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被陰鷙大佬盯上14(修+1k字,抱歉,今晚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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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泉泉把奶瓶模樣的清洗器丟進浴缸中,當作顧時遂的頭一頓痛毆。
躺平是不可能躺平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躺平!
係統見白泉泉將浴缸中的熱水放淨,反而打開冷水閥:[你不要命了?]
白泉泉抱臂坐進冷水浴中,牙齒打顫:[泡、泡澡而已,不是還有你嗎?]
係統:[……我說過隻有一次的。]
白泉泉:[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係統:[……]
白泉泉在冷水中泡了二十分鍾,成功將還沒好利索的炎症勾了出來,等他再站起身時臉色慘白頭重腳輕。
白泉泉哆哆嗦嗦套上寬大的浴袍,腳踩在地麵上時險些沒站穩。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灌了鉛,等他將頭發吹幹時,臉上已經浮現出不自然的紅暈,喉間發緊鼻息阻塞,暈暈脹脹的腦袋也熱了起來。
但白泉泉卻笑得特別開心,係統以為他燒傻了,頂著軟紅靡豔的臉蛋對著鏡子傻樂。
世界上沒有垃圾,隻有放錯位置的寶藏,病秧子不就是他能隨時掏出來的防狼底牌嗎?
他從小資質平庸,為了彌補先天弱項分筋挫骨都熬過幾輪了,這種程度的痛苦對他來說實在小菜一碟。
可惜哪怕他付出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和天賦斐然的家人們仍舊隔了無法突破的鴻溝,父母兄姐在修成正果後自動晉入更高等級的世界,家裏隻剩下他這一個笨小孩了。
鏡中少年暈紅麵頰上的笑容突然凝固,鼻頭有些發酸,白泉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明明前一秒還覺得鬥智鬥勇有趣極了,這會卻又想起一覺醒來後,空蕩蕩的家裏隻有他一人的場景。
後來他才知道,他的家人們早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了,隻是為了多陪陪他才一直任由神魂消融,直到最後期限,他們甚至來不及和他告別。
小鹿眼剛被眼淚浸潤,便被白泉泉一把抹掉,他凶巴巴地對係統說道:[顧時遂太可惡了,害得我還要病一場,今夜我必磕三包果汁軟糖平恨!]
係統:[……吃,吃大塊的,吃垮顧家,吃出糖尿病!]
白泉泉:[→_→]
鐵血芍藥雄赳赳氣昂昂走到浴室門口,推開門身|體一軟就暈在了地上。
一直在不遠處等候的保姆立即跑了過來:“小少爺?!”
白泉泉剛開始自然是裝暈,但他身上難受頭暈目眩,躺進溫暖的被窩後,隻覺得耳邊雜音不斷,模模糊糊的沒一會兒就真睡了過去。
顧時遂被保姆叫來時,白泉泉已經失去了意識,被冷汗打濕的小臉慘白慘白的,整個人陷在暄軟的被子中毫無生氣,像隻還未來得及放入櫥窗展示的精致人偶。
保姆去請醫生,顧時遂掀開被子一把握住少年細瘦的踝骨,在掌心觸到冰冷的皮膚時男人的眉頭瞬間蹙起。
後麵的過程有些混亂,少年被冷水冰透的身|體很快因發燒熱了起來,一直負責白泉泉身|體健康的許醫生建議送到醫院進行全麵檢查。
等一切檢查結束後,顧時遂為了緩解焦渴已久的皮膚,自然而然選擇留下來陪床。
直到夜深人靜,護士才將白泉泉最後一次的輸液針拔掉,針孔旁留下很明顯的瘀痕,顧時遂站在病床旁靜默地看了良久。
他想到曾經在白泉泉身上留下的那些印痕,太容易留下痕跡並不是什麽好事,在他看來白泉泉就像個一碰就碎的玻璃人偶,雖然大部分是天生體弱導致的,但後天調理也並未跟上。
哪怕對方的先天性心髒病一直如醫生判斷的那般穩定,少年的情況也很難長壽。
慧明寺有一位出自中醫世家的濟空法師,當初為了報複顧仕榮他曾跟著對方學了幾年,後來濟空見他天賦不俗在臨死前幾乎是傾囊相授,他除了藥理還學了一套完整的針法。
白泉泉的身|體想要痊愈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內服外用配合施針想要多活幾年卻是不難……思及此,顧時遂看著病床上少年蒼白的睡顏,決定先收取部分診金。
他將少年擁入懷中,頭抵在少年頸後,緩慢而細致地汲取著夾雜著藥味的淡香,被桎梏已久的焦渴幾乎要奪籠而出,手臂不斷收緊,無法自抑地用軀體裹緊溫軟脆弱的玻璃人偶。
像是幹涸龜裂的土壤旁突然冒出汩汩清泉,這種難以言喻的舒適甚至讓他的靈魂感到一絲戰栗,冷白的大掌幾乎是本能般覆上少年的軟頰,一厘一厘地用掌心品嚐著可口的觸感。
理智上他知道他們各取所需的界限在哪,他不願變成顧仕榮那樣的牲畜,哪怕有一絲一毫的傾向也不行,但一旦釋放內心的真實,醜惡貪婪的本性很快便讓他的理智感到割裂失控。
就在顧時遂艱難地自我僵持時,懷中少年突然發出一聲軟軟的夢囈:“媽媽……”
一如往常般,帶著一絲委屈的哭腔,沒多久,少年的眼尾流出一滴淚水,剛好落在顧時遂搭在頰邊的手上。
潮潤的觸感還來不及產生黏膩惡心的感覺,顧時遂已經瞬間坐起身,抽出紙巾將它擦淨繼而離開病床,重新走入病房內的衛生間,用冷水壓下心頭另一股異樣的躁意。
等白泉泉再次醒來時,天已經要亮了。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被送到了醫院,手上的輸液針已經拔了,但他依舊保持著側身將手支出床外的姿勢。
白泉泉收回冰涼且有些控麻了的手,抱著被窩焐了一會兒,後知後覺地問向係統:[怎麽感覺有點擠?]
醫院就是原身第二個家,白泉泉對醫院的病床可太熟悉了,沒理由攤開就會伸出床外連胳膊都放不下。
係統幽幽上線:[病床寬度不足一米,兩個人睡能不擠麽?]
白泉泉:[???]
他掀開被子借著熹微的晨光往裏看,顧時遂的手臂正緊緊箍在他的腰側。
兩人在窄小的病床上,呈現“》》”的睡姿。
而顧時遂的體溫似乎是偏高的,以往白泉泉因為血液末梢循環差,身|體尤其是手腳四季如冰,再暖的被窩也能被他睡涼,但現在白泉泉卻覺得自己身後仿佛背了一座小火山,被子裏溫度高得過分。
除了白泉泉支出床外控到冰涼的雙手外,腳也被擠出了被子,擠到了病床邊緣,被子裏的高溫更突顯被子外的冰涼。
白泉泉身上實在沒什麽力氣,嚐試轉動身|體失敗,發現自己就像是被人肉麻繩捆在病床上一樣,除非顧時遂鬆開他,不然他就得老老實實讓對方箍著。
感受著身後一股一股的熱乎氣,正往他敏|感的後頸處噴灑,白泉泉麻了:“……”
圓溜溜的小鹿眼一轉,白泉泉將冰涼的雙腳縮回被窩,一路向後,直到塞進顧時遂熱騰騰的長腿中,要不是他柔韌性不夠,甚至想倒扣進顧時遂的小腹直接給狗男人冰到拉稀。
結果兩隻涼如冰坨子的腳剛伸進去,身後便傳來響動,顧時遂立即將他鬆開離開了病床。
白泉泉翻身攤平,看著人已經完全清醒,但側臉還留著在他身上壓出的睡痕的顧時遂,心裏不由得納悶:這人到底是潔癖還是怕涼啊?不管了,以後雙管齊下。
顧時遂第一時間按了呼叫鈴,等醫護人員為白泉泉檢查完他人卻不見了,玲姨拎著早餐過來。
顧老爺子七十大壽宓園上下忙不開,玲姨前一天被臨時抽調去幫忙,等忙完才知道白泉泉先是落水,又是接連高燒暈倒把她嚇個半死。
玲姨擺好小餐桌才一臉愁容地說道:“小少爺別再嚇唬我這個老婆子了,您的身|體哪裏是能救人的?您不知道昨天許醫生說您有引發心肌炎的風險,必須送到醫院的時候我這心都快停跳了……”
白泉泉看著玲姨眼底的紅血絲,愧疚地抿了抿唇:“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當時看希希掉下去腦袋一熱就……以後我會注意身|體的。”
玲姨吹了吹匙中湯羹,看著白泉泉蒼白的小臉想到她前一天聽到的醃臢事,心疼得無以複加,也就不忍心再苛責這個她一手帶大的孩子了。
玲姨紅著眼眶深吸了口氣:“玲姨相信你,來,小少爺昨天就沒怎麽吃,先吃一點南瓜羹墊墊胃。”
等白泉泉吃完,玲姨又用熱毛巾幫他重新擦了一遍,白泉泉輕輕擁住對方虛弱地安慰道:“玲姨別怕,泉泉以後會乖的。”
話音未落,病房門從外被推開,顧時遂伴著一股寒氣走了進來。
玲姨見狀忙收拾起碗筷,給兩人倒出獨處空間。
畢竟不論顧家對白泉泉有什麽樣的安排,她都無能為力,但顧時遂明顯要比顧永行或是顧思晟好得多。
“哢噠”一聲,門被再度關上。
顧時遂身上換了件線條鋒利的定製黑西裝,胸|前佩了一條深灰色的口袋巾,領帶也不是亮色的,反倒將他冷白的膚色突顯得更白了幾分。
搭配著不容易長皺紋的冰塊臉,英俊鋒利的五官以及罕見的銀灰色冷眸,一看就是完美出演吸血鬼伯爵的不二人選。
白泉泉心道要不是一起睡過,誰能知道顧時遂身上其實那麽暖和?
第一次見男人穿這樣正式,他沒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反正顧時遂說話費勁,他也不著急,就是覺得嘴巴寂寞想嗑糖。
白泉泉眨了眨眼睛,一開口聲音軟綿綿的:“小叔叔,能幫我把櫃子裏的糖拿出來嗎?”
剛說完嗓子就癢癢起來,他沒忍住咳嗽了一陣。
顧時遂沒應聲,見少年咽喉幹痛咳嗽不止還惦記吃糖,垂眸看了櫃子一眼,想了想還是按照白泉泉的要求打開了櫃子。
然後在白泉泉滿眼的期待中,將玲姨帶來的兩包糖果十分自然地放進西裝口袋。
西裝口袋這種裝飾性遠大於實用性的存在,在塞進兩包果汁軟糖後立即鼓了起來,並且色彩豔麗的包裝袋還在兩側口袋上分別露出一半,瞬間讓高大英俊的男人有了種詭異的萌感。
白泉泉:你嗎?
其他還好說,但搶糖他是真的忍不了:“把糖給我。”
顧時遂恍若未聞般徑直坐下,平鋪直敘地說起前一天的誤會:“衝洗器是保姆自作主張的。”
白泉泉聞言一愣,又聽顧時遂繼續說道:“雖然不止是當模特這麽簡單,但我對任何體|液接觸都不感興趣,你不用擔心。”
前一晚在對方暈倒後摸到白泉泉冰冷的下肢,他就知道對方是故意把自己再次弄病,就是為了躲避那些兩人間根本不會發生的事情。
雖然身處顧家草木皆兵也是正常,但白泉泉的身|體可經不住這樣殺敵一百自損三千的折騰,思及此,男人不可避免想起少年前一晚燒糊塗後,主動埋入他懷中喊媽媽的可憐模樣,以及難以言喻的溫軟觸感……
不論出於肮髒的內心還是他少得可憐的憐憫心,在不涉及渴膚症真實情況的前提下,他還是願意避免這種不必要的麻煩的。
男人淡漠地看向少年水潤明亮的小鹿眼,冷靜而自然地說道:“你要做的隻有洗幹淨後暖床,不要幻想其他根本不會發生的事情。”
他的聲音帶著習慣性的冷漠,大概是緊貼著白泉泉睡了一整夜,渴膚症被暫時緩解,削薄的唇微抿得尤為自信。
像是在警告他不要爬床上位般,淡漠冰冷的黑眸仿佛都在說:那多惡心,我才不會這麽做,我們不過各取所需。
好在白泉泉對這狗東西有所了解,知道對方並無深意、影射,單純隻是字麵意思。
“洗幹淨”對應潔癖,“暖床”是因為皮膚饑|渴症的需求,而“不要幻想”是向他保證不會doi和親嘴。
白泉泉不由得對係統感歎:[萬物有靈,狗吐人言。]
不過能得到這樣的保證,白泉泉可以原諒顧時遂所有的狗裏狗氣,甚至覺得少嗑兩包糖也沒什麽的。
骨瓷人偶般蒼白漂亮的少年,手指攥緊被角忙不迭乖巧點頭。
白泉泉這次沒像預想那般引發心肌炎或是舊症,白天沒有再發燒就出院了。
不過這次出院沒座輪椅,是被顧時遂一路抱進車中的。
從玲姨到路上遇見的醫護人員和路人,以及顧家的司機都神色各異,白泉泉倒沒覺得有什麽,抱就抱吧反正穿衣服呢,別再給狗子渴狠了,時不時不痛不癢地續著點挺好。
隻要好大兒爭氣,他是不會吝嗇父愛的。
白泉泉坐進車中,乖乖軟軟地問向顧時遂:“明天我可以回去上學嗎?”
給顧老爺子過完大壽後,顧時遂要進入位於中央商務區的顧氏總部就職,白泉泉跟著他一起搬到市中心別墅。
顧時遂抬眸看向少年蒼白的唇|瓣:“醫生建議你在家休養。”
白泉泉覺得沒必要,他這病養不好也死不了,雖然顧時遂說不用再管了但他還是有些擔心潘希希:“……還有一個月高考了,我想再堅持下。”
顧時遂沒再說話,而是將白泉泉口袋中的手機拿了出來,用白泉泉的臉解鎖後調出顧仕榮相關詞條。
雖然已經被顧家砸重金將熱度壓了下去,但這些詞條就算上不了熱搜、一再被屏蔽,新的話題也依舊如雨後春筍般冒個不停。
不過外網瘋傳的那些比較實的爆料已經被刪光了,相關話題下方隻能看到一部分相對不痛不癢的,都是一些顧老爺子做慈善時和女童們的合照。
以前被解讀為喜歡孩子的舉動,如今都變了味道。
這個世界的猥褻兒童罪十分嚴重,哪怕有錢能使鬼推磨,但這場風波卻不是能被輕易揭過的。
等白泉泉看完,顧時遂才淡聲說道:“雖然其他不能保證,但顧仕榮將很長一段時間內不敢亂來。”
白泉泉的腦中自動進行狗語翻譯:不要擔心潘希希,有我護著你安心在家養病。
白泉泉點了點頭,禮尚往來主動抱住顧時遂的胳膊貼了一下,聲音因氣虛體弱顯得格外綿軟:“謝謝小叔叔。”
顧時遂餘光瞥見司機探究的目光,眉頭微不可察地一蹙,抽出手臂冷聲說道:“不要撒嬌。”