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龍傲天和摯友相愛相殺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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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樓和楚昊天對視一眼,&nbp;&nbp;對屠夫張大人說道:“請張大人給在下這個機會,為母親報仇!”

    屠夫張大人追蹤此案十年,這些證人大多因為畏懼,&nbp;&nbp;在案發後都紛紛搬遷逃走避禍。

    今次能破獲多虧了溫泅雪和天音教,溫泅雪都已經開口了,他自然不會說什麽。

    反正結果都一樣,是誰殺了柳傅書他不在乎。

    “請便,&nbp;&nbp;留個可以辨認相貌的頭顱,給某交差便可。”

    屠夫張大人雖然人在江湖,可江湖上的案子也是要給大理寺匯報的。

    大勢已去,&nbp;&nbp;無力回天。

    柳傅書揚天長歎:“想不到,老夫今日竟會死在這裏。”

    他不甘地望向溫泅雪,麵容扭曲貪婪:“這一切如何能怪得了我?天音教不過一個小小的蠻荒邊陲之地,卻驟然出現如此多的高手,進入我中原腹地。老夫辛辛苦苦日夜不休練功三十多年,&nbp;&nbp;才有了一身本事,&nbp;&nbp;可是你們天音教的人,&nbp;&nbp;一個毛頭小子竟然就能打敗江湖成名的老手。你叫老夫如何甘心?又怎能不好奇?”

    溫泅雪的臉上毫無表情,&nbp;&nbp;隻是握著君罔極的手。

    他並不在意柳傅書的動機。

    但阿狸他們卻不能不在乎。

    阿狸簡直震驚:“你當初設計殺我派教主,就是因為你不甘心?”

    柳傅書表情扭曲怨憤:“上乘的武學本就該是屬於強者的,屬於我中原武林,&nbp;&nbp;誰知道你們天音教從何處偷來的?懷璧其罪這個道理,&nbp;&nbp;你們不該不清楚!你以為天音教的敵人就隻有老夫一人嗎?你以為老夫當初如何說動那麽多人參與刺殺?皆是因為,&nbp;&nbp;大家所思所想和我一樣啊。殺了楚沅,剿滅魔教,&nbp;&nbp;無上的武功就全是我們的了!本就是該屬於我們的!”

    窮途末路,&nbp;&nbp;他也沒有好偽裝的了。

    柳傅書想說什麽就說什麽,&nbp;&nbp;充滿貪欲憤懣的扭曲表情,讓所有人不禁打一個寒顫,哪裏還有此前半分仙風道骨肅穆威儀。

    江湖武林那樣的傳奇故事太多了,幾乎人人小時候都會聽幾個類似的故事。

    什麽少俠大俠,搗毀偏遠地帶的魔教,得到了什麽奇遇。

    不是寶藏,就是武功秘籍,又或者是美人。

    從此以後,那個英雄大俠便會走上傳奇之路,成為一代武林神話。

    可是,長大之後才發現,正邪不過立場。

    這個世界上哪來的天然管自己叫魔教的?連惡人都覺得自己情有可原,隻是個普通人。

    那魔教從何而來?

    自然是從利益之處而生。

    正義對邪惡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當然的,隻要將對方打造成魔教,那麽,殺人也好、奪寶也好,全都是正義之舉。

    柳傅書不甘心:“就差一點,老夫就成功了!”

    十年之前,他都已經重傷了楚沅。

    天音教在中原武林人人喊打,教眾不斷潰逃,眼看他們就差高舉大旗,前往西海討伐嶼山總教了。

    可是,短短幾日時間,一切都變了。

    天音教居然還有一個長老。

    這個長老居然是溫泅雪這樣的怪物。

    薔薇花是多麽溫柔無害的東西,卻在那幾日之後,叫整個中原武林聞風喪膽,見之驚魂。

    柳傅書連夜逃向朔北,從那以後到今日,整整十年之間,他周圍再也沒有一朵薔薇花。

    整個長安都沒有一枝薔薇花。

    柳傅書的手顫抖地指著溫泅雪,眼神之中夾雜著濃烈的感情。

    不甘,怨憤,恐懼,向往。

    “……怪物!你這樣的人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上!無上武學,長生不老,我的,都是我的!噗!”

    不等寒樓和楚昊天出手,柳傅書生生把自己給氣死了。

    他噴出鮮血,雙目圓睜,脖頸到額頭青筋繃緊,直直向後倒下,死不瞑目。

    直到死,那雙充血的眼睛裏好像都還裝著野心和。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玄善大師在一旁默默念起超度的經文。

    屠夫張大人和他的屬下上前,驗明正身,收殮柳傅書的遺體。

    不過片刻之間,台上一片清靜。

    柳傅書死了。

    十年之前的仇怨了結了,但,武林大會還沒有結束。

    眾人麵麵相覷,總不能當真讓楚昊天做這個武林盟主吧?

    但,目前這十位武林泰鬥,資曆聲望雖然夠了,卻都在此前敗在過楚昊天手裏。

    既然說好了武林盟主是以武決勝,他們總不能出爾反爾吧?

    可楚昊天的身份的確又存疑。

    眾人一陣為難,卻都不約而同看向了台下的溫泅雪。

    雖然溫泅雪否認了,但所有人都認為,楚昊天就是天音教的少教主。

    所有人都已經默認,溫泅雪被刺殺,受傷中毒是假。

    甚至和柳傅書一樣猜測,寒樓針對柳傅書的計劃,大抵也是在溫泅雪的首肯或默許之下執行的。

    隻因為,他們著實料想不到,像溫泅雪這樣的人,怎麽會被楚昊天和寒樓這樣兩個少年算計。

    除非他是心甘情願配合。

    寒樓沒有出聲辯解,他一瞬不瞬看著溫泅雪。

    看著從頭到尾,一眼也沒有看他的溫泅雪,微微失神。

    寒樓相信,楚昊天不會騙他,但是,寒樓也拿不準了,眼前的溫泅雪到底有沒有受傷?

    …

    溫泅雪一手撐著額頭,一手拉著君罔極的手,對那些看著他的武林泰鬥,平靜地說:“看來武林盟主的比武還沒有結束。”

    武當嶽意真人深深望著他:“難道雪衣長老也想下場玩玩?”

    周圍那些老夥計都皺眉看向嶽意真人。

    光是楚昊天一人就打敗了他們所有人,雖說大家也隻是點到即止,沒有盡全力,但很顯然,能教出楚昊天這樣的人,溫泅雪的實力絕對遠在楚昊天之上。

    溫泅雪若是下場,中原武林要派何人應戰?

    嶽意真人難道覺得,楚昊天不能當這個武林盟主,溫泅雪就當的?

    嶽意真人當然沒有這麽想,他隻是覺得,溫泅雪看上去是真的打算下場一戰。

    既然如此,不如自己先一步說出來。

    溫泅雪靜靜望著他們,淡淡道:“我下場,你們十人陪我玩這一把。”

    除了嶽意真人,所有人都不同程度露出驚愕的神色。

    以一對十,這是何等的自信狂妄?

    但,如果說這話的人是溫泅雪,那好像就再理所當然不過了。

    畢竟十年之前,傾盡整個中原武林之力也沒能留下他。

    可是,似柳傅書那樣的人畢竟是少數,中原武林到底還是要臉的。

    十個打一個,贏了勝之不武;輸了,整個中原武林還有何顏麵苟存於世?

    溫泅雪語氣溫和:“我若輸了,天音教便永生不踏入中原武林一步;我若贏了,不當這個武林盟主,但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這個條件,你們到時候可以聽過之後再決定。”

    那十人彼此對視一眼,默認點頭應許。

    溫泅雪的條件,對他們而言十分具有誘惑。

    天音教雖然證明了十年前那場血案與其無關,但教眾數量太過龐大,如果能主動撤離一部分出去,離開中原之地,大家都會開心的。

    溫泅雪以一人之力對戰十人,處於劣勢,輸的可能性很大。

    …

    君罔極看向溫泅雪,淺灰色的眼眸認真:“我來。”

    溫泅雪看著他,眸光淺淺的矜持溫柔:“我很高興。但是,這是必須得我自己去做的事。”

    君罔極不理解,眼神淡漠清銳:“我想為你做。”

    溫泅雪眼眸裏清淺的笑意,伸長手臂,手指輕輕摩挲他的後頸,像摸一隻貓:“你已經為我做了很多。”

    君罔極的眼底,一片寂靜空茫。

    他習慣為溫泅雪做些什麽,不習慣安靜等待。

    如果不能,就像是……不被需要一樣。

    溫泅雪站起來的時候,在君罔極的臉頰上很輕地吻了一下。

    他輕輕地說:“今天你要學習的課程是……被保護。”

    怎麽能讓貓貓花去打架呢?農夫天然是要保護他的花的。

    貓貓花是珍貴的,絕無僅有的,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花。

    君罔極也得學著,被溫泅雪保護。

    …

    溫泅雪腳尖一點,像一片雪飛向擂台之上。

    十位武林泰鬥已經等在那裏。

    每個人手持各式各樣的武器,相熟的人之間,還有一些相互配合照應的簡易陣法。

    而溫泅雪隻有一人。

    “請。”

    這場戰鬥,叫台下所有人的眼睛一眨不敢眨,生怕錯過絲毫。

    但縱使屏息靜氣,他們也常常無法捕捉到。

    像台上那些高手,任何兩兩捉對都已經是當世頂尖強者之間的對決,而此時此刻是十個人對一人。

    很快,台上的情景就難以用肉眼看清。

    隻看到,每個人的身影都快如殘影。

    那片紅色的衣裳如血如火,飛舞在刀光劍影之間。

    像薔薇花瓣散落風中。

    像白色的雪漂浮在宇宙之中。

    寒樓和楚昊天,早就在戰鬥開始前退到場下。

    楚昊天望著寒樓,寒樓麵無表情,望著台上的戰況。

    連那些江湖人都已經看出來,楚昊天就是真正的天音教的少教主。

    楚昊天再心無城府,再相信寒樓,也隱隱約約感覺到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