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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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alpa聽到動靜睜開眼睛望了過來。
林退跟那雙深邃的眼睛對視兩秒,&nbp;&nbp;然後不動聲色地避開了,他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隨意搭到一旁。
鬱礎掀開被子走下床,湊在林退身側低頭嗅了兩下,&nbp;&nbp;“你去見誰了?”
林退避開這個話題,“怎麽了?”
“身上有其他alpa的信息素。”鬱礎直直地看著林退的眼睛說,&nbp;&nbp;“是那天一直敲你門的alpa。”
鬱礎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沒有任何質問的意思,隻是單純陳述。
林退確實去見林竟殊,&nbp;&nbp;還打了他一頓。
“處理了一點麻煩。”林退沒過多解釋,言簡意賅道。
鬱礎沒再追問下去,從衣櫃給林退拿出來一套睡衣,&nbp;&nbp;然後拉著他進了浴室。
林退被鬱礎摁著又洗了一次頭發,&nbp;&nbp;順便衝了一個熱水澡,&nbp;&nbp;等對方給他吹完頭發,&nbp;&nbp;又拽著他走到了床邊。
鬱礎重新躺到床上,還很自覺地騰出了一半空地。
林退知道對方什麽意思,&nbp;&nbp;但站在原地沒動,&nbp;&nbp;因為他沒有午睡的習慣,況且現在也不想睡。
鬱礎拍了拍旁邊的床,眼睛自始至終都落在林退身上,像是在無聲催促他。
沉默了一會兒林退還是上了床,&nbp;&nbp;他正麵向上地躺在枕頭上,&nbp;&nbp;雙手交疊放在腹部,膝蓋並攏,這不是一個放鬆的姿勢,&nbp;&nbp;寡淡的麵色看不出喜怒。
鬱礎看了林退幾秒開口問,&nbp;&nbp;“你要不要再洗個頭發?”
林退側過頭,&nbp;&nbp;沒什麽表情地看向鬱礎,“你以為你洗頭發的技術很好?”
鬱礎反問,“很差嗎?”
林退把頭扭了回去,調整了一個稍微舒服的姿勢說,眼眸裏的冷淡消散了一點,甚至染了絲笑意。
他難得吐槽一次,“非常差,我頭皮每次都被你搓得很疼。”
鬱礎下手沒輕沒重,到現在他洗發水都會擠很多,搞得到處都是白沫,一點長進都沒有。
幸虧他不是理發師,否則早被人炒魷魚了。
鬱礎‘嗯’了一聲說,“那我下次輕一點。”
對於他不頂嘴不找借口,知錯就改的良好習慣,林退沒說什麽隻是合上了眼睛。
鬱礎將那隻藍企鵝塞到林退懷裏,林退掀開眼皮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上麵沒有你的味道了。”鬱礎解釋。
林退側著頭,在聽到鬱礎這番話表情明顯一愣,呆滯片刻後他移開目光說,“你要是喜歡這個味道,可以把我的洗發水拿走。”
鬱礎:“不是洗發水。”
林退:“那是洗衣液?”
鬱礎:“也不是洗衣液。”
林退納悶了,如果他身上有什麽味道,不外乎是洗發水或者洗衣液,因為他不用沐浴露,也從不噴香水。
要這兩樣都不是,那林退就不知道鬱礎說的是什麽味道了,他不由開口問,“除了這兩樣,我身上還有什麽氣味?”
鬱礎沒什麽起伏地說,“就是你的氣味。”
林退抿了一下唇,低聲說,“beta是沒有味道的。”
鬱礎:“有。”
見alpa回答的這麽肯定,林退張了張嘴,但很快意識到這種爭辯沒什麽意義。
畢竟鬱礎腦回路跟普通人不一樣,他可能是把什麽味道認定是林退的,或者他口中的‘味道’不是一種具體的氣味,而是一種感覺,或者是其他什麽東西。
林退把話又咽了回去,他輕‘嗯’了一聲,結束了這個話題。
隔了好一會兒鬱礎突然說,“如果我蒙上眼睛靠氣味找到你,我能晚上在這裏睡嗎?”
林退忍不住笑了,因為他想到某個萌寵科普博主提到的一種跟狗狗玩的互動遊戲。
林退走下床,去客廳翻出一包沈莫歸愛吃的肉脯,從裏麵拿出了一塊。
鬱礎也從床上坐了起來,林退回來時他正用直勾勾的眼神盯著房門口。
林退唇角的笑意變大,他朝鬱礎走過去,然後伸出兩隻緊握的拳頭,“你猜這兩個手裏哪個有肉脯。”
鬱礎先是看了一眼林退,他低下頭,在林退的兩隻手分別嗅了一下,最後指了指其中一個。
林退沒著急攤開手,眉頭挑動了半分,麵無表情地問,“你確定?”
鬱礎點了一下頭。
林退緩慢地張開手,手心躺著一片撒著芝麻的豬肉脯。
林退按視頻裏教的將肉脯獎勵給鬱礎,對方沒做任何猶豫,張口咬進了嘴裏。
看著癱著臉咬肉幹的alpa,林退很輕地笑了一下,然後從床頭抽出一張濕紙巾擦手。
視頻裏說跟寵物犬玩猜零食的遊戲可以鍛煉它們的嗅覺,沒想到鬱礎嗅覺也這麽好,不過alpa的各項感官好像都很靈敏。
吃完豬肉脯鬱礎又說了一遍,“我也可以找到你。”
這個遊戲的難度不是一般的大,林退不太相信他真能做到。
遲疑兩秒林退說,“好,如果你能蒙著眼找到我,我晚上就讓你在這裏睡,不過場地會大一些。”
“嗯。”
-
林退找了一條布蒙上鬱礎的眼睛,確定對方看不到之後走出房間,他穿過客廳進了廚房。
一分鍾後林退訂的手機鬧鈴響了,這意味著遊戲正式開始。
鬱礎從臥室走出來,他有超憶症,客廳的布局就像印在大腦似的。
林退站在島台旁邊看著鬱礎,對方腳步穩健,似乎不受視力所限。
他的雖然步伐不快,但恰到好處地避開了所有障礙物,不疾不徐朝著客廳走過來。
為了防止鬱礎作弊,林退特意挑選一塊了很厚的布條,它遮住了鬱礎的眉眼,突顯alpa高挺的鼻梁,以及下頜利落的線條。
走到沙發鬱礎稍作停頓,他側頭在四周嗅了一下,然後鎖定了林退的方向,朝著開放式廚房這邊走過來。
這是林退始料未及的,他眉心跳動了兩下,眼睛快速環顧左右,俯下身鑽進島台
這裏的空間不大,左右兩邊一個是收納櫃,一個是消毒碗櫃,剛好容納一個成年人。
其實鬱礎能找到這裏也不算奇怪,正常人都會躲在離臥室遠的地方,廚房完全符合這個要求,而且空間還大。
所以鬱礎先來這裏找他很正常,林退正這樣想的時候,一雙修長的腿站在他麵前。
林退立即屏住呼吸,沒敢亂動,怕發出聲音暴露自己確切的位置。
alpa俯下身,半蹲到了林退麵前。
他們之間隔著很近的距離,林退不由向後仰去,直到後背抵在冰冷的大理石。
鬱礎鼻息翕動,隨著林退的後退不斷靠近,最後將beta逼到狹窄逼仄的角落。
這下林退沒地方可逃了,他靜了幾息仍舊沒說話。
鬱礎摘下眼睛上的布條,目不轉睛地看著林退,“我贏了。”
林退無法否認這個事實,隻是不太明白鬱礎到底是通過什麽找到他的,“你沒有作弊吧?”
鬱礎搖頭,“沒有。”
林退把那塊布放到自己眼皮,果然什麽都看不見了,鬱礎離他這麽近他連個模糊的影子都看不到。
林退下意識聞了一下自己的領口,什麽特殊的氣味都沒聞出來,他抬頭再次看向alpa。
從那雙深邃平靜的眼眸看不出答案,林退滑動了一下喉結問,“是我自己的氣味,還是那些化工香精?”
鬱礎說,“你的。”
“那……是什麽味道?跟oa或者alpa是一樣的嗎?”
林退說的是信息素,但醫學界一致認為beta的腺體不像ao那樣發達,所以不會分泌出信息素。
就算真的有信息素,那也會如同空氣一樣無色無味。
鬱礎什麽都沒說隻是湊過來,他仿佛一隻特別黏人的大型狗狗,鼻尖從林退的發旋一直蹭到額頭。
林退壁虎似的整個人貼在島台內側的大理石板,因為鬱礎過分親昵的行止身體僵直,心率失常。
鬱礎貼著林退的眉心,彼此的體溫在觸碰那刻互相傳遞,他的溫度要高於林退。
林退收緊著每一塊肌肉,瞳仁也在收縮,他抬手推了一下鬱礎,力道不是很重,更像慌亂下無意識的行為。
玄關處傳來開門聲,沈莫歸拖著行李箱亢奮呼喊道:“退兒,我回來了!”
林退徹底回神,用力搡開了鬱礎。
沈莫歸蹬掉腳上的運動鞋,一邊換拖鞋一邊朝客廳大喊,“我給你買了紀念品,還有鬱礎的,他在嗎?”
問完沈莫歸又覺得多餘,自從鬱礎開始追求林退,兩個人就沒有不黏著的時候。
當然他們隻是經常待在一起,氣氛不是那種虐單身狗的黏糊,這讓沈莫歸深感滿意。
“郵輪到了八個國家,我也給你們買了八份禮物,快來看啊。”沈莫歸嘚瑟道。
上周五是他父母25周年紀念日,他隻跟林退提了一嘴,沒想到對方送了他們一份大禮——豪華郵輪七日遊。
沈莫歸剛比賽完就被林退派來的人摁上了車,上了郵輪他才知道他父母也來了。
林退是以學校的名義把他父母帶過去的,直到現在沈父沈母還以為是學校為了獎勵沈莫歸多次拿冠,所以才有了這次郵輪行。
其實就算不是沈莫歸父母結婚紀念日,林退也會找其他借口讓他們出去避一陣風頭,等他解決了林竟殊的事再回來。
沈莫歸放好自己的鞋,拎著行李箱走到客廳就看見從廚房出來的林退。
見林退身上還穿著睡衣,沈莫歸抖了一下眉毛,爾後又看到他臉色關切道:“這怎麽了,是不是生病發燒了你?”
林退說了一句沒有,然後回了自己房間。
沈莫歸隱約覺得不對勁,扭頭看了一眼站在島台旁的alpa,對方仍舊癱著一張冷峻的臉也看不出端倪。
剛他們倆在廚房搞什麽呢?
沈莫歸一頭霧水,他放下拉杆箱走到林退房門口敲了兩下,“林退,你沒事吧,喝藥沒?要不要我給倒杯水,拿粒退燒藥?”
很快門內傳來林退的聲音,“不用,我沒事。”
沈莫歸側著耳朵聽了一會兒門內的動靜,剛想問問鬱礎是不是惹到林退,他總覺得剛才有什麽不對。
一扭頭,alpa端著一杯剛接的水走過來,然後當著沈莫歸的麵擰開門把,走進去把門關上了。
看著緊閉的房門沈莫歸表情恍惚,甚至有一種做夢的不真實感,還有一丟丟的心酸。
跟林退認識這麽久每次進去沈莫歸都會敲門,他和其他損友在一起其實不會這樣。
但林退畢竟是一個不講髒話的文明人,所以相處時沈莫歸會不自覺注意禮貌。
看鬱礎如若自家花園似的直接進去了,沈莫歸心酸地感歎,果然預備戀人跟朋友是不一樣的。
哎。
沈莫歸搓了一把臉,可憐兮兮拎著行李箱回了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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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退回到房間看著床上攤開的被褥,他猶豫了一下走過去疊了起來。
門外先是響起沈莫歸的聲音,緊接著沒多久門被打開,鬱礎走了進來。
林退疊被子的動作稍頓,他掐了一下被角,然後鋪平,將兩邊折到中間疊了起來。
鬱礎走到林退身側,伸手遞過來一杯水。
林退直起身沉默著接過來,低頭喝了一口就放到床頭櫃上。
“不是alpa也不是oa。”鬱礎突然說,“就是你的氣味,跟任何人都不一樣。”
林退眼睫動了一下,雖然鬱礎說的沒頭沒尾,但他知道鬱礎是在回答他之前的問題。
靜默了好一會兒林退問,“那其他beta身上也有氣味嗎?”
鬱礎:“嗯。”
林退有些愕然地看向他,“所以在你聞起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味道,你可以通過氣味辨別他們?”
鬱礎像是不理解林退的話,“為什麽要辨別他們?我隻要聞到你就可以了。”
他不喜歡記太多東西,包括氣味,如果有可能除了林退外,他不想記住任何一個人的。
林退眼睛無所適從似的飄忽了一下,撞上鬱礎深邃的眼眸,他立刻撤開了。
之後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沉默的氣氛被折回來的沈莫歸打斷。
“晚上吃什麽?今天來點清淡的吧,在郵輪上吃海鮮快要吃吐了,沒想到我居然也有聽到龍蝦就反胃的一天。”
沈莫歸一向話嘮,哪怕隔著一扇門也沒有阻擋他想聊天的。
林退走過去把門打開,放沈莫歸進來了。
沈莫歸站在門口探頭探腦觀察了一番,“我不打擾你們吧?你們聊你們聊,我回屋整理整理房間,晚上炒幾個蔬菜吧,我跟你們說,人不吃蔬菜真的不行。”
說是回屋整理自己的東西,沈莫歸絮絮叨叨說了十幾分鍾才走了。
他一走臥室氣氛再次回歸沉默,林退跟鬱礎都不愛說話,但這次不同以往林退感到些許的不自在。
直到沈莫歸帶著他那張永動機一樣的嘴再次從房間出來,林退給自己煮了一杯咖啡,聽著他興奮的碎碎念。
沈莫歸完美詮釋了哈士奇般旺盛的精力,不過大多數alpa都是這樣。
林退低頭啜著熱咖啡,腦子想的卻是帶鬱礎出去放放風。
這幾天鬱礎一直待在加拉達州的酒店沒怎麽出來,狗狗不能在家關太久,不然該鬧脾氣了。
雖然鬱礎不是真正的寵物狗,但有許多習性是相同的,要不然乖狗狗就會變成放羊的狗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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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林退打賭輸了,鬱礎今天可以留宿在這裏。
鬱礎在這裏睡過幾次,不過每次沈莫歸都不在宿舍。
所以聽說他要留宿,還是跟林退一個房間,沈莫歸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小半個月沒見而已,這倆人居然進展這麽快,難怪鬱礎不用敲門就可以進林退房間。
沈莫歸心裏突然平衡了,敢情是兩個人成了。
他衝林退擠眉弄眼的揶揄,但beta沒接收到他的信號,甚至不明白沈莫歸這突如其來的興奮是為什麽。
“我回房打遊戲了。”沈莫歸賊兮兮捂嘴一笑,“放心,我戴上耳機什麽都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