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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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掀了一下眸,&nbp;&nbp;仍舊是那個冷峻的表情,“這裏冷。”

    林退愣了一下,“冷?”

    對於林退明顯的疑問,&nbp;&nbp;對方隻是‘嗯’了一聲,沒有再解釋下去。

    林退眉頭緊皺,不明白冷跟待在這裏的必然聯係。

    難道是因為他喜歡冷的地方,&nbp;&nbp;所以放棄暖氣充足的家來這裏待著?

    這個人真是太古怪了。

    意識自己對這個陌生人的探究欲有點超標,林退把頭轉了回去,&nbp;&nbp;沒再跟他繼續聊下去。

    -

    華燈初上,&nbp;&nbp;金色的光線傾瀉而下,&nbp;&nbp;映照在奢華的宴會廳讓這裏顯得更加金碧輝煌。

    大廳的休息區放著一大簇新鮮的薔薇花,花開得濃稠豔麗,沁著馥鬱的幽香。

    虞懷宴垂眸擺弄著一朵含苞欲放的粉色薔薇,手指漫不經心將花瓣上的水珠揩去。

    見他沒有任何回應,&nbp;&nbp;身後的人突發爆發了情緒,上前拽過虞懷宴撫摸的那朵花,把它撕碎,扔到地上,瘋狂用腳踩。

    虞懷宴看著眼前麵色略微猙獰的oa,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

    直到把那朵薔薇徹底碾碎,&nbp;&nbp;溫特才抬起頭咬牙切齒地說,&nbp;&nbp;“你在想誰?我跟你說話你有沒有聽見,你總是這樣,你眼裏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我?”

    虞懷宴任由他把脾氣發完,然後才開口,&nbp;&nbp;“你說的我聽見了,&nbp;&nbp;但我還是那句話,&nbp;&nbp;我們不合適,而且以我們現在的年紀訂婚太早了,我也不想這麽早定下來。”

    “那你跟誰合適?學校那個護士?還是那個歌劇院的小演員?或者是脫光衣服掙錢的男妓?”

    溫特每說一個人臉色就差一分,胸口微微鼓漲,語氣譏誚又憤怒,“你都不嫌他們髒,你看過他們的體檢報告嗎,你就敢上他們?”

    虞懷宴蹙眉,“不要這麽刻薄,埃文是雕塑係請來的模特,他是藝術院校的學生,不是什麽男妓。”

    “有什麽區別嗎?如果不是我過去,你敢說你們不會在雕塑教室發生關係?”

    溫特突然拔高的聲音引來一部分的目光,虞懷宴朝他們掠了一眼,那些人立刻若無其事轉開了目光。

    虞懷宴神色淡下來,不過說話還是如常的調子,像是在耐心在哄人。

    “不要胡鬧了,去跟你那些朋友玩吧,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不準走。”溫特擋在他麵前雙眼發著狠,十分不甘心地問,“我到底哪裏比他們差?”

    他不明白虞懷宴為什麽寧可找那些人也不願意跟他在一起,哪怕他學他們脫光衣服勾引他。

    那個月他剛攪黃虞懷宴跟一個小演員,還沒幾天虞懷宴轉頭又跟藝術係一個小模特勾搭上了。

    溫特去雕塑教室堵人,那個小模特脫了衣服,。

    虞懷宴學的是經管,但那天也待在教室,不過在最後一排看書,似乎在等他們下課。

    溫特趕過去的時候正好下課鈴響下了,他把除虞懷宴以外的人全部趕了出去,還把房門反鎖了。

    他真是恨透了虞懷宴的花心,也恨虞懷宴對他視而不見,反而總是跟這些下等oa廝混在一起。

    無論是從基因、家世、長相、頭腦他全碾壓這些oa,為了虞懷宴,他從高中連跳兩級跟他成為同學,又在同一年來這裏上大學。

    為了證明他也可以滿足他的生理需要,溫特當著虞懷宴的麵把自己衣服脫光了,然後他走過去吻他。

    對方沒拒絕,也沒接受,但任憑他怎麽挑逗,虞懷宴都沒有生理反應。

    直到他把手伸到虞懷宴的褲子拉鏈,對方握住了他的手腕,靜靜看著他。

    那雙漆黑的眼睛沒有一星半點波瀾,清醒地映照著溫特的臉。

    虞懷宴對他說,“我對你沒有任何。”

    溫特從他黑沉的瞳仁看到自己的臉色從羞惱、難過,逐漸變得扭曲不甘。

    他開始覺得不公平,虞懷宴混跡歡場,他一定很懂得控製自己的,而他第一次做這種事生疏是難免的,所以他開始用信息素勾引虞懷宴。

    那段時間溫特快要到發情期了,信息素包含性素,雖然不多,但足夠讓alpa催化出一絲情-欲。

    趁著虞懷宴失神的那瞬,溫特抱住他,吻他,解開他的衣服扣子。

    要不是隔壁陽台有兩個人,溫特覺得自己那天一定會成功。

    “你跟我結婚有那麽多好處,你為什麽不肯跟我試試呢?”溫特困惑不解,又因為虞懷宴冷淡的態度感到焦慮。

    他摁住虞懷宴胳膊,認真看著他,然後誘之以利。

    “我可以讓我父親支持你,你知道的虞明澤一直想要拉攏他,他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才沒有倒向虞明澤。”

    虞懷宴淡淡看了溫特一眼,“你覺得這樣把我綁在你身邊有意思嗎?”

    “為什麽沒有?”溫特揚起臉,光線毫不吝嗇地灑在他白皙的麵龐,那張令人驚歎的五官帶著驕橫的瘋狂,“我要的是結果。”

    他隻要虞懷宴在他身邊,至於婚後能不能把人守住,那就要看他的手段跟本事了。

    隻要是他喜歡的東西,他一定要得到,這是溫特一貫的原則。

    虞懷宴俯下身,在溫特耳邊說,“那我建議你換一個目標。”

    溫特皺起了眉頭,剛要說什麽就看虞懷宴用眼神給他指了一個人。

    “你可以找他試試看。”虞懷宴勾著唇角笑,“我相信他一定非常適合你,你們倆才是絕配。”

    溫特順著虞懷宴的視線看去,看到一個穿著黑色燕尾服的俊朗青年。

    這人看起來有點眼熟,像是在學校見過。

    想了一會兒溫特才終於記起來,這人是林家的那個私生子,頓時覺得自己被羞辱了。

    在虞懷宴眼裏,他居然隻配得上一個私生子?

    溫特惱火地抬起頭,但虞懷宴已經笑著離開了,似乎這個玩笑讓他很開懷,終於露出今晚第一個真正的笑容。

    “虞懷宴!”

    溫特磨著牙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但對方沒有回頭。

    oa氣極了,把虞懷宴剛才看的那束薔薇全扔到垃圾桶裏,然後又狠狠踩了兩腳。

    -

    虞懷宴不排斥交易,但婚姻是一件大事,他不會隨意交易出去。

    他對溫特沒那方麵的感情,不過因為從小一塊長大的,比別人有幾分情跟利益分罷了。

    他拒絕過溫特很多次,明的,暗的,也讓溫特見識過他放浪形骸那麵,甚至上次在雕塑教室用那種辦法羞辱他。

    如果不是溫特用信息素,不管他怎麽挑逗,虞懷宴都能保證坐懷不亂,不會起一點生理反應。

    他希望溫特能明白他對他沒興趣,從身體到心理。

    今天虞懷宴心情不好,沒心思跟oa周旋下去。

    虞懷宴要了一杯酒,朝林竟殊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微暗,低頭抿了一口酒。

    見虞懷宴落單了,陸陸續續有人走過來跟他攀談。

    虞懷宴有一塔沒一塔跟他們聊著,視線卻頻頻看向落地窗外那排鬆樹,上麵落著一層薄薄的雪。

    今早下了一場雪,氣溫驟降,但宴會卻是一場接著一場沒完沒了。

    每年過年前後都會參加很多聚會,不知道為什麽今年虞懷宴特別煩。

    他解開一顆袖口,借由這個動作回避眼前男人有意無意的打探。

    能出現在這裏的都是人精,看出虞懷宴興致缺缺,他也不再說話,找了一個借口離開了。

    男人剛走,又有人走了過來,虞懷宴神色淡漠地抬起頭。

    看見是林竟殊,虞懷宴彈了一下袖間的褶皺,狀似隨意地問,“你哥還沒回來?”

    上次失蹤了七天,這次時間更長,已經十天沒有消息了,甚至過年都沒回家。

    提到這個名字林竟殊有片刻的陰鬱,但很快恢複如常,瞥了一眼虞懷宴,“你不知道?”

    這次林退消失比上次情況還要糟,因為林宜挽那邊也開始找人了,這說明他們母子鬧翻了。

    林宜挽對林退的影響有多大,沒人比林竟殊更清楚,所以他才非常急躁。

    現在不僅隻有他一個人在找,柏原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林退沒回家過年,正挖地三尺呢。

    整整十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如果林退躲在他的秘密基地,那按林竟殊跟虞懷宴之前的推測,那地方沒電沒暖,這幾天又趕上降溫不知道人有沒有出事。

    一想到這些林竟殊煩躁不已,甚至犯蠢地想跟虞懷宴交換一下找人的情報。

    柏原那邊動靜鬧得大,林竟殊知道他沒線索。

    至於虞懷宴就不確定了,哪怕他現在一副不知道林退下落的樣子,但林竟殊並不相信。

    這麽冷的天,林退要麽出事了,要麽就是有人刻意把他藏了起來。

    畢竟他哥不是電影演的特工,可以用假信息騙過所有人,順利通過安檢,窩在世界某個酒店房間。

    隻要他刷了個人信息,身份證也好,銀行卡也好,總會留下來記錄。

    但現在統統都沒有,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似的,除了虞懷宴,林竟殊想不出林退身邊還有誰能做到,索斐跟沈莫歸那邊都在監視,沒有任何異常。

    聽著對方那句意味不明的反問,虞懷宴輕笑,“我該知道?”

    林竟殊四兩撥千斤,“你這麽關心我哥,我還以為你知道些什麽。”

    “你不用試探我,我沒把林退藏起來。”虞懷宴斂盡笑容,語氣冷淡,“我不是你,我不會做出這麽瘋狂的事。”

    他們誰都沒有把對方的話當真,彼此都在懷疑是對方賊喊捉賊。

    因為虞懷宴的挑明,氣氛瞬間降到冰點。

    許久林竟殊忽然開口問了一句,“今天多少度?”

    虞懷宴對林竟殊厭煩至極,他相信對方也是如此,但聽到這句問話還是回了一句,“大概零下三度。”

    林竟殊舌尖滾了一圈,不自覺又念了一遍,“零下三度。”

    爾後自言自語似的又問,“那明天呢?”

    虞懷宴看著窗外的積雪,透著極淡的不耐煩,“1c——5c。”

    因為虞懷宴這番話,林竟殊有一半相信林退不在他那兒。

    但到底在哪兒呢?

    林竟殊短暫地露出了迷茫。

    -

    郊外比市區的雪下得要大一些,而且天氣更冷。

    林退在明亮溫暖的開放式廚房給自己泡了一碗麵,給那個堅持要用狗狗吃飯方式的男人特製了一份肉糜糊糊。

    把牛肉片弄成丁,然後加熱了一份米糊,再將肉丁、玉米粒、肉鬆加進去,弄成很稠的肉糊以便對方吃。

    弄好之後,林退把那盤東西放到了茶幾上。

    男人蹲坐著舔食,林退則在餐桌上吃泡麵。

    廚房有一整櫃子速食,足夠他倆吃一段時間,林退每天來這裏蹭一頓飯吃,偶爾蹭兩頓。

    對方跟他保持相同的飯數,如果林退吃一頓,他就吃一頓,要是林退吃兩頓,他跟著吃兩頓。

    因為除了第一次,剩下都是林退弄吃的,對方倒也不挑食,給什麽吃什麽。

    不過晚上他不在這裏睡,向男人借了一個毛毯睡在火車廂,隻是昨晚突然降溫,實在太冷了,他才在這裏睡了一晚上。

    他們倆很少交流,一天未必能說上一句話,比起朋友更像是兩個睡橋洞的流浪漢湊合著搭夥,一旦分開就會毫無聯係。

    等吃完飯,林退收拾了自己的垃圾,把對方的簡易餐盤洗幹淨放回原處。

    看著遠處原本綠油油的麥田覆了一層厚雪,林退想出去的心並不強烈。

    外麵少說也得零下四五度,他沒這個古怪的男人抗凍。

    林退不由看向坐在茶幾旁的人。

    像是察覺到了林退的目光,對方轉過臉,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毫無情緒波動,單純是因為林退看他,所以他才看過來似的。

    林退猶豫了一下問,“你今天還出去嗎?”

    對方反問,“你今天還出去嗎?”

    林退實話實說,“今天有點冷。”

    男人‘嗯’了一聲,“我喜歡冷天。”

    林退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默了一會兒問,“那你出去嗎?”

    男人用深沉漆黑的眼眸看著他,“那你出去嗎?”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在這裏待一會兒。”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