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脾氣又臭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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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皓男往常天沒亮就出去幹活,今日一直睡到天亮才打著哈氣從房間裏走出來。

    商場施工的噪音震耳欲聾,陳皓男必須帶著耳塞才能夠忍耐工廠裏震耳欲聾的噪音。

    陳浩男就著半包榨菜,把手裏冷掉的饅頭塞進嘴裏,吃完在褲子上蹭蹭手,看向坐在台階上的陸遠。

    他應該是剛醒沒多久,眼睛看著還沒怎麽聚焦,帶著剛醒的惺忪感,蒼白的臉上掛著兩個疲倦的黑眼圈。

    陳皓男心裏暗罵一句活該,這小子是真壞,他昨天從瘦子那了解到,這個損招是陸遠出的,工地周圍的居民備受噪音煎熬。

    因為這件事,猴子的媳婦這兩天天天吵著要離婚,家裏鬧得雞飛狗跳烏煙瘴氣,猴子更是時不時歎氣,無心工作。

    今天大早上,猴子就給他打電話說同意了搬遷,萬晟集團給他三十萬塊錢外加高檔小區裝修好的房子,今天下午他們一家就打算搬去了新家。

    猴子語氣充滿愧疚,陳皓男安慰了他幾句,就草草結束了對話。

    陳皓男尊重他的選擇,每個人有不同的選擇,他心裏挺不屑陸遠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手段。

    但又不得不承認,這個方法一竿見影。

    陳皓男看著陸遠冷峻的側臉憤怒抬腳,將腳底下的不鏽鋼水盆往前一踢。

    水盆滾出老遠,裏麵的水濺到陸遠的臉上。

    陸遠抬眼,往陳皓男這邊看了一眼,隨即麵無表情的移開視線。

    陳皓男對他的淡定表示驚歎和敬畏,也覺得挺沒勁的,他跟一個小屁孩計較什麽。

    陳皓男走上前問:“你怎麽還不走?”

    陸遠轉過頭,眯了眯眼,“等你搬走我就回去了。”

    陳皓男煩躁的撓了撓頭發,“你丫的認準我會搬走了是不是?”

    陸遠沒回答他的問題,隻上下掃了他兩眼,沉吟片刻:“不是。”也沒說什麽不是。

    陳皓男也懶得跟他扯皮,拿起外套騎著摩托車揚長而去。

    陸遠看陳皓男背影消失,轉回目光。

    寂靜的院子就剩他一人,剛才沒有風,那股悶熱糊在身上,要把人熱死,這會兒倒有微風吹拂,令他微微皺起的眉毛慢慢舒展開。

    五點左右,陳皓男回來了,正好老太太做好晚飯,老太太手藝有限,飯桌上隻有一盆打鹵麵和一盤涼菜,陸遠不挑食吃著碗裏的打鹵麵。

    陳皓男大大咧咧的坐下,拿起勺子挖了幾下鹵子放在麵條上,拿起筷子席卷殘雲般解決掉碗裏的麵條,前後不到兩分鍾。

    陳皓男放下碗,隨機站起身往屋子裏走去。

    老太太在後麵罵道:“餓死鬼投胎啊!”

    陳皓男沒應聲,進屋脫了半袖,古銅色的胸膛像擦了一層油,他拿衣服隨便抹兩把,套上新領的保安製服。

    保安服有五顆紐扣,一顆一顆的係上,到第四顆,他動作頓了下,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按了一串數字撥過去。

    “嘟”的一聲。

    電話很快被接通。

    五姐聲音帶著驚喜:“皓哥,什麽事?”

    陳皓男眯了眯眼:“也沒什麽事,錢這事我幫你還,你就別操心了。”

    “不行!皓哥我求你了,你別幫我了,我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我不想欠你人情。”女人的聲音帶著股堅定。

    陳皓男不容置疑說:“聽我的。”

    電話那頭停頓幾秒,五姐聲音有些沙啞:“你又不喜歡我,無緣無故幫我幹什麽?”

    陳皓男下意識皺眉,心裏沒來由的煩躁,他十分抵觸這個話題,他一個老光棍,家徒四壁窮的叮當響,他有什麽好的,五姐這麽執著,她又年輕又貌美值得更好的人。

    五姐聽不到他的聲音著急解釋:“我不是想讓你喜歡我,我隻是不想給你………”

    ‘添麻煩’幾個字還沒出口,陳皓男打斷說:“不說這事了,我要去幹活了。”

    說完他按了一下手機,手機還是老掉牙的諾基亞,反應半天電話才掛斷。

    陳皓男扣上最後一顆扣子,抬起眼看見陸遠正倚在牆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陸遠問:“你晚上要去當保安?”

    陳皓男沒說話,點燃一顆煙,猛吸了口煙,呼出來,沒有風,煙圈兒聚而不散,空氣裏都是辛辣刺激的味道。

    陸遠自己也點上一支煙,淡淡說道:“這個宅子有什麽你留念的嗎?”

    陳皓男抽煙的動作一滯。

    陸遠又說:“拿了錢五姐的債解決了,你也能娶她。”

    陳皓男瞅了他一眼,不爽的反問:“我娶她幹什麽?”

    陸遠笑了笑,語氣帶著肯定:“因為你喜歡她。”

    陳皓男沒有反駁,打算抽完這根煙就出門,他想了想說,“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脾氣倔,不聽勸,陸遠勾了下唇角,“喜歡就出手,等五姐嫁人,想哭你都找不到地方。”

    陳皓男抽煙的動作一頓,聲音有些低沉,“我配不上她,我也不想耽誤她。”

    陸遠眼神一暗,說:“配不配不是你說的算,五姐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你有好好問過她嗎。”

    陳皓男一怔,抬眼看了他一眼,不屑道:“你一個小屁孩懂愛嗎?”

    陸遠漫不經心:“我不懂愛,但我知道喜歡一個人到極致就是占有,不論是心靈還是身體,她必須由內而外地隻屬於我一個人。”

    陳皓男被他說的心打顫,一想到五姐將來會嫁給別人,他的心便傳來一陣刺痛,他厭煩這種失控感,但他並不打算改變現狀,在兒女情長麵前有更重要的事值得他守護。

    陳皓男沉著臉,煙還剩半截,他一口吸滿,兩腮嘬進去,火星明滅,然後扔地上踩在腳下,丟下兩個字,“走了。”

    陸遠眼神冷漠地望著陳皓男遠去的背影,他突然笑了一下,短促而毫無征兆,令人猝不及防,笑聲透著一股古怪。

    陳皓男就像一塊難啃的硬骨頭,脾氣又臭又硬,心理戰術對他也沒有用。

    怎麽辦?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呢。

    陸遠轉動著手腕上的佛珠,眼神閃過詭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