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龍傲天和為他而死的白月光約定來生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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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義診事件之後,淩訣天消失了一天沒有出現。

    溫泅雪本以為他走了。

    畢竟,前世的淩訣天就挺忙的,忙著和一個比一個強大的對手比鬥,忙著參加各種層次的比武大會,忙著去各種秘境奪寶,忙著出現在各種拍賣會,遇到各種朋友和仇敵。

    還有,忙著為淩家複仇,也忙著最重要的,為滅世預言做準備。

    然而,僅僅隻是一天而已,溫泅雪又看到了淩訣天。

    …

    藥堂的書閣以闌幹、屏風分為一個個雅室。

    內外通透,隱約可見。

    藥堂的弟子每日上午都會在這裏溫讀一個時辰的書,如有疑難不解,便可出去尋夫子或同門討教。

    溫泅雪在雅室內。

    淩訣天坐在外間,麵前擺著一本書,卻沒有翻開一頁。

    兩個人交錯兩排,一左後,一右中,期間空著數米,背向而坐。

    如果不留意,甚至可能發現不了彼此。

    …

    中午,食堂。

    問道書院依山而建,藥堂的地勢偏高。

    藥堂的食堂得穿過二樓的廊橋,走到半山,一座三麵鏤空的平台,可憑欄望見遠處江水和山崖。

    山花次第漸開,風景倒是好看。

    溫泅雪獨自坐在左邊靠近欄杆的地方,那個位置望去,能看到山下掩映在樹木之中的一角藏書閣。

    在溫泅雪斜後方,相隔兩排座位的地方,淩訣天坐在那裏。

    同樣,背向而坐。

    …

    下午,藥廬。

    不管走到哪裏,隻要溫泅雪一抬頭,就總能看到淩訣天在不遠處。

    淩訣天是一個很奇特的人,他明明冷若冰川,拒人於千裏之外,他的朋友卻竟然很多。

    許多人信任他,願意與之交托生死。

    溫泅雪一直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

    但是,現在見識到了,不到一天時間淩訣天就已經在整個藥堂出入自由。

    無論他出現在哪裏,周遭的人都好像覺得再合理不過了。

    許多人與他打招呼,他並不熱情,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哪怕隻得到一個眼神,對方也頗為榮幸。

    好像入學考核那天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

    即便淩訣天出現在溫泅雪出現的每一個地方,所有人也覺得沒有任何問題。

    再沒有一個人提,殺人強取豪奪道侶的傳聞。

    雖然出現,但這一整天,淩訣天都沒有跟溫泅雪說過話。

    甚至沒有看溫泅雪。

    大多數時候他們都隔著許多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淩訣天連側身都很少,幾乎都是在背對著溫泅雪。

    就像是刻意避嫌。

    不管淩訣天出現在哪裏,每次看去淩訣天身邊都有其他人,與之交談甚歡,好像他隻是恰好出現在那,與溫泅雪毫無關係。

    隻有兩個地方,溫泅雪沒有看到過淩訣天。

    一處是,每天上午他為蘇枕月診療的那方藥室。

    一處是,每天下午蘇枕月藥浴的藥廬附近。

    淩訣天是蘇枕月的道侶記,按理來說,這兩處才是他最該出現,也最合情合理出現的地方。

    在離太陽落山還有半個時辰的時候。

    溫泅雪走出藥廬,並不需要特意找尋,輕而易舉就看到不遠處的淩訣天。

    好像世界上有很多個淩訣天,就像有很多樹一樣理所當然,所以才無論在哪裏,都可以遇到。

    溫泅雪走過去的時候。

    淩訣天正在和藥堂的一個弟子說話。

    準確地說,是對方滔滔不絕在說,淩訣天在聽。

    那個人笑容滿麵,眼神滿滿都是敬佩、崇拜,一口一個淩兄,好像他們是相識多年的至交好友。

    溫泅雪走近聽見隻言片語,似乎是淩訣天解開了那人一個修行上的瓶頸,令他甚是感激。

    淩訣天,天縱奇才,仙盟書院三位傳奇聖者坐鎮,每一個都搶著收他為徒,旁人想要一個都難得,他一個人卻集齊了三個。

    涵蓋陣法、咒術、劍道,前世連藥老也是看在淩訣天的麵子上才去仙盟書院坐鎮的。

    更何況,前世最後,淩訣天已經是仙盟至尊,離成神隻有半步之遙,指點一個藥堂的弟子,自然不費吹灰之力。

    如此,自然能在一天不到的時間折服整個藥堂的人。

    看到溫泅雪走近,那位同門頓時忘了自己口中的話說到了哪裏,生生停在那裏,隻顧睜大眼睛一眨不眨望著他。

    隻有淩訣天始終背對著溫泅雪,既沒有催促對方繼續說,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好像根本不知道、不關心這個人到底看到了什麽,才這幅樣子愣在這裏。

    溫泅雪也沒有說話。

    三個人,片刻靜默。

    淩訣天對麵前的藥堂弟子點了點頭,聲音清冷:“道友可否暫且避讓一二,稍候我去尋你。”

    “啊啊,好說好說。”那個藥堂弟子反應過來,頓時一邊回頭一邊往遠處走去。

    待對方走遠。

    淩訣天側身,並未看溫泅雪,淡淡道:“請說。”

    他態度疏離禮貌,甚至有些冷淡,和前世一模一樣。

    就像,今日所有的遇見都隻是巧合。

    如果沒有之前一整天隱匿身份的跟蹤,溫泅雪也會以為是他想多了。

    溫泅雪平靜:“出現在哪裏,都可以,不要在我的道侶麵前。除非,你想殺他,或者被他殺。”

    他隻想談甜甜的戀愛,並不想看到那隻貓貓花的注意力在打贏淩訣天上。

    淩訣天背對著他,清冷說道:“如果我和他決戰,你希望贏的是誰?”

    溫泅雪:“選君罔極。”

    沒有一絲一毫的思考和猶豫。

    這是理所當然的。

    淩訣天喉結隱忍滾動,聲音微啞:“抱歉。”

    問了愚蠢的問題。

    他明知道,這一世的溫泅雪眼裏,自己隻是個陌生人,在妄想得到什麽答案呢?

    淩訣天低聲,無波無瀾:“換句話說,隻要我不出現在他麵前,就可以出現在你麵前了,是嗎?”

    “你不是已經出現了嗎?”

    淩訣天轉身,眉眼的淩厲沉斂,漆黑如星點的眼眸一瞬不瞬望著溫泅雪,無喜無悲:“但我還是,希望得到你的允許。”記

    雖然,即便他不允許,自己也,無法不這麽做。

    溫泅雪烏黑眸光,泠然溫靜,抿唇:“我以為,你會說隻是巧合。”

    淩訣天望著他的眼睛:“你會信嗎?”

    溫泅雪:“不會。”

    別說是到處看到一個人,換成到處看見相同的一隻鳥,也是一件足夠令人驚悚、訝然的事。

    要怎麽的巧合,才能巧合成這般?

    淩訣天:“我希望,得到你的允許。”

    哪怕,並不是真心實意的。

    “允許什麽?”溫泅雪靜靜看著淩訣天,烏黑的眼眸靜謐神秘,好像什麽都明白,又忽然讓人覺得,他好像什麽也不懂,“我本來不打算問,但是……你做的事很奇怪,為什麽?”

    淩訣天靜靜望著他,眼神是一條結冰的河川,麵無表情,又像是所有的情愫都封存在冰下。

    一開始隻是尋找,卻忘了,找到以後要如何。

    “見麵的時候太過不堪,也太過錯愕。我沒想過,你會和君罔極在一起……不,即便不是君罔極,是任何人都一樣。”

    那一瞬都會難以置信。

    “好像長久以來我都沒有認清楚一件事——你已不再屬於我。”

    淩訣天望著眸光純然靜斂,不露絲毫情緒的溫泅雪。

    明知道對方根本不記得,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明知道已經做了很多荒誕的事,這時候應該偽裝得正常一些。

    看到他的眼睛,卻還是忍不住自說自話。

    看到水鏡裏,他和君罔極在一起的樣子,跟他們前世不一樣。

    那時候,憤怒,像是背叛。

    可明明若說背叛,也是淩訣天先背盟棄約。

    中斷道侶契約的是淩訣天自己。

    卻還是……嫉妒。

    自私的希望,溫泅雪不要和任何人在一起,能等他。

    希望,溫泅雪不要愛任何人。

    憤怒,傷心。

    見到溫泅雪的時候,卻什麽也沒有了。

    他跟著他,近近看著他,看著和前世不一樣又相似的溫泅雪。

    看清楚,溫泅雪已經毫無保留、給予過那個叫淩訣天的人一切,為他失去健康、自由、溫暖和愛。

    淩訣天,又怎麽能以受害者自居,怨恨,他沒有給自己,像今生給予君罔極的那些擁抱,親吻?

    太過自私,貪婪了。

    明明當著所有人的麵,冷靜理智,說愛情不是一切的人,是淩訣天自己。

    這是溫泅雪的錯,他安靜無聲、縱容的,不索取任何回報,傾盡一切的愛,不知不覺寵壞了淩訣天。

    得到一切的人,自然可以說,愛情不是全部。

    可對付出一切的人而言,他給的就是他的全部。

    淩訣天聲音平靜:“我很抱歉,做了很多奇怪的事。雖然初遇的時候並不美好,有許多誤會。但我希望,這一世我們能成為……朋友。”

    溫泅雪不解:“朋友?”

    淩訣天:“普通的,能見麵打招呼,問好,偶爾一起吃飯,遇到困難會想到求助我&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