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將威廉抱在雪利馬鞍前說：“這裏的東西，我都可以不要，但你不行，我不知道你會如何選擇。而且就算我輸了，也不該是輸給她。”

    威廉說：“我當然是選擇你，你去哪裏，我跟你去哪裏。我相信，你會重新找到最適合你的幸福！”

    聽到兒子的話，一直很委屈的凱瑟琳差點潸然淚下，艾倫讓她傷透了心。

    “還有我們，我們也和你一起。”傲海說道。

    “我也去。”納吉尼清脆說道。

    凱瑟琳把傲海、納吉尼放在自己的左手上，神色好了許多。

    威廉問：“外曾祖父為什麽突然找上我們，我可不相信僅僅因為他要死了，所以希望我們能回去。”

    凱瑟琳愛恨難分地說道：“他是個頑固的老家夥，是不會輕易收回自己的誓言，這其中的確有我不明白的地方。瑟琳娜告訴我，家族裏很多長輩對你很關注，向她詢問了很多關於你的事。”

    威廉悄悄讓飛行鬥篷抬高屁股，沒有馬鞍的保護，騎馬會很痛苦，問道：“卡文迪許家族出過巫師嗎？”

    凱瑟琳搖搖頭：“沒聽說過，從小也沒看見過。”

    威廉說：“我見到過一個自稱艾米麗·卡文迪許的女巫師。”

    凱瑟琳驚訝道：“艾米麗阿姨？她是巫師？看來我真的對家族不是很理解，我們需要回去嗎？”

    威廉說：“看媽媽你自己的想法，我已經掌握有足夠的知識、力量和財富，可以讓我們過上富裕的生活。”

    凱瑟琳看著自信的威廉，低頭親了一口兒子，說道：“我可是劍橋大學的高材生，前幾年在股市上盈利不少，哪裏需要你來出錢。”

    “這麽厲害？”威廉驚訝道。

    凱瑟琳麵色微紅，輕拍一下威廉右臉頰，說：“哪有你這樣說媽媽的？”

    “好吧，那現在我們怎麽辦？”威廉問道。

    凱瑟琳說道：“先回去吧，我想離開這裏。收拾東西去牛津街，我在那裏買了一套公寓。”

    威廉歎氣說：“這麽急啊，才短短幾個月，怎麽就變成這樣。”

    凱瑟琳說道：“在暴風雨來之前，我們看到的都是晴天。”

    威廉問：“公寓什麽時候買的。”

    凱瑟琳答道“四年前，那時他一直想在市中心買套公寓，但我和你爸爸有很大分歧。他以為我不願意拿出錢來，跟克林頓喝酒抱怨，卻不知道我已經買下了。你爺爺把牧場交給我們管理，艾倫又是出軌，我就放棄了搬家打算。”

    威廉心中了然，看似平和，實則高傲、自負的凱瑟琳不屑解釋，而艾倫又被壓得死死的，心懷不滿，更不會去細心詢問了解。

    一個結婚後更自傲的豪門貴女，一個結婚後日益頹廢的鄉鎮青年，兩人的婚姻開始就不對等。

    抬頭看著一臉哀傷的凱瑟琳，威廉也是心情有些悲傷。

    到了這般地步，凱瑟琳之所以堅持到現在，無非是想等威廉回來做出選擇。也許艾倫在她心中，從接受李蘭馨時就已經死了。

    “真搞不懂你們當年怎麽會愛得死去活來。”威廉看著前方牧場說道。

    凱瑟琳回憶道：“那會你爸爸還是很有誌氣的，不僅英俊瀟灑，風度翩翩，而且在高偉紳律師所工作，得到很多大律師的認可。”

    威廉驚奇道：“這怎麽可能？”

    凱瑟琳笑道：“是啊，誰能想到結婚後他就完全不一樣了。”

    想起艾倫對辦公的厭惡，威廉無法想象自己父親曾經還是一個國際頂級律師事務所工作過，特別是他的學曆和成績，這簡直不可能辦到。

    威廉問道：“他怎麽進去的？”

    凱瑟琳搖頭道：“這個不重要，他進去沒多久，就因為你外曾祖父的緣故，不得不辭職了。”

    威廉心裏想未必隻是卡文迪許的壓力，也許還有其他的原因。一個法學學渣畢業就能進入頂級律師事務所實習，沒有貓膩才怪，艾倫要是真有才華，就不會待著沃金鎮十一年了。

    也有可能凱瑟琳知道內情，但不願意多說什麽。哪怕是離婚，艾倫也還是威廉的親生父親，性格高傲的凱瑟琳不屑用揭露丈夫的短處博取兒子的同情。

    等到兩人返回農莊，丹尼爾、艾倫都坐在大廳裏壁爐旁。丹尼爾手邊的煙灰缸放滿了煙頭，兩人應該同樣談了很久。

    年邁的丹尼爾看到凱瑟琳、威廉進來，歎了口氣，麵上愁容不展。

    艾倫剛想站起來說話，凱瑟琳就率先直接道：“明天分居吧，我今晚就走，分居到期後我們辦理離婚。”說完拉著威廉上樓收拾東西。

    艾倫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趴在椅子上。

    丹尼爾猶豫一下，勸道：“如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兒子。”

    艾倫懊惱道：“如果隻能二選一，凱瑟琳讓我沒有選擇，我知道我的心，知道我想要的生活。”

    “我一直不明白你想要過什麽生活，你媽媽過世後，你就更加叛逆。我讓你好好找個女孩結婚，你偏偏一年換幾個。現在又要離婚，就為了你想要的生活，什麽才是你想要的生活？”

    丹尼爾神情十分疲憊，對兒子又氣又痛。

    “精彩的人生才是我想要的，就像威廉一樣，在學校是學生領袖，在家裏所有人都疼愛他。他想做什麽我們都支持，他就可以做到，然後得到所有人的讚美和愛護。”艾倫說道。

    丹尼爾問：“那是他有本事，你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嗎？你也擁有我們的愛，這還不夠？”

    艾倫說道：“不，沒有，無論我做什麽，你們都不會支持。”

    丹尼爾抽出一根煙，拿出火機點上，感覺自己將這輩子的氣都給歎完了。

    威廉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從二樓走下來。看著頹喪的父親和爺爺，勸導道：“爺爺，爸爸和媽媽先分開一下吧也未必是壞事，都各自冷靜一下。”

    丹尼爾垮著臉說：“威廉，哪有你這樣勸父母離婚的？”

    威廉冷靜道：“緣來則聚，緣盡則散。聚時用心,散時安心。爺爺，相守一生固然最好，可愛情終究不是鑽石，是無法恒久保持的。”

    丹尼爾看一眼艾倫，又沉重地歎氣起來，鎮裏的老朋友很早就跟他提過一些事，隻是他無力改變。

    “爸爸跟爺爺你不同，可以一輩子隻愛奶奶一人，終生不改。他以前渴望自己可以有錢有勢，現在喜歡自由自在。而媽媽跟家族和外曾祖父賭氣了十一年，也差不多氣消了，兩個人本來就不是興趣相通的一路人。

    這些年，他們兩個都在各自忍著，即使不是因為李阿姨，也會有其他人打破這種平靜。與其兩人徹底變成仇人，還不如現在就地分離，這樣將來說不定還可以做朋友。”

    丹尼爾抬頭看了一眼更看得開的孫子，又垂下頭不說話了，原本最擔心的孫子沒受事情影響，讓他心裏好過一些。

    威廉下樓後保持沉默的艾倫突然抬頭道：“你媽媽是不是在外麵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