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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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格格黨-
,但不會允許自己的孩子從事藝術類工作。
這在他們眼裏是不務正業。
林竟殊這種行為已經算是打小報告,以前他也沒少幹這種事,隻不過林退如今不在乎了。
倒是林永廷聽不下去了,記冷厲打斷林竟殊,“好了!”
林竟殊沒再說話,站到了林退旁邊。
這時一個身形瘦長的國字臉男人走過來,在林永廷耳邊說了一句什麽。
這人叫陳國鍾,是虞老爺子的秘書,為虞氏工作了十二年。
林永廷回頭沉甸甸看了一眼林退,然後跟陳國鍾走了。
他們一離開,林竟殊發出輕笑,“看來我上次不應該告訴你,要不然今天就能看到虞懷宴震驚、喪氣的模樣。”
要不是那天晚上情緒稍微失控,林竟殊是不會向林退提前透露他跟虞明澤已經暗中聯手。
不過現在無所謂了,雖然不能打垮虞懷宴,但至少他做到了另外一件事。
林竟殊還想說什麽,林退卻走了,他跟在林退身後。
其他人似乎察覺他們之間詭異的氣氛,不少人投來打量的目光。
林竟殊仿佛什麽都沒感覺到,悠然自得地跟著林退,等著對方最先受不住找他談。
這個招數林竟殊百試不厭,尤其是這種場合。
一旁被虞氏某個董事攔住閑聊的虞懷宴,看到臉色難看的林退後,跟對方說了一聲抱歉。
“林退。”虞懷宴走過去語氣熟稔地打招呼“找你半天。”
林竟殊站在他們身後,陰沉地看著虞懷宴微微傾身在林退耳邊說了什麽。
兩人的距離很近,肩膀幾乎要挨到一起。
“哥。”林竟殊走上前,聲音含著笑,眼神卻如蛇蠍掃在虞懷宴身上,“你們聊什麽呢?”
不等林退開口,虞懷宴悠悠道:“在說你之前跟我講的那件‘趣事’。”
林竟殊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語氣不冷不淡,“是嗎?”
見林竟殊不想接他的話,虞懷宴繼續說,“你講的那個故事很有趣,我以前都不知道他是這樣的,那個時候年紀小,不懂也沒有關係,現在的話……我可以教他。”
林竟殊冷冷地反唇相譏,“那你得先去醫院做個檢查,我怕他嫌髒。”
林退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麽啞謎,隱約覺得這件事似乎跟自己有關。
虞懷宴沒理林竟殊,招了一下手。
一個穿著紅色馬甲的侍從端著托盤走過來,虞懷宴拿香檳的時候,低頭跟他說了一句什麽。
對方說了一句‘您稍等’,然後就離開了,再回來時拿著幾樣糕點。
“你吃飯了嗎?”虞懷宴問林退,他拿了一塊紙杯小蛋糕,“吃點東西吧。”
林退剛要拒絕,對方撕了一截紙杯放到他手中說,“我剛才吃了一塊,味道還不錯。”
看著大獻殷勤的虞懷宴,林竟殊冷嗤了一聲,“想泡我哥都不打聽一下?他不吃甜食。”
“希望你說話尊重一點。”虞懷宴瞥了林竟殊一眼,“另外你可能不知道,他最近低血糖。”
虞懷宴跟林竟殊站在林退一左一右,形成一種微妙的對抗氣場。
林退知道這倆人因為合作案鬧翻,現在把他當做新的爭奪對象。
林退把那塊蛋糕扔回了托盤,轉身走了。
虞懷宴愣了一下,看著林退離去的背影,似乎沒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
倒是林竟殊笑了起來,胸腔微顫,從那裏發出愉悅的、滿意的、甚至是病態滿足的笑意。
記“我真要感謝你跟虞薪,是你們把他那些不切實際的夢想碾碎。”
虞懷宴眼睛一震,扭頭看向林竟殊,從他這番話中品出毛骨悚然的寒意。
但林竟殊沒再說下去,心情很好地跟上了林退。
虞懷宴正要追問林竟殊,穿著一身筆挺西裝,頭發一絲不苟的陳國鍾走來。
他對虞懷宴說,“董事長讓我叫您過去。”
虞懷宴目光閃爍了一下,言辭間含著試探,“就我一個人?”
陳國鍾滴水不漏,“目前董事長隻說想見您。”
“林永廷走了嗎?”
“還沒有。”
虞懷宴心裏大概有數了,他朝林退的方向看去,幾秒後收回目光,微微頷首,“好。”
他跟著陳國鍾從宴會廳側門出去,對方走在前麵,到了貴賓室門口,陳國鍾不輕不重敲了三下門。
裏麵傳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進來。”
陳國鍾推開房門,對虞懷宴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虞懷宴走進去,眼神快速掃過貴賓室那套真皮組合沙發,在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視線一頓。
聽到開門聲,室內唯一的青年抬起頭,冰藍色的眼眸洇了一層冷白的光,目光落在虞懷宴身上時,英挺的長眉挑剔地揚起,從鼻腔哼出一個隻有他自己能聽到的不悅聲。
在這裏見到柏原,虞懷宴也隻是驚訝了片刻,畢竟他今天能來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虞懷宴走進來,關上門對那個頭發花白,精神矍鑠的老人頷首道:“爺爺。”
老人說,“坐吧。”
虞懷宴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
林竟殊還是保持著剛才的距離,不緊不慢地跟在林退身後。
直到林退坐到休息區,林竟殊才坐到了他旁邊。
雖然覺得有林竟殊在的地方,空氣都充斥著令人反胃的氣息,但林退沒有開口趕他,因為不可能趕走。
為了不讓林竟殊進一步發瘋,林退可以容忍一會兒,反正他一會兒要走。
林竟殊扭頭靜靜看了林退很久,開口問,“我很好奇,你是怎麽說服林永廷跟那些股東的?”
林宜挽手中握著不少股份,隻不過這些年她很少插手公司的事,但不代表她沒在公司安排眼線。
即便林退請林宜挽幫忙,這麽重要的合作案也不會讓大股東們在短短半個小時內改變了態度。
又一次從林退嘴裏聽到林永廷的名字,林退皺了一下眉。
他不明白林竟殊到底是以什麽樣的心態,每次私下提及林永廷都會直呼其名。
不得不說林竟殊非常了解林退,從一個簡單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在想什麽。
林竟殊笑了起來,譏諷嘲弄地開口,“隻有你把他當父親,期望從他身上獲得所謂的父愛。”
以前林竟殊或許曾經有過林退那樣的期望,但在看清林永廷的本性後就不曾了。
林竟殊從不否認繼承了林永廷的自私自利,他說不清是憐憫林退,還是慶幸,林退沒有跟他們一樣。
如果林退能狠一點,或許就沒有他了。
林退沒回答他是怎麽說服那些人,林竟殊沒有再問,似乎也不太記在乎,撐著下巴看林退。
他的目光不是那種迷戀癡情,也沒有以往的攻擊性,就像在一個安靜的午後,溫暖的日光懶洋洋照下來,無所事事,悠閑散漫地盯著麵前的一朵花,沒有實質性的目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林退心情顯而易見差起來。
不光是因為被一個瘋子注視,還因為難耐的等候一個結果,以及他餓了,出現了低血糖的毛病。
心悸、氣短、還有強烈的空腹感。
林退從口袋拿出一顆糖,剝開包裝,將糖放進了嘴裏。
林竟殊目光沉沉,“是因為減重才有這個毛病的?”
林退沒搭理他,心煩意亂地又剝了一顆糖。
林竟殊起身去食物區挑了一些含糖高的吃食,將那盤吃的放到林退麵前的桌子上。
知道林退不會碰,林竟殊說,“你最好吃一樣,不然我會當著所有人的麵吻你。”
林退立刻升騰起一股強烈被羞辱的怒意,上湧的血氣讓眼睛拉出了幾根血絲,他陰冷盯著林竟殊,“那你就試試!”
現在林退想清楚了,忍下去隻會助長林竟殊的氣焰,這種事有一次就會第二次。
如果林竟殊要真敢按他自己說的做,那林退會像上次在家裏的飯廳一樣撂倒他。
林竟殊看著林退略顯蒼白的唇,意識到他此刻的想法,在這次的對峙中林竟殊落敗下來,他移開了目光。
“你吃點東西吧。”林竟殊站起來,“我不在這裏煩你了。”
林竟殊走了,林退也沒碰他給的任何東西,麵無表情把糖咬碎了,咽了下去。
林退給自己找了食物,攝入足夠的糖分後那種心慌的感覺才消減。
十幾分鍾後,一個高大挺拔的青年走過來,他穿著一件淺橙色的羊絨大衣,裏麵搭配著米白色高領毛衣。
暖色調的衣物中和了柏原身上的跋扈張揚,居然讓他有了幾分清爽大學生的氣質。
他走到林退麵前,忽然害羞似的別扭地說,“走不走?”
林退站起來,一言不發跟柏原並肩朝宴會廳外走。
會場不少人認出了柏原,在所有人眼裏柏原跟江和集團是劃等號的,江和的人此刻出現在這裏多少讓人摸不到頭腦。
虞懷宴從貴賓室走出來,正好看見林退和柏原走出了宴廳。
很快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虞懷宴慢慢攥緊了拳頭。
林竟殊被林永廷叫了出去,談話的內容全在他的意料之中——改變合作對象,從虞明澤變成虞懷宴。
讓林竟殊沒有料到的是,江和集團居然也摻和了起來。
虞懷宴如虞老爺子所願,從這次合作中盡可能拿到了最大的利益,但林家也沒有吃虧,因為林家簽下了江和集團這個大單子。
原本是虞氏跟林家聯手搶占加拉達州運輸業的份額,現在江和集團加入,不過注資方式跟虞氏不同,江和是單方麵跟林家達成合作,以貨單的形式。
記簡單來說就是兩家合作開公司,還沒開張另一個企業就簽下了合作,還給了一筆非常可觀的定金。
不過江和跟林家不是普通合作,而是深度合作的模式。
這份合同是林退談下來的,產生的利潤足可以動搖股東們,最終讓林永廷也改變了的想法。
林竟殊聽完林永廷的話,心裏突然生出一個不太好的想法。
等回到宴會廳,聽周圍的人都在談論柏原,林竟殊心口一窒,下意識尋找林退。
休息區早已經沒了林退的影子,在看到站在宴廳門口的虞懷宴,林竟殊鐵青著臉,大步走過去。
他拎起虞懷宴的衣領,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剝眼前這個人,林竟殊從牙縫擠出,“他們做了什麽交易?”
看著雙眼猩紅的林竟殊,虞懷宴反問,“你覺得你哥會跟他做什麽交易?”
林竟殊垂下眼睛,心髒瘋狂跳動似乎想要衝胸膛,連同理智一塊失控。
虞懷宴撥開林竟殊的手,“這麽多人看著呢,你能不能理智一些。”
林竟殊順著他的力道鬆了手,失神地盯著自己投到地上的影子。
虞懷宴理了一下被林竟殊弄皺的領口,忽然開口說,“他是不可能為了一點利益就出賣自己。”
跟林退相處這麽久,這一點虞懷宴堅信不疑。
林竟殊眼眸壓著一層又一層的陰霾,“你是告訴我,還是在安慰你自己?”
“你是最大收益者,但犧牲的人卻隻有林退,所以你這麽安慰自己——他的性格不會讓自己吃虧太多,他不會跟柏原從這裏出去開房,不會被柏原……”
林竟殊用了一個極具侮辱性的字,虞懷宴猛地捏起拳頭,有那麽一刻想揮到他臉上。
林竟殊冷冰冰審視著虞懷宴,毫無留情地戳穿他所有偽裝,以及包裹在深情底下的自私涼薄。
“即便他真的會吃虧,你還是會讓他這麽做,因為你需要他這麽做,需要從中獲利。”
聽著林竟殊攻擊性十足的話,虞懷宴沒有如他想象的那樣惱羞成怒,反而迅速從失態中回過神。
“林退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可能幹預他的思想,左右他的行為,如果真有人能,我想那個人應該是你,他對你的憎惡讓他選擇向柏原拋出橄欖枝。”
林竟殊揚起頭,將那張俊朗的臉暴露在燈光下,他輕笑了一聲。
“是啊,如果有人能左右他,那一定是我。”
虞懷宴蹙起眉頭,他說這些話是為了諷刺林竟殊,沒想到對方居然當成了誇讚。
真是一個瘋子!
虞懷宴瞬間失去談下去的,轉身要走,聽見林竟殊說,“有時候真覺得他很可憐。”
虞懷宴身體頓住。
林竟殊揚唇笑著,神情卻在刺眼的光柱下變得模糊,甚至是有些迷離。
“從來不會有人真心為他做什麽,就連他母親都不是真心的。”
他的嗓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憐憫,也含著譏誚,眼睛有微弱的光閃爍。
虞懷宴有什麽地方仿佛被針紮了一下,不是很痛,隻是有些酸澀,就像被記風吹皺的湖麵,隻是蕩起了一點點漣漪。
他看向林竟殊,對方剛才的話不像在跟他說,更像是自言自語。
說完林竟殊靜默了,眉宇間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惻隱跟低落,但很快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他說,“這是他應該的下場。”
說服自己一般,林竟殊又重複了一遍,“應該的。”
在林竟殊第二遍說‘應該’的時候,虞懷宴想起林退在化妝間,聽到他說他母親很疼的時候,用茫然的語氣問他,現在是不是還疼他。
他還想起林退給他的那顆糖。
很快那點漣漪被撫平,湖麵回歸平靜,虞懷宴的心也回歸平靜。
這次跟虞明澤的爭鬥中,虞懷宴險勝,他爺爺馬上就要宣布由他負責跟林家的合作。
他不能離開這裏,不能去找林退,不然過去的努力都會功虧一簣。
即便是對林退有著變態一般占有欲的林竟殊,留在這裏的原因跟虞懷宴差不多。
林永廷今天帶林竟殊來,除了談合作相關的事宜,還為了幫他拓展人脈,他們不能像林退中途離場。
虞懷宴朝林退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強迫自己轉身回到宴會廳,他臉上堆著笑,穿梭在人群中,心裏莫名空蕩蕩的。
林竟殊也沒有在外麵停留太長時間,因為林永廷打過來電話催他回來,說虞老爺子要見見他。
林竟殊邁動腳步,心不在焉地走到林永廷身邊,跟著他去見虞懷宴的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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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退坐柏原家的車回到了學校,但並沒有回自己的宿舍,而是去了柏原那兒。
這是他第二次來這裏,第一次是被帕斯卡打了一針藥,昏過去後帕斯卡他們把他抬到柏原的床上。
這次卻是林退自己心甘情願來的。
柏原輸入電子密碼,拉開房門看向林退,隻是匆匆看了一眼,立刻閃躲開,仿佛林退是什麽蜇人的蜜蜂。
但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驕橫,甚至帶著命令,“進來!”
林退抿著唇跟在柏原身後走了進去。
房間的布置跟上次來沒什麽區別,隻不過今天多了兩個人——一個廚師,一個穿著燕尾服,戴著白色手套的行政管家。
“少爺,林先生,晚上好。”
這人大概是柏原家裏培養的行政管家,對柏原的生活習慣非常清楚,門口擺著兩雙幹淨的拖鞋。
等他們換上拖鞋,行政管家拿過來消毒毛巾讓他們擦手,然後給柏原倒了一杯加冰的蘇打水,給林退倒了杯果汁。
他一邊往島台擺放餐具,一邊詢問林退他們,“晚餐五分鍾後才能好,現在要不要先上一部分甜點?”
林退以為隻是隨便吃一頓晚飯,沒想到柏原會搞這麽複雜。
那天晚上他從林竟殊宿舍逃出來,遇上了找過來的柏原。
林退一度非常厭惡眼前這個人,但那晚他想通了很多以前不理解的事,包括林永廷之前責備他處理事情像個三歲的孩子一樣幼稚。
現在想起來確實幼稚,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記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所以在柏原問他要不要去醫務樓的時候,林退沒像過去那樣冷言拒絕。
在醫生給他處理傷口時,林退腦子裏想的是如何改變現在的劣勢。
哪怕他不是林永廷的兒子,他也有資格繼承公司,以前努力是為了林宜挽,現在林退想繼承公司是為了自己。
所以第二天他給林宜挽打電話認了錯,然後花了一天的時間做了份合作書,去柏原常去的地方堵他。
雖然江和集團早開始部署加拉達州的市場,但直接跟林家合作可以為他們節省很多時間跟金錢。
合作的難點不是江和集團,而是虞氏那邊,他們想要的是強占市場份額。
現在是全球經濟時代,與其打來打去不如共同發展。
林退很正經去找柏原談生意,如果對方為此提過分要求,他是不會答應的。
好在柏原要求的很簡單,至少在林退看來很簡單。
第一是要在事成之後,林退跟他吃一頓晚飯。
第二過去的事一筆勾銷。
如果隻是吃飯,別說是一頓晚飯,就算是十頓也沒有問題。
要是柏原成為他商業上的夥伴,為了利益,林退可以跟他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