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連環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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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久盈眼神亮晶晶地望著一直當背景牆沒出過聲的非墨,崇拜之情如濤濤江水連綿不絕。

    哇,武林高手啊,大俠啊,活的啊!

    試問哪個中國人沒有一個武俠夢,沒幻想過自己會飛簷走壁,單人單騎,仗劍走江湖!

    至少薑久盈以前是做過夢的,可惜她懶。再後來標準降低,想找個會功夫的侍婢。

    這要求一提出,父親母親俱用看瘋子一樣的目光看著她。

    後來她才知道,武林高手的傳說很多,真人沒幾個見過,稍微會拳腳的仆從侍婢,那都是頂級豪門才能有的奢侈品。

    培養一個要花多少心血金錢。錢還算小事,這樣的人的功夫底子,都是上一代帶出來的。

    像薑家這樣的普通官宦之家,還是洗洗睡吧。

    現在突然有個活生生的站在她麵前,薑久盈能不崇拜嗎?

    她也是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階層的差距、權利的好處。

    “這位大哥,你會輕功嗎?能從這飛到屋頂上去嗎?”

    非墨沒有說話。多年的調教與訓練都要求他,沒事少開口,保持沉默跟在主子身邊,隻有少說話,才能活得久。

    “你學的是哪個門派的功夫啊?少林?武當?青城?”

    非墨還是沒有說話。

    好吧,大概高手都有些怪癖吧,或者這些都涉及人家本門派的秘密,不便回答。薑久盈很好地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又略顯尷尬地溜回薑文遠身邊。

    趙東籬有些想笑,想想討論案情的時候,這位還像他大哥一般,可以稱得上一句英明神武,怎麽現在又傻乎乎的了?

    那是我的仆從,連我的話都是問了才回,你能引動他說話才真是怪了。

    世家裏自有一套調教奴才的方法。

    不過這樣的姑娘,不會讓人反感,讓人感覺她很無知,隻會覺得她還很單純。是京城高門大戶的閨秀裏少見的鮮活。

    聽說薑通判也不日要回京了,以後少不得在京官裏熬幾任資曆,也不知道她進了那大染缸,還能不能保持現在的新鮮有趣。

    但願會吧。

    “趙公子。”雖然趙東籬兩次表示,讓叫他的名字即可,可到底身份地位差距在,自己又不能腆著臉稱呼一聲東籬賢侄,叫名字反而怪怪的。

    “大人可還有吩咐?”

    “吩咐談不上,隻是貴仆是唯一見過那男子的人,而那男子很有可能事涉數起命案,因此想讓貴仆再多留片刻,與畫師分說一二,畫副人像來。”

    “分內之事,但憑大人差遣。那學生就不打擾大人辦案,先行告退。”既然事情說清楚了,他又不是殺人犯,對斷案又是個外行,此時不走還待何時?

    “趙公子請便。”

    薑久盈沒想到所謂府衙裏的畫師,居然會是趙仵作。他那一筆字寫得狗刨一樣,畫出來的人物畫能成人型嗎?她深表擔憂。

    等到屋內再無旁人,薑文遠輕咳一聲:“盈兒今兒可任性了。”

    前麵身著男裝行個女子禮節算是意外,可後來追著人家仆從問話無論如何有點說不過去。

    “爹爹覺得那趙家公子可是個聒噪之人,會拿素昧平生的女子錯事四下張揚。”

    “應該不會。”誰會這麽無聊。

    “那爹爹有意與定國公府結親?”

    薑文遠剛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聞言直接噴了出來:“為父想都沒想過!”

    開玩笑,世襲罔替的公候伯府哪個是好相與的,一個個吃人都不吐骨頭的地方。況且文官自有文官的骨氣,不能平白讓人戳他脊梁骨罵他攀附。

    “那不就得了,一個不多嘴多舌的、又沒有婚配意向的男子,我在他麵前有沒有形象,又不會掉塊肉,無所謂了。”

    這話說的好有道理,薑文遠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算了,換個話題。

    “董老六之前來過府衙,帶回個消息,說她女兒之前被人撞見過,帶著個青衣書生逛街,那書生與她態度挺親昵。”

    “不是說董家父女關係很好,沒什麽秘密嗎?董老六對此毫不知情?”

    “女兒家長大了,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不好意思與父親談,不是很正常的嗎?”

    喂喂,爹爹,咱們就事論事,討論案情呢,您老先生眼神這麽幽怨幹嘛?又不是我跟個青衣書生去逛街沒告訴您?

    薑文遠就是嫉妒,嫉妒董老六與他閨女感情好。

    他為人父不是第一次,但是養女兒可真沒啥經驗。世人皆如此,兒子教養歸父親,女兒教養歸母親,他之前是很少插手女兒的教養問題的。

    同樣的,薑久盈與他之間,是時下正常的父女關係,他慈和、開明,她恭敬、孺慕。

    可董老六哭訴著與董燦燦的日常,卻讓薑文遠知道,原來父女之間,也可以這麽親近,無事不談,無話不說。

    “之前有人把話風透到董老六耳朵裏,問他是不是招婿之事已有眉目,據說那書生穿得有些寒酸。是他沒往心裏去。才釀成之後的大禍。”

    兩名死者,都與青衣書生扯上關係,又死法高度一致,基本上不做他想了。

    連環殺手有個鑒別的特異性標準,就是看他在作案時,有沒有自己的風格簽名。

    當然了,此處說到的簽名,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簽名字。

    是區別於別人的、帶有強烈個人色彩的方式,或是作案手段、或是死者死亡時的穿著打扮,甚至是死者死亡的地點或時間對凶手存在特殊意義。

    隻有真正具備這樣的簽名,我們才可以將犯下一連串相同案件的凶手稱為連環殺手。

    以此為標準的話,之前的李二牛和秋瞳算不上連環殺手,他們隻是心夠狠,手夠黑。

    但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的對手,很符合。

    問題也出在這。

    沒有誰上來就會殺人殺得這麽溜,他們成為劊子手的過程中,總會有些小打小鬧的試水行為,從最初的稚嫩變成現在的末路狂歡。

    但秋菊和趙東籬的證詞都告訴她,這一次的凶手年歲不大,可能也不過二十歲上下。

    這麽年輕的連環殺手,作案間隔半個月到幾天不等,凶殘程度絲毫不減,還真是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