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請支持晉·江唯一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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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舟答應了,&nbp;&nbp;卻答應得很勉強。

    裴斯遠倒是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見餘舟答應了,也沒多逗留,&nbp;&nbp;守著人將飯吃完,便離開了餘府。

    “公子?”小寒送走了裴斯遠,湊到餘舟麵前問道:“您是不是和裴副統領鬧別扭了?他今日親自登門,我怎麽看著有點負荊請罪的意思啊?”

    “有嗎?”餘舟含糊道。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有點不尋常。”小寒道。

    昨日小寒待餘舟去小院之後就回來了,&nbp;&nbp;後頭的事情他一概不知。昨晚他就隱約覺得自家公子麵色有些不大對勁,&nbp;&nbp;但他們如今不住在小院,&nbp;&nbp;人多口雜的,&nbp;&nbp;他也沒顧上多問。

    這會兒見到裴斯遠,&nbp;&nbp;他才想起來。

    “裴副統領這人看著好相處,其實心思挺深沉的。”小寒道:“公子您也要多個心眼才是。”

    餘舟聞言想了想,&nbp;&nbp;道:“他是很聰明,可他……也不是壞人。”

    “公子這就認定了他不是壞人?”小寒問道。

    餘舟聞言略有些恍神,一時並未作答。

    昨日裴斯遠那舉動,確實有些不著調。

    但他這個人向來如此,若是哪天突然變得正經了,反倒讓人覺得奇怪。

    餘舟生性單純,不過他判斷人或事的時候,卻有一套自己獨特的標準。

    裴斯遠這人雖然行為有些浪蕩,&nbp;&nbp;但兩人相識至今,他卻從未做過對餘舟不利的事情。

    “他就是路走得有點歪了。”餘舟道。

    不知道怎麽搞得,&nbp;&nbp;好好一個人眼看就要往渣男的路上拐……

    “啊?”小寒聞言一臉茫然。

    餘舟朝他擺了擺手,&nbp;&nbp;看樣子是沒打算繼續說裴斯遠的事情。

    對方說要痛改前非,&nbp;&nbp;要和路知南斷了,&nbp;&nbp;餘舟雖然拿不準他這麽做的心思,卻隱約有些擔心。再怎麽說路知南也是個皇帝,兩人不會因為鬧分手搞得天翻地覆吧?

    雖然這倆人表麵上看著不像是那麽不冷靜的人,但人在麵對感情的時候,做出什麽離譜的事情都不足為奇。餘舟記得在學校那會兒,還見過一個學長因為被甩了鬧著要跳樓呢。

    念及此,餘舟又有些後悔沒多叮囑裴斯遠幾句。

    至少應該提醒裴斯遠要委婉一些……

    尤其是想起自己和裴斯遠曾經有過那麽一夜,所以理論上來說,他也算是被迫卷進過兩人的感情裏。

    若是事情真鬧得不可收拾,說不定他也要跟著倒黴呢!

    “不行!”餘舟突然起身道:“我得去找一趟裴副統領。”

    “為什麽?”小寒不解道:“他不是剛走嗎?”

    餘舟這會兒也沒心思跟他多說,換了身衣裳便出了門。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他到了裴府之後才發覺裴斯遠竟不在。

    “公子今日在宮裏當值呢,估計得黃昏才回來吧。”管家朝餘舟道:“餘公子要不然去屋裏等?”

    餘舟想起昨日在裴斯遠房裏發生的那一幕,忙道:“算了,我就在這裏等吧。”

    他說著指了指院中的藤椅,走過去坐下了。

    管家見狀也不多話,吩咐人給餘舟上了茶水和點心。

    當日,裴斯遠從宮裏回來之後,便見院中的藤椅上多了個人。

    餘舟不知道何時睡著了,枕著胳膊將身體縮成一團側躺在藤椅上,看著又乖又討人喜歡。

    裴斯遠蹲在藤椅邊盯著人看了一會兒,幾次抬起手都快觸到餘舟唇角了,最後卻都作罷了。

    最後他隻伸手在餘舟手背上輕輕一貼,發覺有些涼,忙進屋取了條薄毯,蓋在了餘舟身上。

    餘舟不知道睡了多久,最終是被飯菜的香氣饞醒的。

    他醒來之後,便見裴斯遠正坐在一旁,手裏拿著他先前吃剩的半塊點心。

    “醒了?”裴斯遠將點心塞進嘴裏,笑道:“現在連我屋都不敢進了?”

    餘舟聽他這麽說,想起了昨晚那一幕,沒搭話。

    “我讓管家將廂房收拾出來了一間,回頭你若是不想在家裏住了,隨時過來便是。”裴斯遠收斂了笑意,道:“那屋子門窗都是帶栓的,你不想讓人進去在裏頭將門窗栓上便是。”字裏行間竟是教著餘舟怎麽防著自己了。

    餘舟聞言略有些驚訝,大概沒想到裴斯遠竟會想到這些。

    不過他很快收斂了心神,開口道:“我家裏有住的地方……”

    “我還不知道你?若是在家裏待得自在,昨日會跑來我這裏睡覺?”裴斯遠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怕他想起昨天的事情又不高興,忙順勢將話題一轉,道:“先吃飯,要涼了。”

    他話音一落,便有家仆端了水來,讓他們洗手漱口。

    “我來找你,是有些話想叮囑你。”餘舟道。

    裴斯遠拿過家仆手裏的布巾遞給他,道:“什麽話?”

    “你不是說要和陛下……斷了嗎?”餘舟道。

    “是。”裴斯遠道:“今日我已經同他說了。”

    “啊?”餘舟麵色一變,道:“你怎麽說的?”

    “我就說,緣分盡了,就此一別兩寬。”裴斯遠道。

    餘舟怔怔看著他,問道:“就這些?”

    裴斯遠看到他那副表情,頓時有些心虛,試探道:“還應該有什麽嗎?”

    “你這麽直接說,陛下都不問你緣由嗎?”餘舟問道。

    “他啊……”裴斯遠道:“倒是問了幾句。”

    “問了什麽?”餘舟道。

    “問我……”裴斯遠想了想,道:“是不是變心了。”

    “你怎麽說的?”餘舟緊張地問道。

    “我自然說沒有。”裴斯遠道:“放心,我一句你的事情都沒提。”

    餘舟聞言頓時鬆了口氣,忙道:“此事本也與我無關,我……當初我並不知道你們……”

    “是是是,自然與你無關。”裴斯遠安慰道:“我同陛下說,是我自己想通了,不想糾纏了。”

    “陛下怎麽說?”餘舟又問。

    “他說……好聚好散。”裴斯遠道:“來日見了麵,還是朋……還是君臣。”

    餘舟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沒想到路知南竟這麽大度。

    到底是做皇帝的人,心胸就是寬廣。

    裴斯遠一邊給餘舟夾菜,一邊觀察著他的神情,似乎在斟酌接下來要說什麽。

    餘舟埋頭吃了一會兒東西,手裏的筷子突然一頓,道:“你說的是真的吧?”

    “啊……”裴斯遠心虛得不行,麵上卻絲毫看不出異樣。

    他似乎是怕餘舟起疑,又道:“別的我不敢說,我向你保證,我今後絕對和陛下不會有任何君臣之外的關係。”他這話倒也不假,畢竟從前他們也是清白的。

    餘舟被他忽悠慣了,似乎還是有點不信任,便道:“你此番若是再騙我……”

    “不會,絕對不會。”裴斯遠打斷他道:“若我再和陛下糾纏不清,你往後就別理我了。”

    “行。”餘舟道。

    裴斯遠聞言這才鬆了口氣,沒想到這麽容易就過關了。

    當初他拿自己和路知南的事情逗餘舟時,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若非昨日餘舟那番話,他甚至都沒意識到這個他一直以來沒放在心上的玩笑,在餘舟心裏竟已成了根深蒂固的事實。

    好在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如今看來此事總算是圓滿解決了。

    “明日,我便回去當值吧。”餘舟突然開口道。

    “啊?”裴斯遠一怔,問道:“你不是告假了嗎?”

    餘舟拿起布巾擦了擦嘴,道:“我想了想,你和陛下剛分開,我若是不去當值,萬一陛下起了疑心誤會什麽就不好了。我好好去當值,整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才好證實我與你是坦坦蕩蕩的啊。”

    “這……”裴斯遠勉強一笑道:“你不再休息幾日嗎?”

    “不了,我在家待著反倒不自在。”餘舟道。

    先前他一直怕路知南對他和裴斯遠的事情起疑,這才有種逃避的心理,尤其在那日替裴斯遠求情之後,他便有些不大敢麵對路知南。

    但如今事情既然有了定論,他心裏便沒那麽忐忑了。

    該麵對的總要麵對,不能一直躲著。

    當夜,餘舟離開裴府之後,裴斯遠連夜便進了宮。

    他一個人編故事倒是編得歡實,卻沒想到餘舟竟決定明日便來當值。

    若不叮囑路知南幾句,他勢必在餘舟麵前露餡。

    他方才可是朝餘舟保證過的,萬一讓對方發覺他編的謊,那就麻煩了。

    以他對餘舟的了解,對方雖然不算特別聰明,看著也軟乎乎的,但絕不是沒有脾氣的人。裴斯遠幾乎可以斷定,若是自己在餘舟這裏透支了信任,那麽將來再想挽回就難了。

    “裴斯遠……”路知南聽完了裴斯遠的敘述,擰眉道:“你是不是有毛病?”

    “是是是,臣是有毛病,還病得不輕。”裴斯遠道:“臣就是豬油蒙了心,才會一錯再錯,陛下,您一定要幫臣這一次。”

    路知南被他氣笑了,道:“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是,臣早就後悔了,當初就不該順著他那些猜測逗他!”裴斯遠忙道:“可是現如今,臣騎虎難下,實在是沒別的法子了。”

    他湊到路知南身邊一臉真誠地道:“臣願意將先帝那把長刀再還給陛下,隻求陛下幫臣圓上這個謊。臣此番早已吸取了教訓,往後決計不會再這麽胡來了。”

    “你在背後編排朕的時候就該想到今日,該!”路知南道。

    “臣家裏那套盧先生生前製得最後一套茶盞,臣也願意奉於陛下。”裴斯遠又道。

    路知南盯著他看了一會,終於鬆了口,道:“你想讓朕怎麽幫你?”

    “就是……在餘舍人麵前,不要再對臣表示親近……”裴斯遠道。

    “朕何時對你表示過親近?”路知南道。

    “是是是,但餘舍人他……陛下是看過他的起居注的啊!”裴斯遠道。

    言外之意,你不親近但隻要一個動作,餘舍人自己就會臆測出不少東西來。

    路知南聞言總算是沒再說什麽,示意他繼續。

    “陛下明日盡管對臣苛刻便是,最好對臣表現出一副棄如敝履的樣子。”裴斯遠道。

    路知南挑了挑眉,道:“朕想想吧。”

    “多謝陛下。”裴斯遠朝他行了個禮,又道:“待此事平息之後,臣親自將先帝的長刀和盧先生的茶盞奉於陛下。”

    路知南瞪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文書往他身上一摔,道:“裴斯遠,你這麽玩兒早晚要出事!”

    “臣已經知錯了,再也不敢了。”裴斯遠將文書放回書案上,又朝他千恩萬謝,這才退下。

    次日,餘舟果真換上了官服,來禦書房當值了。

    裴斯遠為了表現出自己與路知南關係的變化,這次並未像從前那般找個地方坐著,而是規規矩矩立在一旁,像個盡忠職守的護衛。

    餘舟很快發覺,路知南今日的情緒似乎也不大高,具體表現就是,他今日話不多,也不像從前那般和顏悅色。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禦書房的氣氛似乎都比平時更嚴肅了許多,導致餘舟都不由坐得更規矩了一些,生怕惹皇帝不高興。

    經過半日的觀察,餘舟幾乎相信了裴斯遠的話。

    看這幅樣子,確實很像是舊情侶分手現場!

    下午,路知南批完了折子,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他看向裴斯遠,表情帶著幾分玩味。

    裴斯遠與他相識多年,見他這幅表情,心中頓時生出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路知南起身道:“朕乏了,睡一會兒。”

    他說著起身走到了屏風後頭。

    裴斯遠剛要鬆口氣,卻聞屏風後傳來了路知南的聲音,道:“裴卿,過來幫朕寬衣。”

    裴斯遠:!!!

    他下意識轉頭看向餘舟,便見餘舟正用一種十分複雜地眼神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