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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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末默默地咽下口水,看著麵前陰沉之色的離落,他腳步後移了退了一步,“你你……你想要幹嘛……”
離落身後的沈竹玉聞言也探出頭來,“阿兄?”
離落冷瞧了黃末一眼,視線落在他手上的簪子,一把奪過,“髒了。”銀色的簪子上明顯的血跡。
沈竹玉惋惜的說道:“啊?髒了。”
上麵的血跡是那隻惡狼的。
黃末來救她的時候,剛好被進來巡邏的山賊發現,就把手上的狼放了出來,想要咬死他,鬆垮垮的牢門也被它撞開了,它就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原本就很害怕像狗一樣的動物,她嚇得直接愣在了原地,黃末扯下她的簪子,一抹狼的脖子,鮮血直噴了出來,濺了她一身。
離落聽到她口中的失落,問道:“喜歡?”
沈竹玉雙眸撲撲閃閃,點了點頭,“喜歡。”款式單調又不失看點,她喜歡。
離落拉長的那張臉才慢慢緩了回來。
黃末總感覺自己像是在吃狗糧般,他撓了撓頭,“唉兩位現在不是談情的時候,我們是不是該出去了?”這兩人是加了濾鏡了嗎!沒看到外麵倒了一幫人嗎!
他的話音剛一落,麵前的兩個人就不見了。
黃末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他們兩是不是把他給落下了?還是故意的?
客棧裏。
離落把身後睡著的人,動作小心的把她放了下來,一隻手扶住她的腦袋,直到手背感應到玉枕才抽了出來,看著她滿是鮮血的衣裳,眸子暗了暗。
沈竹玉在他走出去沒一會,就醒來了,陌生的環境令她頭皮發麻,嗖的一下,坐了起來,瀲灩的雙眸環視周邊的環境。
離落推開房門,第一眼就看見坐立不安的沈竹玉,他手上多了一件青綠百褶裙,還有一件粉色的大氅。“醒了?”
沈竹玉摸了摸坐著的床,“嗯,我睡得不是很習慣,這種……”硬的直接把她膈醒了。
離落眉心微皺。還真是嬌貴。
沈竹玉還以為他不悅,連忙解釋道:“不不不,其實……這床還是蠻好的,”
我隻是想回家了。想她的軟乎乎床兒,香噴噴的被子,還有可愛的三兒。
離落走到她的麵前,手上的衣裳遞給了她,“先換了吧。”
沈竹玉雙眸詫愕了一抹,站了起來,拿起衣裳,雙唇正打算張開的時候,麵前的人兒就走了出去。
一會兒。
沈竹玉換好衣服後,門外再也沒有響起敲門聲,她打開了房門,入眼的是一襲黑色大袍,“阿阿兄?”
離落微垂的眸子,瞧著閃爍的眼睛,視線很快撇向一邊,“穿好了?”
“嗯。”沈竹玉搓了搓自己的小手,“嗯……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我想我們要不……”似乎想到了什麽,她停住了接下來要說的話。
“阿兄,其實你不用聽我爹的那番話的,我娘不介意你在府中的。”
離落微微挑起眉梢,對於她的這番話明顯的不相信,漆黑的眸子在她臉上掃了掃,抬起手抹了抹她臉上的髒汙,“嗯,洗把臉吧。”
沈竹玉狐疑不決看著他,那張絕世美顏還是那張,雙目也是跟往常一樣,深邃又很尋味之神在裏麵,僅是對視一眼,便有種被吸引的感覺。
離落瞥見她一臉受寵若驚的模樣,心中莫名泛起不舒適,他嘴角冷了冷。
空氣中突然掀起冷意,就算穿了大氅的沈竹玉還是覺得寒冷刺骨的抖了抖自己的身子,“有熱水?”她可不想碰冷水。
離落嘴角垮了垮,“嬌氣。”
沈竹玉尷尬的笑了兩聲,直到望著離去的背影,她才慢慢的鬆懈了下來。
躲在角落的閆安,看著那扇門關起,吧唧著嘴。
少堂主這是要完了啊。
他走到樓下,一眼就看見坐在那裏等熱水的離落,腳步快步邁大的往那邊趕,“少堂主,這些小事,還是讓我來做吧。”
怎麽說也是我們白虎堂的小少爺啊,給一個小姑娘端水,有份啊!
離落冷清清的眸子似乎不悅,沒回應他的話。
閆安雙唇醞釀,離落側眸冷掃了他一眼,“你看似很閑啊,那就去點些飯菜上來吧。”
店小二把盆子放在他旁邊,手上的毛巾往左肩一撇,“客官真不用小的送上去?”
“嗯。”離落手拿盆子走了上去。如是讓旁人看見了她,豈不是要回府了。
沈竹玉瀲灩的雙眸望著一片片雪花掉落,白皙的雙手伸出窗外,冰冷冷的雪花落在她掌心處,隨即像是凍結她雙手般,快速蔓延。
門外的敲門聲,讓她回了神,把手上的雪花抖了抖。
離落把熱乎乎的熱水放在桌麵上,“洗洗吧。”
嘩啦啦啦的聲音在一片寂靜的房間響起,“阿兄,什麽時候回去啊。”沈竹玉雙手捧住盆中的水,往自己臉蛋上甩去。
離落沒有回應他的話,眸子卻十分認真地在想著這個問題。
洗完臉的沈竹玉,皮膚白了幾分不說,紅彤彤的暈染在她臉頰暈開,瀲灩的雙眸很是亮澈,嘴角微揚起。
站在她不遠處的離落,神色有幾分陷入在中。門外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回味,他高大的身形擋住身後還在擦拭臉蛋的女孩。
閆安看著來人的時候,心中一虛,他把手上的飯菜抵在他的麵前,小聲說道:“少堂主,你要的飯菜……”說著說著,視線就往離落身後瞄去。
冷清的又磁性的聲音在他麵前響起,“再看把你眼睛都給廢了!”
閆安趕緊把視線落在麵前人兒身上,“少堂主,既然沈小姐都已經找到了,我們要不就把她送回去吧。”老堂主那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
送回去?離落眼底糾結了很久,她似乎也想回家了,“嗯,明日送她回去。”
閆安這下終於安心的離開了,自己在隔壁房間,收拾了一夜的東西。
沈竹玉坐在床上,搖晃著雙腿,餘光瞄向拿著飯菜進來的離落,香噴噴的問道撲鼻而來,她從床上直到他的旁邊。
“這是給我吃的?”
“你要是不想吃,可以不吃。”離落斜了一眼口水直流的人兒說道。
“吃吃吃!”沈竹玉連忙點頭,“還是阿兄最好。”
他好?離落眸子微抬的瞥了她一眼,可是旁邊的人兒全程都是在盯著他手中的飯菜,他眉梢動了動,薄唇抿了抿。
“吃吧。”
離落把筷子遞給了她,沈竹玉一喜,接過了他的筷子,就開始吃起。
餓了幾天的沈竹玉也不想裝斯文吃相,她大口大口吃的賊香了。
吃到一半的時候,沈竹玉才想起來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麽,於是她便把視線往一邊撇,那道很是嫌棄的目光毫無掩飾的落在她的身上。
沈竹玉一驚,剛要往嘴裏遞過來的青菜,退後了些,“呃……你要不來點?”
離落眸子不但是嫌棄,還有幾分探究,“你,你以前不是這樣吃的,”
沈竹玉一抹驚從她眼底閃過,閃現的很快。
可一直在注意她的離落哪會沒看見,他嘴角突然勾了勾。“你知道你剛剛那副吃相像什麽嗎?”
沈竹玉摸了摸嘴角邊上的菜汁,搗搗碗中的米飯,“像什麽?”
離落眼底壞笑,湊近她的耳邊,“就像你說的,像一頭沒吃過東西的醜豬。”
沈竹玉愣了愣,她有說過嗎?側眸瞄了一眼旁邊的人,注意到他眼底裏的壞笑之意,她撇撇嘴。
這話不是她說的,是他自己說的,不就是想拐彎抹角說她是豬嘛!
離落沒得到回應,漆黑的眸子亮起幾分,“怎麽,你是不記得了?還是……”
沈竹玉大口吃著米飯,搗搗了麵前的米飯,含字不清的說道:“還是什麽?我吃相就是這樣!這樣子吃才香。”
“那是當然啦,畢竟豬嘛,也不能奢望它吃得多美觀。”離落不急不慢的反駁道。
沈竹玉不滿的瞪了離落一眼,幹脆就不理他了。
離落可不想就此放過抓弄她的機會,“聽說,今年梅花盛開的十分茂盛,小姐打算什麽時候啟程?”
啟程?沈竹玉雙眸撲了撲,“去哪?”原主的記憶沒完全擱在她的腦袋裏麵啊!
“小姐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離落音調故意拖長,漆黑的眸子微轉了一下。
沈竹玉望著他那張側臉,察覺他是在試探,假裝鎮定地說道:“哦,你說的是那啊,哈哈哈,記得記得。”
離落眼底劃過得意,繼續追問,“是嗎?可小姐的樣子像是不知道啊,唔,那小姐說說那是哪?”
沈竹玉拿著筷子的手輕輕顫了顫,“就是那啊,你都沒去過,我說了你也不知道。”
“我沒去過?”離落身子動了動,嘴角冷笑起,“看來小姐是真的不記得了。”故意停了一下,“也是,畢竟小姐做壞事又不是一件。”
沈竹玉一股寒意嗖的一下,從她身上蔓延起,瞥了幾眼離落,他壞笑的模樣告訴她,那件壞事是跟她有關的。
“我……啊呦,那都是小時候了,不記得很正常嘛,”沈竹玉低著頭,扒拉著碗裏的米飯。
“小時候?”離落故意皺起眉心,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沈竹玉聞言他激烈的反應,不安感瞬間上頭,“應該是吧,我可是去過很多地方的。”
離落同意的點點頭,沈竹玉看著他點頭的模樣,還以為自己圓過去了,低頭的那一刻,旁邊的人,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似乎在肯定些什麽。
他冷清清又帶有幾分狡猾之意的聲音響起,“應該?小姐怎麽能忘記那呢,一定是小姐這麽晚都沒有去那,最近才禍害連身的,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送你去那,早日祈禱吧。”
離落站了起來,“就算是小時候,小姐對那裏不已經是了如指掌了,到時候記得指路,早些休息。”說完便離開了房間。
他站在門外,略等了一下,等了好久裏麵的人也沒有拒絕。
離落漆黑的眸子亮了好幾分,甚至還多了不察覺的喜悅之色。
他可有想送她回家的,隻是她不想而已,機會一過,可就不再有了。
沈竹玉能有多慘,為了急忙拒絕,一下子就哽住了,堵在胸口上的那一團飯久久下不去,她大口喝著水,也是等了好一會才咽下去。
第二天。
閆安敲了敲離落房門,他等了好一久,臉上的表情也是多變,眸子泛起不好之念,他推開了房門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客官?”上來打掃的店小二疑惑地看著他楞在這裏,出聲喊了一句。
閆安臉色拉長,“這裏的人呢?”
店小二走進裏麵,說道:“這房間的客官雇了一輛馬車,一早就出去了。”
閆安眉心疑惑,繼續問道:“那有沒有看見一個姑娘進入馬車?”
“姑娘?”店小二努力回想場景,“隻有他一人的身影,沒有其他人啊。”
閆安一言不發的轉過身子,垂下的手狠狠握緊。
他早就應該料到!有她在,少堂主的心思一點也不在自家府上!
“客官,客官。”身後的店小二趕忙追了上去,直到麵前人停了下來,他才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這是那位客官留給你的。”
閆安拿過信,直接拆開,略看了幾眼,原本就拉長的的臉色,此時更暗了幾分,那張紙在他掌心處捏成了一團。
不是說好要送她回家的嘛!現在居然跑去看梅花!
閆安不滿的說道:“看什麽梅花,還真是!啊啊啊!”他還的要留下來,告知沈府的人,沈小姐受了點驚,過兩三日送回。
他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又不得不寫信,還把離落留給他信封上的東西塞進裏麵,往沈夫人屋子裏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