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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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鴻天氣得渾身直哆嗦,鼓著一雙眼睛,指著越青劍的鼻子一頓罵,唾沫星子亂飛,全部落在越青劍的臉上。

    越青劍臉紅一陣白一陣,氣得一張臉直抽抽,鼓著一雙眼怒視花鴻天,張嘴欲言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即便他長得是個粗漢,卻實在罵不過花鴻天。

    “越掌門,覆巢之下,豈有安卵?文家所謀之事,絕不僅僅是名家或者重業山的人,從普通村民到仙門弟子,他們日益猖獗,地底下的陰暗越鋪越大,希望越掌門不要忘了宗門之旨。”

    白臨羿心裏壓著一股怒氣,他明白這越青劍是因為自己上次傷了吳子祁在生氣,更清楚現在每耽誤一刻,緋虞受到的煎熬就多一分。

    他端正地行了一禮,語氣少有的緩和,靜靜地看著越青劍,清亮的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哼,我說了,這件事不是你們說什麽我就信什麽,東靈有人橫遭禍事,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這一切都是文家所為,而不是你帶回來的那隻野狼吃人?”

    “你怎麽不說你們淩雲峰的那隻野狐狸吃人?”

    花鴻天控製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一拳頭暴揍在越青劍的臉上,他反應不及,趔趄好幾步才穩住,頓時氣得青筋暴起,手裏施法毫不客氣朝著花鴻天而去。

    “師兄。”

    名景瑞和白臨羿也沒想到這花鴻天說動手就動手,連忙上前去拉住他,眼看越青劍被打得惱羞成怒出手狠辣,門口響起了吳子祁的聲音。

    越青劍連忙收勢,狠狠地瞪了花鴻天兩眼,揉了揉自己被打的臉,深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吳子祁臉色憔悴,身上披著外衣,頭發沒有打理鬆散披著,看樣子是躺著剛起來,眼裏少了幾分傲氣,多了幾分沉穩,淡淡地看著花鴻天三人,最後視線落在白臨羿的身上。

    “我可以送你們過去,就當是我欠你的還你,但是在事情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淩雲峰保持中立。”

    “你欠的從來都不是我。”

    花鴻天拉了拉白臨羿的袖子,示意他別說了,他這個口氣不要又激怒了吳子祁,到時候換主意了。

    “那就多謝吳師侄了,時間緊迫,有勞了。”

    花鴻天立馬滿臉堆笑,不給吳子祁反悔的機會,遞給名景瑞他們一個眼神,連忙往外麵空曠的地方去。

    越青劍擔心自己師弟身上的傷,張嘴想要說話,卻見他執意要出手,隻得歎了一口氣,跟在他們後麵。

    吳子祁站定,心念一動,短刃懸浮在空中,青光大放,他手中施法,登時狂風大作,整個人被旋風籠罩,外衣獵獵作響依舊穩穩地罩在肩上,長發狂舞,他自麵不改色。

    強勁的狂風形成席卷之勢,發出悲嚎的聲音呼嘯著,以短刃為中心,緩緩形成一個風漩,漩渦漸漸擴大,露出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

    吳子祁的臉上已經出現細汗,臉色漸漸發白,那施法的手不住顫抖,看樣子似乎不足以支撐那黑洞的形成。

    一旁的花鴻天三人看得著急,視線緊緊鎖住那漩渦的中心,期盼著能大一點,再大一點。

    越青劍黑沉著臉,看自己師弟臉色越來越白,焦躁不已,越看花鴻天幾人越是不順眼。

    白臨羿看出吳子祁的吃力,手掌貼在他的後背,將自己的法力渡給他,考慮到待會兒還有一場惡戰,不敢太過任性有所保留。

    “讓開。”

    越青劍冷喝一聲,將他擠開,自己頂替了他的位置,源源不斷的法力渡到吳子祁的身上。

    “多謝。”

    “我隻能送你們過去,能不能回來就看你們自己了,從今往後,我們淩雲峰再不欠你們重業山的!”

    狂風不止,那黑洞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足以容一人進去,名景瑞第一個飛進,花鴻天緊隨其後,白臨羿感激地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吳子祁,一步踏入。

    ——

    陰暗的房間裏安靜下來,文家就是這樣讓那“繞絲”發作一陣,在宿主痛苦得要死去的時候,文鈴鐺就會吹起笛聲讓蠱蟲停止發作,即便這樣,每天依舊有堅持不下去的人陸續死去。

    緋虞感覺自己身上的變化越來越大,那繞絲渡給她體內充盈的力量幾乎要把她撐爆,讓她有種毀滅一切的衝動來發泄這股力量。

    體內仿佛住著好幾個惡魔,散發出暴戾,怨毒,憎恨的氣息,在控製著她的思想,拚命地想要掌控她的身體。

    她不斷掙紮,鐵鏈傳來的灼燒痛感,讓她清醒了一些,拿回了自己身體的控製權,赤紅的雙眼望著那雙血肉模糊的手腕,揚唇苦澀一笑。

    曾經那雙手誰看了不得稱讚一句。

    掃視了一圈那些牢籠裏一個個同她一樣被吊著的人,她滿布紋路的臉上收起了最後一絲憐憫。

    “嘩啦啦”“嘩啦啦”

    不再壓抑體內那股想要爆發的力量,鎖著她的鐵鏈劇烈地震動,上麵的暗紋紅光閃閃,越閃越亮,整個房間都被紅光照亮,映在那些茫然的一張張臉上。

    其他籠子裏如同行屍一般的人抬起頭,木然地看著紅光傳來的籠子。

    “哢嚓”“哢嚓”鐵鏈爆開裂紋,如同蛛網一般迅速蔓延,緊接著“嘩”地一聲全部爆開,砸在地上發出響亮的聲音。

    緋虞腳穩穩地踩在地麵,低頭揉揉自己那不堪直視的手腕,一雙眼發出赤紅的光,在黑暗中格外奪目。

    其他人一雙雙眼幾乎要瞪出眼眶,絕望猶如死人的眼眸中,燃起了希望的光,迫切地想要抓住。

    玉嫋在手,霞光閃耀,輕鬆劃破那精鐵的牢籠,緋虞步履有些不穩,喉嚨裏發出含糊不清的沙啞聲音,仿佛野獸的低鳴,滿眼殺氣。

    “救救我!救救我!”

    她不停咽口水,壓下心中那嗜血的殺意,卻控製不住揚起一抹冷冽的笑容,沒有管其他人,一步步朝著出口走去,卻在名鹿卿的牢籠前停了下來。

    名鹿卿緊緊地看著她,絕望的眼眸裏充滿了期盼和激動,在看到緋虞那雙冷靜淡漠的雙目時,整個人震住了,從腳底升起一股寒意。

    “我可以救你出去,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緋虞的聲音含糊不清,嘶啞難聽,仿佛鬼哭一樣,讓人聽了渾身難受。

    他靜靜地看著她,等著她下一句話。

    她手持利劍,筆直地立在那裏,神色冷酷,渾身散發出一股壓迫的氣勢,讓人有一種跪服的衝動。

    “奉我為主。”

    名鹿卿恍然以為自己聽錯了,震驚地望著她。

    這樣的要求,雖算不上太過分,與命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可是讓他很為難。

    名家在東靈的地位極高,他又是名家家主的三公子,答應就是背叛名家,這讓名家在東靈如何自處?

    “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奉你為主,隻要讓我離開這裏,你讓我做什麽都願意!求求你,救我出去吧,求求你了!”

    “我也願意!我也願意!”

    “求求你,救救我!我也願意跟隨你!我發誓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你!”

    就在名鹿卿猶豫的間隙,其他牢籠裏傳來急切的聲音,哭喊著,祈求著,讓緋虞解救他們。

    緋虞沒有理會他們,隻是看著名鹿卿,見他艱難點頭後,這才看向其他牢籠。

    她的手貼著那精鐵牢籠,手臂上的黑色花紋發出流光,源源不斷地輸送著力量,頓時所有的鐵鏈在一瞬間震蕩不已,“嘩啦啦”響成一片,最後發出一聲悲鳴,盡數碎裂。

    給了名鹿卿一個眼神,便往出口走去,其他人得到自由,喜極而泣,紛紛湧到她的身邊,等待她的指令。

    名鹿卿卻拉住了她,把她往另外的方向拉去。

    這個房間太大,直到過道的盡頭,緋虞才看到,在盡頭的牆壁上,有一個渾身半透明的淡藍少女,被一道道白色的光束縛住,她閉著眼雙手抱胸,仿佛沉睡一般。

    她身上纏繞著一圈圈白色光環,腳底下鋪著一個又一個法陣。

    名鹿卿看著緋虞,嘴裏說不出話,眼神分明是要緋虞救出這個少女。

    “這是?”

    “這是他的劍靈,銀霜。”

    人群中有仙師,一眼認出這是名鹿卿的劍靈,見他說不出話,便出聲向她解釋。

    緋虞心中暗驚,沒想到聞名於世的寶劍“銀霜”竟然是在名鹿卿的手上,她望向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

    “轟”地一聲巨響,整個文家頓時地動山搖,這陰暗猶如地獄修羅的房間,霎時破開一個巨洞,緋虞等人如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從下麵飛身出來。

    文家的人自信無人能逃脫特別打造的精鐵,沒有派人守在此處,聽到巨響過來查看,紛紛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怎麽回事?他們怎麽出來了?”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可能?”

    緋虞眼神凶惡,淩亂的頭發無風而舞,目光冷冷地落在他們身上,仿佛鎖定獵物,殺意在眸中肆虐。

    迅疾如電,手起劍落,那人來不及反應,就已身首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