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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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竹玉他們第二天回到山莊時,本來心情還蠻好的,得知沈目年在找他們的路上發病之後,兩人美好的心情一下子吹散。
沈竹玉一下馬車就往沈目年的院子裏走,衣著都還沒來得及換。
離落側是幫著凝秀製藥熬藥,即使知道他想殺了自己,他沒有一句言怨。
隻因想殺他的人不但是曾經自己最親信的人,還是沈竹玉的親大哥,他不顧及前者也會估計後者。
他們在山莊待了幾天直到沈目年身子好些才啟程回府,一路上沈竹玉都是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
她望著外麵的風景,想著孫婉姻的事。
還有幾天而已,還有幾天她的娘親就……
當她為這件事犯愁的時候,孫婉姻已經回到洛安城裏,她旁邊還與一位俊俏的郎君。
某府前。
陶淵澤先行下了馬車,他目光溫柔,眼裏似乎隻有一個人,那便是孫婉姻。
孫婉姻不再是一副憂愁的模樣,她麵容帶笑,一副容光煥發般,她握住了他的手,跳下下了馬車。
陶淵澤心思很壞,他把人一拉拉到懷裏。
“有人在呢!”孫婉姻動了動自己的身子,想抽離開他的懷抱,“阿澤我想回府看看。”她想看看啊娘了。
陶淵澤眼睛波動,哄道:“我晚些派人去傳話好嘛?他們都以為你死了,你不能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
孫婉姻清澈的眼睛失落幾分,可想到剛剛回來時,看到那張陳舊的告示,她隻好答應了,“我可以見見沈小姐嗎?她是我比較信任的人了。”
最主要的是,她想把自己的這幾天的喜悅之事分享給她,但不知會不會打擾到她。
陶淵澤不太願意別人破壞他們之間獨處的機會,回想上一次被那兩人打破的約會,他就氣的直咬牙。
後來把她拐走了,他可是花費很長一段時間才哄好的,再讓她們見麵的話,又不知道會出什麽幺蛾子了。
“阿澤,沈小姐是我洛安城的朋友,許久沒見總得要聚聚吧。”孫婉姻知道他想什麽,她扯了扯他的袖子。
陶淵澤臉上鬆動了一絲。
孫婉姻乘上追擊,甩開了他的袖子,“那我會洛安城也沒什麽意義了。”她轉過臉去,故作生氣的模樣,不理會他。
陶淵澤臉上緊繃的之意,鬆動得不能再鬆動了,他趕緊走到孫婉姻的麵前,“我找,我幫你找回來好不好,別生氣了。”
孫婉姻嘴角勾勾,眉目之間滿是柔色,一瞥一笑都在牽動陶淵澤的心窩,她湊近她的耳邊,低聲說道:“走吧夫君。”
這一聲把陶淵澤叫的魂都快要升了。兩人一起進回府。
沈府。
沈竹玉站在屋子外頭,冷眼看著送東西過來的溫安政,得知他當上了沈府掌管位置後,很不待見他。
“拿這麽多東西還真的是難為表哥你的手臂了,唔,”沈竹玉驚慌失措的神色看著他,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怎麽忘記了,表哥現在可是沈府掌管啊,哪用得著你動手啊。”
她字字暗地嘲諷,溫安政也不跟她計較,現在他已經進入沈府的內部了,接下來就是打算怎麽吞掉沈府就行了。
沈竹玉這塊又臭又硬的石頭,他暫且不獻殷勤了,或者以後都不用伺候了。
溫安政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儒雅,“表妹,不,小姐說笑了,這些衣裳首飾都是夫人給你的。”他側了側身子,亮出身後的人來。
他們手上各各拿著幾件淡雅的衣裳,還有看不見樣式的首飾盒。
沈竹玉走了下去,旁邊的三兒緊跟其後。
沈竹玉隨意拿起一件衣裳挑了挑,料子摸起來很是不錯,她娘挑選的顏色也很符合她的喜歡,可她還是不滿,拎起一角的衣裳輕甩。
“阿兄的衣裳呢?”
溫安政身子微僵,他緩緩轉過身來,一臉不知曉的模樣。
沈竹玉看到就覺得惡心,“我阿兄的衣裳是不是被你吞了!”她聽到有新衣裳的時候還蠻高興的,這意味著她將在這過上第一個春節,卻偏偏有人心懷不正,破壞她的期待。
每到春節的這個時候,沈夫人就算再怎麽恨離落也會給他添上新衣裳,就是那質量不怎麽好罷了,這一次卻沒有他的份,能不奇怪嘛?
書中離落沒到春節沒新衣裳穿,都是原主叫人撕了的,說是拿去給‘狗穿也不要給小雜種穿’
沈竹玉想想這句話,都恨得把原主抓起來打一頓。要是年幼時的離落聽見了該是有多傷心啊,至少那時候,離落真的把他們當家人來看待。
“小姐說什麽呢?我沒有接受到任何給離兄的東西。”溫安政說的一點也不露出破綻。
“離兄?”沈竹玉冷哼了一下,她眉毛怒挑,“你是不知道誰是主誰是仆了吧,你們兩個,”。
她隨意點了旁邊的兩小廝,“溫掌管以上犯下,咱們沈府的規矩不是白定的,按照家規來伺候。”
小廝沒有猶豫,比起得罪溫掌管,他們更害怕得罪沈小姐。
啪啪啪的五巴掌在院子裏響起。
沈竹玉對著動刑毫無興趣,對著旁邊的三兒說:“三兒把這些拿進去吧。”
直到打完,沈竹玉才側了側身子,她輕描淡寫道:“打完了?這麽快?”她感覺還不夠。
溫安政也注意到自己一下子忘記了身份,他鞠了鞠躬,“小的……無禮,還望……小姐見諒。”他蹙起眉間說完,他每說一個字,嘴角都會扯到傷口。
沈竹玉淺淺一笑,“你豈是無禮啊,你的手腳還不幹淨呢。”她眼底冷淡,“趕緊把阿兄的東西拿出來。”
“小姐,夫人說給二……二少爺的衣裳賞賜與我來著,如是你想拿,我便……”溫安政雙眸真誠的看著不動聲色的沈竹玉。
“嗬!我阿娘給你的?”沈竹玉不信,她眼底厭惡至極,“你就這麽喜歡拿別的人的東西,也不怕撐死你。”
“小姐,小的沒有,要是沒什麽事,小的就先走了。”溫安政把手上的東西送到她的手上就算是完成任務了,他還有重要的事去做呢。
“急什麽?”沈竹玉眼眉帶笑的,唇角勾勾,“溫掌管,好好的表哥不做,去做掌管的?不是說不行,居然你做了這份職業總得要幹點活吧。”
“小姐說的是,你們兩個……”他正想要震威自己的氣勢,卻被沈竹玉打斷了。
“唉唉唉,交給他們做事,我不是很放心,還是交給溫掌管吧,唔……”沈竹玉言語停頓。
溫安政看著她抿嘴,注意到她的目光往別處去撇,他眉間蹙起,他目光暗澹,金粉刺繡的袖子下那雙骨節分明的手蠕動。
“溫掌管高大魁梧,把我院子打掃一下如何,打掃完後啊,唔,溫掌管砍些柴火回來吧。”沈竹玉瞥了一眼臉色逐漸變黑的人,她低聲輕笑。
這次怎麽不裝了?他眼眸裏的不悅很明顯的暴露出來,就連眷戀之意也不再是那麽劇烈。
沈竹玉眼簾微垂。難道他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現在連裝都不願意裝了?
“小姐,恐怕我……”
“溫掌管怎麽拖拖拉拉的,別仗著自己是親戚的身份就可以不守規矩啊。”沈竹玉指尖輕點了一些蝴蝶簪子,她緩緩抬起頭,眼底鄙嗤著。
溫安政小禮一躬,“小的遵命。”
沈竹玉看他動身的架勢,言語輕飄道:“溫掌管自己可以搞定的,你們都去忙自己的吧,別插手。”她叫了屋裏的三兒對她說:“看好溫掌管別讓他閑著。”
沈竹玉揮了揮袖,便去沈將軍的書房找他。
她火急火燎,但在緊閉的大門前,她還是刹住了腳步。
扣扣扣……
“爹……玉兒有事相見還望爹爹開開門。”
屋裏的三人停住了言論,沈將軍須眉豎起,“進來吧。”
沈竹玉推開房門看到還有人在,她眼底驚訝一抹很快閃過,看著戴綸巾的老先生,她神色緩緩呆泄,“你是莫伯伯?”
莫以懷?額不對,是莫申。
沈竹玉站在離落的旁邊,“阿兄怎麽也在這啊?”
有種誤闖重要營地的氣息,沈竹玉撲了撲眼睛。
她言語不確定的說道:“額……我是不打擾到你們了?要不我先出去?你們先談。”
坐在紅漆椅子上的沈將軍出聲道:“叫得你進來,自然是現解決你的事,說吧。”
沈竹玉來到沈將軍麵前,“爹爹,表哥掌管的職位是不是娘親給的!”
她聲音軟軟的可是不滿的語氣蓋過了軟綿音調。
沈將軍從一堆書籍中抬起了頭,他神色瞄向窗邊,臉部動了動,凝視她時,點了點頭。
沈竹玉目光冷了幾分,“爹爹你怎麽能……”同意呢!
“玉兒,聽你的語氣是有不滿之意啊,嗯?”沈將軍一臉肅靜的看著她,“不是你說讓他找一份事來做的嗎?他現在不是有了嘛。”
“爹爹,他……他一點也不會理府上的事啊,手腳還……還有點不幹淨。”她走到他的旁邊,雙唇微張。
她餘光瞄見離落那修長的身影,想說的話也隻是飄出音調兒。
沈竹玉猶豫了幾分,附在沈將軍的耳邊,輕聲說:“他把娘親給二哥的衣裳吞了。”她語氣確定。
拋開她娘先不說,溫安政不喜歡離落,要不然也不會到娘親麵前戳穿他們的戲碼。
而她娘,要麽送,要麽不送。那衣裳料子不好,她娘怎麽舍得送粗糙的料子給她最愛的外甥。
況且,溫安政是一隻白眼狼啊,養一隻白眼狼在身邊,沈竹玉想想就不舒服。
她本以為她爹會不相信,可眼瞧著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還有什麽問題嘛?”沈將軍漫不經心瞟了一眼她。
這把沈竹玉問到,她神色愣了愣,“有,掌管職位是管理沈府財富的……財富……”她小聲嘟喃財富兩字。
三兒說,溫安政在鄉下過得日子都是相當苦,他每一次見到沈夫人的時候,那雙暗淡的眼睛就像是看到金子一樣亮閃著。
金子?沈竹玉眼底閃過一道驚芒。金錢!
他該不會是想……
“玉兒?”沈將軍神色明銳的斜睨她。
沈竹玉回神,“爹爹應該知道掌管的職位對沈府來說有多重要。”如是稍有不注意,就會被有心之人吞的無聲無息。
沈將軍眉宇微挑,“是很重要,但他是你娘的親外甥,也算是半個親人,這個位子給他不是再好不過的嘛。”說這話時,他眼裏對溫安政沒有產生一絲欣賞。
沈竹玉搞不清沈將軍的心思,她探究的視線瞄了沈將軍好幾下。
“還有什麽疑問嗎?”沈將軍曉知她迷迷糊糊的目光,出聲問道。
沈竹玉小臉揪了揪,對於她爹發話,她不知道該不該接,猶豫了沒一秒,她還是覺得該提醒的,“沈府的金脈在一個外人手上,爹爹還是多多少少注意。”
沈將軍眼底湧起賞識,他嘴角勾了勾,說了一句不知道是讚美還是質疑的話,“玉兒會瞧人了。”
沈竹玉不確定他的語氣,但覺得她爹的語氣應該是質疑的口吻,她抿了抿失色的雙唇,退後了幾步,“那孩兒就不打擾你了。”
“阿離也回去吧。”沈將軍揮了揮手,讓他們出去了。
沈竹玉瞄著旁邊擲果潘安的少年,“阿兄爹爹叫你有何事?”
離落光澤的眼睛斜睨她,唇角緩緩勾起,“想知道?”他磁性的聲音質疑了一下。
沈竹玉點了點頭,那副急切的模樣,兩隻眼睛明閃閃的刺入離落眼裏。
他修長的指尖曲彎,敲了她光潔的額前,“小姐是忘記我前些日子說的嘛。”
沈竹玉捂住自己的額頭,哼了一下他,走開了。
她才不想知道呢!
而屋裏。
莫申摸了摸自己似流溪的長胡子,樂嗬嗬的笑了幾下,“小姐開始學會看人了,將軍啊,剛剛小姐說的你說該怎麽辦?”
沈將軍聽到自家女兒被誇,他雙唇抿笑,隨即麵色嚴肅。“那就看那孩子有沒有良心了,上任才沒幾天就在背後動手腳,當我將軍府是任由人拿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