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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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傷害他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隻是負責照看一下小孩,我什麽都不知道!嫵惜跟衛子夙之前一直都是住在一起的,後麵嫵惜生了孩子之後才分開睡的,衛子夙覺得那是個怪胎,特別不喜歡,到底是不是他的我不知道啊!”
方露哭喊著,哀求地看著緋虞,想到眼前的這個女人在牢獄的狠辣,明白她肯定是做得出來的。
“我再問你,嫵惜有沒有單獨或者隻帶著親衛出過王宮?她還有沒有別的男人在王宮之外?哪怕僅僅隻是傳言,我不要你確定,我隻想知道她可不可能除了衛子夙還有別的男人。”
方露連想都沒想,一直擺頭“不可能!要真有的話隻有可能是她的親衛!你被仙師救走後,嫵惜就被衛子夙禁在寢殿好一陣子,她被關的時候有人日夜把守,後麵放出來沒多久就懷孕了,肯定不會有別的男人了。”
“聽說你隻是不小心惹了嫵惜生氣才被關進去的?她消氣了還會把你接回去對吧?”
緋虞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反而換了一個毫不相關的話題,讓方露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想幹什麽?我這樣被你劫出來,我回去嫵惜也不會相信我了,我什麽也幫不了你!你有仇有怨都找嫵惜去!”
無視方露說的話,緋虞的口氣不容抗拒,起身收回匕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要你把那個孩子偷出來。”
“我剛剛已經說了,嫵惜不可能再信任我了,再說那孩子就是個怪胎,你要他做什麽?你想用他來威脅衛子夙根本不可能的!他根本就不會在乎那孩子的死活!”
聽到她說怪胎,緋虞的臉色微微一變,立馬恢複如常,玉嫋冰冷的劍鋒抵在方露的脖子,嚇得她立馬住了嘴。
“五日後,我在王宮外的第二個塔樓等你,見不到孩子,就取了你的蛇膽。”
有人劫獄的消息很快傳進了王宮,衛子夙怒不可遏,看到被打得潰不成軍的守衛,更是氣得青筋暴起。
“一群廢物!廢物廢物廢物!這麽大一群人讓一個人殺進殺出,還讓他毫發無損地逃了!養著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麽用?跟擺設一樣,有什麽用?有什麽用!”
守衛們個個垂著腦袋被罵得狗血淋頭,一聲不敢吭,頭領頂在最前麵更是頭也不敢抬,大氣不敢出。
“知道誰被劫走了嗎?”
嫵惜扭動著細腰,身上罩著的薄紗露出大片肌膚,行走間一對豐盈若隱若現,她看上去要冷靜許多,沉聲問道。
“是方露姑娘,那人除了她誰也沒管。”
頭領不敢抬頭,口中回答著,餘光卻落在光潔的長腿,視線寸寸上移,一時心猿意馬。
“方露?”
嫵惜眼露驚訝,想到誰也沒有想到被劫走的會是她,看向衛子夙,見他也是一臉疑惑,眼裏閃過一絲厭煩和鄙夷,收回目光招了招手讓守衛們下去。
“報!”
“報告大人,鷲鷹發現了方露的蹤跡,她似乎是從對方手裏逃脫,傷得很重。”
“帶我過去。”
沒跟衛子夙打招呼,嫵惜直接讓來報的人帶路。
衛子夙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儼然沒把自己放在眼裏,就連來報的人都不向他請示,氣得直咬牙,眼底醞釀著一抹狠色,拳頭緊握,最後還是鬆開。
“大人,大人!”
一看到嫵惜,狼狽不堪的方露幾乎是跪到她的腳下,拉著她的裙子,滿臉是淚,一副絕處逢生的激動和後怕。
“你去了哪裏?抓你走的又是誰?”
看她頭發淩亂,一身衣服破破爛爛沾滿血跡,嫵惜眼裏充滿了懷疑,往後退了一步,給旁邊的守衛一個眼神,輕聲問道,眼底卻一片陰冷。
守衛立即會意,緊握手中武器,若方露有任何異動,便會刺入她的身體。
“是緋虞!是緋虞回來了!是她把奴婢抓去的,她還以我的家人要挾要我為她做事!”
“緋虞”兩個字一出口,嫵惜瞳孔一震,眼裏晦暗不明,後麵趕來的衛子夙也渾身一僵,眼裏發亮,疾步上前。
“你說誰?你確定看清楚了是她沒錯?就她一個人?”
他激動地抓著方露的肩膀,緊緊地盯著她,嫵惜輕咳了一聲,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失了穩重,連忙鬆開她,冷靜下來站正。
“我問你,抓走你的確定是緋虞?不是你看錯了?”
“是她,絕對是她!當時就她一個人,但是,她穿著仙門的衣服,她還說那些仙門的人會幫她報仇……”
方露小心翼翼地說著,看上去被嚇得不輕,渾身都在發抖。
“我們妖之間的事,與他仙門何幹?”
嫵惜厭煩地瞥了一眼憤怒的衛子夙,隻一眼就將眼中的鄙夷掩飾起來,拉起瑟瑟發抖的方露,撫慰地拍了拍她,替她擦去眼淚。
“你剛剛說緋虞要你為她做事?她為什麽偏偏要找你?”
“她挑撥離間,說大人待奴婢不好,因為一點小事就把奴婢關起來,挑撥不成,她就用奴婢的家人威脅!大人,求求您,救救奴婢的家人吧!”
“她就在長明城內,大人,她一定會朝奴婢的家人下手的,求求大人救救他們吧!奴婢定會好好報答大人的!”
嫵惜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連忙柔聲安慰她,眼神卻飄忽,似在想著別的事情。
“來人!”
聞言,不等嫵惜說話,衛子夙招了招手叫來了侍從,眼底陰鷙狠辣。
“傳令下去,嚴搜長明城,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人,務必將緋虞抓出來!”
這兩年來,沒有王印他處處受阻,雖然整個北荒的妖都聽從他的派遣,但是總有這樣或那樣的規矩束縛著他,讓他不能隨心所欲地發號施令。
每當他想要修改那些規矩,得到的永遠都是有王印才有資格修改。
這一次,他務必要抓住緋虞,拿到王印!
嫵惜還想要說什麽,但是看到衛子夙那誌在必得的樣子,最終什麽也沒說,隻是眼底的嫌棄更甚,接著,她扶起了方露。
“我之前確實因為生氣委屈你了,先回王宮吧,你家人的事我必不會袖手旁觀的。”
“大人千萬別這樣說,奴婢不委屈。”
下麵的人得令去辦事了,衛子夙冷冷地看了一眼嫵惜,從她身旁走過時重重哼了一聲。
“當初若不是你非要把她藏起來,哪還有如今這麽多事!”
說罷,他拂袖而去,嫵惜眼底冰冷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袖子中的手緊緊攥著,許久才將心中的那絲怒氣壓下去。
長明城,塔樓上的緋虞將窗戶打開一條縫,悠然地望著下方一家家盤問的侍從,人本就不多的街道上隻剩下零星匆忙的行人。
“長老,如果鍾離厭說我還活著的親人就是兄長的話,嫵惜會將他藏在哪裏?”
她一張臉冷靜平淡,握著劍的手卻在微微顫抖,一搭一搭扣著地麵的腳顯出她心中的迫切。
青垂變回了人身,一言難盡地搖了搖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看向緋虞的眼裏,充滿了憐愛。
兩年前,狼族全族被嫵惜屠殺,曾經附庸於狼族的族群也一一遠離,以免遭災難,他和五一老頭委曲求全才得以保住一條命,也是費盡周折引著那高強的仙師救走緋虞,。
長老們唯一祈願的,就是她能夠好好活下去,隻要她還活著,狼族就還有延續。
縱使有著血海深仇,但從沒有誰把複仇的希望寄予她的身上。
長老們今日才發覺,他們低估了她的堅韌,也低估了她的野心。
在他們還在驚歎她主動肩負起複仇的重任之時,她所想要的已經不僅僅是複仇了。
他半彎著腰,顯得很恭敬,“如果方露所言都是真的,那必然在王宮裏,嫵惜她未曾單獨離開過王宮,這件事隻怕是她的親族都不知曉,隻是王宮我和無一老頭太熟了,任何能藏人的地方都打探過,一無所獲。”
緋虞歎氣,“她心思內斂,存心想藏著一個人,自不是那麽容易找到的。”
接著,她轉身看向青垂長老,眼裏流露出擔憂,“此番事後,嫵惜隻怕是容不下你和無一長老,我進入西澤後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你們一定要時刻注意安全。”
聽著她的囑托,青垂連連答應,讓她放心。
這時,門外傳來慌張急促的腳步聲,兩人對視一眼,緋虞罩上袍子的兜帽,稍微隱匿了身形,在敲門聲響起後,青垂立馬開了門,將門口的人一把拉進來,又迅速地將門關上。
看見是方露後,她收回了劍,急切地看向她懷裏被方被包裹的孩子。
她深吸了一口氣,調整自己雜亂的呼吸,讓自己盡量平靜下來,但是一雙手止不住地顫抖,打開了那華貴無比的方被。
縱然之前從青垂長老和方露的口中知道,嫵惜生的是個怪胎,但是真的看到的那一刻,她還是被驚了一跳,頓時呼吸一滯,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