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錦裏客棧的好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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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錦裏客棧,顧清歌直接走到櫃台,很是豪邁拍桌。

    “兩間天字一號房!”

    小二笑著,眼中卻是茫然:“啊?”

    顧清歌泛起嘀咕,難道這破小說又和電視不同?

    於是用了通俗說法:“最好的房間,兩套。”

    “原來是定頭房啊,姑娘稍等。”

    見小二去查房住宿記錄,顧清歌背著手開始打量環境。

    這酒樓大廳內還設有小亭和包廂,吆喝聲此起彼伏,生意確實紅火。

    左右環顧時,撞到一人。

    顧清歌毫無防備,一屁股坐台階上,疼得她瞪向那人。

    那男子穿著深藍勁裝,風塵仆仆的模樣,拉起顧清歌後,塞給她一錠銀子,說了句抱歉便匆匆朝樓上走。

    “喂!我不要你的……”手中銀子沉甸甸,顧清歌漸漸語弱,“銀子。”

    納悶莫名被人當做碰瓷的,但轉念一想,這意外之財來的正是時候,便也不再糾結。

    飛來橫財,看來這錦裏客棧名不虛傳,真能帶來幾分好運。

    樓上那間特殊的暗房,闌亭緒正在看書,察覺有人進來後,以為是掌事,也不抬眼:“阿裏甫傳消息了?”

    “屬下拜見世子。”

    聽見對方聲音,闌亭緒又驚又喜起身:“阿裏甫!你怎麽來了?”

    阿裏甫跪下行禮,得到準許後才起身道:“半月前,摘星閣的左護法忽然找到我,說根據世子在年華山留下的七星記號,找了一月也沒有下落。他們害怕世子出現意外,便通過鬼魅營的據點聯係我,三日前從據點得到世子在郾城的消息,我便趕來了。”

    闌亭緒示意阿裏甫坐下,道:“說來話長,這次我差點進了閻羅殿,要不是……罷了,你能親自來,是出了什麽大事?”

    “燕國密探才來的消息,被大月氏扶持登基的小燕王欲要譴使來京,意在求和,與楚國夾擊小月氏,平息內亂。”

    “玩笑。”闌亭緒冷哼,“北燕賊人殺我闌家多少將士,如今他說求和就求和,做夢。”

    “可這事涼州王府說了不算,得陛下定奪。”阿裏甫神情焦慮,“世子,我們還是得早做打算。”

    闌亭緒明白阿裏甫的擔憂。

    因為北燕年年侵犯,才有闌家軍的壯大,以及王府在涼州說一不二的聲望。

    若兩國和談成功,天子為了皇權集中,勢必會削弱闌家在涼州的影響,隻怕到時候,朝廷首要便是任命州牧和刺史,等平穩掌控涼州後再裁撤闌家軍。

    北燕來使之事,名為商議兩國爭端,實際關乎闌家基業安穩與否。

    隻要北燕要求不太過分,不難推測天子的選擇。

    闌亭緒抬眸看向阿裏甫吩咐:“知道了,你先回鎬京等我。”

    “啊?”阿裏甫很疑惑,“世子不與我回去?”

    闌亭緒沒提顧清歌,解釋道:“我應諾一個人送她回家,等完成了便回去。”

    送走阿裏甫,闌亭緒站在二樓圍欄處,正巧看見樓下晃蕩的顧清歌。

    奇怪對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他從繞路穿到前門,喚道:“阿七。”

    “闌亭緒!你可來啦。”顧清歌一蹦一跳跑來,嘿嘿笑著,“我定了最好的房間,咱們不用睡地板啦。”

    闌亭緒見顧清歌得意的小模樣,忍不住跟著笑。

    知道有錢後先訂房間,倒是能吃一塹長一智,還算聰明。

    錯開掌櫃困惑眼神,暗地打手勢讓人離開,他和顧清歌站在櫃台前,等夥計拿鑰匙。

    掌櫃示意夥計拿最頂層盡頭的兩間房,笑嗬嗬的遞給顧清歌。

    顧清歌取了一個給闌亭緒,對掌櫃道:“麻煩打桶熱水,我要洗澡。”

    掌櫃低頭應道:“好,馬上。”

    說罷,等人走遠,他才抬頭望向兩人背影。

    真稀奇。

    從沒聽說世子爺身邊有女子,今兒還是第一次見。

    顧清歌在木桶裏泡澡,心滿意足哼著歌,揉著水麵上的花瓣,感歎這一路的死裏逃生風餐露宿。

    哢哢——,門開了。

    顧清歌急忙蹲下,警覺道:“誰?!”

    “我。”

    聽出是闌亭緒,顧清歌鬆口氣,露出肩膀趴在桶沿:“大哥,幹嘛呀?好不容易洗個舒服澡,還被你嚇一跳。”

    “嚇到了?”闌亭緒語氣帶笑,“給你買了件新衣,搭在屏風了啊。”

    “這麽好心?”

    “禮尚往來,就當你請我住店的謝禮。”

    聽見關門聲,顧清歌透過紗簾看向屏風,確實多了幾件衣衫。

    看來這闌亭緒,也挺懂知恩圖報啊。

    泡了近半個時辰,全身皮膚快要浮腫了,她才依依不舍擦身體換衣服。

    穿好闌亭緒拿來的衣服後,顧清歌發現這身並不便宜。

    樣式是最新式的蝴蝶袖,淺紫色絲綢輕紗,摸著十分柔軟,還透著股涼意。

    自從逃走,她已經很久沒穿這麽好的衣裳了。

    不過,闌亭緒哪兒來的錢?

    真用了娶媳婦的錢?

    唉……破費。

    顧清歌打開門,卻一下撞到闌亭緒身上。

    她揉腦門:“我的天,銅牆鐵壁啊……”

    對方明顯一直等在門外,看見她後表情一愣。

    顧清歌瞧見對方神色,也被帶得很不自在,低頭開始揪手指。

    仔細想想,好像在闌亭緒麵前,她從未得體過。

    年華山初見,她隻穿了內衫,為了行走方便,裙擺還被她拴在腰上,算得上放浪形骸。

    等對方醒後,她已經換上粗布麻衣,一身首飾也當的七七八八,很是落魄不羈。

    坦白的說,她已經習慣在對方麵前狼狽,也不介意對方看見她這一麵,尤其是對古人而言“不正常”的那麵。

    她好像……完全把對方當做現代同胞相處。

    所以今天忽然穿著精致,反而覺得局促約束,別扭起來。

    氣氛逐漸尷尬,顧清歌伸手拍對方肩膀,清清嗓子:“咳咳,你送的衣服挺合適,謝謝啊。”

    闌亭緒移開視線,惜字如金,嗯了一聲作為回答。

    “走!請你吃飯。”

    顧清歌拉著闌亭緒下樓,坐在大堂正中間的位置,扭頭對小二道:“上菜!”

    兩人坐在大堂一角,顧清歌先是那手絹擦筷子,擦好一雙後放闌亭緒身前,又開始擦自己的。

    闌亭緒給顧清歌倒茶,想起阿裏甫說的,摘星閣通過標記找不到他們的事,問道:“那日在年華山,你確實刻了記號?”

    “對啊。”

    顧清歌擦好筷子疊好手帕,見闌亭緒表情疑惑,便沾了沾水,以水代墨,在桌上畫了那個北鬥七星的勺子圖,“你看,我就這麽刻的。”

    闌亭緒瞧見桌上的圖,抿了抿唇:“你這……指的是東北方向?”

    “對啊,上北下南左西右東,我地理還不錯。”

    顧清歌朝闌亭緒得意挑眉,一幅不必表揚的表情,托腮看著桌上圖案,驕傲感歎:“雖然我是個藝術生,但文化課成績還行,當初還上了一本線,本以為那些知識一輩子用不上,沒想到在這兒能學以致用。”

    “阿七,你有沒有想過……”

    闌亭緒一時無言以對,便起身坐在顧清歌對麵,手指沾水,畫了一模一樣的七星圖,“按你的辦法,同樣的圖案,刻在石碑正麵和背麵,指的方向完全相反。”

    顧清歌呆住。

    她瞅了瞅自己畫的圖,又看了看闌亭緒畫的。

    好像他說的……對。

    咋回事呢?

    “阿七,看方向要參考日光,你不知道嗎?”

    顧清歌搖頭,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

    要不是她標錯方向,說不定闌亭緒的同伴早就找到了他。

    想及此,她雙手扭著,弱弱道歉:“闌亭緒,對不起啊。”

    闌亭緒哭笑不得,拿抹布擦幹淨桌麵:“罷了,事情已經過去了,無礙。”

    其實現在想想,他覺得這事,是自己強人所難了。

    阿七作為顧氏女,從小養於深閨,能知道地圖的標注是上北下南就不錯了。

    辨別不了實地方向,並不意外。

    是他之前忽視了這個問題。

    見對方情緒低落,便找了另一個話題。

    “阿七,聽說過幾天是郾城的花燈節,你想不想看?”

    “想!”

    顧清歌提起興致,起身坐到闌亭緒身旁,笑嗬嗬道:“咱們等過完花燈節再走,好不好?”

    闌亭緒轉著茶杯,點了點頭:“嗯。”

    顧清歌心情大好。

    花燈節,可是每本小說必備場景之一。

    一般都是男女關係的轉折點。

    這種節日,和原文男配去都風險太大,肯定會觸發出乎意料的情節。

    但和一個路人甲,哈哈……完全不用擔心會有任何進展啊。

    作為一個喜歡熱鬧的人,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扭頭望著闌亭緒笑,發現對方袖口處已經磨成毛邊,當即暗自決定等她領完抄書錢,也要給對方買套衣衫。

    愉快的結束晚飯,顧清歌躺上房間大床。

    好久沒睡如此軟乎的被褥,感覺像是被棉花糖包圍。

    錦裏客棧,錦鯉…錦鯉……,說不定會有更多好事上門。

    顧清歌閉上眼,滿懷期待的進入夢鄉。

    事實證明,好事不僅會上門,還會來了。

    清晨,顧清歌翻了個身,一股熱流自□□湧出,這種熟悉感,讓她立刻從床上蹦起,動作太大,連帶的旁邊衣架掀倒在地。

    看著床上紅色印章,她很崩潰地捂住眼。

    竟然是,例假來了。

    或者說,她……初潮了。

    度過了一年多沒有大姨媽的日子,在她快要忘記的時候,就這麽猝不及防的來了……

    咋辦?這可是個沒有衛生棉的時代。

    顧清歌站在床頭,換回昨天的褲子,心中絕望替代了崩潰,止不住的哀嚎。

    忽然聽見急促的敲門聲。

    “阿七,出什麽事了?”

    是闌亭緒的聲音,看來剛剛動靜太大,驚動了隔壁休息的人。

    “沒事兒,你……”

    顧清歌飛快上床,開始卷床單,這時門‘啪’的被撞開了。

    那句‘別進來’卡在嗓子眼,她動作停住,呆呆看著飄到她麵前的闌亭緒,瞧著對方表情從擔心變成奇怪,又從奇怪變成困惑。

    把床單一股腦塞身後,顧清歌鬆口氣,心道幸好這人沒看見。

    正想解釋,發現闌亭緒視線定在床下某處,隨即對方飛快側過身,道:“我在外麵守著,你有事叫我。”

    為什麽……還守著?

    顧清歌不解,可太想結束這尷尬一幕,點頭說好。

    等人走後,她前傾身子,朝床下瞅。

    啊啊啊——

    換下的帶血褲子,就掉在床邊腳踏上!

    不活了!

    顧清歌發泄吼了兩聲,想起此刻闌亭緒就在門外,又立刻收聲。

    太丟人了……

    她很是絕望,像麵團般癱倒在床,無力地捶床。

    這情節,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