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鹹魚甩鍋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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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係統:……

    這一波它是沒有預料到的,&nbp;&nbp;給跪了。

    烏麟軒被一連撞了好幾下,滿心的戒備和亂七八糟的心緒都被撞了個七零八落。

    兩條大腿全都麻了,從他這個居高臨下的視角,&nbp;&nbp;這女人這個姿勢實在是……不堪入目。

    讓烏麟軒想到那天他們圓房。

    他腦子裏麵的血流頓時開始呼嘯著朝下麵湧去,&nbp;&nbp;烏麟軒及時抬手,用經脈分明的手掌按住了他這夢夫人的腦袋。

    阻止了她再朝著自己身上撞。

    烏麟軒緩緩吸了一口氣,一雙黑沉沉的瞳仁落在陸孟身上,視線在陸孟撒潑賣乖的臉上頓了頓。

    然後又慢慢地將這口氣吐出去。

    他開口道:“所以你這麽多天不回來,一回來,便是要我給你兜著你闖下的滔天大禍?”

    陸孟有些心虛,但是一聽烏大狗的話,&nbp;&nbp;哎!沒有自稱本王。

    所以應該是氣得不算嚴重。

    於是陸孟眼珠子轉了轉,&nbp;&nbp;說道:“臣妾是找王爺求救的啊……臣妾是王爺的女人,&nbp;&nbp;被欺負了,&nbp;&nbp;自然隻能找王爺。”

    “王爺一言九鼎,&nbp;&nbp;說要護著臣妾的,不能不管臣妾啊。”陸孟晃了晃烏大狗的狗腿,&nbp;&nbp;忍不住捏了捏掌心下緊繃的肌肉。

    兩個人時隔多天,再一次親密接觸,自然不止是烏大狗一個人對陸孟有種難以言喻的親密感。

    陸孟也是有的。

    有了親密關係的男女,&nbp;&nbp;都會或多或少有一些異於常人的親密感,&nbp;&nbp;身體是有記憶的。

    尤其是體驗特別好的話,短時間再碰到,&nbp;&nbp;皮膚上仿佛都裹著滋滋的細小電流。

    陸孟一捏烏大狗緊繃的大腿,&nbp;&nbp;就想起那天晚上,&nbp;&nbp;他繃緊了腰身和大腿的時候,那流暢的側麵肌肉線條,&nbp;&nbp;簡直像個專業運動員。

    於是陸孟一邊在衣袍下麵捏著,一邊故作“嬌柔”地說:“王爺不會因為害怕四皇子,就連他輕薄臣妾,你也不管吧?”

    這話屬於故意激怒烏大狗。哪個男人能聽得了這種話?

    “我怕他?!”烏麟軒果然中計,冷哼一聲。

    但是他現在腦袋裏還殘存著有些用於思考的血液,雖然被捏得腿都已經快占據所有的感官,但是苟延殘喘的理智還是跳出來尖叫道:“不要中計啊!”

    烏麟軒意識到,他又在被夢夫人牽著鼻子走。

    陸孟一看到烏大狗上套,連忙也順杆往上爬,說:“王爺自然不怕他,王爺可是皇子當中唯一一位封王立府的,四皇子怎麽比得了!”

    “嗬。”烏麟軒冷笑了一聲,抓在陸孟頭上的手鬆開之後,轉而扼住了她的脖子。

    用這個姿勢托起了陸孟的下巴,陸孟本來又害怕,畢竟脖子是命門呢。

    不過很快她就感覺到烏大狗的手根本沒使勁兒,大拇指還在摩挲她的下巴,這個動作比起威脅,更像某種曖昧的暗示。

    陸孟偶爾也喜歡玩點花的,跟著他的力道,像一個被掐住脖子的天鵝一樣,慢慢仰起頭,對上了烏麟軒微眯的雙眼。

    “本王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隻要你說實話……”我可以留你一命。

    “臣妾說的字字句句,都是真話。”陸孟眨巴著她一雙“天真爛漫”的大眼睛,對著烏大狗發送布靈布靈的光波。

    烏麟軒這一次卻沒有表現得被撩撥,而是一字一句地問:“你到底是誰的人?”

    烏麟軒把能想到的各種結果,都已經想到了。

    嫌疑最大的便是四皇子,哪怕夢夫人今晚把四皇子帶到了他這兒,把一切的裁決權利都交給了烏麟軒。

    烏麟軒對於他們之間勾結的疑惑並沒有打消。

    他甚至在懷疑他這個夢夫人今天,明顯是噬主。

    隻要她說出真相,烏麟軒未必不敢接受她的“投誠”。

    想要這個女人,這現在已經毋庸置疑。

    無論因為欲也好,還是因為自己看不透她覺得新奇也罷。

    烏麟軒這一輩子想要的東西不多,他覺得可以打造一條專屬於自己的鐵鏈,將這個“小獸”鎖在他的身邊,養到他不想養的那天為止。

    陸孟脖子仰得酸,沒心沒肺地放棄自己用力,把腦袋掛在烏麟軒的手上,雙手交疊趴在他的大腿上。

    像個溫順乖巧的小貓。

    陸孟不明白烏大狗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麽,但她對於早古男主角那些有病的思想,是稍微有一些了解的。

    精神病院都不敢收的那種獨占欲,和時不時就要發作的狂犬病相結合,統稱為病嬌人設。

    這種人設有一個可以攻破的點,是小說貼吧裏頭總結出來的方式,隻要順著毛摸就行了。

    關於這個問題陸孟隱曰記得,之前烏大狗也問過一次。

    於是陸孟看著烏大狗,非常真心實意地,把虛假的自稱拿掉了,對他說:“我是你的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你自己說了要養我,許我榮華安逸,這輩子也別想甩開我!

    陸孟說著,又抱緊了烏大狗的大腿,俗話說抱主角的大腿,應該就是這麽抱吧?

    烏麟軒瞳孔微微一縮,下一刻他突然間笑了。

    她還是不肯說出背後的人。

    但烏麟軒已經不太在乎了。

    她已經“投誠”。

    她說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烏麟軒承認,他被這句話狠狠地愉悅到了。

    就算背後的人是延安帝又如何?他難不成還拿捏不住一個女人?

    遲早一切都是他的。

    烏麟軒摩挲著陸孟的脖子,說:“你自己說的話,你自己最好記清楚。”

    如果你敢忘了,如果你敢背叛我……

    烏麟軒就像現在這樣,隻要動動手指,就能讓她粉身碎骨。

    陸孟應聲道:“我永遠也不會忘。”放心吧我這輩子會像一塊貼樹皮一樣,緊緊地貼在男主角的大腿上麵。

    陸孟抓住烏麟軒扶著她脖子的手,一雙眼睛盯著烏大狗說:“那你也不能忘了你對我的承諾!”

    烏麟軒笑著看陸孟,挑了挑眉問她:“我對你承諾了什麽?”

    “你說要保我一世榮華安逸,府中金銀隨意取用!所以四皇子的事情,你看著辦吧。”

    烏麟軒嗬嗬地笑起來,胸腔震顫,心情大好。

    他聲音非常的低沉好聽,像那天他彈的琴一樣,又狂又野。

    “求我的時候自稱臣妾,姿態做的卑微,尊稱我為王爺。現在目的達成了,就開始不恭不敬,以我自稱了?”

    烏麟軒鬆開了陸孟的脖子,在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說道:“你是我見過最放肆的女人。”

    陸孟琢磨了一下他話裏的意思,索性趴在烏麟軒的腿上,擺爛道:“這世界上叫王爺為王爺的人那麽多,也不缺我這一個。”

    “王爺不是很喜歡我放肆嗎?”

    陸孟順著烏麟軒垂落的袍子下麵,一路從小腿往上掐。

    很快烏麟軒麵色一變,一把隔著袍子捏住了陸孟的手腕。

    “放肆!”

    “我不能放肆嗎?”陸孟看著他,想裝一臉天真,但實際上一臉淫邪。

    烏麟軒的麵色幾變,耳根也開始漸漸變紅,他的身體比他要誠實多了。

    隻不過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窗簾包裹著的他的好四弟,這件事還真得好好的處理。

    烏麟軒壓下湧動的心緒,深吸一口氣說:“你在將軍府流連忘返了這麽多天,惹了事兒才知道回來,若是沒有今晚的事兒,你是不是不打算回來了?”

    這就屬於怨婦開始抱怨的範圍了。

    陸孟心說那肯定啊,不惹事我回來幹什麽?將軍府呆著多爽呀。

    沒人說沒人管還有幾條大胖魚。

    最重要是床舒服房間采光也好,睡過了將軍府誰還想回那個老破小的麗淑院?

    不過陸孟有求於人,就得先把烏大狗的怨氣給安撫下去。

    她抓著烏大狗的雙手,都按在自己的臉上,蹭了蹭說:“怎麽可能,是因為太多年沒有見到姐姐,和姐姐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

    “這不是剛把姐姐送走,就回來找王爺了嗎。”

    純粹是放屁,她把人送走之後轉頭就帶著一群護衛,進了文華樓吃喝玩樂了。

    點了整整六十道菜,吃不完兜著走的,一道也沒給他拿回來。

    烏麟軒都氣笑了。

    不過他容許這個女人這種程度的“欺騙”。

    就像你豢養的小獸,偶爾對你露露尖牙,偶爾轉頭不理你一樣。

    要是她像其他的女人一樣,整天就知道想方設法地朝他身邊貼,討他的歡心,或許他根本就不會有興趣。

    於是烏麟軒伸手給他的夢夫人別了一下頭發,說道:“別在地上坐著了,起來吧。”

    陸孟聞言一愣,她偽裝跪著偽裝的這麽不像嗎?

    陸孟連忙起身,既然裝得不像她就不裝了。

    不過她起來之後,確實沒有在地上坐著,而是直接摟住了烏麟軒脖子,坐到了他的腿上。

    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之後,說道:“王爺啊……”

    烏麟軒一聽這個稱呼,就心道不妙。

    果然陸孟說:“今天晚上已經很晚了,臣妾還有一些東西都在將軍府呢,要不然臣妾就先回去整理一下?”

    惹完禍了,把燙手的山芋朝他這一扔,轉頭就想跑?

    烏麟軒一把勾住陸孟的腰,眼神淩厲抬頭看她,說:“回你的麗淑院!你是不是在外頭玩野了?”

    “將軍府就有那麽好嗎?到底好在哪裏讓你這麽念念不忘,半夜三更的也惦記回去?”

    烏麟軒本來就多疑,突然間又開始陰謀論起來。

    陸孟有點不高興,她確實不想回麗淑院。

    不過四皇子的事還沒解決呢,陸孟隻好裝乖。

    “好吧……那我明天再過去收拾。”

    收拾個兩三天四五天五六天了再回來。

    “你有什麽好收拾?明天讓辛雅去。”

    烏麟軒仿佛看透了陸孟一肚子的詭計,雖然抱著陸孟的腰沒鬆,反而更緊了一些,但是語氣也冷下來:“你不如直接告訴我,將軍府中到底有什麽?!”

    陸孟本來不想這個時候說,又求人辦事又提要求,似乎有點過分。

    但既然烏大狗都問了,還把她的腰勒得有點疼,她索性直接道:“將軍府的床特別大,而且很軟,臣妾還住在在主院偏房,采光別提多好了,每天早上太陽都能曬到屁股。”

    陸孟垂著眼睛說:“上次臣妾想要王爺一套被褥,結果王爺實在吝嗇,說了要保臣妾一世榮華安逸,結果自己睡那麽大的床,那麽軟的被褥,臣妾屋子裏那床都硌得慌……每天早上起來身上都疼。”

    這就有點誇張了,但是陸孟為了改善後麵在建安王府的生活,盡力說得誇張一點。

    “而且臣妾的麗淑院實在是太偏了,正對著王府後麵的牆院,那麽高的院牆,把陽光都給擋住了。”

    陸孟扭了扭自己的腰,撅著的嘴能掛油瓶子。

    “曬不到陽光會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臣妾自然不想回來。”

    陸孟說完之後看向烏麟軒的麵色,見他喜怒難辨,想了想又把他的脖子摟緊一些,加了一句顯而易見的假話:“主要是麗淑院也太偏了,臣妾每天根本見不到王爺……那臣妾多苦啊。”

    可是對於烏麟軒這種心機深沉的老狗來說,陸孟前麵說的話他都不相信。

    怎麽可能會有人因為床不夠大,不夠軟,早上太陽曬不到屁股就不想回家?

    他甚至思維已經發散到他這個夢夫人說不定在外頭有了別人,或者從頭到尾就是有別人,畢竟她根本不是處子。

    難道將軍府中藏著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

    但是陸孟說出了最後一句話,烏麟軒正在上演碟中諜、將軍府疑雲的大腦,立刻就停下來了。

    嫌麗淑院太偏,是想住到主院來。

    這樣烏麟軒就能夠輕易理解她的意思了,她是想扶正。

    想做自己的正妃。

    他的正妃將來必定是母儀天下貴不可言,按理說這個夢夫人的出身,是無論如何也不夠的,更沒有顯赫母家支撐,就算他色令智昏,大臣們也都不會同意。

    不過烏麟軒稍微思考了一下,現在讓她做一做正妃也沒什麽不可以。

    以後的事情到底如何就以後再說。至少短時間之內,他完全不需要依靠聯姻來鞏固自己的權勢。

    反倒是扶一位身份不夠貴重的女子做正妃,能夠削減一些他那個多疑父皇的忌憚之心。

    烏麟軒權衡了這件事情的利弊之後,打算逗一逗他的“小獸”。

    對陸孟笑了笑說:“那你說說,這建安王府之中,你想住在哪?”

    這裏沒有皇帝後宮那種等級森嚴,但如果搬離麗淑院的話,想住在其他的院子裏,就要有符合的身份。

    烏麟軒倒想看看,他這夢夫人究竟膽子有多大。

    陸孟思想就很單純,她一見有門兒,她想一想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想要一個大院子,帶荷花池的能養魚的,沒有荷花池有幾個大水缸也行。采光比較好的,最好荷花池旁邊還有一棵大樹,能遮陰能乘涼。”

    “床要特別特別寬,能睡得下四個人的那種,床墊也要特別特別軟,最好還有幾間下人房離我的屋子近一點,我姐姐留給我的護衛,我要帶進王府當中……”

    “還有要一個小廚房,院子裏最好有一把搖搖椅!再有個小涼亭就更好了,冬天可以把四麵都掛上簾子然後在裏麵點上炭火看雪!”

    陸孟說著說著,烏麟軒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後院方向。

    屏風擋著看不到什麽,但烏麟軒眉梢高高地挑起,是真的再一次折服於自己的夢夫人膽大包天。

    她不光想要扶正,她竟然是想要直接住進他的主院當中。

    她說的,正是他主院的跨院。

    大樹、荷花池、魚缸、涼亭、小廚房、下人房……全都對上了。

    陸孟越說越美,摟著烏麟軒的脖子晃晃,甜甜地說:“王爺,臣妾的要求不過分吧?”

    這些東西都是一些小東西,全部都添置上也沒有多少錢!

    此刻要是陳遠聽到陸孟的要求,估計下巴已經掉地上了。

    烏麟軒沉默了片刻,他根本就不喜歡自己的領地當中,除了守護他的護衛之外,有任何人存在。

    他不想答應陸孟的要求。

    他不可能答應這樣荒謬的要求。

    這實在是太過了,就像猛虎不會和其他野獸同穴而居,帝王臥榻也不容他人安睡是一樣的道理。

    陸孟見他隻是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不吭聲。

    讀不懂烏麟軒眼睛裏麵的扇形圖都代表什麽。

    不會這麽摳吧?給她弄個院子而已。

    於是說道:“王府裏麵沒有這樣的院子也沒有關係,臣妾可以先住在將軍府一陣子。”

    現在雖然已經深秋了,但是離上凍還早著呢。

    現在開始動工,還能提前在屋子裏麵盤一條地龍!等到冬天她就可以暖呼呼地住在自己的小院子裏了!

    陸孟想得挺美,但烏麟軒的麵色卻冷了下來。

    他的手臂掐住陸孟的腰,仰頭問她:“你在威脅本王?”

    不讓她住進主院,她難不成還要在將軍府常住?

    她敢!

    “嘶……”生氣了?

    為什麽?

    愛為什麽為什麽。

    陸孟不知道他突然間又發什麽瘋,但是早古文男主發瘋實在是太常見了。

    他們一天如果不瘋幾回,怎麽能夠顯示出他們瘋狗病已經深入膏肓?

    於是陸孟根本就懶得去問他為什麽發瘋,手指順著他的胸膛一路向下,然後一把狠狠抓住。

    烏麟軒猛地坐直,瞪著眼睛看著陸孟,眼中的情緒很好理解——你敢?

    陸孟敢!

    “這樣才是威脅。”陸孟掌控著他的命,貼著烏麟軒的鼻子說:“給我弄個院子,讓我住著舒服點好不好?榮華安逸這四個字,應該包括這個。”

    “王爺說過的話不能不算數,對不對嘛?”

    烏麟軒呼吸急促,瞪著陸孟說:“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本王不答應你還……嗯!”

    “別那麽小氣嘛。”陸孟說:“那要不然我就回將軍府啦。”

    “你敢?!”烏麟軒抓著她的手腕不讓她亂動。

    說道:“你一個出嫁的女人,住在你姐姐的夫家本來就不合規矩,現在你姐姐和姐夫都走了,你自己住在將軍府算怎麽回事?”

    烏麟軒氣惱道:“你是要讓本王丟盡臉麵才肯罷休嗎?”

    “那你就給我弄個院子嘛。”陸孟湊近烏麟軒的嘴唇,在他的唇上咬了一下。

    烏麟軒的呼吸一窒。

    陸孟說:“讓我住得舒服了,我肯定不跑了嘛……”

    她的聲音真是道不盡得嬌嗔,至少聽在現在這種“命”都在別人手裏的烏麟軒的耳朵裏,就是“妖姬禍國”。

    烏麟軒嘴唇動了動,有些色厲內荏地想要喝退陸孟。

    但他還沒能開口,地上角落裏一直躺著的四皇子烏麟成突然間哼了一聲,悠悠轉醒。

    烏麟軒一把抓住陸孟的腰,將她推在地上,麵上的春情一掃而空。

    指著裏屋低聲快速說道:“你先進去,不叫你不許出來!”

    陸孟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鬧了,四皇子醒了!

    她這個“作案”的絕對不能在現場!

    於是陸孟轉身就往裏屋跑,等到她鑽進了裏屋,烏麟軒又有一些後悔。

    他明明可以把人攆出去,他屋子裏麵床上那些暗格裏頭,有一些各地新送上來的信件,都是不能給外人看的……

    他起身朝著裏屋的方向走了幾步,想要把夢夫人攆出去,可是剛走到裏屋的門口,地上的烏麟成已經睜開了眼睛。

    烏麟成自下而上對上烏麟軒陰冷的視線,突然間狠狠打了一個哆嗦。

    烏麟成眼眶青了一大片,眼睛現在都腫著,微微凸著,好像一個進化了一半的青蛙人。

    他看烏麟軒都是重影的,對上了烏麟軒的視線之後,有些畏懼的朝後縮了縮。

    烏麟成心中大駭,自動把之前遭受的一係列痛苦,瞬間算在了烏麟軒的身上。

    陸孟猜得對,文華樓那種夜晚的環境當中,獨龍出手如電,這烏麟成根本就沒看清是誰動的手,就已經從樓梯上摔下去昏死了。

    長孫鹿夢是建安王烏麟軒的側妃,她身邊動手的護衛,肯定是建安王的人!

    他的三皇兄何其狠毒,之前一直維持著道貌岸然的表麵和平,哪怕是被挑釁了都不曾對他惡語相向。

    結果這一次差點把他給打瞎了不說,竟然還想讓人將他活埋!

    不,或許不是活埋,那些人說要擰斷他的脖子。

    烏麟成生來便是皇子,這一輩子沒遇見過這麽恐怖的事情,他下意識地朝後縮,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確認著自己是不是脖子已經被擰斷了。

    此時此刻他平時那一副溫文儒雅風度翩翩的外表,徹底被打碎,成了一個畏首畏尾的窩囊廢。

    他抖著嘴唇,一個勁兒地朝著窗簾裏麵縮,環顧四周,猜測這裏是建安王府……

    “三皇,皇兄,”烏麟成哆哆嗦嗦地說:“我我我怎麽會在這兒?”

    烏麟軒朝著屋裏去的腳步頓住,朝裏麵看了一眼,在一道屏風旁邊對上了陸孟偷偷朝外看的腦袋。

    陸孟對著烏大狗笑了笑,還撅著嘴唇,隔空親了一下他。

    大狗子好好幹,把這口大黑鍋背起來!

    陸孟本來是想比個心,但一想到烏大狗可能根本就不懂,她也就不做這種讓人難以理解的動作。

    烏麟軒頓時一陣頭皮發麻,這種隔空親吻的動作,他隻在花樓裏麵,看過那些尤其放蕩的風塵女子表演結束,對著台下的男子做過。

    烏麟軒冷漠的挪開視線,背到身後的手悄悄掐了掐自己的掌心。

    穩住心神,居高臨下對著烏麟成說:“四弟覺得你為何會在我府中?”

    烏麟軒側身對著陸孟的方向擺了擺手,示意她躲好了趕緊進去。

    陸孟還是沒有進去,這個角度地上躺著的四皇子是看不到她的,但她能夠看到烏大狗怎麽反咬一口。

    果然烏大狗如她所料反咬一口:“長孫鹿夢現在是我的側妃,這件事情不用我提醒四弟吧?”

    烏麟軒朝著烏麟成走了一步,烏麟成嚇的又朝著窗簾裏麵縮了縮,他是真得被嚇壞了。

    “我我當然知道,我今天隻是碰巧和夢夫人遇見,說了兩句話而已……”烏麟成若是平時,肯定會出言挑釁烏麟軒。

    說一些什麽他配不上夢夫人這樣好的女子,或者自己和夢夫人怎麽情投意合。

    原身就是因為這個四皇子總是順嘴跑火車,深受其害。烏麟軒就算是根本不相信這種蠢貨的挑釁,他的女人從別的男人嘴裏被說出來,對他來說,本身就是一種背叛。

    烏麟軒就是這樣的變態鬼畜。

    隻不過他現在還沒有進化到那種程度。

    “隻是碰巧遇見,四弟就上手拉拉扯扯,四弟覺得,妥嗎?”

    烏麟軒看到烏麟成這個樣子,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指尖,看來今天晚上他這個四弟,被他的夢夫人嚇壞了。

    烏麟軒還真的沒有對他動過什麽殺心,畢竟烏麟成向來都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隻知道風花雪月的窩囊廢。

    對於這樣的人,除了拿他做擋箭牌之外,烏麟軒根本懶得出手。

    也正是因為如此,烏麟軒隻要想到他想得到的女人跟他這個四弟有牽扯,就會有種難言的憤怒。

    不過現在沒關係了,從剛才開始,那個女人就已經對他“投誠”,徹底屬於他了。

    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我隻是見她摔倒了扶她一下而已。”

    烏麟成雖然看出了這裏是建安王府,可因為之前被拉到亂葬崗的經曆,讓他生怕烏麟軒徹底發瘋,把他的脖子擰斷之後直接埋在王府當中。

    於是他竟然對烏麟軒從未有過的恭敬,說道:“三皇兄,真的是個誤會而已,是個誤會……已經很晚了我我我,我如果再不回皇子院,宮裏的人肯定要找來了……”

    這話是警告,也是討饒。

    烏麟軒本來想要再繼續威脅兩句,好讓他這個蠢四弟,以後離他遠遠的別上來惹他心煩。

    最重要是讓他不敢再碰自己的女人。

    於是烏麟軒說:“既然四弟明白就好,不過四弟也不用操心回宮的事情,畢竟今夜沒有人知道四弟來了建安王府。”

    言下之意就是說,你就是死在這兒也沒人知道。

    烏麟成聽了之後,果然哆嗦成了一團。他身上披著的用來“毀屍滅跡”的窗簾,現在簡直成了他的保護傘,他恨不得把腦袋埋進去,裝作自己從沒醒來過。

    不過就在烏麟軒再要說什麽的時候,她不著痕跡朝著裏屋的方向看了一眼,沒有看到把腦袋卡在屏風旁邊看熱鬧的夢夫人。

    心裏咯噔一聲。

    她最好不要亂翻,不要露出把柄,不要給他殺了她的理由。

    烏麟軒雖然接收了夢夫人的“投誠”,卻對她還沒有什麽信任可言。

    他隻是想把她當成一個解悶兒逗趣的小獸,養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滿足某些私欲罷了。

    如果她敢……

    烏麟軒對烏麟成說:“既然四弟說今天的事情是個誤會,那麽我就相信四弟一次。”

    “想必四弟也不會怪罪我的屬下也因為誤會,傷到了四弟對吧?”

    “自然不會!”烏麟成連忙擺手,一聽烏麟軒這話的意思,就是不打算再追究今天的事了。

    於是他連忙說:“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烏麟軒盯著烏麟成,眼中神色陰沉,片刻之後,烏麟成差點尿褲子。

    烏麟軒這才開口說:“那既然這樣,我便派人將四弟送回四弟在宮外的別院吧,時間確實是不早了。”

    “這個時間宮中已經下鑰,想必四弟回不去了,”

    烏麟軒說:“四弟養在外頭的外室也有好久沒去看過了吧,美人容顏易老,四弟女人那麽多,切莫在盯著別人院子裏麵的女人,反倒冷待了那些一心一意愛四弟的女子。”

    烏麟成麵色非常地蒼白,他在外頭養的外室是很隱秘的,沒想到烏麟軒竟然知道得這麽清楚!

    烏麟成哪敢再說其他的?連連點頭道:“好的好的!時間確實是不早了……”

    “陳遠,”烏麟軒對著門外喊道:“備馬車,送四皇子。”

    陳遠立刻應聲,說道:“回王爺,馬車一直候著呢。”

    接著門被打開,陳遠身後站著兩個死士,個個身量格外高壯,滿麵橫肉。

    陳遠對他們說:“還不上去扶四皇子起身?”

    兩個高壯的死士,滿臉的凶煞之氣,簡直像兩個屠夫一樣朝著烏麟成走過去。

    烏麟成強撐著自己的膽子,才沒有白眼一翻又昏過去。

    然後他手軟腳軟的被這兩個壯漢提了起來,從屋子裏麵離開了。

    陳遠和烏麟軒對視一眼之後,又將門細心地關好。

    烏麟軒迅速邁步朝屋裏走,他的心情是忐忑而複雜的。

    床頭那些密信絕不能被人發現,如果她真的動了,就算烏麟軒再怎麽喜歡她,也會親手掐死她。

    烏麟軒腳步飛快地進裏屋,目光如電的朝著床上看去,結果床上並沒有人,他的那些暗格很顯然也沒有人動過。

    烏麟軒狠狠鬆了口氣,才轉開視線搜索夢夫人的影子。

    然後發現她就站在不遠處的一個格擋的前麵,正踮著腳尖在摸一株珊瑚。

    聽到烏麟軒的腳步聲,她甚至都沒有回頭,更別提表現出什麽慌張。

    而是背對著烏麟軒開口說:“王爺……”

    陸孟說:“臣妾還沒有見過這麽大的珊瑚呢。”肯定值特別多的錢!

    “這珊瑚可真好看,臣妾真的好喜歡呀……”

    陸孟轉過頭,一隻手摸在珊瑚上,眼睛忽閃忽閃地看這烏麟軒。

    扭了扭腰說:“王爺許臣妾的榮華安逸,包不包括這株珊瑚啊?”

    這株珊瑚確實是個稀罕物件兒,值錢是肯定值錢的,甚至有價無市。

    隻不過這個是準備在太後大壽的時候送進宮裏的東西。

    烏麟軒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對這個夢夫人的要求,現在已經降到隻要她沒有偷看自己的密信就行。

    隨口就道:“你喜歡就拿去玩兒吧……”

    陸孟高興地在地上跳了一下,然後竟然手摸到了自己腰封,一把扯開,扔在了地上。

    烏麟軒眼皮一跳,但是眼睛死死盯住了陸孟。

    陸孟雙眼盯著他,將自己礙事的外袍脫了,也扔在地上。

    然後後退兩步,高高興興直接衝到烏麟軒的身邊,朝他身上一跳,直接摟住了他的脖子盤住了他的腰。

    身體記憶下意識的反應,烏麟軒直接接住了她的雙腿。

    兩個人呼吸同時一亂,陸孟笑嘻嘻地親了一口烏麟軒的側臉說:“臣妾還喜歡珊瑚旁邊的那兩個花瓶!”

    一看就值錢!

    烏麟軒捧著陸孟的腿,改為托著她的屁股,視線緊盯著麵前這小女人眉飛色舞的臉,心裏也湧出了從沒有過的歡喜。

    烏麟軒這一輩子擁有過的東西很多,他天生尊貴,縱使母妃早逝,很多東西他也都懂得怎樣去爭搶。

    但得到一樣東西讓他這麽開心的,已經很多年沒有過了。

    他鼻尖蹭了蹭懷中女人的鼻尖,直接吻上她的嘴唇。

    兩個人之間的吻就像正負兩極的電,戳在一起火花四濺。

    隻片刻的工夫,他們的呼吸都已經錯亂。

    烏麟軒一點也不想克製,他也沒有必要克製,這個女人現在是他的!

    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烏麟軒覺得這句話實在是太合他的心意了。

    他這麽抱著陸孟直接走向了大床,將陸孟壓在床上,湊在她的耳邊說:“不是想做我的正妃嗎?讓我高興,我就答應……”

    陸孟也很激動,畢竟烏麟軒作為一個床伴來說,是真的很合格了。

    上次體驗她也很懷念,今天烏麟軒又幫她辦了這麽大一件事,來一發順其自然!

    陸孟表現得很急切,用腳就把床幔給勾下來了,扯著烏麟軒的腰帶朝床上一掄——

    烏麟軒投砸在自己的床上,恍然間又回到了那天晚上。

    他根本就不懂自己為什麽會喜歡這個調調……

    總之他如墜雲端,仿佛他身下的床已經變成了雲朵,起伏不定,隨風而蕩。

    他如願以償地被騎了。

    不過陸孟情到濃時,倒是說了一句今天晚上進屋以來,第一句連標點符號都是真的的實話。

    “我不想做什麽正妃,我隻想永遠在你身邊躺著……”

    這話聽上去跟一句情話似的,把正努力的烏麟軒搞得更努力了,額角的青筋都跳了一曲霹靂。

    不過這一句話還有後半句:躺成一條一輩子榮華安逸的鹹魚員工。

    五更天。

    陸孟睡著了,這次是真的有點累,小處男梅開二度可真不是蓋的。

    烏麟軒也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不過早朝的時間快到了,習慣性地醒過來。

    他人還沒徹底清醒嘴角就帶上了笑意,伸手朝身側一撈,撈了個空。

    烏麟軒從床上驚坐起來,視線掃了一圈沒掃到人,登時就清醒了,麵色猛地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