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鹹魚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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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孟神清氣爽走路帶風地上了馬車,幸好她這輛馬車足夠大,四個大箱子都搬進來,她還有地方坐。
不過秀雲和秀麗就沒法貼身伺候了,必須到外麵和辛雅一起走路。
回程馬車裏麵就陸孟自己,她躺在這個不知名朝代毫無減震的馬車裏麵,覺得每一次從前讓她不舒服的顛簸,現在都顛進她的心裏。
她懷裏抱著一堆銀票地契,把一個箱子打開,抓了一大把各種珍珠瑪瑙翡翠的串子纏自己脖子上,她一滴酒都沒沾,但整個人都在“醉生夢死”。
醉的是錢。
這是陸孟從前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人生,不用去兢兢業業地做什麽,就有數不完的錢花。
她不知道多少次看電視劇的時候,裏麵男主角媽媽甩錢想讓女主角滾蛋,而女主角說和男主角是真愛的時候,陸孟都想穿進去,取女主角而代之。
說一句:“我和他是真愛,得加錢!”
然後拿著能一生衣食無憂的錢遠走他鄉,買個大別墅,雇好幾個保姆伺候自己,整天除了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什麽都不幹!
什麽男人?什麽愛情?讓人流淚讓人心碎!
不如美食,金錢,能夠帶給人從靈魂蒸騰而出的快樂。
但是那種海邊大別墅躺屍的夢想雖然沒有實現,可是陸孟實現了在古代躺屍的夢想!
她不用社交也不用相親就有對象,對象有錢還是未來的帝王,帝王有未解鎖的怪癖不用她真上,哈哈哈哈,她隻需要躺在他羽翼下麵的一個角落,一路橫著走上人生巔峰。
而且古代雖然日常不如現代舒適,可架不住古代的貼身婢女比現代保姆伺候得周到啊!要不是陸孟不需要,受不了,她們可是連屁股都給擦的。
人生如此,夫複何求?
陸孟要不是怕崩人設,現在得笑得像大鵝,能嘎嘎嘎吟出一首曲項向天歌。
回到王府之後,她指使著下人把這些大箱子全都搬進她屋裏麵,放在了她臥房旁邊疊被子的櫃子下麵,正對她床頭。
至於那些銀票地契,她直接就塞自己的床頭小抽屜裏麵,用一把十分精致的小鎖頭鎖上了,然後把鑰匙吞了。
開玩笑,鑰匙沒吞,被陸孟藏起來了。
她像個剛得了一大堆鬆果的小鬆鼠,尾巴都舒展成大蒲扇了,回王府之後洗漱過後就趴在床上吃零食,零食都是之前辛雅上街給她帶的。因為胃口的原因不讓她吃太多,陸孟也很自覺,一樣隻吃一點點,品味兒,晚飯的時間快到了。
陸孟兩隻小腿在空中晃來晃去,愜意得連伺候她的秀雲和秀麗都被她影響得滿臉美滋滋。
“夢夫人,今天可太爽快了。”
站在床邊上給陸孟打扇的秀雲,聽了秀麗說的關於陸孟回家一趟,竟然把侍郎府刮地三尺刮出了油水,還帶回了王府,簡直兩個眼珠子都要變成桃心蹦出來了。
經年惡氣一口噴出來,可不是爽得頭皮發麻麽,她都沒有親眼看到,就已經爽得腳指甲都要翻過來了。
陸孟一臉笑意,今天一整天嘴角就沒放下去過,要不是因為她模樣長得好,這實在是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她聽到秀雲這麽說,側身仰躺在床上,把一個小糕點扔起來,然後張嘴去叼住。
一身衣服穿得鬆鬆垮垮,衣襟裏麵和脖子上自己之前掐的痕跡都淡得快沒了,沒穿布襪,一雙白皙的小腳連著線條流暢的腳踝小腿,因為她翻身的動作滑得露出更大。
她躺在新婚的大紅喜被上麵,像個精雕的玉人兒。
“開心吧?”陸孟說:“侍郎大人怕是這輩子也不想看見我了。”
她說這話的語氣故作低落,但是麵上眉飛色舞地宛如花蝴蝶。
秀雲噗嗤一聲笑了,“不見就不見,誰稀罕呢。”
她也是個小孩子呢,她和秀麗兩個比陸孟的年歲還小一歲。整天逼著自己少年老成,被陸孟這麽一帶,也有點忘形了。
三個人在屋子裏嘻嘻嘻嘻,辛雅站在外麵聽著,垂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今天聽了建安王的命令,算是把這夢夫人徹底得罪了。
她素日是和自己更親近的,現在卻隻和她貼身的婢女笑了。辛雅倒不至於心酸,就是有點悵然。
而陸孟正開心的時候,外麵有婢女進來,湊到辛雅身邊,對著她耳邊說了句什麽,辛雅朝著裏間看了一眼,悄無聲息地開門出去了。
直奔建安王的主院。
此刻已經是晚飯時間,建安王才從宮中議政殿回來,皇帝倒是不會再訓斥他了,隻不過督建行宮的差事在老六手裏,一時半會兒也很難拿回來。
烏麟軒和四皇子烏鱗成,最近都在皇帝麵前夾緊尾巴,還要時不時地被其他幾個皇子尋到機會冷嘲熱諷,實在是過得不痛快。
他這種狗人,自己不痛快了,怎麽可能讓害他這樣的罪魁禍首痛快呢?
他找辛雅來,是問他的夢夫人今天去侍郎府的事情。
雖然烏麟軒已經聽死士報告過一遍了,但死士自小經曆非人訓練,普遍不通人情,也無法領會人言之中的深意,四個人連比劃帶說的也沒把事情說明白,所以他還得聽辛雅說上一遍,才能放心。
辛雅被叫到烏麟軒的書房,烏麟軒正在書案之後奮筆疾書,想要搶回督建行宮的差事,必須要讓老六手上其他的事情也出大問題才行。
六皇子烏麟靖,其實是幾個皇子之中競爭力不算強的。
他甚至在皇城之中沒什麽拿得出手的人,生母福薄,生他的時候就死了,他唯一的靠山便是當朝太尉。
隻可惜太尉年邁,能給他爭取到的勢力大多都在外省,烏麟軒要動手,自然要派人傳信。
辛雅進了烏麟軒的書房,悄聲行禮,而後極有眼色地候在一旁,夕陽西下,溫和的光線順著敞開的窗扇爬進屋子,給烏麟軒勾了一層金邊。
晚風吹過他的鬢發,這讓他肅冷得如霜雪雕琢的眉目被風吻化了一般,似那天神自願下了凡塵,沾染了人間春色。
早古男主角的長相,是沒得挑得好看,這點陸孟親自蓋章認可。
連辛雅這樣根本無心男女情愛的人見了這情景,也覺得賞心悅目不敢喘息太重,怕驚了這“天上來人”。
等著烏麟軒放下筆,將信紙折好,遞給他身旁的侍衛,抬眼看向辛雅。
他一抬眼,那賞心悅目令人屏息的溫和春色,便盡數摧折在了他眉宇之間的凜然之中,嶽峙淵渟,不容侵犯。
辛雅這才開口,一句廢話也沒有的回稟烏麟軒想要知道的,關於今天回門的一係列經過。
“今日夢夫人私下當真一句怨言也沒說過?”烏麟軒手肘撐在桌子上,手掌半撐著自己側臉,修長的手指一下下點著自己的鬢角太陽穴。
手背之上哪怕放鬆的狀態依舊經脈凸起,樹根一般流暢錯落地延伸到衣袖之中。這手一看,就絕非是隻會握筆的手,而是具有能夠持刀劍攪弄風雲的力量。
“沒有,”辛雅說:“夢夫人早上雖然看到了回門禮麵色非常難看,可是在馬車上的時候,說王爺這樣安排並沒錯,不僅沒有怨言,還說自己一片樹葉兒都不會帶回侍郎府。到了侍郎府下馬車的時候,也不讓奴婢令人搬動回門禮下車呢。”
今天夢夫人還和她露了小獠牙,雖然隻是呲了一下,辛雅也十分驚訝。
夢夫人倒也不是個泥人。
“嗤,裝的,怕是知道你們什麽都能聽到,故意說給本王聽的。”
烏麟軒說:“她進入侍郎府之後,不是一直在不遺餘力地埋怨我麽?還說我壞。”
辛雅沒說話。
烏麟軒反正知道所有陸孟的舉動和談話,現在他更確定,他這位夢夫人,可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不僅寵辱不驚,還根本讓人抓不住把柄,這麽多年在侍郎府後宅被欺負得“自生自滅”,怕是也隻是她根本不屑理會陳氏母女。
且烏麟軒猜測,他這位夢夫人對他怨恨頗深,不僅第一天進宮給他扣了個“床笫殘虐”的大帽子,害他丟了肥差。
今次回了侍郎府,也是在不遺餘力地抹黑他。
將一切都推在他身上,甚至企圖煽動戶部侍郎對付他。
長孫文柏對付他?那個廢物,連話都不敢接。
好心機,好手段。
烏麟軒想起死士們給他學的那些話,簡直重新認識了一下他的夢夫人,沒想到她看似溫溫柔柔軟弱可欺,竟是那般談笑間能把人氣瘋,一口鐵嘴鋼牙,好生鋒利。
“她晚上回來之後,沒找理由要來主院?”烏麟軒問辛雅。
辛雅想到陸孟恨不得貼在床上的樣子,慢慢搖了下頭。
“沒有,”辛雅說:“夢夫人似乎並不打算見王爺。”
烏麟軒認定陸孟別有所圖,否則無法解釋她自成婚以來的所作所為。
成婚第一天就借春藥之事,鏟除了獨掌王府的烏嬤嬤,第二天就害他聲名掃地,丟了肥差。
這第三天……明日還不知要傳出他什麽來,煽動侍郎府對付他不成,她還能有什麽招數?
烏麟軒真的好奇極了。
他視線下垂,纖長的睫羽微顫,任由夕陽在他的臉上掃下兩片扇影。
回門他連麵都沒露,還故意令下人羞辱她,她都不打算借機來接近他,當真好耐性。
半晌,烏麟軒哼笑一聲說:“這般心機氣度,竟是個女子,可惜了……”
若是個男子,他倒當真不介意被算計,甚至還會拉攏一二。
辛雅沒吭聲,她總感覺事情似乎和王爺想得不一樣。
辛雅到現在也看不懂這夢夫人是何種性子,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你回去吧,她若入夜之前不來,”烏麟軒拿起筆,在筆洗裏麵攪了攪。
看著被攪合得渾濁的清水,唇邊帶著玩味笑意說:“我親自去‘安撫’她。”
會會她。
辛雅應聲躬身退出。
陸孟還不知道烏大狗還有不久就要到達戰場,她現在吃飽喝足了癱在床上,怕又撐壞肚子,半夜胃疼,還不能出去瞎逛,一走一堆人跟著不說,虐文女主出去是真容易惹麻煩。
而且主要是陸孟懶得換衣服出門。
天色黑下來,把婢女們支使出去,屋子裏點兩根幽暗的蠟燭,拉好床幔,開始鍛煉身體。
淩空蹬自行車來幾組,再開個龍脊,鍛煉下蝴蝶穀骨盆反正一大堆她之前在網上看的懶人減肥法。
烏大狗再變態,也不至於讓死士看她睡覺,否則他就是綠帽王爺!
拉起床幔,陸孟有恃無恐,小腿瞎蹬,助消化還沒人能看到。
陸孟搞得自己一身的汗,熱得難受,然後開始拉伸後背,但是雙手在自己後背勾一起有點費勁。
她想了想,下床在床頭櫃子裏翻出一個今兒從侍郎府搜刮來的綠如意。
這如意好啊,粗如兒臂,觸手生涼不說,手柄處圓潤光滑,雕刻淺淡不硌手,正好用來抓著開背。
陸孟拿著綠如意進了床幔裏麵,繼續鍛煉身體,反正這古代沒什麽可玩的,她準備把自己折騰累了好睡覺。
陸孟把自己鍛煉出了一身汗,呼吸也越來越重,吭哧吭哧的喘,耳朵竟然開始耳鳴。
完了,過頭了,她雙腿顫抖酸軟,整個人眼前陣陣發黑,她又高估了這具身體!
陸孟連忙抓著玉如意躺在床上,把玉如意貼在臉上,想著降溫。
張口叫了聲:“秀雲啊……”
她不會是低血糖了吧,低血糖會死的!
陸孟心髒怦怦跳。
門開了,腳步聲徐徐朝著床邊走來。
陸孟閉著眼,等著秀雲秀麗伺候她喝點水,然後趕緊叫醫師。
但她並不知道,來人根本不是她的婢女,而是打算親自來會會她這個“心機深沉”的狐狸精的烏大狗。
烏大狗還故意不讓婢女通傳。
自己走了進來,在外間的時候,就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他的夢夫人嬌嬌軟軟的哼聲從窗幔之中傳來,伴隨著沉重的呼吸。
烏麟軒雖然沒吃過豬肉,但是不知道見過多少次豬跑了!
這分明是男女歡愉之音!
好大的膽子,竟敢!
於是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快步走到床幔前麵,路過桌邊一把抄起了桌上茶壺。
猛地掀起了床幔,打算把奸夫淫婦一壺砸死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