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黎感到暖意，她朝著熱源處移動，貼上去才感到舒服。

    她嘴裏不知道喃著什麽，像是做了美夢，更是臉蹭了蹭一旁。

    顧黎醒來望了眼一旁的枕頭，有些愣神，她昨晚夢到了陸雲霄。

    難得溫柔的陸雲霄。

    她揉了揉已經淩亂的頭發，側身打開一旁的抽屜。

    多數是陸雲霄拿來的離婚協議書，在他們最開始結婚的時候，男人時常提及，最上麵的一層，是顧黎知道陸雲霄跟陳小在一起，一時氣急，擬草的。

    顧黎愛了陸雲霄五年，終究是沒下定決心。

    房間裏慢慢地飄散著一股香味，顧黎聞了聞，像是皮蛋瘦肉粥的味道，讓本來有點難受的胃得到了緩解。

    樓下傭人每天都有食譜，她昨天瞥了眼，不記得有這道菜。

    顧黎輕腳下床，順著氣味往下，最近輸血一度讓顧黎沒有胃口，她本來就有胃病，今天更是有些難受。

    廚房內沒有傭人，隻有她想不到的人，陸雲霄。

    本來應該在醫院陪床的男人，此刻在廚房熬粥，男人並不熟練，隻是笨拙地拿著食譜，眉頭時不時皺起。

    顧黎站在樓梯口，男人的盲區，嗅著撲鼻的香味，肚子不爭氣地發出叫聲，更帶著一絲絞痛。

    她抿唇，突然發現昨晚男人真的在。

    “雲霄”她輕輕出聲，慢步上前，嘴角微微揚起。

    陸雲霄沒有注意外麵的動靜，自顧自地的熬著粥。

    昨晚陳小說要喝皮蛋瘦肉粥，還說買的不好吃，陸雲霄對陳小有求必應，一早上從未下過廚房的陸雲霄，洗手作羹湯。

    “雲霄，你怎麽知道我喜歡皮蛋瘦肉粥。”

    陸雲霄動作一頓，見到顧黎，臉色明顯不悅，冷眸掃過。

    “顧黎，這不是你該惦記的。”

    顧黎心中一冷，隻是一碗粥，她也不能惦記。

    廚房除了粥沸騰的聲音，隻有顧黎的肚子不合時宜的響起，更是提醒顧黎。

    她側身，沒有自討沒趣，翻找其他的早餐。

    “雲霄，我好餓。”

    又是陳小，那甜膩的聲音，顧黎永遠學不會。

    顧黎低下眸子，刻意壓低存在感，她在靠近邊角的位置找到了溫的白粥。

    “小小，你再等等，我馬上就過去。”

    陸雲霄忙著將鍋中的粥盛出，連顧黎從他旁邊過去都沒給一個眼神。

    顧黎手中的那碗粥已經沒有多少熱氣，而陸雲霄的熱氣十足。

    她突然很不舒服，原本就是無味的白粥，居然被她嚐出鹹味。

    “雲霄，我也想吃。”

    陸雲霄動作一頓，眸子由上往下掃了眼顧黎。

    “顧黎，小小她不舒服。”

    “可是我也不舒服。”她抬起眸子，眼眶微紅，說完這話又抿緊了唇，帶著幾分委屈。

    她一手攪拌粥，一手捂住胃，眸子死死地望著陸雲霄。

    “顧黎，別鬧。”

    陸雲霄的表情沒有遲疑，他低下頭，整理食盒。

    短短四字，顧黎疼的不是胃是心。

    “雲霄，你為什麽不信我？”

    “雲霄，明明我們才是夫妻。”

    “顧黎，我實話告訴你，要不是爺爺現在向著你，你覺得陸太太這個位置你能坐這麽久？”

    陸雲霄被顧黎這話激怒，當初要不是麵前這個女人，他和陳小也不至於現在這樣。

    心狠狠地抽痛起來，她低下眸子沒有說話，麵前的男人早已經摔門而出，房子瞬間靜悄悄一片。

    顧黎收拾著那碗粥，看了眼那鍋粥，已經被陸雲霄倒了幹淨。

    她望了眼手中的針眼以及那已經開始淡了的指印。

    “雲霄，為什麽不公開我們結婚的消息？”

    “顧黎，我們是合約關係，公開對你我都不好。”

    胃吃了那一碗粥並不消停，顧黎有些難受地縮在地上，額頭直冒冷汗，樓下的傭人不知道被陸雲霄遣去哪了。

    顧黎握住手機，給緊急聯係人打了電話。

    “雲霄，我好難受。”

    陸雲霄瞥了眼來電，對顧黎的話，隻當是挽留他的把戲，冷笑，出口便是冷漠的話。

    “顧黎，難受找醫生，我不會治病。”

    “雲霄，你能回來陪我嗎？”顧黎捏緊手機，一手攥緊衣領，試圖緩解胃部帶來的疼痛，她在努力的讓自己保持清醒。

    “顧黎，沒死就不要給我打電話。”

    男人的話像一把刀，深深地刺痛她，不隻是胃，心髒更是一陣劇痛。

    陸雲霄巴不得她死，巴不得橫在他們兩中間的人不在。

    顧黎苦笑，嘴裏自顧自喃著，“雲霄，你就這麽討厭我嗎？”

    她隻感覺自己身體越來越沉，受不住那份疼，男人更是無情的掛斷電話。

    陸雲霄掛了電話，右眼皮直跳。煩躁地按了按喇叭，加快了速度。

    “雲霄，真不好意思，大早上讓你熬粥。”陳小婉婉一笑，突然想到什麽，“雲霄，顧黎該不會多想吧？”

    “提她做什麽？”

    陸雲霄不耐，眼皮跳動還沒止住。

    “她總歸是你的妻子。”

    陸雲霄愧疚望她，“小小，都是我的錯，你放心，我答應你的我一定會做到。”

    對顧黎的不安被他拋到腦後，陸雲霄抱住陳小，安撫著女人。

    “讓讓，都讓讓。”

    門外一群醫生護士急忙推著病床，陸雲霄被吵到，瞥了眼，病床被圍著隻看見漏在外麵長發。

    陸雲霄收了視線，眉頭緊皺，有些不滿，剛剛稍稍緩和的眼皮，又忽地急跳。

    “小小，我出去抽根煙。”

    抽煙室煙霧繚繞，陸雲霄輕吐煙圈。

    “病人胃出血，快準備送入手術室。”

    他掐滅了香煙，瞥了眼是剛剛那床病人。陸雲霄側靠在牆上，歪頭，眸子一眯，覺得眼熟。

    “雲霄，我好難受。”陸雲霄煩躁地搖頭，掏出手機看了眼通話記錄，最上麵毫無備注的電話就是顧黎。

    “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機械的女聲讓陸雲霄更是煩躁，“死了最好。”

    陸雲霄眼皮加快跳動，他一邊揉著眉心，一邊繼續打電話。

    第二次，第三次，依然沒有人接。

    “顧黎，你又在玩什麽把戲？”

    “林秘書，給我查查顧黎死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