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龍傲天為天下蒼生犧牲一切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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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輪熠熠生輝發白的火球前。

    穿著日宗標誌性紅色衣服的眾人,&bsp&bsp跪拜一地。

    領頭的大祭司黑耀抬起頭,露出一雙金色的野心勃勃的眼睛。

    日宗的教眾高舉雙手,匍匐在地,&bsp&bsp一下一下拜著,一麵高呼日神羲和的名字。

    黑耀唇角微揚笑了,&bsp&bsp他站起來,&bsp&bsp手持紅色權杖。

    教眾們安靜下來,&bsp&bsp跪地的姿勢望向黑耀“請大祭司公布神諭。”

    在那日祭祀之後,頭頂籠罩千年的黑暗當真薄了,透出微弱的天光。

    這一景象將大祭司黑耀的威望推到了極致。

    如果說原本還有一些人對黑耀所謂的獻祭儀式可以結束黑暗的說辭半信半疑,甚至心懷警惕,&bsp&bsp當事實當真如他所言發生後,&bsp&bsp再也沒有人懷疑黑耀的話。

    但是,&bsp&bsp令日宗的人不解的是,明明占上風的是他們,月宗的反擊雖然看似猛烈,大家相信隻要對民眾說出黑暗消散是他們的功勞,即便是月宗的臣民也會倒戈向他們的。

    可是,&bsp&bsp黑耀大祭司卻選擇了退避,寧肯一路被玄桅的人追殺也沒有選擇還擊。

    隻有知曉黑暗詛咒來源的高層才清楚,&bsp&bsp黑耀為什麽這麽做。

    因為黑耀當初要獻祭的人是月神後裔溫泅雪,&bsp&bsp並且完整的儀式是在溫泅雪死後,頭頂會升起一輪真正的明月。

    但是,&bsp&bsp死的卻不是溫泅雪,而是他們的宗主天衡。

    而黑暗仍舊消退了。

    這時候內部高層怎麽會猜不到,&bsp&bsp要麽,&bsp&bsp這個獻祭儀式獻祭誰都可以,&bsp&bsp不一定是月神後裔溫泅雪,要麽,天衡的身份很可能就是那個日神後裔,所以獻祭天衡也能達到目的。

    不過,天衡的死似乎並沒有帶來一輪太陽,又與大家的推測矛盾。

    撲朔迷離,疑惑叢生。

    再結合黑耀明明占據優勢卻一味選擇退而不戰的行為,越發叫人不明。

    這時,黑耀用神秘的語調對眾人說出神諭“我們的宗主,日神羲和的後裔並未真的死去。”

    聽到這句話,普通教眾喜極而泣,激動萬分。

    那些了解真相的高層卻隻是鬆一口氣,覺得果然如此。

    天衡果然是日神後裔,天衡果然沒有真的死去,所以獻祭儀式才會有效又不完全生效。

    他們也頓時恍然大悟,為什麽黑耀會退而不戰。

    因為黑耀不確定天衡的死活,而天衡的死活影響黑耀接下來怎麽做。

    黑耀金色的眼眸掃過那些緘默的高層,唇角微揚,說道“獻祭儀式還未完全成功,要想驅散黑暗,帶來永久的光明,就要抓住罪人,讓儀式完整。”

    深信不疑的教眾,高呼大祭司之名,儼然陷入狂熱。

    他們所謂的罪人,當然就是溫泅雪。

    那些高層貴族們也低頭,不管心裏怎麽想,表麵一個比一個虔誠,一副隻要是大祭司的命令,他們都會“竭盡所能,不惜性命”。

    黑耀道“現在是我們行動的時候了。”

    他之所以一路退避,從不與玄桅正麵對戰,不知道天衡生死是一回事,保存實力,麻痹行淵為首的月宗勢力,是另一回事。

    如今在行淵眼裏,他們儼然是一群被驅逐進荒原邊地的喪家之犬,毫無抵抗之力,事情展開來做時阻力才會最少。

    ……

    奉命追蹤黑耀等人的七公子玄桅,突然回來了。

    他秘密地去見了行淵。

    “如何,查到了嗎?”行淵迎出來,關上書房的門,第一時間便問道。

    表麵上看,玄桅追擊日宗之人是兩派之仇,實際上他另有使命。

    那場祭祀以及隨後出現的黑暗每日會出現六個時辰的天光這件事,在月宗這裏掀起的波瀾比日宗那邊隻多不少。

    因為行淵他們完全不知道,日宗是怎麽做到這一點的。

    未知是最大的威脅。

    日宗和月宗相持已久,如果日宗有能結束黑暗詛咒的能力,而月宗卻一無所知,兩派對峙的局麵就會徹底消失,又變回十五年的陰陽派,唯日宗獨大的局麵。

    這是行淵和玄桅絕對不能接受的。

    玄桅一路追擊就是為了從日宗從黑耀那裏獲取這個秘密。

    玄桅如今回來了,便一定是獲取了答案。

    玄桅嘴角帶出三分不屑“黑耀那個老狐狸,一路隻退不戰,也不知道是怕死還是存心示弱,滑不留手,跟水裏的王八似的。不過我抓了一些日宗的俘虜,從他們那裏也得到了一些信息,還有,黑耀托這些人帶給我們的話。”

    他將冊子從懷中掏出,遞給行淵。

    行淵神情微微鄭重,玄桅向來驕傲張揚,外人看來有些好大喜功,實際上最是細心謹慎,這樣的冊子他不托信使帶回來反而選擇親自運送當麵給自己,可見這裏麵的秘密重大。

    在行淵看冊子內容的時候,玄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茶,這才放鬆了些許。

    下意識就想問溫泅雪如何,但見行淵忙著正事,此時不是開口的時候,隻好暫時忍住了,心不在焉地用手指點著杯壁。

    行淵看得很慢,但冊子不長倒也很快就看完了。

    玄桅看向他“據日宗那些人交代,天衡當初混跡在月宗祭祀團內部,目的就是從寒天之境帶出溫泅雪。”

    行淵“他一開始就是衝著溫泅雪去的。”

    他們之前都以為,天衡隻是狼子野心,想要扶持一個傀儡和他們爭鬥。

    玄桅道“天衡的目的是獻祭溫泅雪。你怎麽看?”

    據那些日宗的俘虜說,因為二十年前日宗得到神諭,罪人降生,如果他不死將給世間帶來災難,而日宗認定溫泅雪就是這個罪人。

    行淵並不全信這些,玄桅也一樣,他一開始就說了這些俘虜的供詞有黑耀帶給他們的話。

    但行淵想到了,十五年前五歲的溫泅雪與陰陽派的尊主爻龕之死有關,月宗的陰主為了保他,在日宗發難之前先一步將他送進寒天之境流放。

    一個五歲的孩子能殺死幽冥之地最強的祭祀,乍一聽的確天方夜譚,他們曾經懷疑這事另有隱情。

    但是五年前天衡將溫泅雪從寒天之境帶出來,在某些時候溫泅雪的確爆發出幾次,盡管後麵有天衡的操控,也證明溫泅雪體內的確有一股神秘的力量。

    行淵道“溫泅雪是日宗原本獻祭的對象,這一點是事實。”

    玄桅接著他的話“天衡以身相替,天仍舊出現異象。這是什麽意思?是說天衡也有罪隻是更輕?還是說,祭品不一定是溫泅雪的命,其他人的命可以替代?”

    行淵“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天衡沒有死,死的是他的替身。他還有很多替身。”

    玄桅笑著哇了一聲,挑眉“真夠狡詐的。倒是他的作風,我怎麽看這樣的人也不會為了別人死。”

    天衡沒死這件事,和他打過交道的兩人都沒有意外,想也知道,如果天衡能為溫泅雪而死,怎麽可能多此一舉背叛他,當眾捅刀他?

    天衡這麽反常,隻可能是另有隱情。

    玄桅笑道“那看來這個什麽神諭是後者了,祭祀儀式對就好,死得是誰不重要。”

    所以,黑耀獻祭的是溫泅雪,但天衡的替身死了,也有效果。

    行淵點頭“我也這麽想,這個神諭罪人恐怕是無中生有的噱頭,關鍵在祭祀儀式上,日宗要打壓月宗,汙蔑日宗的陰主是罪人,扶持體內有大量陰靈卻不懂如何使用的溫泅雪做陰主,再獻祭擁有大量陰靈的溫泅雪,的確可以摧毀月宗。”

    玄桅道“你說黑耀知不知道天衡沒死?”

    行淵“你我都不信他會死,黑耀比你跟我更了解天衡。”

    玄桅笑得幸災樂禍“天衡讓替身代自己假死,你說他和黑耀關係好不好?”

    行淵也忍不住笑了“黑耀叛亂,逼天衡殺溫泅雪這件事應該是真的。”

    玄桅又笑道“天衡脫身之後,會和黑耀匯合聯手嗎?還是和我們合作扳倒黑耀?”

    行淵想說,那得看溫泅雪在誰手裏了。

    但話到嘴邊,他改口道“他的一個棋子在我手裏,他想不想都隻能選我們了。”

    玄桅挑眉“你說的是溫泅雪。”

    行淵搖頭“不,是他找來接近溫泅雪的另一個替身。”

    玄桅恍然,這才明白了行淵這些消息哪來的。

    略顯誇張地說“他對溫泅雪倒是癡心不改,這個替身我可得見見。”

    行淵正要讓人去喊末月來見他,隨手招過來一個侍衛。

    “陰主有何吩咐。”

    行淵一句話尚未出口,忽然出手,猝不及防拿下了對方。

    “你是誰?我可不記得這個院子裏有你這麽一個侍衛?”

    那人見行淵對自己出手,頓時借他掌力飛了出去,遁入黑暗。

    玄桅二話不說追出去“大哥你留下,我來。”

    刺客的出現來得意外,行淵略一思忖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那些人是跟著玄桅回來的。

    ……

    清繳刺客沒有用多久。

    很快玄桅就回來了。

    行淵意外“對方這麽不濟,隻有幾個人?”

    玄桅搖頭“不,來得都是高手,而且有十二人之多。”

    行淵“但你回來的很快。”

    玄桅沒有笑“因為有一個更加厲害的高手,等我到的時候那些人已經死得差不多了。他自稱是三公子的護衛。”

    行淵“他沒留活口?”

    玄桅“他特意留了三個活口,那些人牙齒裏藏著毒丸。”

    行淵“那就不是第二個天衡。”

    他本懷疑那個君罔極也是日宗來的臥底,是在滅口。

    玄桅“他是誰?三哥身邊何時有這樣一個高手做護衛了?”

    行淵“他叫君罔極,是阿雪自己選的。末月,進來吧。”

    被召喚來,但一直等在外麵的天衡,這才低頭走了進來。

    身體保持著微微地緊張,並不是因為天衡畏懼被玄桅識破而故意偽裝,他是自己的替身,怎麽像都不算破綻,但有一點反而要注意,真正的天衡不在意玄桅,替身在玄桅麵前一定會緊張。

    隻有緊張才是他演出來的。

    “抬頭。”行淵的聲音傳來。

    化身末月的天衡聞言,像是克製緊張一樣抬眼向玄桅望去。

    玄桅笑著眼神卻比行淵鋒利,像是一眼切入人的骨頭縫隙裏一樣。

    “的確很像,不看臉的話我差點還以為是天衡本人呢。”

    行淵說“他當時和君罔極站在一起,阿雪路過末月,選了那個君罔極。”

    這句話好像平平淡淡,什麽都沒有說,但對知情人而言卻是什麽都說了。

    玄桅手指微動,笑著望著行淵,明白他在懷疑溫泅雪是不是真的忘記。

    當著末月的麵,玄桅沒有解釋,隻是站起來笑道“這麽有趣嗎?說起來我很久沒有見阿雪了,好生想念。剛剛又有刺客來襲,阿雪最是膽小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嚇到。”

    行淵道“我與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大哥忙完再過來不遲。不是還有話跟末月說嗎?”

    玄桅說著向門外走去,路過末月,笑著目光從他的臉上認真經過。

    擦肩而過那一瞬,他的笑容消失,微微皺了一下眉。

    那個末月,給他的感覺也太像天衡了。

    他果然討厭相似的東西。

    玄桅走後,行淵看向一旁如履薄冰的末月。

    行淵明知故問“你覺得這些刺客是誰的人,他們的目標真的是溫泅雪嗎?”

    天衡斂眸恭敬“必然不會是天衡的,他不會殺溫泅雪。”

    他心下在想,即便是黑耀的人,黑耀也不會讓刺客殺溫泅雪。

    黑耀不敢讓除自己之外任何人殺溫泅雪,他怕詛咒。

    那黑耀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

    忽然,心頭一震驚雷。

    天衡明白了黑耀在故作迷陣誤導行淵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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