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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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莽頭寨來了一群不速之客,門外的人看著他們像是來勢洶洶的模樣,趕忙通報裏麵的人。
陶淵澤聞言,慢慢地抬起額頭,無所畏懼的模樣,把旁邊的二當家急壞。
“大當家,沈府那幫人來的這麽早,恐怕……”二當家說著,眸子望向另一邊,動起了殺意。
“莫急,先看看他們要幹嘛,”陶淵澤揮了揮手,前來報告的男子退了下去,“把人藏好了,就算他們找到了,和我們有什麽關係,他們敢給那人作對嗎?”
二當家急忙帶領一些手下往牢房裏趕。
沈竹玉瀲灩的眸子無波瀾的躺在那裏,白皙的膚質泛起蒼白之色,水潤潤的雙唇也失去了嫩粉的色彩,身子卷縮在一起,身上沒有什麽可以蓋得。
到底誰能來救救她呀?
腦海突然很莫名的出現了離落那寒冷的影子。
沈竹玉腦子一激靈坐了起來,她雙手扶著腦袋晃了晃。
離落才不會對她這麽上心呢,上幾次,救她全都是因為凝秀而已。
噠噠噠的聲音猛快的傳了進來。
躺在床上的沈竹玉,眼皮都不帶抬得,眸子淡漠的瞄了一下,視線剛好與二當家狠冽的目光相撞,她頓感不妙。
“把她帶出來。”二當家話一出,身後的那些人打開了牢房,拉住沈竹玉的手就往外麵帶。
今日沒有見到陽光的沈竹玉,被明媚的光線直射,一圈帶著色彩光暈在她麵前出現,她嘴角微微揚起,仿佛在做最後的一次道別。
身後的人推了推她,沈竹玉眉心壓低,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推什麽推!本小姐會走!別用你的髒手碰我的衣服。”
“你……”身後人氣急的正要教訓他,二當家深吸了一口氣,“幹什麽呢!”怒瞧了一眼沈竹玉,把視線落在麵前人身上,“她既然不想別人碰,那就讓她自己走!摔死不就正好。”
沈竹玉不甘示弱的會瞪了回去。她都快要死了,還害怕這一群上賊!
沈竹玉原本以為自己會在一個極為可怕又恐怕的地方,可是到了這裏,她疑惑地不能再疑惑了。
這不就是換了一間牢房嗎?
這間牢房還是石頭做的,就是旦旦把洞撬開,加上牢門,一張牢固的石頭床……
“你們把我抓我到底是有什麽事啊!”沈竹玉終於壓不住心裏的疑惑,她在這裏吃不好睡不好,每一刻害都要提醒吊膽的。
二當家沒有回應她,隻是把她推了進去,啪嗒的一下把門直接上鎖了,除了他一人走,他身後的那些人全部留了下來。
沈竹玉把他們挨個挨個算了一遍,十二個人……
她心裏抓狂起,暗忖道:拜托!這裏隻有一間牢房!也隻有她一個被關的人,用得著這麽多人嗎!
嗚嗚嗚……她想回家……
二當家處理完沈竹玉的事情之後,走了進來,看著幾箱大箱子,他餘光疑惑的瞧了一眼小六,腳步快速的走到陶淵澤旁邊,“大當家。”
陶淵澤頷首,注意力落在小六的身上,“沈府出手如此好爽,陶某也就不推脫了,隻是,能不能找到……這可就說不準了。”
“莽頭寨寨主在暗道處混了這麽久,怎麽會連一個人也找不到呢?還是說……”小六巡視周邊的幾人,“難不成我家小姐是你們抓的?”
陶淵澤穩如重山的笑了笑,“這話說出來還真是傷人啊,”他假模假樣的捂住自己的心口,“沈府的誠意也不過如此。”
小六臉突然拉了下來,“這事就麻煩大當家的了。”一手揮袖離開了。
陶淵澤坐在椅子上揮了揮手,並沒有打算要送行的意思,等人走了之後,他輕輕用手撥動了麵前的空氣。
他雙唇才剛微張,旁邊的二當家就開了口。“大當家的……那日劫回來的男子跑了。”
陶淵澤冷颼颼的刮了他一眼。“廢物,把好端端的一個財神爺都給看沒了!”
他濃眉皺了起來,言語更是冷淡,他對著身旁的二當家說道:“你抹香水了?”
二當家也是疑惑的瞧了瞧自己的身子,“沒有啊,”然後嗅了嗅,“哦,可能剛剛是在她身邊蹭到了她的一些味道吧。”
陶淵澤突然冷笑,“你知道你這個味道,有可能會害得我們寨頭被抄。”
二當家腦袋稀裏糊塗的,不是很明白他的這番意思。
陶淵澤看著他這一幅呆頭呆腦的樣子,心越是堵塞,趕緊就把他給轟走了,“還愣在這裏幹嘛?沒聽到沈府的人叫我們幫忙嗎?做樣子總會吧!”
二當家腳尖動了動,最後在陶遠澤狠劣的視線下,他才帶領著山賊,裝模作樣的去尋找著。
沈府。
小六把陶淵澤他們收下的重金給告訴了沈目言,還順便把二當家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那身上熟悉的香味,告知了他。
“香味?”沈目言眸子一轉。“你是覺得那香味是小姐的?”
小六眼神散發出堅定之色,“是的,那身上的香味與小姐如同一出,可是,如果是他們做的話,他們就不會收下咱們的重金吧。”
這就是為什麽他沒有在莽頭寨宅呆下去的原因,他很是確定那身上的味道,可是又很疑惑,她們很爽快的就答應了尋找小姐的事情。
“還是他們想白嫖我們沈府的銀子?”小六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麽,開了口。
沈目言卻不這麽認為,可他絲毫不放過任何有關於沈竹玉的消息。“那邊你可留有人守在?”
小六點了點頭。“小的雖然不是很確定,可是為了以防萬一,留了一些人在那裏看守著。”
沈言雙目閃過的一絲光芒母親,誇讚道:“不錯,下去領賞吧。”
窗邊的一道黑影也如同閃電般,消失了。
客棧裏。
黑色衣袍的離落,袖長的指尖輕點了桌麵,隨著時間的流逝,指尖也頻繁波動,他臉色十分凝重的盯著杯子裏的水。
沒一會就有人敲開了他的房門,走了進來。
“少堂主,安排在沈府裏的人過來說,他們懷疑沈小姐是被莽頭寨裏的人捉走的。”閆安把手下聽過來的話,原封不斷的說給他聽。
離落折了折袖子,“他們?”劍眉緩緩壓住眉心。“那就把他們的窩給我掀起來!”
夜幕。
莽頭寨外圍多了很多人監視著裏麵的情形,他們不像是同一夥的,可是他們目的性卻是同一件事。
離落漆黑的雙眸倒應著滿是火焰的影子,他側眸地瞥了一旁的男人。“有什麽發現的?”
閆安嗯的一聲,“他們把一間牢房看的很嚴實,我想如果是沈小姐的話,應該會被關押在那裏。”畢竟其他牢房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唯有那裏。
“好,我先過去瞧瞧,如果有什麽事我會通知你們的。”離落說完就想要往前躍,卻被閆安給攔下了。
“少堂主還是我去吧。”
離洛抽開了那隻被抓的手,“無事,我隻是去看看,絕不會單獨行動的。”
閆安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暗襯道:你哪一次不是單獨行動。
離落一身黑衣仿佛與黑夜融為了一體,他動作麻溜的越過每一條坎,躲過巡邏的山賊們。
他順著閆安給他的方向走,可當他來到牢房前的時候,全都是趴倒在地的山賊,倒下來的姿勢還十分的離奇。
聽到裏麵有哭泣的聲音,那一霎那他瞬間激靈了起來,直接衝進去,看到那個他找了許久的女孩,此時正撲在別人的懷裏哭泣著。
那男子手上還拿著他親自雕刻的簪子,那一瞬間,他眼底的變化簡直如同閃電般轉動。
他漆黑的眸子散發出說不出的陰霾,看著抽搐人的背影,那雙修長的手狠狠地攏了起來,青筋暴突。
黃末抬起的那雙手,原本要安撫撲在他懷裏哭泣的女孩,可餘光卻瞄到一個陰戾的人豎立在那裏,渾身上下散發著很可怕的陰霾。
離落往前邁的那隻腳,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樹枝,發出哢嚓的一聲。
沈竹月就像是受驚的小兔子一樣,整個人聳了起來,柔軟的身子也貼近了麵前的人。
身後的離落就像是要隨時暴走的野狼般,眸子裏滿是凶狠,多了幾分強忍。
黃末察覺了不對勁,拉住沈竹玉的手腕,把她往後麵帶了帶。
可剛剛還在他懷裏哭泣的女孩,突然撇開了他的手,大步的撲向如同野狼般的人那邊。
沈竹玉直接掛在離落的懷裏,白皙的雙手直接攬住他的脖子,滿臉的委屈以及淚水,撲在他的懷裏。
黃末原以為那人會把沈竹玉甩了下了,可他身上的陰霾,一點一點再在回收,那隻豎起來的耳朵也慢慢的在軟收起。
與剛剛那滿是陰戾男子,簡直是截然不同的兩副麵孔。
一道寒光直視他的雙目,黃末這時才明白,他的這兩副麵孔是要對人來看的。
離落很是溫柔的把懷中的女孩摟緊了些,修長的手指伸入那淩亂的發絲裏,言語很是溫柔的哄道:“沒事了。”
沈竹玉把自己的淚水全部都抹在了他的胸前。
她沒想到這幫山賊居然還會養惡狼。
要不是黃末的出現,恐怕她早已被那匹狼嘶碎了。
離落眼底泛起一絲揪痛,他低頭看著淚水直流的女孩,溫熱的雙手服貼在她的臉上,宛如微風在他臉上輕輕劃過般,抹開她的淚水。
“走吧。”
沈竹玉搖了搖頭。“我的腿好痛,走不了了。”
腿!離落眼底瞬間放出寒光,他挽住沈竹玉纖細的肩膀往後推了些,素白的下半裙全部染上了鮮紅的血跡。
“啊……阿兄。”沈竹玉輕聲呼喊,她的肩膀感覺都要被他捏碎了。水嘩嘩的雙目觸及到那滿是陰霾的雙眸。
離落聲音低沉到冰湖裏,“他們可對你有做什麽過分的事!”
沈竹玉點了點頭。他們做過分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雖說這兩天夥食是好了些,可是睡覺她連一張像樣的被子都沒有,現在還是寒冷的冬天,這對與從小就嬌生慣養的她來說,實在是太過分了!
離落目光發狠一閃而過,不遠處的黃末看到他這反應覺得十分的疑惑,他上前走了幾步卻停了下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心甘情願單膝跪著的男人
“把腿伸出來。”離落垂低的眸子看著慢慢伸出來的繡花鞋,當看到那白皙的腳腕時,他那緊張的雙眸似乎鬆懈了許多。
頭頂也傳來了女孩軟糯糯的怒訴聲。
“這幫山賊實在是太過分了,把我捉來這裏不說,他們還放那一隻惡狼過來,把我嚇得半死!”
“還害得我腳都崴了!”
“是這隻嗎?”離落問道,收到頭頂上女孩肯定的回應,他雙手附在她腳腕處,趁她還在喃喃碎語的時候,精準的把它給掰正了。
剛剛還在嘻嘻哈哈的女孩突然臉色一變,她慢慢的蹲下身子,摸了摸腳腕處,“疼。”
離落薄唇欲動,“矯情。”隨即蹲下身子,“上來吧。”
沈竹玉沒有猶豫,直接靠在了他的背上。她真的是懶得動了。
她瀲灩的雙眸,瞧了瞧棱角分明的側臉,她低聲說道:“謝謝。”
一股暖暖的氣息撲向離落的耳垂,耳朵癢癢的,害得他想要撓。
他側眸原本想瞧一眼身後的女孩子,餘光卻瞄到不遠處的男人,他冷冷擺出一張臭臉,“你該謝的人又不隻是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