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五章:清冷孤傲長公主vs囂張跋扈真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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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清冷孤傲長公主v囂張跋扈真皇子
“安葬費”
血色從白布中滲出,暗紅色的血跡刺痛了樂允的眼,看著侍衛一行人遠走,樂允心中隱隱有了感覺。
木木呆呆走過去,顫抖著手掀開了白布,一具已經有些麵目全非的臉映入眼簾,樂允從熟悉的衣著認出了此人。
“爹!”嘶啞至極的嗓音,樂允已經不能視物,淚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摸著那粗糙的衣物,不顧血肉模糊的髒汙,伏在上麵哭了起來。
“不是說好會回來嗎?不是答應我要帶我離開嗎,爹,怎麽會這樣,怎麽了啊。”心髒一陣陣緊縮,樂允通紅著眸子,喃喃自語著:“是我,都是我,都怪我去了那裏,是我害了爹。”
被屋外的聲音驚住,秦越緊皺眉頭,快步走了出來,不著痕跡看了碧色一眼。
碧色也看到了白布與擔架,暗道不好,衝秦越點點頭,轉身走出了院中。
秦越靜靜站在樂允身後,沒有上前打擾,見樂允已經哭到喘不上氣,突然出手打暈了他。
“把人抬進來,將這樂父放置到堂屋。”冷冷下命,秦越鳳眸幽深,看著半露出來的屍體,神情若有所思。
暗衛從樹梢飛身下來,抱拳道:“是。”動作小心的扶起樂允,另外幾個暗衛將擔架抬進了院中。
將樂允安置好,秦越冷著臉命暗衛掀開了全部的白布。
一具血肉模糊地屍體出現在眼前,衣衫襤褸,一部分完好的麵容憔悴瘦弱,泛著青白之色,還有些許屍斑,整具屍體瘦弱不堪,根本不是一個成年人該有的體型。
“樂家小郎說他父親去修莊子了,昨日又有暴雨,許是出了意外。”一個暗衛看著沉默不語的秦越,試探性說道。
“嗬”秦越冷笑一聲,鳳眸有著兩分篤定:“什麽莊子,會修的人一手漆黑,看他傷處不多,且不是砸傷,反而麵色青黑,明顯是窒息而死,身體又全是泥土。”
暗衛麵色一沉,顯然是想到了要緊之處,眼珠顫動,迅速跪下:“謹聽公主吩咐。”
“去查,我倒要看看是個什麽莊子。”秦越親手蓋上白布,語氣好似平淡,卻透著兩分殺氣。
“本殿倒要看看是什麽人敢如此草率人命。”
暗衛低頭應是,身形一動退了出去。
秦越圍著屍體走了數圈,心下擔憂,想著昏迷過去的樂允,再看看白布,不由得歎息一聲。
正想著,碧色突然麵色難看的衝了進來,緊緊盯著秦越:“小姐,不好了,此事有古怪,村裏死了不少人,都是些侍衛抬來的,放在村口堆著。”
頓了頓“隻有樂郎君父親是單獨送來,而且,那些侍衛不清不楚的說了些話,現在,那些村民正朝著這邊走過來。”
鳳眸突然變得淩厲,秦越麵色冷冷,袖下素手緊握“走,我倒要看看是什麽把戲。”
碧色沉著臉,輕輕點頭,見秦越眼神一動,迅速關上了樂允的房門。
院外吵鬧起來,哭喊聲尖銳刺耳,聲聲喚著樂允與樂父的名字。
“樂家的,你給我出來,你養的這個禍害啊!”幾個婦人扒著籬笆,哭哭啼啼,眼神憤怒的盯著院中。
卻又不敢靠近一步,即使院門沒關,顯然是懼怕樂允“災星”的名頭。
秦越甩袖出去,麵色沉的能滴下水,碧色一心護主,生怕公主被鄉野婦人欺負了,想了想,轉身去了廚房操起了一把刀。
院外的人一看有人影出來,顧不得是誰,惡毒不已的咒罵便脫口而出,刺耳不堪的叫罵聲若是教少年聽了怕是不知道會有多自責。
明明見識了樂允頗有些囂張的一麵,可在秦越眼中,那不過是弱小的少年自保的手段,故意裝出來的桀驁,其實少年的內心柔軟又敏感。
麵對村民的唾罵,無端的指責,卻會愧疚自責,深信不疑是自己的過錯。
“有事?”冷冷的掃視過眾人,極具壓迫感的眼神一下子驚住了村民,咒罵聲猛地停下了。
村民不安且驚疑的看著明顯周遭格格不入的秦越,別看他們雖然是農家草民,沒有見過官宦富貴人家,但秦越與碧色一身的氣度,不用想,這就不是尋常人家養的起的。
一個婦人猶猶豫豫地開口“你是什麽人?叫樂老大出來,還有那個災星。”話尾已經克服了對秦越的懼意,帶著滿滿的恨意。
碧色怒喝一聲,亮出刀:“好好說話,誰是災星。”
婦人嚇了一跳,通紅的眼睛愣愣的看著一臉煞氣的碧色,其他村民麵上難掩悲痛,不管不顧吵鬧起來。
“就是災星,他害我們村死了這麽多人,就是災星。”
“冤孽啊,我的兒子啊,為什麽死的不是這個災星啊。”
“我的老伴啊,都是這個災星去了莊子,亂了你的命格啊,惹了禍事啊。”
村民你一言我一語,紛紛痛哭著指責起樂允,言語中將事情說了幹淨。
秦越眸色沉沉,看著哀嚎的村民,心中不忍。
失去親人原是不幸,尤其是農家,失去了勞動力等於讓全家人去死,可對於樂允又是何其殘忍,同樣失去了親人,還是唯一的親人,他難道不痛苦嗎?
“夠了,災由天定,樂允他同樣失去了父親。”秦越語氣沉重,鳳眸緊緊盯著麵露驚訝的村民。
“你們真正應該找的,是莊子的負責人。”
“對啊,去報官啊,在這裏哭又有什麽用。”碧色同樣麵露不忍,卻也有些痛恨的看著村民。
碧色原來是同情的,看到村民伏在白布上哭泣時,本想求公主徹查此事,可,在那些侍衛幾句話的煽動下,悲傷的村民仿佛迅速找到了發泄口,直奔此處,將自己的恨與怨一股腦加諸在同樣不幸的人身上。
不幸的人原是讓人同情,可這也不是去傷害他人的理由,而且碧色相信,公主絕不會遇事不管,真相一定會查出來。
“樂老大也死了?遭天譴哦,那個災星克母克父,他怎麽不去死啊。”村民聽了秦越的話,非但沒有平息憤怒,反而更加激憤。
碧色手指都僵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村民瘋狂指責樂允。
一行人又吵鬧起來,連秦越也不在意了,眼神古怪的看著主仆二人:“你們是什麽人!和那個災星什麽關係。”
秦越聽到村民的問話,沉思一下。
“我是他表姐。”
“她和我沒關係。”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秦越一驚,轉身看去,是樂允。
少年眼眶通紅,唇角幹裂,麵色慘敗,步子邁的不大,卻異常的堅定,一步步走來,走向麵色愈發激動的村民麵前。
“我父親同樣出了事,如果可以,我是最希望死的那個人的我的,用不著你們來說。”陷入悲痛的少年仍然堅毅,倔強的看著村民,不肯示弱。
村民眼神異樣的看著樂允,一個老婦人突然怒罵一聲:“早知道是這樣,當初就不應該讓樂老大抱養你回來,你給我們樂家村帶來了災難!滾出去啊。”
樂允如遭雷擊,不敢置信地看著老婦人,急聲問道:“你說什麽?我我是抱養的?”
“誰知道你是誰扔掉的孩子,都怪樂老大心軟,竟然抱回來一個災星,造孽啊造孽啊。”老婦人癱在地上,哀哀哭了起來。
樂允狼狽的後退一步,險些跌倒在地,慘白地臉迷茫不已。
秦越輕輕扶住樂允,鳳眸也有錯愕,感受到手下身軀微微發抖,剛想開口說出樂父身上奇怪之處。
手上突然搭上了樂允的手,見樂允微微搖頭,隻能沉默了下去。
“我很快就走,等我辦好父親的喪事立刻離開,絕絕不會在留在這裏。”強撐著說完,樂允站的筆直,莊重的看著村民,挺直的脊背彎了下去:“是我連累了你們。”
村民僵持了一會,還是失魂落魄的一個個離開,各自回去準備喪儀。
其實村民中也不乏明白人,是非禍福誰能料到,隻是實在沒有出處,隻能將氣撒在更不幸的人身上,以安慰自己的心。
樂允見村民離開,軟下了身體,晃了晃險些倒下。
“別硬撐,你不是一個人。”秦越扶住樂允,沉穩的聲音仿佛一味定心丸。
“我如今就是一個人,母親不在了,父親不在了,而我原來也不是他們親生的,天地之大,我竟然無處容身。”少年神色悲愴,突然苦笑著搖搖頭。
“今日起,我便是你姐姐,你不是一個人,若是你想,我也可以幫你找回家人。”
秦越輕輕拂過他通紅的眼眶,安慰著失親的孤苦少年。
輕輕搖搖頭,樂允拉下親越的手,沉默著回到屋內,關上了門。
“公主,你當真要認一個弟弟?”碧色有些驚訝,不解的看著秦越。
輕輕頷首,秦越明白自己的舉動有些衝動,但自己心也愈亂,不予多解釋什麽,轉身回了房間。
隻留下碧色愁眉苦臉的看著關上的兩扇門,麵色奇怪:“我,我還以為公主喜歡樂郎君呢,原來是我輕浮了。”
搖搖頭,默默回了房。
夜深了,小院寂靜極了,隻有正堂的燭火未滅,樂允肅著臉為樂父整理遺容,木木愣愣的毫無生氣。
待整理好,樂允回了房,滅了燭火,呆呆地坐在床上發呆。
一陣陣煙火突然鑽進了屋子,嗆人的氣味傳來,樂允一驚,連忙打開房門。
一片火光衝天,木屋極其易燃,一時間竟然逃不出去,火勢出奇的大。
樂允無助的坐在地上,看著蔓延的火苗,突然低低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