痛。
樂允茫然的看著秦越,有一股把所有事情說出來的衝動,忍了忍,還是沒有說出口。
日頭漸漸下去,樂允心裏愈發沉甸甸,直到一陣陣村民的哭喊聲傳來,不安的感覺突然湧上心頭,屋外一陣陣腳步聲傳來。
幾個侍衛模樣的人抬著一個人走來,停在門口,冷漠的看了樂允一眼,放下了擔架,丟下一包銀子便轉身離開。
“安葬費!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